文平笑道:“可别说呢,当时王衍坤弟兄伙的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真把一些人都给唬住了呢。我知道就有几个人,名字就不说了,解放前是租人地种的,当时就急得干叫唤,心想这一下毕球了,土地回老家了,他们老辈子没留下地,倒吃干球啊?只剩下要饭了。”
耀全道:“话说到这儿了,那个郭瑞年啊,你不服还不行。那年冬天,瑞年不是到阴坡割柴呢嘛,王衍照硬说那面山解放前是他屋的,不准瑞年割,还想去夺瑞年的镰刀。瑞年哪吃他那一套啊?抡起镰刀就砍他脖子,把他没吓死,可是已经躲不开了,就眼窝一挤等死呢,过了半天却还没死。眼窝一睁,就看见瑞年在笑,刀刃子离他脖子只有一两寸远。”
文平哈哈一笑说:“瑞年是吹呢吧?他还真能下得了那么狠的手啊?”
耀全道:“瑞年可不是一点点,他当年收拾汪衍弛弟兄伙的,手狠成啥了?不过吓唬王衍照这事,倒是衍照自己说的。那不是衍坤炸死还没多长时间嘛,衍照跑到我哪儿诉苦去了。我就给他没客气,就骂他:你狗日的能的时候想不起来我是队长,现在你哥死了,没人给你当主心骨了,就想起我是队长了?狗日的也是个下歘子货,一嘴的酒气,就朝我面前一跪,叫我给他做主,不要叫瑞年杀他,随后就说了他要夺瑞年的镰刀,却差点叫瑞年给砍了的事……”
文平道:“这么一说,瑞年还真是个人物呢。不过现在一想,还真是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不顶用呢:瑞年当年救何秀莲的时候,怕是咋都想不到救的竟是他媳妇吧?他怕也想不到他跟李梅子最后竟没个结果吧?这一大圈转的啊,转了个十几年!”
耀全叹道:“可不是!虽说是迷信,可是命这个东西还不能不信。就说汪衍弛吧,才抓走的时候,冯彩娥哭得多可怜啊?见人就诉说。谁想得到,那狗日的受了七八年法还给弄到好处去了,成了工作人不说,说的媳妇也是有工作的。前年腊月那狗日的两口子从省城回来,也不知道从谁那打听到衍荣单位的,提的大包小包的就到衍荣屋里去了。不过我看,他监狱没白坐,人变了不少。”
文平道:“是比以前稳当得多了,到底三十多岁的人了嘛!也知道人情世故了,前年腊月一回来就挨家挨户请人去喝酒。在汪衍弘屋摆了几天席面,听说花了好几百块呢。我有事没去,我尚荣去了。喝酒的时候还有个故经事呢,叫人说到现在。”说到这儿,他却打住不说了,只是咧着嘴不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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