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回顾:赖美玲嫁给了陈志强,但陈志强无生育,婚后几年美玲没有怀孕,婆婆说是她不能生育逼她离婚。
姹紫焉红的春天到处生机盎然。滨城的春天更是比别的城市的春天来得早。兰兰上了一个新的幼儿园,就在小区的西边,后门还在小区里面开着。兰兰开始去时有点不适应,过了几天就适应了。
陶雨桐和女儿一样,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换了一种新的生活也有点不习惯。白天一人在空荡荡的家中,除了看电视,听音乐的声音,家中就是寂静的,偶尔有马路上汽车飞驰驶过的噪音,还有马路对面加工一些东西刺耳的机器声。否则,真的是鬼都可以打死人!
云枫每天坐公司的车上班,下班就自己搭车回来。不知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还是公司真的有事需要他加班,过年上班不到一个月,他又晚上很少回家吃饭,而且回来得较晚。
陶雨桐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吃饭?他总是压力很大样说:“老婆,欠了那么多债,要多加点班啊!不然,我耳朵都要起茧了。”每当他这样一说,陶雨桐就不吭声,房子欠债太多,她有时忍不住会发下牢骚。
那天上午,阳光灿烂得有点刺眼,南风徐徐吹来,夹着海的味道,有点咸味。雨桐用干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把汗湿了的头发解开,用手松了松,捋了捋,又扎了一个马尾巴在脑后。然后把汗水打湿了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居家的长裤。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坐在沙发上休息。
说句实在话,她不是很喜欢大房子,虽然大房子宽敞,住得舒服,但这么大的房子要弄得一尘不染,那也要累死人。
自己也不能像有钱人家,请个清洁工来做,不做吧又觉得脏,看不过去。心情好时,她当作是一项运动,锻炼身体,心情不好时,那就是一件苦差事,很糟糕。
她还是喜欢小点的房子,感觉会温馨点。特别是房子买得大,那么多欠债压在身上,令人喘不过气时。更可怕的是,这么大的房子,总是一人孤独在家时,总觉得是那样的空荡,孤寂。
当一有什么动静时,总有一种很不蹋实地感觉。刚来的几个月,一听到门铃响,她就心惊肉跳。因为那时老是听人说有人在门前做记号,蹲点,看家里有没有人,进行撬门盗窃,甚至抢窃杀人。
她也想去工作,可是和刘云枫说了几次,刘云枫都是说:“你上班也没有几个钱,还是在家好好照顾女儿,等女儿大点,抵抗力强点再说吧。”这样,她也就不敢再提上班的事了。
她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就进了书房,坐在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看。她最喜欢看书,只是近来,她总觉得自己精神恍惚,看书时总是走神,看不下去。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又把书合了上。
她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脑子里时而一片空白,时而又装满了不知叫什么名字的东西。
她打开书桌的屉子,取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翻开了。雨桐提起笔,在笔记本的第一面写道:
这两年,我过得很迷茫,很空虚,很失落!我觉得自己徘徊在十字路口,不知该往哪边走。我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但体质较差,经常是我带着她往医院跑,然后是喂药,煲药。在大多时候,她很听话,很惹人爱。
我和我的先生的爱情虽然谈不上地动山摇,但也是刻骨铭心的。我们的婚姻是经过千心万苦,苦苦等待才有的结果。我希望我的婚姻像一棵幼苗,慢慢地长大,开花结果,长成大树,有和风吹拂,有雨露滋润,也能经受狂风,暴雨的洗刷。
但是,我不知什么原因,我的心里隐隐觉得这棵树失去了生机,在风雨中摇摇欲倒。我感到很恐惧!我不知该怎么办?
雨桐一边写着,脑子里浮出前几天晚上在小区门口的情景。陶雨桐带着兰兰在外面散步回来,刚要进小区门,刘云枫的同事华国栋和老婆吴晓荣十指相扣手牵着手幸福甜蜜地走出来。吴晓荣看到雨桐母女俩惊讶又有点关心地问:“怎么是两个人啊?小刘没回来啊?”
“他加班啊。”雨桐笑说,笑得很尴尬,又有点落寞。云枫在电话里说他要加班。她也不知是真是假。
“加个鬼班,在玩呢!”吴晓荣笑说。华国栋在边上微笑着不出声。
“不管了。”雨桐说得很潇洒样,其实心在隐隐痛。她特别的怕看到华国栋和吴晓荣那幸福甜蜜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好像是在打自己的脸一样。他们的女儿比兰兰大四岁,可他们的关系就如刚结婚时一样好。
有时雨桐看到华国栋夫妻这么幸福甜蜜,也会想起曾经自己和云枫。那时两个人也很幸福甜蜜,出门也手牵手,在海边散步,看星星月亮在海水里嬉戏。
刘云枫对她也很体贴入微。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是他变了,还是自己变了呢?还是怎么回事呢?
陶雨桐想去向吴晓荣取取经,她怎么做得那么好。可是,她也知道,适合别人的方法,不一定适合自己。她想起刘云枫和同事们在她家吃饭背后谈华国栋的话。
“唉,其实华国栋他也想玩,只是他那八婆老婆管着不让玩,不让抽烟不让喝酒不让打牌。听说一天晚上,他回来晚了,他老婆就是不给开门,一直让他在门口站着呢!”一同事笑说。
“是啊。有时他想和我们玩玩,可是还没玩两局,他老婆就来了,然后他就不玩了,真是他妈的丢人!也不知为什么他那么怕他老婆。”另一个同事又气又好笑地说。
“他那不是怕老婆,是尊重老婆,爱老婆。”陶雨桐笑说。是啊,她不觉得这是怕,而是一种爱!
“那就是怕!那还叫男人吗?要是我的老婆这样管着,我非离婚不可。那还有什么活头。”刘云枫半认真半开玩笑说。
雨桐瞪了云枫一眼。
雨桐合上笔记本,看看时间,该吃中饭了。中饭很简单,昨天的剩饭菜在微波炉加热下就可以。
时间日复一日地过,又一天上午。雨桐坐在窗前,望着窗外远山上浩浩荡荡的白雾遮住了整个山,就连一点青青的山尖都看不到。雾蒙蒙的天空中还下着牛毛般的绵绵春雨。天空低沉,空气湿重!雨桐的心犹如此时的天气,又低又湿,又沉又重!
刚收到一个前同事发来的玩笑信息:愚人,节日快乐。
“原来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节。也不知这是什么鬼节,这西方国家就是乱七八糟的节多。现在连我们也跟着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节。”雨桐心里说。
突然雨桐脑里蹦出一个人名来“张国荣”。“听说他就是愚人节那天走的,好像是得郁抑症才跳楼的。唉,那么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雨桐想到这,心里不免难过起来。
她不追星,但她喜欢听“哥哥”的歌,喜欢看他的电影。她和刘云枫看的第一部电影就是“哥哥”的《纵横四海》。她仍然记得当时看电影的情景,只是刘云枫可能早就忘了!
“郁抑症?我是不是也有?”陶雨桐突然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因为,她曾经听人说过,有郁抑症的人在这样的阴雨天,很容易想到自杀。她就有几次在空荡荡的家中,在这样阴雨的天气,在脑子里闪过自杀的念头。哦!好可怕!
雨桐不敢再想“哥哥”。她脑子里又想起曹楠,不知曹楠在做什么。他做什么又关你何事呢?她骂自己道。突然脑子里又想起昨晚上的事,心里竟有一阵无名的恐惧感袭来:
陶雨桐和女儿讲完故事,兰兰睡着了。她走到书房开了灯,准备看一会儿书。时间还不到十点,刘云枫还没回。
刚拿起《简爱》翻开看了一页,陶雨桐便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夜晚,有点声音都能听到,何况雨桐对钥匙开门的声音非常敏感。每天,她只有听到云枫拿钥匙开门的响声,她的心才能定下来。
“啪!”刘云枫进来站在鞋柜前,把开了门的钥匙从门上取下来,重重地往餐桌上一扔。金属和玻璃的撞击声响得刺耳。
“啪!”拖鞋往地上落的声音。刘云枫一米七五的个子,从鞋柜里取出鞋子,腰都不弯一下,就往地上扔。
陶雨桐拿着书从书房里出来,边走边小声,带有责怪的口气说:“你回来能不能动作轻点?弄这么大响声,女儿才刚睡不久。”
“怎么?我回自己家,难道还要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刘云枫一边换鞋子一边瞪着眼,没好气地说。
“不要!你敲锣打鼓进来都可以!”雨桐愤怒地丢下这句话,便不理刘云枫。心里说:这男人,真是不可理喻,也不知吃了什么火药。
不知为什么,两个人总是一句话没讲好就会炝起来,弄得不愉不快。
雨桐不明白,为什么和刘云枫沟通就那么难?是自己不会说话呢?还是怎么啦?
陶雨桐想着这些事,心里十分的苦恼。她真的不希望云枫这样玩麻将,一是担心他的身体这样熬夜不好;二是担心他这样玩着玩着,就玩物丧志,不思进取,只想着玩;三是,陶雨桐真怕再来一个黄叶第二。
可是刘云枫根本就听不进雨桐的劝告,还总是嫌雨桐管得严管得紧。
雨桐叹息着摇摇头。望了望窗外,天还是那个天,雾还是那个雾,雨,还是那个雨。唉!
陶雨桐想找个人说说话真难!曹楠?楚生?晓莉?算了,算了。很多次,他看着曹楠的手机号发呆,很想拨那个电话,可是最终都没有拨出去。
雨桐觉得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却没有自己可以讲话的人。悲哀!突然她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个子小小,头发自然卷眼睛大大的身影。“于彬,你现在哪里?还在坐牢吗?”也不知为什么,陶雨桐很希望在某天,在滨城的大街上可以再次遇见于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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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个刘云枫,对他无语,枉为雨桐的丈夫。
没有精神生活的女人真的是过得暗无天日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