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鞮侯单于非要留下苏武,而苏武是铁了心要回到汉朝。两个下定决心的人开始了第一轮博弈。
为了招降苏武,且鞮侯单于打算给苏武演一出生动的招降戏。首先把苏武、虞常、张胜全都押过来,并以谋反罪当着苏武的面剁下了虞常的脑袋。血淋淋的画面,视觉冲击极其强烈,见者无不胆寒。
接下来是处理张胜,卫律高声宣读:“汉朝使臣张胜,谋划杀害单于近臣,罪该当斩,但单于宽厚,要招降你们,只要投降,就可以免去死罪。”说罢,卫律举起了刀,向张胜砍去,张胜马上匍匐在地,哀嚎求饶。
张胜呀张胜,坏事的是你,坑苏武的是你,现在变节的还是你,见此情景最痛心的莫过于苏武。
单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放声大笑。要知道张胜的表演可是卫律事先安排好的。一杀一降,下面该轮到苏武了。一心想活下来的苏武要怎样应对这个生死局呢?
卫律看向苏武,他相信虞常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已经让苏武胆寒,于是装模做样地说:“副使张胜已经认罪,作为正使的苏武应当连带治罪。”苏武听罢昂首道:“我没有参与谋划,和他们又不是亲戚,跟我有毛线关系,谈何连带治罪?”苏武拒不认罪是在卫律预料之中的,于是他举起砍刀一步步走向苏武,做出与砍死虞常时同样的动作,期待着苏武求饶。
苏武看着举刀的卫律,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慌张,对于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死亡的气息并不陌生,也不会给他平添更多的恐惧。这下轮到卫律尴尬了,刀都举起来了,砍还是不砍呀?单于给他的任务是招降,不是真杀了苏武。不过作为一个毫无下限的汉奸,这点脸皮是可以不要的。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卫律放下屠刀(举着太累),换了张嘴脸,“语重心长”地对苏武说:“苏君呀,我卫律虽然投降了匈奴,但蒙单于的恩德,封我为丁灵王,如今拥有几万部众,我的马匹牲畜多得满山遍野。如果苏君你今天投降,也可以和我享受一样的荣华富贵,何苦牺牲自己的生命,化为饲料肥美了草原呢?”
卫律一席话居然说得有画面,有诗意。厚颜无耻之人,真是在任何境遇都可以活得心安理得。他们似乎一直在努力突破做人的下限,用私欲麻痹着灵魂,哪怕脚下踩着忠诚、大义,也会将无耻之事说得堂而皇之,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苏武面对卫律要如何反唇相讥,又要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呢?我们下期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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