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开着暖气,方慕敞开外套,靠在后座不知不觉睡着了。
车厢里静悄悄的,只有方慕均匀的呼吸声。
这时,顾言开口道:“老程说,程梓是被人绑上车的,你信吗?”
白漾冷笑一声,“她应该是自愿跟着人上车的。什么那些人拍了她的裸照威胁她不能报警,都是鬼话。”
“那你的意思?”
他继续道:“那些人,她应该认识。”
顾言瞳孔一怔,望着前方幽深的道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假设你是程梓,而那伙人又是你认识的,他们问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会如果回答?”
“来玩。”
“对,那些人会继续问,跟谁来玩。”
“我爸和几个朋友。”顾言答。
“不,你再假设,那伙人认识我。”白漾循循善诱,“你会如何回答?”
他想了想,“我和白六爷。”
“对,那些人会继续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找一个老头。”
“这时那群人会打趣,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的六爷呢?”
言语间,顾言仿佛真的看到那辆面包车里发生的一切,狭窄的面包车中,几个男人围着可爱逗趣的程梓,他们认识白漾,知道她爱慕白漾已久,不由拿她打趣。
此时,她的表情必然是不屑的。
朋友们再三追问,她愤愤不平地说:“被一个卖B货迷住了。”
朋友们会越发好奇,嚷着要去修理这个卖B货,为她出上一个恶气。
他们来到任叔的小屋,可是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卖B货,只看见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程梓觉得没意思,招呼他们离开。
可不了,这时那几人却掏出枪杀了老任。
她被吓坏了。
那些人却威胁她不准报警,不准说出实情,不然他们会将她说成帮凶。
……
“老白,你有被害妄想吧?”顾言细思极恐,惊出一声冷汗,“按照你这样来说,他们为什么杀任叔?”
“任叔不是引我们来这的人。”
“那谁是引我们来这的人?”
车厢里,一片静谧,白漾看着他,并不打算回答。
“你的意思是,这伙人就是引我们来这的人?”顾言后背发麻,“那他们为什么杀任叔啊?”
“任叔是谁的人?”
“方侯廷的人。”
“老程说过,方侯廷是被陷害的,而谁又是陷害他的人呢?”
“楚庭!”顾言瞪大眼睛,“你的意思,从一开始,就是楚庭在引诱我们?”
“他如果派人直接寻找任叔,必然会引起怀疑,可是如果是经过我的手呢?”白漾笑起来,“不管圈子里的人,如何揣测任叔的死,提起的只会是我白六,而不是他这个有情有义的楚老大。”
“……”顾言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白漾冷笑一声,“真是下了一盘好棋。”
“如果是楚庭在杀人灭口,那最危险的不就是方侯廷的外孙女吗?”顾言疑惑道:“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把方侯廷的外孙女的照片公布于世呢?不用他动手,光是唾沫就能将她淹死。”
“他举报是方侯廷是大义灭亲,一条好汉,可他如果曝光别人外孙女的照片,就是赶尽杀绝,居心何在?”
“太可怕了。”顾言后怕地捂住胸口。
白漾打开窗户,点燃一支烟。
方慕睡得昏沉,淡淡的烟草香飘入她的鼻尖,睡梦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初见白漾的盛夏。
那时的她,十八岁,高三毕业,站在何处,何处便是中心,发号施令,目中无人,浑身带刺。
那年的白漾,二十二岁,一贫如洗,满身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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