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
高原的天总是很蓝,蓝的让人心疼,蓝的让人有些恍惚,白云和阳光交错开来,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2015年,我大学毕业,在外的四年,我从来都没有回过我的故乡——郎木,不是说我不想家,而是这四年来,我一直都不愿意面对一个事实,那个寂寞的夜,荒凉而又深邃,每每我都会梦见,我不愿回忆起那个哀伤场景,不愿在梦里望见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郎木冷了宿舍窗台上的仙人球青翠饱满,我总是被它的刺给扎到,同宿舍的姑娘都笑话我胆小,我有时候会拿着喷壶细心地给它喷水,直到它喝饱为止。
我上学的那座城市夏天气温很高,太阳晒得人胳膊直接生疼,傍晚的时候,人们才肯出来,散步、打牌、跳广场舞,这些都看起来是最平常不过的了。
“华雨,你的电话响了。”正在起床的星晨边梳头边对着我大喊。
“哦,知道了。”我迷迷糊糊回答了一句,习惯性地摁掉手机,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这是一个星期六的早晨,天气有些阴沉,乌云遮住了这座城市娇嫩的脸,所有的人都有些无法呼吸。
“你能不能把你手机关了。”对床的晓丽有些生气地说,而后又睡了过去。
“星期六,都不让人好好睡觉。”大家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开始围攻我和我的手机。
我刚刚又想再一次地摁掉手机时,正在镜子前化妆的星晨又接了一句“华雨,要不你出去接一下吧,万一是紧急电话呢。”
“嗯。”我边回答,边手忙脚乱地下床走出宿舍,手机一直握在手心里,后盖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喂,您好,您是华女士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不熟悉的女音。
“是,怎么了?”我揉揉眼睛,有一丝不安划过我的心头。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晨发生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我是小镇派出所的民警,因为受伤者手机联系人里只有您的手机号码,所以就联系您了。”女警慢慢解释道。
“受伤者李先生已被送往医院,但受伤较严重,动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所以,事态紧急,请您马上联系仁爱医院重症监护室。”她又继续说。
“好,我知道了,”我压低声音,“知道了,我马上回去。”泪水早已经模糊了我的眼睛。
“华女士,您怎么了?您还好吧。”女警温柔的声音穿过我的耳膜。
“没事,没事,谢谢您。”通完电话迅速在第一时间挂掉了。
我顾不上整理有些凌乱的睡衣,发丝也任由在空气里闪动,泪眼汪汪地冲进宿舍,胡乱收拾了一下,背上书包,立刻飞奔到南站坐大巴车回朗木。
这是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等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医院病房门口时,透过白色门框上的玻璃看他时,他正在安静地睡着觉,我轻轻推开门,他眼睫毛微微一动就醒了。
“嗯,你醒了?”我放下书包对他说,顺着床板坐了下来。
“我签字了,你终于醒了。”我接着说。
我帮他垫起后面的枕头,把他扶起来,云陌包着白色纱布的右手吃力地抬起,他总是习惯性地摸一摸我的额头,探一探我碎刘海的温度。
我很喜欢这样的他,出院的第二周之后,两个人喝完给他煲的红豆沙粥,我欣喜地拉着他的胳膊出了医院大厅的门。
就
郎木冷了这样,我请假留在他身边配了整整一个月,后来,几次三番要赶我走,说耽误学业,劝我赶紧回去,可我一直都不舍得离开。
我想他也曾是带在初中学院里的那一位白衣少年,晚风吻过他的脸,夕阳洒满他的黑色双肩包,因为云陌也喜欢诵读“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2.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离开他的那天早晨,云陌高大而又冷漠的身影沉浸在风里,我从他的手里接过书包,转过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笑着看我上了车,挥挥手,大巴车便走了。
即便我在不舍得,我也要舍得,我沉默地看着窗外,忽然望见云陌转过身的那一刻,他宽大的右手背举起来轻轻抹掉了眼上的泪,而后,车子出了车站的那一刻, 他忽然喊了一句:“华雨,不知道这一别,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呢?”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云陌这样一说,我心里更加难受了。
估计是时间早已把结局写好,再见到云陌的时候又是在医院,洁白的布子遮住他的脸,藏蓝色的警服悠然地穿在他身上,看见他这个样子,我并没有嚎啕大哭,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甚至我平静到可怕,连空气都凝结了。
所有在场的警察为他脱帽致敬,我跪下来,伏在他的胸口,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只是他的心跳停止了。
两三个医生走过来,在场为他送行的警察也走了过来,强行把我从他身边拉开,被拉出门的时候,我终于哭出了声音,心里压抑到无法自拔。
后来,有人说,云陌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救自己同事死掉的。
郎木冷了也有人说,云陌是在执行任务时被犯罪嫌疑人打死的。
再后来,我知道云陌从此从我生命中消失了,再也不会浅浅吟唱“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了。
因为他的离开,我觉得小镇冷了,朗木冷了,夜也更冷了。
郎木冷了我是嘴偶尔毒,人不太漂亮,生活在雪域高原上,一个爱写诗歌的离落姑娘,如果喜欢,请关注微博离落不定期更诗liluo。(本文原创,图片有些来自网络,如有侵权,如若转载此文,请联系我。)
郎木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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