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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伯乐主题写作之【理 想】
因为爱,有了温暖。因为温暖,有了更多对幸福的渴望。一个平凡小人物的向往或许称不上是理想,众多小人物的向往,却是组成大理想的分子一一罗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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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罗小树,单身。我有个哥哥叫罗大树,他长得高大挺拔,而我正应了我的名字,矮小一棵瘦树,歪不成材。
父母离世得早,我哥热血上涌当兵去了,我就像断奶的耗崽子,自个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我的活法是东游西逛,结识不良少年,吃喝自己动手去摸,穿戴翻拣偷抢,当然有时也买好的穿,钱自然也是从别人口袋里摸来的。
我进去过三次,那算是有人管的日子,虽然不自在,却不用操心一日三餐,有床睡觉,有人教怎么做事做人,说真话,在里面时,心里还有种着落感,觉得是被人重视了。
出来的时候我下定决心要好好做人,但总是事与愿违,浪荡的习惯,狐朋狗友的勾搭,还有那些提防着看向我的目光,一次次又把我推回到原始状态。
这次我不能再那么不是人了,我收到了失散多年的哥哥的信。他立过功,受过伤,转业当了村支书,我得洗心革面才有资格叫他哥。
这次出来,我要直接就去找我哥,不再去就什么狗屁业,那些单位里的人根本就瞧不起我,拿我当贼防着,还拿话敲打我。老子干过坏事,也不代表一辈子都是个坏人吧?我去找我哥,正好也离我那些狐朋狗友远一些。
我从管教手里接过我哥寄给我的钱和衣物,眼眶发湿,结结巴巴地对他说,拜拜了您,以、以、以后别、别想再看到我。说完,我拔直了不高的身子,扬脸朝天,呼出一口浊气,大跨步离开那个我决心永别的地方。之前忘了交待,我是个结巴。
去我哥家住的那个小山村,得坐两天的火车,还要换乘大半天的汽车,最后还得步行走上一阵子山路。哥到汽车停下不再前行的终点站来接我,他头发已经白了一半。没有想象中对我的亲热,我张了两下嘴都没喊出那个哥字。哥盯着我看了半天,从头到脚仔细地看,夹着汉烟的手有些微抖,烟灰抖落到袖口上烫到他,他才醒过神儿来。哥说,你咋长这么矮?我在家时好吃的都紧着你吃。我咧嘴笑了笑说,我心眼儿多,坠得长不高。哥拍拍我的肩头,让我跟着他走。
山路崎岖难走,哥在前面背着手弓着腰,脚步稳而扎实地踏在山路上。我很激动,又能跟哥在一起了,一路上想着小时候跟他在一起的一些事情……
终于到了哥住的小山村,一进村子就看到许多人,他们三三两两地站在路边向哥打着招呼,眼睛却打量在我身上,好像早就知道我要来。一些小孩子打打闹闹地跟在我们后头,一直跟到哥家大门口,停站在敞开的大门外往院子里张望着,有的还爬上了院墙,骑在墙头上往里看。
嫂子已经做好了饭,正往桌子上端,见我进屋就停下来笑着和我打招呼,又把正在写作业的大侄子拉起来推到我跟前认我。
大家围着一个桌子吃饭,嫂子给哥和我烫了酒。侄子低头小口地吃着饭,不时地偷偷看我一眼,碰到我的目光就把他的目光收回去看向别处。嫂子告诉我,山里没有中学,侄子快要去县城读初中了,他学习很用功,想以后考上大学,不回这山沟沟了。
-02-
我在哥家住下来,嫂子待我很好,好吃好喝招待着,让我心里热乎乎的又有些不好意思。我试探着跟哥提,让他给我找个活儿干,我想,有当支书的哥罩着我,别人就不会瞧不起我。
哥没有按排我工作,却让我跟着他业余时间去采山,我就跟着他去山里采蘑菇采木耳,跑遍了附近的坡坡岭岭,还采一些药材和野果野菜。嫂子把蘑菇和木耳晒干收好,野菜野果吃不了就送一些给左邻右舍,她跟我说,晒干的蘑菇和木耳是能到县城里买钱的,因为是野生的,还能卖个好价钱。
侄子去县城读书的前几天,哥给我讲了他离开家后的一些事情。原来他转业没回老家,是因为响应支援林区的号召。
侄子去县城读书的这一天,哥让嫂子把那些晒干的蘑菇和木耳装好给我带上,他让我送侄子到县城的学校去读书,还让我把蘑菇和木耳给卖了。我问哥去不去?哥说不去,还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该锻炼锻炼自己。
说实话,别看我独自活到这个岁数,还真就没干过什么正经事,一直都是吊儿郎当混过来的。如今,哥把送侄儿上学和卖蘑菇木耳这样大的事交给我办,让我心里紧张得扑通扑通地跳,我没做过生意,更没与学校里的老师打过交道。我有些胆怯,但不能耍熊,哥这么信任我,我得把事儿给担起来。
坐在大巴车上,侄子不爱理我,就低头捧着本书看。我不怪他,我这个当叔的没正形,啥也不是,咋能让娃看得起?我想我见着老师咋说话,我想我咋把那些蘑菇和木耳给卖了,我想了一遍又一遍,在心里暗暗演练着,一路上就想着这两个事儿。
到了学校,见到接待新生的老师,我把身子拔得直直的。说来也怪,我竟然没怎么结巴,也没说什么错话,没让我侄子难堪。
安顿好侄子,我就寻思着卖东西的地方。看见附近几家饭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挺多,那台阶上还坐着两个卖水果的老大妈,我便凑了过去。
我把装着蘑菇和木耳的袋子打开,准备吆喝叫卖时,发现没带秤。这下可坏了!这可怎么办呢?旁边卖石榴的大妈喊着,石榴,十块钱三个!
我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想,我干脆抓着卖算了,不然怎么弄?总不能背回去吧?于是我就喊,蘑菇,五块钱一把!木耳,八块钱一把!
听我这样一喊,立刻有人围上来看新鲜。有人说从来没看见过这样卖蘑菇和木耳的,有人问你那一把是多重呀?我说我哪知道多重呀?我要是有秤就不这样卖了。闹吵吵地呛呛了半天,没一个买我东西的,都是在逗壳子。
城管来了!这地儿不让卖东西呀!忽然有人这样喊起来。那两个卖水果的大妈拎着筐就跑,那麻利劲儿堪称是身经百战。
我怔在那想不出来往哪跑,再说我带着两大包蘑菇和木耳,跑不快不说,目标大得就连天上的轰炸机都能看得见我,跑也是徒劳。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爱咋咋地的衰样,脸阴沉得都能拧出水来。城管离我越来越近,鹰眼已经盯紧在我那两大包的货物上。
完了完了,我罗小树今个得折在这了……
-03-
就在我要被城管抓住的千钧一发时刻,一只手抢先重重地拍在我肩头上,用力地抓我起来。我就势站起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戴着饭店围裙的少妇瞪着我。她温怒地冲我说道,来了咋不进去?在这看什么热闹呀?边说边一手提起一个袋子,另一只手推着我朝饭店走,我想她一定是这饭店的老板娘,她的力气好大。
一个城管抢前拦住我们,他问怎么回事?那救我的老板娘冲他一笑说道,嗨,山里来的,我跟他订购点山货,这不碰上热闹就看上了,都忘了给我送进去,小地方的人,啥都没见过。城管没再说什么,走了。
我跟老板娘进了饭店,店里没什么顾客,只有一个女服务员趴在角落的桌子上睡觉,应该是饭口过了的缘故吧。我很感激地向老板娘道谢,她说谢啥,多大点事儿呀?能帮就帮一下,一看你就是个老实人。
我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都进去过三次了。这话一出口,我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我咋能跟人家提这些不光彩的事呢,我这不是在冒虎烟么?她听了先是一怔,随后咯咯地笑出了声。她说她没说我是个好人,她只是说一看我就是个老实人。说完她接着笑,用手捂了嘴,把笑声压下去。
我涨红了脸,心想我还真特么是个老实人,连自己的前科都抖落给陌生人。
我苦着脸看她笑,她终于笑够了停下来,连连说对不起呀,我这个人就是爱笑。我赶紧说不、不,你、你你帮了我,爱、爱爱笑的人,都、都是好人。
一丝惊愕参杂在她笑意未尽的表情里,她发现了我是个结巴。
我低下头摆弄着我的货袋子,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摆在了我身边的桌子上。吃吧,我听见你肚子咕咕叫了。她把面往我这边推了推。我真饿了,吸啦呼噜地把那碗面吃完。她又要笑,又忍住。她拿过来一个电子秤,让我抓一把木耳放在秤上,数字显示105克,也就是二两多一点。
你的蘑菇和木耳我都收下了,咱不能骗人家城管是不是?一把木耳是二两多,你卖8块钱,那就是40多块钱一斤,我给你50一斤行不?蘑菇就不用抓了,按现在的市价35元钱一斤给你。她的表情很严肃,不是和我开玩笑。
我连连点头说行,又疑惑地问她为什么要多给我钱?她说没多给,蘑菇35块钱一斤是正常价,野生木耳质量好的能卖到60元钱一斤,放到精品店用礼盒好好包装一下,可以卖到90一斤。她又说,那个卖法是零售,我全给你包了是批发,给你50元钱一斤你不亏。说完她又笑了。
我拿上钱,一身的轻松。回到家把钱交给哥嫂时,他们说啥也不要,让我攒着做本钱,说我是做生意的料。
我哪里是做生意的料?还不是因为碰上好人了。她让我以后有货就往她那里送,她用不了那么多,会帮我联系别的饭店,能保证质量还可以多卖些钱。她还给我出主意,让我收别人家卖不出去的山货,榛子山核桃什么的都行,到县城里推销,挣个差价是没问题的。
我失眠了,想了好多好多事情,想出去好远好远,人说想远了就是理想,我这个混日子的人竟然有了理想。
-04-
我按她教我的法子开始收山货,一趟趟地往县城里跑。自个村子里的收完了,就去别的林场村子里收,不同季节有不同的收获。
哥和嫂子都特别支持我,在山下公交站点附近给我租了一间闲置的民房,还在门框上钉上了山货收购点的牌子。这下可好了,我不用背那么重的货物山上山下地跑了,每斤多付五毛钱,就有人把货物送到我的收购点。攒了一年多的钱,我买了一台二手的小货车,城里城外跑得更欢实了。
老板娘的小饭店已经快装不下我堆放的货物,当初救我一把又帮我到现在的老板娘认我当了干弟弟。她叫田小麦,命挺苦的,从小就没了爹娘,被大舅收养,她舅妈待她也不好。她十八岁就进城到饭店打工,后来就嫁给了饭店的老板。老板脾气暴躁,酒瘾还大,一喝多了就打她,最后在一次烂醉中被汽车给撞死了,生前也没留个后。
我问麦姐,命那么苦为啥还爱笑?她说该哭的都哭过了,再不笑就白活了。我又问,明知道我不是个好人,为啥要帮我?她说你是个诚实的坏人,有药可救,帮你变好,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坏人。
我的眼底涌出水来,忽然觉得眼前的麦姐美得无人可比,忽然想娶她做我的老婆,就像哥和嫂子那样过活,成个家,生个孩子,互相照应,有福同享有难共当。
我想得出了神,被麦姐拍了一下才回过神儿来,脸一热红得发烫。麦姐看出了我的心思,羞红铺满了白净的脸,微笑牵动着上弯的嘴角,眼神滑到我无处安放,相互揉搓着的双手上。我结结巴巴地说,麦、麦姐,我、我、我想以后、跟、跟你、你你、一起笑,永、永远陪、陪伴你。她说好。
她这是答应我啦,我乐疯了,张开大大的双臂把她拥进杯里,热泪流在笑脸上。她也哭了,我们都是笑着哭的。
紧挨着麦姐饭店的香香小吃铺倒闭了,我用我倒腾山货攒的钱把它盘了下来。虽然只有一间铺面,存放货物还是够用的。我更加勤奋了,马不停蹄地到处奔跑,推销我的山产品。我要攒够娶麦姐的钱,尽管她说搬到一起住就行了,我不许,我可是头婚,不能凑合,更不能让我要娶的老婆受委屈。我虽然长得矮小,但我要有男人硬实的脊梁,我这棵小树不是画的,一定得是真材实木的。
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这些是我从前想不到也不敢想的。如今,哥嫂的亲情关怀,麦姐的信任和托付,让我敢想了,更要敢去做。
我每天都在数钱,支出收入细细地算,手头留下周转资金后,余额都交给麦姐保管。人累瘦了,却更结实了。
就在我订下了婚期,要跨进理想的第一步时,意外发生了。我,又进去了。
这次我没偷没抢,是追出了人命,是激情犯下大错。我仰天长叹,罗小树呀罗小树,你咋就这般混蛋!
完了,这下全完了,哥嫂还会认我这个弟吗?麦姐还会嫁给我吗?小侄子更瞧不起我了吧?我的婚礼、我的新娘、我的孩子、我的好日子呀……我理想的天空布满绝望。
-05-
我呆坐在牢房的床板上,回想起那天惨烈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那天我难得歇息一天,麦姐也关了店门,我们一起去了家具城。在家具城选好家具后,又去了紧挨着的家电大楼,把要买的家电也敲定下来。卖家具和卖家电的售货员都说,我们赶上了优惠,当日全款提货,不但送货上门,还包安装,另外还有丰厚的赠品。我和麦姐都动心了,本来只带了订货的资金,决定立刻购买后,我们就立马去银行取钱。
取了钱后,赶紧乐颠颠地赶回商场。因为兴奋,我们都忽略了安全问题,被人盯上了也没察觉。在离开银行一段距离的路上,麦姐手里的包被飞车贼抢去,包里可是装着我们的血汗钱啊!
我急红眼了,抢下路边一个刚要启动的摩托车就追了上去。我狂呼大叫,损贼!特么的给我站住!站住!站住!
飞车贼是一车双人,我又是拼了命地追,眼看就要追上了,那贼车猛地慌张左转,想进入窄道甩掉我,却被一台正往出开的微型小货车撞飞了出去。我来不及刹车,车头猛撞到横飞过来的一个贼人身上。血液喷溅染红了马路牙子,一死一重伤。
我进了拘留所,被判定负有连带责任和过失至人重伤,服刑五年,赔偿被我二次撞成重伤伤者的巨额医疗费用……
婚结不成了,新房和货车也得卖了,家具家电就更不用买了,连存货的铺子也要兑出去。我什么都没了。此时,我才深深感受到被人偷了钱财的心情和痛苦。我特别懊悔,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向那些被我偷过钱财的受害者忏悔!我决心无论如何,再也不走回头路。
麦姐没有哭,她给我送来加暖的被褥和厚实的衣裤,塞给我一些零用钱。我说麦姐你别等我了,再等五年你就真的老了,有合适的就找了嫁了吧,我不怪你……麦姐苦涩地一笑,咬了咬嘴唇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转身离开。
哥和嫂子过来看我。哥面对我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地对我说,好好服刑改造,别想太多,车站跟前那个收购点还给你留着,欠下没还上的赔偿款,哥给你还上。站在哥身后的嫂子点着头,抹着眼泪。
我哭出了声。我向哥嫂保证,一定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早点出来,好好做人。哥看我的目光里满是坚定的信任。
-06-
麦姐一直再没来看我,我一点都不怪她,只是很想念她,为自己不能守护在她身边照顾她而感到愧疚。其实还是她照顾我更多一些。
哥来看我时话很少,每次都是嘱咐我几句,撂下带给我的东西就走了。他让我别怪嫂子不来看我,说嫂子在照顾打理我的收购点,赚的钱给我留着以后过活。我心里热乎乎的,我的亲人对我太好了,我活成这样他们都不嫌弃我,要是以后不活出个好样来,就真是对不起他们了,连我自己都对不起。
服刑其间我积极改造,听从管教的安排,脏活累活抢着干在前头;我还同狱友搞好关系,把哥探望我时带给我的东西分享给他们;我给他们讲我的过去,讲我现在的想法和以后的打算,这对他们有了很大的影响。有人想出狱后跟我一起干,我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但得听我的,要遵纪守法不能胡来。
一个多次进来的老犯儿酸不拉唧地冲我说,你可拉倒吧,你要是懂法咋还进来了?这话在戳痛我的同时也提醒了我。是呀,如果我懂法,这次就应该在第一时间选择报警,而不是追出人命来。以前对管教带我们学习的普法知识也没当回事,唉。
我要学习,要让自己别再那么无知。于是,我开始认真地学识字、学数学、学法律知识,利用一切空闲时间,一丝不苟地学。我成了学习和劳动的积极分子,因为表现突出,我被减刑提前出狱。
哥和嫂子带着侄子来接的我,他们一家都穿着新衣服,很隆重的样子。我也穿着新衣服,是哥提前几天送过来的,他让我今天换穿上。
没有看见麦姐,我的心情空落落的。
我们上了一辆红色的出租车,车子开得不快,稳稳地前行。我心想,哥这次怎么这样奢侈呀,这得花多少钱呀,坐公交不就行了,坐公交能省很多钱呢。
一路上,哥嫂都是在问侄子的学习和住校情况,他们毕竟也不是经常见面。我沉默不语,心里却是东想西想,极不平静。
不知不觉中,出租车已经停下来。这么快就到哥家了?这是什么地方?我感到陌生又似曾相识。那台阶不是我第一次进城卖东西时遇见城管和麦姐的地方吗?麦姐的饭店怎么没了?白底红字的牌匾换成了大红色,仔细一看,上面写着“小树野生山产品经销店”。我激动得一阵眩晕。我明白了,麦姐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07-
我没有实现我的承诺,用三金六聘,铺红地毯,办酒席,风风光光地迎娶麦姐,更没有迎亲的车队,但历经考验的婚礼,简简单单也是像泡在蜜糖里那般甜。
我是把麦姐背进新房的,从门店背到哥嫂为我们租赁收拾好的新房里。麦姐很开心,满脸洋溢着幸福,我很激动,终于向我想要的娶妻、生子、过好日子迈出了第一步。
失去的回不来,那就重新开始。麦姐说,不怕,我们多吃点苦,用不了几年,我们就能买更大的房子,更好的家具,过上更好的日子。我们把手攥在一起,攥得紧紧的。
一年后,我们有了儿子,取名罗杰,杰出的杰。
儿子上小学时,我们买了房子,还开了分店。一个叫程子的狱友来找我,说想跟着我干,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我跟他说,要带他练一练,让他先在分店帮一年的忙,熟悉流程后,帮他投资成立自己的店,让他自己当老板。程子听过我的故事,他满怀信心地点着头。
我曾经是不幸的,沦为黑暗中的鼠辈。我又是幸运的,我的幸运是因为有哥嫂对亲情的念念不忘和不离不弃,是因为遇见了麦姐,她的信任和相帮,以及最后的托付,让我有了正视自己的勇气。哥、嫂子,麦姐,你们是我的亲人,是我的恩人。
如今的罗小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是一个有老婆孩子,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人,是一个有能力拉兄弟一把走正道的人,是一个对社会对家庭有用的人。
哼!我牛掰,我幸福,我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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