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年便又说:“那你赶紧偎到床上,想要啥,我给你取。”不由分说,就将她一抱,放到床上,又给她脱了鞋子,然后将枕头栽起来让她靠着,又拉过被子,将她腰身以下盖住。
梅子不觉长叹一声说:“你要是一直能这样心 疼 我,就好了!”瑞年连声说:“能,我一定能一直心 疼 你。”梅子又噗嗤一笑说:“少说空话。麻烦你先把棉衣给我拿过来,我再钠几针。”
瑞年取过棉衣递给她后,便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她缝棉衣。半日后,他突然说:“梅子,真的,等天下大乱了,咱就跑吧。”梅子不语,只是默默地做针线。瑞年又说:“等我有钱了,一定给你买天下最好的衣裳。”梅子还是不语。
……过了很久很久,她方抬头看他一眼说:“你回去吧,我有些困了。”
“你一个人在屋,我不放心……”
“谁说一个人?还有扣儿呢。真的,你回吧,扣儿也快醒了,他看见咱俩孤 男 寡 女的,你不嫌怪?”
瑞年道:“他个小娃子家,怕啥?”
梅子叹道:“你还是回去吧。扣儿学会翻嘴了,看见啥都要给我妈说。要是眼窝一睁,见你在这儿,那不就等于是叫我妈知道,咱俩黑更半夜的背着她在我屋里……她是不是要胡想,要担心?”
“可是我就是想再坐一会儿。”
“还是回去吧。天也不早了,说不定忆苦思甜都要完了。你再蹭 蹭 磨 磨的,叫我妈回来碰到,总不好吧?”
瑞年嗯了一声,站起身往绣房门口便走。他已出了绣房,忽听梅子又在身后喊道:“回来!”瑞年以为她又不舍得他走了,不由得心中一喜,急忙转身回去。却见她立在床前,手里拿着他的那双旧鞋。
他尚未开口,便听得她在说了:“你把这鞋拿回去吧。我妈心细得很。要是她看见你的鞋在我屋脱着,不知道要咋想呢。”瑞年接过鞋子,含笑看她半日,说声:“你要是困了,就早点睡。”方转身去了。
走到大门口时,只听得梅子又在喊了:“把大门给我拉好。还有,记住你今儿黑说的话!”……
回到家后,瑞年又把旧鞋子换上了,将脱下的新鞋子鞋底对鞋底拍了又拍,拍掉了先前走路时鞋底上粘的尘土。然后,他给床下铺了两本他以前的课本,将新鞋放在上面。
他在床边坐下后,又直直的瞪住窗台上的那盏桐油灯发呆。现在他住的是三妞以前的房子。房里除了床是去年新做的外,别的家具全是旧的。其实,除过床外,也没有什么家具,连长条桌都没有,只有一张矮方凳、两只尺半长的高板凳及一只全家人洗澡用的木腰盆。那两只高板凳并排放在窗下,是当桌子用的,上面放着牙缸、喝水杯等物,还放有好几个他用核桃木旋的坡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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