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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咱们恐怕从此要步行了,现在离唐古拉山口还有一段距离,那里应该还会有交通工具,但现在天气恶化,我们这一段路会走得很辛苦。”付坤依着窗对所有人说.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也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但当它来了,还是有些觉得突然。
“赵飞打头阵,我垫后,咱们两人一组列队前行。”他补充说,我赶紧站起来说:“不,我垫后……OK,我们垫后。”我见他要瞪我赶紧改口,身边的艾伦居直笑,我冲她翻个白眼。
此时已经在火车上过了一夜,艾斯虽然不能一展所长,但是她的身体体质没有发生改变,伤口的愈合速度虽比不上从前,但一夜过去,也长好八九分,换了常人恐怕早已经挺不过去了,我心里很不地道地想:幸亏伤的是她。
天一亮,车厢里的温度已经很低,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付坤便向大家宣布了步行的通知.
大家草草吃了点饭,就开始收拾行李。
我们拿了之前那些旅行者的帐篷,后来发现是两顶四人帐篷,我们十个人也足够了,所有的狼皮都被陈刚缝成了大衣和护膝,看着他的手工活我汗颜的无以复加,躲得远远的。
一人一包行李,装着不多的食物、换洗衣物、药品和弹药,骨灰瓶被付坤放在自己的背包里。
除了我和赵飞,每个人都穿着一件狼皮大衣,戴着狼皮护膝,雪豹皮的帽子和手套,就连虎子都给套了小外套。
站在车外,大家正要走,我在后面喊住他们,然后一个一个去检查他们的帽子、风镜、大衣、护膝和手套,直到看他们都严严实实的才放心.
现在的我觉得责任重大,当知道艾斯也不能再参加保护行列的时候,我心理上的压力空前重大起来,昨晚一夜未眠,不知道未来的路又会有什么艰辛,我是真的不想再有任何一个人出事.
我前所未有的恐惧着,但又不能说出来,所以每一个关系着他们生命安危的小细节我都要注意到,哪怕一个小小的感冒都有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我不知道如果他们中任何一个再在我的眼前死去我会怎样。
艾斯拍拍我的肩说:“姐,我们会保护自己,你别这样。”
我笑着摸摸她的肚子说:“你也别这样,从现在起你要好好的照顾你们俩,别一副劳累命的样子,现在是特殊时期,虽然谈不上享福吧,至少你不用再冲锋陷阵的,有我们保护你们,等将来你们生了儿子,就母债子偿,一个个认我当干妈,给我钱花,给我买好看的衣服穿,我现在是提前投资,懂不?”我一面说着一面给她检查衣服装备,半点马虎不得.
她立即笑着说:“那是必须的。”
“不过我儿子过年你可得给年钱。”净惠在后面也笑着说。
我直起身来看着她苦着脸说:“哎呀,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四个孩子一人五百吧就两千块哪!这下我要破产了。”
众人嘻嘻哈哈地笑了一会儿这才上路。
我和付坤走在最后,我扯住他给他也认真检查了衣服,厚围巾拉到他的眼睛下面,正了正风镜,袖口和手套拉和严丝合缝,又弯下腰把他的裤角拉好。
他用戴着厚手套的手把我拉起来也给我正了正棉帽子,在风镜里我看见他含笑的眼睛。
两瓶氧气瓶我和赵飞一人一个抗着,付坤抢着要抗,我也没争,给他抗了一小会儿就有些喘,我笑着说:“还是给我这个机器人抗着吧,这个时候咱俩不分男女。”
他无奈地把东西轻轻放在我肩上,我轻松自如地抗着走,前边的严厉转过头来声音从厚围巾里传出来:“那什么时候分男女?”
身边的艾伦居扭过头坏笑着说:“特殊时候呗,嘿嘿。”
“你俩就蛇鼠一窝欺负我吧,看我将来怎么折磨你们的儿子。”
“没事,我们生儿子之前和你断绝关系。”艾伦居这家伙气得我直翻白眼。
大雪越下越大,我们几乎是弯着腰向前走,因为要照顾到净惠和艾斯,大家都走得比较缓慢,走了两个小时不到,赵飞就问要不要休息。
我看着前边漫天的大雪和阴暗的天空,四下看着遥远的雪山和公路两旁的平原对赵飞说:“连个背风的地方都没有。”
“我去挖个大坑,像战壕那样的就可以。”
几分钟后,公路一旁被赵飞挖出一道一米半深两米宽的大坑,我们全都缩进去休息,我给净惠和艾斯号号脉,都还好,而且她们一个个手心暖暖的没有着凉的样子。
紫陌拉下围巾说:“哎呀妈呀,热死我了。”
“别脱外套!”她说着要解开大衣让徐海在手上拍了一把又给她重新拉好,“宁愿热点也别冻了,听话!”
我们每个人只有一瓶水的配量,严厉舍不得喝水,抓了一把雪正要往嘴里放被赵飞一把打掉说:“雪水里有酸性物质,不能当水喝,渴了就喝自己的水吧。”
休息半个小时,我们继续前行,大雪天,天就黑的早,七点不到就已经黑下来,还是赵飞挖了处避风的斜坡,我们把帐篷支起来,生了火,查看仅有的一些食物:两只羊腿,四只兔子,还有一些菜干,米面也所剩不多。
我们埋锅煮了菜粥,烤了肉,因为在雷达里发现不远处有个湖,明天去打些水可以烧开了喝。
我和赵飞晚上值守,我值前半夜,他值后半夜。
大家走了一天都累了,我把付坤好不容易推回帐篷后,两边的帐篷里就传来了均匀的打鼾声。我坐在火堆边,雪已经停了,我拿着水晶体仰头看着天空,它安安静静地没有一丝波动。
现在没有了翅膀,就算那些飞碟出现我也不可能再做什么了。
我把它装回口袋,展开翅膀来,看着缺失了一半的右翅,不知道只剩下一半还能不能飞起来,食物不多,以后不能饿着肚子前进。
于是我站起来尝试着起飞,可是刚飞到半空就因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下来,我沮丧地揉着膝盖回到火边坐下,回头摸了摸整齐的断面,这辈子也许再也不能飞了,不过也好,留着它万一赵飞和艾斯他们受了伤我也不怕没什么东西去修补。
但是还是什么也别发生的好,一时间,我突然觉得,失去了翅膀,我似乎变成了废物,什么也做不了,就像一只老鹰,如果它失去了翅膀,它又算什么?也许连麻雀也不如吧。
我收起翅膀来对着火堆发呆,雷达里一个人走到身后,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
“不睡觉跑出来干嘛?”我扭头看着披着大衣坐在我身边的付坤。
“陪你待一会儿。”他用手指背摸摸我的面颊,“有些东西失去了未必是坏事,人无完人,事事不能尽善尽美,不要太过要求自己,做到哪一步都是天意,我不想看着你这样,我会心疼的知不知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欣慰地笑了笑说:“一定是上天派你来找我的,知道我总有一天撑不下去,所以让你来安慰我,陪着我,鼓励我的。”
他笑着额首说:“也许吧,我有时候也觉得是上天派你在这条路上等着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我的下半生会是怎样的度过,也许毫无意义。”
“我们要这么肉麻吗?”我认真地问他,他“噗嗤”一乐,把我搂在肩头说:“是的老婆,我们一辈子都这么肉麻。”
说完我们咯咯地笑着看向火堆,人生于斯,我又有何所求?
第二天,天大亮我们才整装上路,没有再下雪,可是温度更低了些,我还是给每个人仔细地检查,一切都OK了我们才走。
我们穿着厚厚的军靴都会觉得冻脚,虎子的小爪子就算有厚厚的肉垫也还是必须不住地奔跑,不一会儿就热得吐着小红舌头,从赵飞扭头回来跑到我们脚下,又跑到赵飞前边,就数它最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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