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 | 我那对奇葩的公婆

作者: 5f9d0d91eb74 | 来源:发表于2017-11-01 23:49 被阅读38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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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嫁给了高中同学的人。

    你问我得偿所愿后幸福吗?我呵呵……

    我呵你一脸!

    1

    我的老公严树自视为一名艺术家。

    家学渊源,他从小跟我公公学画,后来考上鲁美油画专业。被真正的艺术熏陶了四年,毕业后他哪都不想去,自称要搞独立创作,于是成了一名蹲在家里的艺术家。

    严树没有艺术家的才气,却有一身艺术家的脾气。他不轻易作画,按他的说法,随便作画是玷污手下的笔。其实我早就看穿,他就是懒得画,而且画得也不咋的。

    我有一位朋友对算命这项古老的业务十分信赖,只要一没有人生方向,她就会去找先生们聊聊,换工作要聊,换男朋友要聊,我们这个小城市所有的先生她几乎都聊了个遍。

    有一天她找到我,让我帮她向严树求一幅画。原来最近有先生说她命里水旺,五行又缺火,八字太过寒凉,需要太阳火来温暖,先生建议她在家中东墙挂一幅“日出大海”的画。她搜遍了淘宝,也没找到这么一幅画,于是她想到了当时还是我男朋友的严树。

    在我的央求下,严树勉为其难地将画架从仓库里拖出来,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创作。一个月后我朋友拿到画哭了,她说这哪里是日出大海光辉万丈,分明是日沉大海满目苍凉。

    我去找严树质问,严树用你们这些俗人不懂艺术的眼神看着我,“日出就是这样,我这是写实艺术,她爱要不要!”

    我深吸一口气:“好,不说画的事,说说咱们结婚的事,咱们在一起十几年了,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到底能不能和我结婚?”

    严树蹲在电脑前,一边打游戏一边深沉地说:“能,但你要等我,等我可以给你房子、车子的那一天。”

    我气结:“我不用你给房子、车子,就你这样连画笔都不爱拿,你给得起吗!你就说你想不想和我结婚吧!”

    严树啪地一声甩掉鼠标,恶狠狠转过头:“我这样怎么了!作画需要灵感,摒弃灵感的作画就是在强奸艺术!”

    我不想与他争论艺术的灵感与强奸这种狗屁问题,这个问题我们争论了好多年,最后都以分手告终。

    可悲的是,我们总也分不开,分手没几天,不是他觉得离不开我,就是我觉得不甘心离开他。我实在厌倦了这种周而复始的折腾。

    我妈和我朋友都劝我赶紧找个人嫁了吧,她们说我这个岁数,再不嫁就得孤独终老。他们早就把严树从我结婚对象的预选名单中剔除掉。

    可是我不甘心啊,他是我17岁时就喜欢的人,不能和他有一个好的结果,这辈子我都不会甘心。

    2

    是的,我不甘心。

    于是趁着过年,我拖着爸妈去严树家里正式拜访未来公婆。

    我不是第一次来严树家,可我的爸妈却是第一次来,他们被严树的家震惊了。

    严树家是标准的三室一厅结构,一间是未来公婆的,一间是严树的,还有一间充当仓库和狗窝。

    放眼望去,严树家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东摆几个纸箱子,西放一堆杂物,衣服、包、鞋盒到处摊着,最夸张的是客厅一角还摞着十几个半米多长的长腿倭瓜。

    令人感觉突兀的是,在如此杂乱不堪的环境中有一架立式钢琴仿佛遗世而独立,钢琴表面光洁如新,散发着优雅的光芒,表明时常有人在精心打理。

    这里忘了说,我的未来公公在我们这个小城市的文化局任职,至于是什么职位我也说不清,总之他不用坐班、不用学习政策党章、不用写任何报告传达任何文件,只需听从领导们的指示专心搞创作就行。

    他的创作有很多方向,比如为我们这个小城市写市歌、拍城市宣传片、策划文艺汇演、为政府某大型活动题字作画。总之我的未来公公多才多艺,在艺术的各个领域都开出过灿烂的小花朵。

    相比之下,我的未来婆婆就逊色很多,她以前是我们市文工团的,嗓子好会弹琴,这架钢琴就是她的爱物。

    我爸妈就我和严树的问题进行了一番深入剖析,大体意思是说我们家的姑娘不愁嫁,如果你们家不想娶,我们家就赶紧张罗着另觅良人,再也不用互相耽误、伤害。

    我的未来公婆听了,紧张起来,他们表示过完年就张罗结婚的事,说我这个媳妇是他们早就看中的,以前不张罗结婚实在是因为没钱,过完年就是借钱也要把婚礼办了。

    然后我的未来公公婆婆就真的去借钱了,他们借了10万。

    10万倘若在大城市只能勉勉强强办个普通婚礼,但在我们这个消费低的小城市绝对会办成一流品质。

    听说他们一口气借了10万的消息后,我在这边感动得稀里哗啦,我爸妈则在那边反复质疑,他们说严树爸妈两人的工资加起来也有万八千了,在我们这个小城市的工薪阶层中算是收入中上的家庭,怎么这些年什么存款也没有,还要借这么多钱。

    这些我都懒得去深究了,只要我能和严树结婚就好。

    3

    结婚那天,我和严树都很激动,严树甚至花了好几天时间准备了一篇长长的讲话稿,打算在婚礼仪式上娓娓道来。

    我对此惊讶又欣喜,暗想结婚果然可以改变一个人。

    结婚典礼的排场果然十分气派,礼炮、鲜花、气球、喷射彩带一应俱全,美丽的婚纱、长长的车队、奢华的饭店、典雅的仪式台全都符合想象。待进行到借艺术沙画和MV展示我们的十二年爱情长跑时,场内的气氛一直是浪漫而感人的,那一刻我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在感叹我们的婚礼是多么的高、大、上。

    轮到严树讲话了,可能是过于紧张,长长的一段讲话词,他眼含泪花几度忘词。

    之后的事情就急转直下,直接刷新了我30年的见识,让我有限的生命见识到无限的可能。

    我的公公上台了,此时主持人正在帮严树圆场:“我们的新郎娶到如此贤惠美丽的新娘激动的不能自已……”

    然后声音没了,手中空了,话筒不见了。

    公公已经抢过话筒慷慨激昂地进行现场演讲:“亲爱的来宾们,你们知道吗?我的儿子严树昨晚一夜没睡,他在灯下反复修改他的誓词,几度泪下啊,作为他的父亲,我为他高兴、更为他骄傲,我和他母亲教育他近30载,如今他在而立之年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我们做父母的除了欣慰还有放心,想当初,在他还是三岁孩童时,他就能画出她母亲的模样……”

    我公公的本意可能是为了帮儿子救场,毕竟婆家那几十桌坐的据说都是文化局内有头有脸的人,还有一批市里的艺术家、艺术创作者,他哪能看儿子如此丢他的老脸。但他讲着讲着似乎忘乎所以了,忘记这里是我和严树的婚礼,而不是他的主场,他从孕育儿子的喜悦,谈到他为了教育儿子成才付出的心血与辛酸,中间几度哽咽。

    我和严树完全成了我公公的背景板,尤其是穿着高跟鞋的我,已经站得两脚酸软,可我公公依然在台上滔滔不绝。

    最惨的还是主持人,站在一旁已经尴尬到面部抽搐。良好的职业操守,令他没有甩袖而去,而是悄悄到后台拿了个新话筒,又悄悄回来。

    我公公终于讲累了,他微微喘了口气,机敏的主持人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对着台下问:“大家说男方父亲讲得棒不棒啊?!

    台下的宾客们早就听傻了,听到主持人的话,霎时掌声雷动。

    主持人不失时机地说:“请男方父亲稍作休息,我们继续见证一对新人走向幸福!”

    主持人在我公公十分不爽的眼光下,顶着压力让我们完成了向香槟塔倒红酒、点亮幸福水晶球等环节,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我以为之后就是我们挨桌去敬个酒,然后大家吃好喝好各回各家。

    然而就在开席上菜之时,我的公公又登台了,他在台上意气风发地说:“再次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的光临,值此美好时刻,我为大家朗诵一首我昨天的拙作。”他拉着婚庆公司的键盘师为他配乐,原本准备要离开的键盘师只好重新坐下,一脸便秘地为他伴奏。

    --------一个魏晋文人应该离经叛道

    --------应该喝酒、裸奔、服毒药,在醉生梦死中进行自我拯救

    --------要像世界末日来临前一样生活,在酩酊大醉中弹琴

    --------在放浪形骸后写诗

    --------还要辩才、品藻、打铁和种菜,再丑也要有艳遇

    --------……

    我公公慷慨激昂的声音在典雅的结婚礼堂中盘旋往复,声声震耳。此刻,包括我和严树,大部分的人是懵逼的,我甚至听见键盘师滑跑了一连串的音。我们都没想到,我公公居然念了一首如此具有“先锋”、“实验”倾向的诗作。尤其是键盘师,他本做好了弹一段抒情音乐的准备,没想到我公公是粗犷豪放派。

    我们欣赏不了,不代表没人欣赏的了。

    “好!”我和严树正在离仪式台较近的一个酒桌敬酒,刚把酒杯满上,我旁边的大胡子男人突然熊立而起、击节赞叹,吓得我和严树差点把酒杯扔到地上。他余光扫到正稳着酒杯的严树,蒲扇般的大掌“啪”地拍在严树瘦弱的小肩膀上,“好啊,好啊,你老爸的诗才又见长啊!”说着他向台上挥了挥手:“老严!好诗!我来和你朗诵一首!”

    我公公在台上看见大胡子男人捧场,十分高兴,他举起话筒似模似样的说:“下面有请我的好诗友吴建澍,吴建澍是咱们市作协成员,写过很多优秀诗作,出版过诗集《酒瓶飞上天》……”

    我公公吧啦吧啦替大胡子男人吹了很多牛,大胡子男人看起来很满意我公公的吹捧,在与我公公声情并茂地朗诵完一首据说是“形而中”流派的诗作后,他热情地邀请我的婆婆上台表演。

    我婆婆在下面早就按耐不住了,听到大胡子男人的邀请,立马整装抿发登上了台。

    相比较于我公公来说,我婆婆明显正常许多,她唱了一首苏联风歌曲《山楂树》,就在她抑扬顿挫唱出第二句的时候,我公公从衣兜里掏出来一个东西,放在嘴边吹起来。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公公和婆婆是早有预谋的,他们就是想把我和严树的婚礼当成他们表演的舞台,不然干嘛要随身携带一把口琴。

    至于键盘师,他早就被我公公婆婆雷跑了,这正中我公公下怀,他恰好可以向来宾展示他还玩的一手好乐器。

    之后,我和严树的婚礼彻底成了我公公和婆婆的主场,我婆婆甚至在我公公和他几位朋友的伴奏下唱起了样板戏。

    我妈坐在台下看着我婆婆在台上卖力地唱念做打,脸都黑了。

    婚礼酒席是由长长的红毯作为分界线,娘家来宾和婆家来宾各据一方。此时,娘家酒席这一方已经空无一人,婆家酒席那边则还剩近一半人,正饶有兴致地为我公公婆婆捧场。真是泾渭分明的一幕!

    我妈暗地里对我撇嘴:“谁耐烦看俩老头老太太又唱又跳,吃完饭都走了。”

    但是我爸我妈没法走,因为婚庆公司还为我们安排了一顿团圆饭。我爸我妈只能耐着性子看我公公婆婆在台上耍个够。

    4

    结了婚,成为一家人,某些矛盾就凸显出来了。

    比如说房子。

    在结婚前,我公公婆婆就保证肯定能帮我们买房,但需要给他们时间。当时,我为了顺利嫁给严树,彩礼、房子、车子统统没提,既然公婆如此承诺,我就姑且相信。

    可结婚后,我每天在那个乌七八糟的房子里生活真的越来越难以忍受。

    用我妈的话来讲,我婆婆就不是一个过日子的人。

    她几乎不打扫卫生、不归置物品,家里乱的像是被猪拱过。

    她很少下厨,但厨房却脏乱的不堪入目。因为她用的碗碟会直接扔进水槽里,不到放不下的时候绝不会洗;抽油烟机和灶台上的油积了厚厚一层,估计从来没清理过;她兴致勃勃买回来的鱼肉蔬果从不记得放进冰箱,随手扔在厨房里就不管了。

    作为新媳妇,我也曾有心将这个家打理得干干净净,但耐不住我婆婆太能祸祸(方言)了,我收拾好的房间,第二天就全走样。

    你可能会问,我婆婆这样,我公公受得了吗?

    我公公根本不住在家里,一年四季,他有三个季节在乡下采风、搞创作。

    他在城外的乡下买了一个独门独户的房子,前有院、后有地,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暖气,所以除了冬天他会回城里猫冬,春、夏、秋三季则把自己扮演成一个文艺的农民在菜地里劳作,顺便找找灵感。

    我没听说过我公公在菜地里创作出来什么作品,菜倒是委实种了不少。

    说起种菜,我公公最喜欢种倭瓜,他觉得倭瓜这种农作物好养活还高产。之前我爸妈在客厅角落里看见的那堆长腿倭瓜就是我公公菜地里的产物。

    我公公种的菜无污染、无激素、无化肥,是纯天然绿色食品。他最喜欢把自己种的菜送给别人,他觉得送人绿色食品是一件很有品味的事,他甚至干过推着一车倭瓜去给领导送礼的事情。

    这就有点扯远了,我扯这些话的意思就是说,我婆婆这样邋遢,我公公根本不管,也懒得管,他更热爱他在乡下的那片黑土地。

    我则是真心收拾不起。和婆婆同住了半个月,我实在无法忍受,只好腆着脸去问婆婆,什么时候能给我们买房子。

    婆婆说现在还买不了啊,你们结婚收到的礼金全被用来还债了,银行里的定期存款倒是够买个两居室的房子,可是离取款的日子还远着呢。

    我没有办法,只好去求我妈,我妈虽然抱怨我为何非要嫁这样的人家,却还是把那套他们空置多年的一室一厅小房子借给我和严树住。

    严树不乐意去,他艺术家的脾气又犯了,他觉得住在丈母娘的房子里没有尊严。去他妈的尊严!爱去不去!我自己搬进了我爸妈的房子里。严树见我真的不再回他们家,灰溜溜的收拾东西也搬了进去。

    我婆婆非常溺爱严树,她一天看不见儿子就心慌慌,便总过来串门。每次看到我们现在住的这套一居室都忍不住痛心,直叹太小了、太小了。我说,您要嫌您儿子住得不好,赶紧给我们买房子啊,我婆婆就岔开话题,根本不搭我的话。

    算了!我也不期待您的房子了。

    5

    严树没有工作,是个标准的啃老族。

    我倒是有工作,不过我的工资严树一分钱都花不到。

    有时候我觉得,和严树结婚就是我的一个执念,执念实现了也就实现了,我对严树这个人已经不报有什么期待。

    严树是个极为矛盾的人,一方面他不想工作,想天天在家里蹲着,一方面自尊心又特别强,不愿意被人说成啃老。后来,他就找到了折中的办法。他接了很多私活,比如帮人家手绘各种画册、广告之类的,但他接的私活从来就没有完成过,所以他从没有赚过一分钱。

    后来,严树干脆连私活都不接了,说是要创业,他所谓的创业就是开户头炒股票,他不炒A股,专门炒美股,天天夜里不睡觉,趴在电脑前面看走势图,整日不修边幅,更加像个艺术家,落魄的艺术家。

    我婆婆看不到事情的本质,或者选择性忽略事情的本质,整天说儿子苦啊、不容易啊,然后整天给儿子甩钱。

    我懒得说教他们,怕被他们给气着,因为我怀孕了。

    我的怀孕,让婆婆将对严树的溺爱转移一部分到我的肚子上,我的婆婆开始整天围着我打转,陪我去产检、给我买各种补品,还弹钢琴给我听,说是胎教。

    我公公也放下了他在乡下的菜地,专程拉了一车新鲜的蔬果给我,告诉我以后就吃他送来的绿色食品。

    我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关爱惊得有点摸不到头脑。

    我妈比较清醒:“还不是看你怀了孕,以他们家对严树的溺爱来看,如果你这胎是女儿,你做好看你公公婆婆脸色的准备吧。”

    我认为我妈说得有道理,不过我才不会在意公公婆婆的想法,我只问了严树,我说:“我要是生了女孩儿,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严树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的孩子我当然喜欢,男孩儿、女孩儿不都是我的孩子。”

    我问:“要是你爸你妈不喜欢女孩儿怎么办?”

    严树想了想:“在我的印象中,我爸我妈好像确实更喜欢男孩一些。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女儿受委屈。”

    在我们这个小城市,托点关系就可以提前得知怀的是男是女。在我怀孕6个月的时候,我婆婆兴致勃勃带我去做了B超。

    当医生告诉我们,肚子里的宝宝是女孩儿时,我第一时间向婆婆看去。我婆婆愣了几秒钟,继而笑容满面地跟医生说谢谢。我摸不准婆婆的心思,开始观察她对我的态度。

    她似乎没什么改变,以前对我怎样,现在还对我怎样。我公公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每星期的鲜果蔬菜按时送达城里。

    我问严树:“你爸妈这是不介意我怀女孩儿了?”

    严树也摸不准:“看样子应该是不介意吧。”

    既然如此,我便把这个恼人的问题抛在脑后,专心享受做孕妇的幸福。

    6

    我大学念的专业是旅游管理,但现在我是一名小学英语老师。

    这样的“跨界”是为了严树。

    为了能和严树在一起,我没有去大城市施展我的专业技能,而是考进我们市周边小镇的一所小学,当起了一名具备事业编制的英语老师。

    我每天早晨都需要去客运站搭乘一个小时的短途客车才能来到学校,下午再坐客车回去。怀孕以前不觉得如何,怀孕以后就有点苦不堪言。

    那是我怀孕第7个月的时候,我跟学校数次请求回家待产,学校都以缺少老师为由拒绝了我,只说等到可以休产假的时候自然会放我回家。我每天心惊胆战地在客车上颠簸,不是担心出车祸,就是担心有人撞到我流产。

    这天我拖着大肚子回到家,公公居然在客厅里等我。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公公了,我见他的瓜果蔬菜比见他本人的次数要多的多。

    公公对我说明了来意,他说他已经托人把我的编制转进市里的一所小学了,并且在孩子未满半岁前都不用去学校上课。

    我被这个惊喜砸得晕了头,不敢相信一直以来的愿望居然实现了。

    我没怎么和公公相处过,我语无伦次、别别扭扭地跟公公道谢。

    公公摆摆手说:“早就想给你转过来了,一直没有合适的位置,这次也是凑巧。”

    我不用去上班了,就每天坐在家里和严树大眼瞪小眼。

    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对严树说:“难道女儿出生后,你还要继续当个无业游民,天天花你爸妈的钱?”

    严树的脸红了,后来他吱吱唔唔地说:“其实这些天我爸妈也跟我提过这个事情。我毕业时我爸就想把我安排进文化馆教学生们画画,我觉得教人画画不是一名艺术家该做的,但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没能成为一名艺术家,现在女儿都要生了,我也该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我已经同意去文化馆工作了。”

    我听了不由惊讶,原来我公公婆婆并非放任严树不管啊,这该管的时候管的还挺有力度。

    日子行云流水过得飞快。很快,阵痛开始向我袭来。

    我疼得无法躺在病床上,只好在医院的走廊里一边扶墙喊痛,一边求护士让我进产房。护士说你根本没开指,不能进去,就算进去了也还是等。

    我疼得实在受不了,想用肚子撞墙。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婆婆不知想到了什么,急三火四地回了家,又火烧屁股地赶回医院。她给我带来了一张《房屋认购书》。

    “本来想等你生完孩子再告诉你这个事的。”婆婆展开《认购书》给我看:“我和你爸的定期存款快到期了,正好这个楼盘在预售,我和你爸就先去交了定金,等孩子满月后你们就可以付款签合同了。”

    我拿着那薄薄的一张《认购书》突然觉得人生如戏,我早已不期待的事情纷纷在我的意料之外实现了,这算不算幸福呢?

    尾声

    我被推进产房的时候想起了很多以前发生的事。

    想到婆婆的邋遢,公公的艺术家作风,不由叹气。

    想到当初婚礼结束,当公公婆婆看到婚庆公司将他们表演的画面全都从婚礼留念光盘中剪掉的时候,不依不饶地要求重新剪辑制作,又忍不住笑。

    倘若你现在问我,嫁给高中同学幸福吗?我依然会呵你一脸。

    我可以告诉你,没有想象中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岁月静好,有的是鸡飞狗跳的喧闹。

    我的公公婆婆,人是奇葩了点,生活是非主流了些,但对我的心还是好的。

    人生在世,百味皆有,谁说就没有另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幸福呢。

    (此系真人真事改编,其中部分情节有重构或虚构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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