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下的张老头

作者: 一缕阳光yg | 来源:发表于2018-03-27 07:08 被阅读512次

这几乎可以说是篇纪实小说,“张老头子”哽在喉咙里好多年了  如今“张老头子”死了  我的心一阵悲凉  欲哭无泪 

我希望“张老头子”能够安息  “张老头子”的村庄不再有这样的老人

在这里要特别感谢“简书_红豆”给予的支持  感谢他对该文的极高评价和他的以评析一篇好文章的形式写的文章,他给予这篇文章的挖掘和深度思考,使我有了更深的认识,也使我有了自己的认识方向

“简书_红豆”浅析《绳索下的张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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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头拄着棍子在村里溜达,过来过去的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张老头知道他们都是村里的人。

没人和他说话,张老头嘴唇动了动,紧接着喉结蠕动着,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想问问王豆腐匠的爹怎么样了,四瘸子又犯病没有,赵河家的五姑娘回去了吗,想和刘婶儿说说生产队时候的事儿……

一抬眼人都不见了,影子似的。张老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刚才过去的不是这些人,就像他那些飘忽不定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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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羊过来了,张老头赶紧躲到一旁,羊群扬起滚滚灰尘,咩咩叫着,踩踏出一阵噪声,主人吆喝着,身边的羊惊恐地四处挤窜,前面的也挤着往前赶,张老头险些被撞倒。

赶羊的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张老头估摸着,那孩子头也不抬走远了,路上留下稀疏的羊粪和几滩冒着热气的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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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就快落下,东山坡上一片黄色,像坟头上的纸。

张老头张望着,那里有他家的祖坟,老婆子也埋在那里,前几年他还能去坟上看看,烧几张纸,和老伴儿说说话,这几年只能站在这里望望了。

-4-

张老头回到家里,西屋传来阵阵笑声,像是儿子儿媳在打闹,又像是孙子的声音。

碗柜子里是早晨的萝卜汤和凉馒头,不知晚上他们吃的啥,是不是在冰箱里?冰箱在里面,张老头不敢去。

“啪”,萝卜汤扣到地上,碗也打碎了,张老头吓得不知怎样才好,门开了,儿媳妇拿眼白着他。

“吃那么多有啥用,不如给狗吃,还能看家望门……”

“啪”,们关上了,屋里又传来阵阵欢笑声。

张老头收拾好碎碗和菜汤,拿了个凉馒头回到屋里。

暖壶里还有一杯水,张老头记不起是哪天烧的。

天黑了,本来模糊的窗户已看不清天上的星星,去年秋天儿子又在窗户外边堆了杂草,白天张老头望向窗外时只能看到一堆干枯的草垛,夜晚是一片昏黄。

房子已盖完三年了,张老头一直住在阴面的屋子里,没有阳光没有月色,听不见任何人来和去,听不见欢笑喧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白日里晃动的杂草。

张老头坐在板凳上,突然向前抻着脖子,眼睛直直地瞪着,一块馒头噎在食管儿里。张老头用手捣着胸部,另只手端起水杯,喝下一口水。堵着的馒头才慢慢下去,张老头的泪滴下来,落在冰凉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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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头总是想起自己的小时候。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母亲不太管他,他和几个孩子爬墙掏鸟,打蛇捞鱼,捉虫偷豆,随便弄点干柴野草烤着吃了,困了便在哪片柴垛上睡一觉。

后来在生产队里,大家说说笑笑地干活,再后来他和喜欢的玉华了结婚,队里的姑娘也都嫁到了远近的村庄。

再后来生产队解体,张老头成了种地能手,旱涝保收,三儿一女先后长大成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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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头选中了二儿子养老,把自己的积蓄牛羊房产全给了他。老伴活着时,张老头和儿子下地干活,老伴帮忙带孩子做家务。老伴儿走后,张老头开始身体不好,也逐渐干不动体力活了。

自从张老头住进后屋,儿子儿媳再没和他说一句话,张老头再没吃过热饭,没睡过热炕。

不知哪天,张老头开始跑肚拉稀,又不敢在家里洗,他没有几条换洗的秋裤,从跑肚那天起,张老头的裤裆就没干过。天气好的时候张老头去河里把秋裤洗了,晾在后面的干草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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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头常常想村里的女儿和大儿子,他知道他们怨恨他:把财产给了老二。他知道既然他选择了老二,别的孩子就不会再管他。

他很想和女儿儿子说说话。他们都和他说过:二儿子不让他们管老爹的事儿。

张老头再也没去过他们的家。张老头站在门外时,总能隐约听到孙子外孙女的喊声和笑声,空气里时常飘着女儿蒸年糕的味道,大儿子吸烟的味道,甚至儿子家的马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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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厨房里热气腾腾,儿子儿媳在厨房忙碌着,门缝里挤进来浓浓的肉香。孙子在院子里放着鞭炮。村子里也传来稀疏的鞭炮声。张老头去拿回草垛上的衣服,衣服还没干好,张老头不想让衣服在外面过年。

“又长一岁”,张老头觉得自己是不是活的太长?老伴儿走的那年自己就该死了……

-9-

张老头病了,烧得起不来炕,第二天二儿子开门看看扭身走了,张老头躺在凉炕上浑身发冷,又渴又饿,扶着墙去缸里舀碗凉水,摸了几个饺子。

张老头子躺下去后,再也没起来,迷迷糊糊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他只觉得大儿子来了,女儿来了,二哥来了,又都走了。

他觉得难受,睁不开眼睛。他想每个人,包括他的二儿子。

张老头想起二儿子刚出生的时候,白白胖胖的;上学的时候,聪明乖顺;结婚的时候,他乐得几夜没合眼。二儿子曾是他的心头肉。

门开了,二儿子走进来,一股凉风,张老头打了个寒噤,二儿子坐在炕沿上,张老头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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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张老头子死了,大儿子女儿还有张老头的二哥赶到时,张老头躺在后面的草垛下,草垛边的石头墙缝里插了根铁棍,铁棍上有个绳套。

父亲是想上吊,结果摔倒了,二儿子说。

-11-

张老头子死了,八十一岁,在村子里算是高寿。

没有吊死张老头的绳套在风里摆着,像个夸张的句号,像张老头惊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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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 三湘涟漪:看到这老头想到了我外婆。一个81一个82。一个上吊不成摔死,一个喝药而死。
    一缕阳光yg:@三湘涟漪 可惜啊
  • 二垚:白描的手法,每一笔触动人心,简单而又大不简单,死之前的心理刻画在多一点,更好啦!
    一缕阳光yg:@没人来过的房子 谢谢您的欣赏和建议🙏
  • 默浅儿:整个篇幅张老汉没有说一句话,但是细腻生动的心理描写,以回忆的方式还是把这样一部分生活的心酸,无奈,卑怜的老人清晰地展现在了读者的眼前,好厉害的文笔!
    一缕阳光yg:@默浅儿 谢谢您!
  • 树伟:是篇难得的好文章:+1::+1::+1:
    一缕阳光yg:@树伟 😊
    树伟:@一缕阳光yg 确实好🌹
    一缕阳光yg:@树伟 @树伟 谢谢能得到老哥的肯定,我很欣慰!
  • 吴牙:🐟🐔🐑🐳🐬🐬🐬🐬👍👍👍
    一缕阳光yg:@磊青山 原来这么深奥啊,这是我看到的最悬幻的评论😀😀😀
    吴牙:@一缕阳光yg 一开始以为看到的,是一条小鱼,往前走走看,是一只鸡头。再往前,发现它大如羊。再往前,发现水很深,其实这是条鲸鱼。最后发现,它还一直在我眼前跳跃。
    由浅入深地,被深深震撼到了😀😀
    一缕阳光yg:@磊青山 动物世界啊😀😀😀
  • 就爱嗑瓜子:白描手法,一幅幅场景像一张张黑白照片,凄凉无奈,很现实很残酷,个人拙见人物描写场景描写再丰满一些会更让人记忆深刻👍
    一缕阳光yg:@就爱嗑瓜子 谢谢您的建议,我很珍惜您的指点,谢谢!!!😊
  • 王大烨:个人观点:文笔一般,没有灵性,没有写活,人物干煸。气氛营造的还可以,如果扩充一下,增强故事性就很好了。
    祝好。
    一缕阳光yg:@王大烨 谢谢
  • 好风似水:农村老人问题很严重
  • 妞ye快乐:很多乡村老人就是这样的结局,宠小不敬老的现象,让老人老无所养,老无所乐。真实!
    一缕阳光yg:@妞ye快乐 确实是真实的写照
  • 妞ye快乐:很多乡村老人就是这样的结局,宠小不敬老的现象,让老人老无所养,老无所乐。真实!
  • 冰河世纪小萨:人均寿命提高后,养老成了各家的困局,子女教育的物质化,让孩子们太在意物质的多少。忽略了亲情。气氛好悲伤。由别人想到自己,就会更加伤感。
    一缕阳光yg:@冰河世纪小萨 非常赞同👍👍👍
  • 月儿上山了:真是看谁都不如靠自己,父母对子女也是不能无底线付出的吧。也要留一手保护自己?好悲凉。
    故事写得很好,反应了许多农村老人的晚年生活。
    一缕阳光yg:@月儿上山了 嗯,农村老人晚境多是让人痛心的
  • 心与物语:一个逆子就很气愤了,没想到三个都是逆子,不过老头把家产全给了二儿子,老实说,此举有失偏颇。
    一缕阳光yg:@心与物语 😄😄😄
    心与物语:@一缕阳光yg 大半夜的,这心有灵犀,让我莫名想到了流星:smile::smile:
    一缕阳光yg:@心与物语 你来了,我刚好想去看你,心有灵犀😀
  • 简书_红豆:平淡,真正令人窒息的沉重……
    ——读《绳索下的张老头》

    我很喜欢这篇文章,尽管从故事的角度说张老爷子是悲凉的,也是悲哀的,但这种悲剧的力量却在作者轻柔淡漫的"轻描淡写"中给人一种文字的深刻“美感”,虽然这些“画面”都是颓败而破烂的,甚至是充斥着粪便气味的,但我看到了一个老人隐忍的倔强和善良,这就是悲剧的美学力量,从丑陋中,发现真善美,哪怕是用生命换来卑微的解脱,同样能够让人反思中国传统的“孝道”在当今现实中的深刻嬗变,这是一个追求金钱的时代,没有钱,有孝没道,于是人们只能向钱看,于是那些美好的孝敬只能被腰缠万贯的明星们去温馨地演绎,而普通老百姓呢,农村的秃爹瞎妈们呢,他们含辛茹苦养育了一堆子女,子不龙女不凤,教育跟不上,传统败给现实,才是最大的悲剧。张老爷子这样的故事还有多少?我眼前仿佛晃动着那个“句号”,那是张大爷的人生,那又将是谁最终的人生呢……

    这篇文章中出现了很多的“了”,从语言上来说,它很平白,也很平静,详略交错,语境闲散,似乎在那个堆满柴草的地方,人的生死就像拉泡屎撒泡尿那么不值一提,而正是因为这种轻描淡写,那种平淡到最后,才显出令人真正窒息的沉重……

    我喜欢这样的“乡土”,因为他的思想,因为他的表现,更因为他的表达!
    一缕阳光yg:@简书_红豆 谢谢,我也感觉到了写作的难度。
    你去农村生活有一个问题,你会把一村子的人迷得忘记种地和放羊,你考虑一下,问题很严重😃😃😃
    简书_红豆:@一缕阳光yg “了解的还太少”?从文字的表现和细节的把握上看,您的观察力和对事物的重塑力真的是不一般,虽说农村题材容易写,无非都是那些内容谁有农村经历都能写,但写好却不容易,尤其对生活细节的把握和对人的命运的揭示,这些都很有难度啊…… 您的表现很棒!我也想去农村生活,那种鸡犬相闻的乡土气氛充满故事,实在令人着迷~😊
    一缕阳光yg:@简书_红豆 谢谢,这么长的点评,真的受宠若惊。我很珍惜你每一句评论,里面有对我的认可鼓励和文章的剖析,每次在你这里我都是一次再学习的过程,受到鼓励的同时也看到了我的不足。
    “乡土”是我喜欢的题材,有机会我真想去农村深入生活,我觉得我对他们了解的还太少,自己的能力和表达也很有限。
    谢谢你,你的关注使我更努力,更认真地去面对每一篇文章。
    感谢有你,更期待你更文😊
  • 麦穗y:期待续集
    一缕阳光yg:@麦穗y 你这是逼我写连载啊,不是一回了😀
    一缕阳光yg:@麦穗y 好的
  • 疏林红叶:晚景凄惨,可怜的老人!
    一缕阳光yg:@疏林红叶 太可怜了
  • 简书_红豆:呵呵,有意思!2000字小说分了11个小节,最少的一节50个字,厉了害了!!打破吉尼斯纪录了~ 写得真棒啊!都像您这样写农村,多好啊!:+1: :heart:
    一缕阳光yg:@简书_红豆 你的心细了,我是怕读者读者疲劳😀,我很想写农村,就怕写不好啊。
  • jiangming888:细腻流畅,写出了一个农村老人凄凉的晚景。
    一缕阳光yg:@jiangming888 哪个字😀
    jiangming888:@一缕阳光yg 写的很好,错了个字😀
    一缕阳光yg:@jiangming888 谢谢姐姐光顾😊
  • 简书_迎风而立的异乡人:他儿女好不孝。看了很悲凉气愤
    一缕阳光yg:@泗四坊方 谢谢老哥👏
    泗四坊方:@一缕阳光yg 哽在咽喉,作者自然不能表态了,我代骂一声,一班雷辟的儿孙!
    一缕阳光yg:@简书_迎风而立的异乡人 是啊,这个事也哽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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