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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字经》里说:“昔孟母,择邻处。”这句话讲的就是成语“孟母三迁”的故事。孟子的母亲为了使孩子拥有一个真正好的教育环境,良好的教育氛围,煞费苦心,曾两迁三地。这也许是我最早知道体现可怜天下父母心的事情。
渐渐长大后,突然会发现,自己的父母何尝不是这样,虽然有时候并没有多少言语,但是在心的滋味有时候也并不好受。对于父母而言,也许最大的遗憾是没有能够跟上这个时代的步伐,他们没有预料到时代会发展的如此之快。我并不知道他们的心中所想,但偶尔听到他们感叹,并会寻觅到一丝,无能为力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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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1世纪还没有开始的前夕,在人们还在渴望新千年到来之际,我家拆掉了老房子,建起了新的房子,新房子很大,两层小楼,在当时的乡里可谓风光一时。只是现在而言,似乎有一些的落寞,不是因为它已经显得陈旧,而是因为它再不复往昔,缺少了一丝的人气。若不是每年过节回家,它似乎就俨然变成了一位硕大无比的时光记录者,记录着岁月的流逝,记录着时代的变迁与发展,也记录着当初父母辛勤劳作的故事。
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父母非要把老房子拆掉,那时候我家的老房子也很大,住人绰绰有余,在乡里也不是很落后。可是突然有一天,父母说要建房子了,我不知道他们是讨论了几个日日夜夜下的决心,不久之后,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老房子就这样被拆掉了。记忆中,拆房子的大部分时间是父母两个人,父亲负责敲下砖,母亲负责把砖块运出去,我记得老房子的砖都是青砖,虽然年代久远,但却突然发现依然鲜丽。似乎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不管时光如何的流逝,它们依旧保持着曾经的风采,青砖就是。有些东西也变得太快,有时候猝不及防,比如新房子的蜕变,比如这个时代发展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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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很清晰的记得,父母建造这座房子付出的辛苦,也许现在想来,还觉得有一点的不可思议,父母两个人就搞定了这座房子的一切。四间房屋的老房子,一砖一瓦,两双手,有时候就像“愚公移山”一样,一点点的拆除掉,然后运到其它的地方。那时候,我还小,父母夜以继日的拆房子,我就和邻居的小伙伴们在旁边的草垛里捉迷藏或者做其它的游戏玩。我并不知道他们如何的辛苦,体会不到他们的心思,只是看在眼里,觉得那就是大人们的事情,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是夏天,晚上吃完晚饭,父母就又忙了起来,因为晚上的时候温度稍微下降了一点,没有白天那么的炎热,但是父母依然汗流浃背,更可恨的是,蚊子在旁边嗡嗡的乱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乘机咬他们一口。有时候,看到父母的双手,都生出了厚厚的老茧,一层一层的皮,就像在沙漠里暴晒过一样,没有一点活水的气质。
拆房子的过程是辛苦的,有时候我觉得它比建一座房子更加的不易,房子拆的过程中,烟灰满天飞,砖头都要一块一块的重新敲下来,这样就会耗费很多的力气。有时候会想,当时建造这座房子的老一辈是什么心情呢?我可以预想到,在那个年代,建造这样的房子,应该也实属不易了吧!如果他们看到如今这座房子又被拆了,不知道他们是何种的心情?
这个世界上,淘汰成为了进步与发展的主旋律,因此,每天都在淘汰着许多的东西,有的连我们都毫无知觉,就悄悄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于是,我们必须紧跟时代的潮流,紧追时代的脉搏,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才不至于落后,被淘汰。这是后来上过哲学课,得到的关于发展的启示。
可我的父母并没有得到过现代化的教育,他们的思想依然停留在他们的那个年代。但他们也发展了,只是让他们始料未及的就是,这个社会发展的太快,以至于他们依然落后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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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终于拆掉了,当年的老房子终于成为了一段记忆,我在老房子中生活的记忆也就十年左右,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记,就知道那时候门槛很高,经常坐在门槛上,望着外面。究竟里面曾发生过多少的故事,我也并不清楚,它终究成为了时代的牺牲品,不得不被夷为平地。
新房子开始破土动工了,那时候家里似乎并没有多少钱,我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在各种建筑材料买全以后,一层并没有请施工队,而是只有我父母,偶尔会有几个亲戚过来帮忙。就这样,我父亲又当设计又兼施工,我母亲打小工。每天当其他人回去休息的时候,我的父母依然在劳作着。有时候我睡觉醒来,依然看到施工地灯火通明,父母两个人的背影被拉得常常的,显得异常的冷清。两个人似乎很少说话,也并没有多少的言语,似乎只有天上的星星与月亮一直在陪伴着他们。
他们每天带着满身的疲惫入睡,一早又会带着十足的干劲起床,现在我偶尔回想,或许那座新房就是他们的渴望,就是他们的力量吧!不然为什么,他们从没有一句怨言呢?
就这样一点一滴,一块砖又一块砖,随着时间的推移,房子的轮廓也渐渐清晰,他们似乎也更加的迫切,在他们眼里似乎都是新房子的影子。
前段时间,看过蔡崇达的《皮囊》,里面有一篇文章《母亲的房子》,提到作者的母亲想造新房子,对于她而言,这座新房子就是一口气,能够让周围邻里不再小瞧自己家。是啊,对于农村而言,房子似乎就是这一家的脸面,那么毫无疑问,一座新房子是多么的重要。一开始,我也以为我的父母拼命的建新房子,也是为了一口气,能够让四方邻里都能够看到陈家也差,是第一批建新房子的。从后来新房子建好后,见到我母亲的人都夸她能干,就可以得知。
后来长大了,也会偶尔与母亲说起我家的房子,只是不再满心欢喜了,而是我母亲时常感叹道:“还不是为了你们长大后,娶媳妇用的。没有房子,人家肯定不会同意的。”只是房子千辛万苦建好了,却被十几年光阴的磨砺,然后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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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一件事情最可悲的就是,你说你做好了,用心完成了,然后别人说不用了。这时候,你笑也笑不得,哭也哭不得,你只能安慰自己说:起码我经历过了。
我家新房子的一层终于建好了,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父母的影子。修建二层的时候,找了一个施工队,据说那时候花了二千多块钱,现在呢?前不久我问了问,都几万的样子。时代真的变了,连当初辉煌一时的新房子似乎也都老了。每次回去的时候,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虽然很大,但是却没有了那种热气腾腾的感觉。大部分的地方,都是空空的,二层似乎沦为了老鼠的巢穴,每到晚上的时候就呲呲的响。由于当年的建设比较粗陋,有的地方似乎早已裂开了一条缝,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就像一线天一样。
新房子终于又变为了老房子,为我们结婚准备的房子,俨然被这个时代所不容,谁还会要农村的房子呢?即使再漂亮再豪华,它也放错了地方。父母似乎并没有预料到这一切,他们想啊,“我们那时候结婚三件套,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现在呢?把这些说出来似乎都是一个笑话。那时候还不一定有房子呢?现在房子修建的那么大,又有什么用呢?”我似乎能够想象出他们的心情。
在我的家里那台缝纫机依旧在角落里,小时候母亲会用它帮我们做衣服,现在呢?它已经被放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或许它并不是老了,而是现在的衣服都在工厂里上流水线了。我记得新房子建好后,邀请亲戚朋友庆祝的那一天,我刚出去工作不久的哥哥,用了全部的积蓄买了一台二十九寸的TCL彩色电视机,那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有时候也会出毛病,但是却一直能够播放。我们常常感叹,那时候电器的质量真是好。
那么多年一晃而逝,有些东西已经走得很远,有些往事已经模糊不清,时光终究会带走一些东西然后改变一些东西。只是,有时候觉得很不公平,父母辛辛苦苦修建的新房子,用汗水一滴一滴垒筑的墙壁,竟然那么的不堪一击,竟然毫无声息的就在时代的冲锋陷阵之下,被无情的当成了炮灰。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在我哥哥上初中的时候,父母就开始张罗我们以后的事情,有时候除了感叹,觉得他们活的辛苦,似乎也并不能够有多少形容词去深加的体会。
那座新房子依旧在家乡,只是大部分时间再无人居住,它就像一位历史的哲人一样,诉说着变迁,诉说着蜕变,诉说着时代发展的趋势。默默的晚风起,悄悄的黑夜临,新房子也变成了老房子,也褪色出了斑驳,似乎不觉然间,再没有往日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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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爹妈情最真,泪血溶入儿女身。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虽然写这首诗的人被历史所唾弃,但是她的这首诗却表达了无限的深情。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一辈子为子女操劳,时代有时候却并没有给他们一个好的回报,而是把他们拖进一层又一层的深渊。原以为新房子建好了,就可以喘一口气,却不知后来得知,那是一座放错了地方的新房子,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它一文不值。
我不能想到,父母有多失望。只是我的母亲偶尔会在我面前说:“早知道这样,就建一半了,如果不是为了你和你哥哥考虑,何必辛辛苦苦建那么多间房子。如果只建一半,肯定也收拾的有模有样的。”是啊,我也觉得,可是这个世界上本没有如果这条路,以至于后来我们大多只能唉声叹气。
什么叫可怜天下父母心呢?也许就是父母早就为我们准备好的东西,可是有一天,这辛辛苦苦准备好的,一点药用都没有。
其实失望的并不是我们,而是寒了他们认真付出这一切的心。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绝大多数人趋之若鹜的要读书,因为啊,读书或许并不能够使你大富大贵,但却能够开拓你的眼界,知道这个世界的发展趋势,了解到各种热点,以及与己切身相关的事情。我想,如果我的父母知道多少年后,家乡的房子会成为摆设,还会不会继续修建。我觉得会,但是正像我母亲说的,会建的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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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世事难料,唯有努力前行,才不负父母之怜心!
文/陈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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