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23日 星期四 晴天
第十六章 生离死别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都市情感|我距离你一亿光年（16）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五月份的天是闷热的，就连风都是热的。空气中弥漫着无边无际的热浪，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胸口。即使是你大口喘气，仍会感到窒息到死的感觉。整个世界像是一个闷葫芦一样，寻找不到任何出口可逃。无奈，那就只能在原地等死了。
黑夜是那般寂静，那般漫长难耐。身边疲惫不堪的亦凡已经酣然入梦，若兮却怎么也不能入睡。她的心里像是打碎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大颗大颗地，再也止不住了。
她看着他，长久地注视着他，静静地。185的五尺男儿，此时却缩成一团，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亦凡的眼睛虽小，但是和高高的鼻梁、小小的嘴巴、还有那巴掌大的脸简直就是绝配，完美极了。就是这张俊秀的脸曾经那么长久吸引她的目光，牵引着她的心以及她对生命所有的希望。
“若兮，我会在另外那个世界等你。”“一直会等，直到你来。”就在刚才，亦凡紧紧抱着若兮，低头耳语。“可是我真得不舍得离开你，离开你。”明天就要去警察局了，亦凡已经思绪混乱，口齿不清。在理智和情感中彷徨，像个孩子般无助。
“舍不得，我真得舍不得。”他自言自语地，痛已深入骨髓。“把你留在这里，我真不放心，真得不放心。”他双手捧着若兮的脸，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一动不动。轻轻地放下她。他伸出双手轻柔去抚摸她的头发、眼睛、嘴巴，甚至于她的每一寸肌肤。若兮紧闭双眼，静静享受着他给自己最后的余温。
如果她是一个物品的话，他一定会带着她走的，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在一起。但是现在，她是人，而且她还年轻，他不能这么自私。他缓慢地闭上双眼，不过确实不甘心，然而不甘心又能怎样呢？这就是所谓的命吧。亦凡相信命运，就在他认识若兮那一刻。
也许就在那一刻便注定了结局。
若兮何尝不是呢。好不容易，用尽她的前半生， 穿过千山万水找到他。爱如生命，她用尽全部的力量去爱他。然而命运却偏偏捉弄人，就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憧憬美好未来时候，就这样被活生生地分开，阴阳相隔。她多想抓着他的手，一辈子都不松开。
就在亦凡的手轻柔地来到她的心口时，她一把抓住了。“亦凡，咱们一起走吧。”“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早已泪流满面。
窗外依然是漆黑一团，静悄悄地。天空中没有月亮，甚至一个星星也没有，黑洞一般的天空，在没有灯光的夜晚，早已天地合一了。在黑夜笼罩下的世界是那么静谧绵长，有多少人安然入睡，又有多少人辗转难眠，以泪洗面。
不太大的房子里，即便是深夜，依旧闷热无比。亦凡全裸着上半身，长长的手臂围绕着若兮，紧紧地搂着她，生怕稍不留神她不见了。也许是累了，也许就此认命了。不一会儿，他恍忽间便睡着了。若兮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盯着他，一眼不眨。她想让自己用眼睛留住关于他的一切。
其实就是这一个晚上怎么能看够呢？怎么能全部留住呢？当无助感一点点浸袭他们全身时，若兮终于承认，原来所谓的今生相拥终究变成一个骗人的童话。他们无法逃脱。
“姐夫，亦凡咋不见了。”“你知道他去哪里吗？”百般无奈，许敏还是打通了姐夫费罗元的电话。姐夫这个人一直老老实实，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尽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姐姐许栗一直操心，但是姐夫却是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对于家庭的忠贞和对妻子深沉的爱。
“许敏，是你吗？”“我的弟弟洛蒙死了，儿子亦凡也失踪了。”一听到小姨子的熟悉的声音，费罗元才感觉到好像自己还活着，还能听到人类的声音。他终于喜极而泣。“这让我咋活呢？你说？”许敏的出现，让这个七尺男儿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生命稻草。
当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时，那种无边无际的绝望席卷而来。他不知为谁而来，终将为谁而去。他不知道没有亲人爱人相伴的人生有何意思？他看不出任何希望，找不到任何的出口。
“你那弟弟我不关心。”“我现在只关心我的外甥，你的儿子。”许敏当然不理解手足情深、血脉相连的骨肉亲情，她只知道姐姐最后的夙愿。那就是把亦凡抚养成人，然后辅佐他慢慢地走向成功。
其实许敏对亦凡一直很看好，也给予很大的希望。她想着自己没有孩子，自打姐姐有了亦凡后，她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当然还有自己的家产也一并让亦凡来继承。然而，从他认识木若兮后，亦凡整个人全变了 。他执拗地坚持和自己的闺蜜木若兮在一起。这是许敏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和理解的。她不理解他们之间的深厚的感情，更不能理解所谓的爱情竟然是这般模样。她想不通，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想通的。
其实世间的事，无论你想得通或者想不通，它都一直存在着，以自己的方式存在着。无论你理解还是不理解，它都存在于你的身边。既然没有能力去改变它，那么你只有慢慢地去接受它。也许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万事万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这，这。 你说他不会出啥事吧。”其实费罗元心里似乎已经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正侵袭自己。说话也不利索了，竟然结巴起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绝对不会出事的。”他对着话筒说着，好像也在安慰自己那颗紧张的心，身体不由得也微微地颤抖。不过电话那边的许敏不会感觉到的。
“姐夫，放心吧。亦凡不会有事的。”“那个木若兮好像还一直在呢。”尽管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许敏还是在一个劲地安慰姐夫。她知道他是老实人，也没见过世面，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她实在怕他想不开，一命呜呼了。费家不能就这样全部塌陷了，许敏实在不愿看到那一幕。存在于心间的那份善良让她再一次为费家的没落担忧起来。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当两人同时说出这句话时，也许他们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是不承认而已。自欺欺人，其实有时候对于正在面临塌陷的你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自救呢？所有的愿望都是美好的，但是终归经不住现实的血淋淋地暴击。
“嘟嘟嘟。嘟嘟嘟。”两人终于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匆匆地挂上了电话。这些天来，大街上铺天盖地特大杀人案新闻不胫而走。许敏那一刻是凝固了。费洛蒙、费亦珂这两个人在同一天死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会是谁呢？”一股令人不寒而栗感觉让她在那一刻呼吸紧张，浑身颤抖。她一下子双手抱着头，直接瘫坐在地。
“爸，我们回来了。”星期天一大早，好久不见的若风拖家带口地回家了。没办法，医生这个职业永远不会和一般工薪层一样，朝九晚五。舒舒服服地上上班，刷刷抖音，混到下班就好。这都好几个月了，他都没有回家看看老父亲。“我姐最近回家了吗？”尽管只有这一个姐姐，他们姐弟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你们可总算回家了。”看到儿子回家了，若兮爸爸抓住儿子的手久久不愿放开。“这几天大家都心惊胆战地过日子。”“出了这么大一件骇人听闻的杀人案，谁能不怕呢？”看来这件杀人案对于年事已高的他已经影响很大了。那种无边无际的恐惧感在一步步靠近他。
“你姐好久可是没有回家了。”“我也不知道她整天忙啥呢？”他知道儿子工作忙，但是女儿木若兮不知道为啥经常不回家，老人家真是很不理解。他不知道若兮整天忙忙碌碌地干啥呢？即便是现在剩下他一人，她好像也顾不上他了。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他真为自己感到惋惜，有时侯竟然不由得伤感了。
那种相依相偎的踏实感让亦凡和若兮沉浸于睡梦中。沉沉地，久久地享受其中。不知多长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那么美。太阳不知何时已经在树梢上了，斑斑驳驳的树影散落在地上，床上，还有他们的身上。
“吃饭喽。”若兮鼓足了劲儿，挤出满脸笑容，她面朝亦凡大喊到。一个手撕包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醋溜土豆丝。就这三个菜齐刷刷地摆上餐桌。说是餐桌其实就是床头柜而已。好久没出去了，家里仅剩下这点菜，若兮还是拼劲全力做好了这顿饭。
“真好吃。”“这是最好吃的菜了。”亦凡 边吃饭边夸奖。此时此刻，他好像再也没有其他话来说了。也许食物在一定程度上会舒缓紧张的情绪，平抚一下受伤的心灵。
最后一顿午餐。这样说比较合适。他们已经说好今天下午六点钟去警察局的。
“等我，亦凡。”“一定要等我。”当警察局人员夹起亦凡的手臂时。刚刚还挽着的胳膊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若兮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跑起来追着亦凡大喊起来。无所顾忌地扯着嗓子喊。那一声声心碎的声音瞬间响彻了警察局的大楼。回声久久没有散去。
“若兮，你一定要好好的。”亦凡猛地一转身，对着身后不愿离去的若兮大喊一声。尽管他对她一万个不放心，但是毕竟人世间总是好过于阴间。毕竟生养之地，就只是那熟悉的味道足已让人流连忘返的。那个自己即将要去的阴间总会无形中给自己增加很多的恐惧和压力，何况那里还有自己亲手杀死的人 ，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这因为这样，他不愿意若兮随他同去那个即将到来的激战场面。
说完之后，戴上脚镣手铐的亦凡径直走向那个黑暗笼罩之下的监狱。这样重刑的人是不适合放在看守所的，他们可能随时随地都会对别人造成伤害。在人们心里已经潜意识明白这种人已经无可救药了，最后离得越远越好。
亦凡走了，这次是真得走了。看着亦凡远去的背影，若兮心里空荡荡地，浑身像是被抽了筋一样无力。即便她努力地迈开双腿，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走不动了。
“这家伙肯定是死刑呀。”“一下子两条人命啊。”不知过了多久，若兮终于蹒跚着走到警察局门口。从值班室里传来一阵声音，原来身经百战的警察对这样惊天奇案也很震撼。
夕阳西下几时回。黄昏的天气依旧闷热无比。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人窒息而死的。
死亡似乎正一点一点靠近他和她。
回到那间充满了太多回忆的出租屋里，若兮已经精疲力竭。她无望地闭上了眼睛，一步一步地走向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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