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山湖,军山湖

作者: 后震旦纪 | 来源:发表于2024-01-18 09:27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题记:军山湖是家乡骄傲的名片。

    Ⅰ 自然军山湖

    在网上打开中国地图,找到我国第一大淡水湖鄱阳湖,放大再放大,循着密布的湖汊向南再向南,直至最南端的江西省进贤县境内,有个被堤坝隔断的“人”字形独立湖体,那就是军山湖。 “人”字撇到底是进贤县城,捺到头可达古城钟陵镇,人字头顶即是军山湖堤坝(也叫三阳圩),离南昌市大约四十公里。

    鄱阳湖底部“人”形即军山湖 军山湖流域

    军山湖以大著称。湖面面积32万亩,占全县面积的1/9,是我国县域独享的最大湖泊。湖面南北长约25公里,东西宽约5公里,最宽处达16公里。晴朗天气下倘若站在“人”形撇捺交叉部张望,军山湖虽烟波浩渺却一览无余。南部是以“大石脑”为首的向东逶迤起伏的峰峦,隐约可见传说能随水势涨落而涨落的“小石墩”。东西两岸是连绵的村庄,以及若隐若现因红壤土质而造就的红沙滩。北眺“人”字顶即北端,是长约3公里的军山湖堤。在堤坝筑成之前,军山湖自古是与鄱阳湖连为一体的子湖。而今,堤外毗邻鄱阳湖水系支汊,洪水期鄱阳湖水直接拍打着堤坝,枯水期堤外就成为广阔的鄱阳湖绿洲“草原”组成部分。

    军山湖以清动人。我国江南地带大湖众多,然而既大又清的并不多。军山湖平均水深近4米,最深达7米,更有夸张说法是湖中心深达“四两黄丝打不到底”。湖大且深造就了湖的强大自净能力,又得益于616平方公里流域范围内几乎没有工业污水排入,军山湖清澈见底、动人心魄。幸运的时候甚至可以见到对水质要求极为苛刻的“水中大熊猫”——桃花水母。另外,1958年就已建成军山湖堤坝,在发挥各种主干作用的同时,带来了一个极为有益的辅助作用,那就是令军山湖区早早摆脱了血吸虫病灾的危害。一泓清水甘冽润喉,曾经沿湖周边农民下地干活根本不带饮用水,渴了只需走到水边,用手掬起来就喝,而且无需担心会坏了肚子。

    军山湖以鱼闻名。说“水至清则无鱼”的,那一定是因为湖小水浅之故。军山湖水草丰美,水深养大鱼、大水养鲜鱼,盛产各种淡水鱼类,主产鲢鱼、鳙鱼、青鱼、鱤鱼、草鱼、鲫鱼,以及甲鱼和中华绒鳌蟹等。军山湖的鱼鲜美之极,无论什么鱼,只要是军山湖的,味道都鲜嫩味美,没有例外。在人工养殖还未普及的年代,湖里的鱼产品全都是野生纯天然的,实属人间美味。当地人谈到鱼,只有军山湖的鱼与非军山湖的鱼之分,无论吃过多少鱼,都收敛到共同的结论——“还是军山湖的鱼好吃”。

    与传统湖光山色两相辉映的大湖风景不同,军山湖山不多、树不多,庄稼地多,除了大石脑及以南以东沿线为几十米高的山岗稀林外,周围湖岸基本上都是低缓丘陵耕地。耕地母质以土质坚硬的红壤为主,近水多见暗红色土壤岸壁,有的塌陷后形成小土墩独立于水中。岸壁大多数光秃秃的,只在顶部覆植土上生长着庄稼或者野草,此乃当地典型的地貌景观。

    军山湖的美是全方位的。湖大是美,水清是美,鱼鲜是美,山水田园亦是美。早晨雾气氤氲、云蒸霞蔚,黄昏红日西沉、霞光粼粼,间或渔船穿梭,晨昏皆让人留连忘返。春天油菜花倒映水中,浑然一体;夏天岸芷汀兰,郁郁葱葱;秋天湖阔天空,水天相接;冬天“烟笼寒水月笼沙”,北雁南归,野鸭翔集,锦鳞游泳,蔚为壮观;四季湖光岸色莫不令人陶醉。倘若于无风也有细浪的日子,撑上一叶小舟入画,轻浆荡开波面,顿觉喜忧皆随浪散去,莫不逍遥自在者矣。

    龙形大石脑&草滩

    Ⅱ 人文军山湖

    从社会发展历史简单推理可知,昔时的军山湖虽非群山围绕亦必是森林环抱,其风光之旖旎比诸人口社会大发展后的当代必定更胜一筹,也必然引来文人墨客的驻足青睐。其中就有两位特别的大人物,一位是澹台灭明,另一位是董源。

    澹(tán)台灭明(前512 年生),祀孔子及七十二贤之一,东周时期鲁国武城人,复姓澹台,名灭明,字子羽。因为他出生那天是“晦日”,于是父母给他取名“灭明”。

    据《大戴礼记·五帝礼》记载,澹台灭明投师孔子门下,孔子见他相貌丑陋而不愿收其为徒,又因有碍于自己“有教无类”的主张才勉强收为弟子,后发现其品德高尚、学风端正,慨叹“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澹台灭明离开孔子后南下到达楚国并深入南楚腹地,最后来到江西南昌,在钟陵县内军山湖畔的钟陵山上讲学。求学者络绎不绝,赣人好学之风从那个时候就可见一斑。战国时期中原诸国把南方不尊礼仪、不从仁德的地方称为“蛮夷”,而由于受澹台灭明讲学的广泛影响,彼时南昌虽然远离中原,却从未被称为“蛮夷”。后来后人将其讲学的那座山改名为栖贤山,驻足的钟陵县改名为今之进贤县。

    与澹台灭明是南游讲学而至军山湖畔不同,董源则是土生土长于军山湖的人。

    董源(约937—约962),字叔达,军山湖畔钟陵人(即今南昌市进贤县钟陵乡)。曾任南唐北苑副使,人称董北苑。五代绘画大师,与李成、范宽,并称“北宋三大家”。存世作品有《夏景山口待渡图》《潇湘图》《夏山图》《溪岸图》《寒林重汀图》《龙宿郊民图》《平林霁色图卷》等。

    五代至北宋初年是中国山水画的成熟阶段,形成了不同风格,后人概括为“北派”与“南派”两支,并推戴董源为南派山水画的开山鼻祖。董源善用水墨绘烟云湿润的江南山水,作峰峦出没、云雾显晦、溪桥渔浦、洲渚掩映的江南景色,尤其多以江南真山入画,“平淡天真,唐无此品”。米芾曾盛赞其山水,“不装巧趣,皆得天真”。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提到董源,“尤工秋岚远景,多写江南真山,不为奇山峭之笔”。董其昌赞曰,“昔人乃有以画为假山水,而(董源)以山水为真画者,何颠倒见也。”

    很多人不是特别能理解诸名家所指出的董源画作之特别处,尤其对“不为奇峭之笔”有所茫然。其实只要去过军山湖就极易理解了。所谓“真山真水”,正是军山湖的山山水水以及风土人情;所谓“不为奇峭”,正是描绘了军山湖周缘以低山丘陵为特点的地貌景观。在《夏景山口待渡图》、《寒林重汀图》等作品中,水面浩渺、扁舟隐现、林木疏朗、茅屋隐约等均是当地场景的真实展现。所以某种程度上可以认为,正是生活成长于军山湖造就了董源南派山水画的典型风格,也正因为其画作特点而真实留存了当年军湖山清水秀的胜景。

    董源·寒林重汀图

    漫漫历史长河中,偌大风光秀丽的军山湖亦曾遭受战乱影响。或许因为军山湖有较大纵深又不过于渺无际涯,恰适宜摆开水上战场。元朝末年,朱元璋与陈友谅争夺天下,“大战鄱湖十八载”,当时并不叫军山湖的一带成为重要战场。双方军队频繁出没湖面,军鼓阵阵、杀声震天、山湖辉映,后人遂将此湖称作军山湖,此亦湖名之由来。清朝后期,曾国藩率湘勇围剿太平军时,鄱阳湖一度也是主战场,军山湖亦再次陷入兵荒马乱,沿湖有村庄甚至被战火波及差点被长毛军屠戮殆尽。

    军山湖见证着历史钩沉。硝烟散尽,刀光剑影都沉入湖底,迄今平静的军山湖下面,一定还有战船箭镞、刀剑铠甲湮没在红泥之中。岁月悠悠,亦曾在军山湖及沿岸留下古迹遗存,诸如据称的军山湖书院,洪源渡、茅家渡等五大古渡,惜乎大多考不可考、寻不可见。幸而,文化传承没有消逝,澹台灭明的学风依然,董源山水的美学依然,都依然流淌在军山湖人中、在进贤人中、在赣人中。

    Ⅲ 最忆军山湖

    沿着军山湖纵横湖汊分布有近千个村庄,在“人”字湖体撇捺交接东北方位最突出之处,即为家乡所在后家咀。村庄北西南三面都是军山湖,东面仍是叫做“门口湖”的军山湖的小湖湾,真可谓“环村皆水也”,只在东北方向有不足200米宽的田地与外部相连。众多如我者,从小在军山湖陪伴下长大,脑中充满了军山湖的记忆。

    那个时候交通极为不发达,村庄天远地僻。幼时的脚步丈量小村庄就已觉得很辽阔,茫茫军山湖在心中就是大海,村庄就是天涯海角。站在村后,南望以大石脑为起点自西向东是绵延的墨绿峰峦,那就是海外仙山,大石脑边上水中若隐若现的神秘小石墩就是海外仙岛,湖西影影绰绰的村庄就是海外人家。这幅画面印象深刻,特别是以大石脑为龙头如黛如墨的龙形山影深深固化,我总期待有朝一日能去湖那边实地看看。对于北面,是遥远的几乎总也看不清的离村30多里的军山湖堤坝,村民去赶一次坝西端的三阳集得起早摸黑花上一整天。

    村里偶有来自湖西或者湖南的客人,小孩子总是讶异地觉得他们与我们大不相同。倘若有扯着高高风帆的大木船停靠在门口湖岸边,售卖小商品、陶罐、砖瓦等,一众小孩就兴奋地奔走相告雀跃到船边,看他们铺出宽宽的木板搭上岸,拖出大大的铁锚扎进柳树边,拿出长长的拖把蘸水擦洗船板,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大概上世纪八十年代,某部队曾在军山湖上训练伞兵,更是让我们大开眼界。远远目睹从直升飞机中吐出一个一个的小黑点,不一会儿小黑点抛出降落伞,然后缓缓降落到了湖面。这当属当年离现代化世界最近的时刻和最近的距离。

    坐拥“大海”让我们平添了许多额外的快乐。湖水伸脚即达,大概每年6-10月,有将近大半年可以下水玩耍,湖水承载了年少时代最为放纵的时光。水边上的孩子们普遍水性很好,但论泳姿却是没有的,游泳于我们大抵是文雅的技术性语言。我们管下到水中直白叫做玩水,更方言地说就是“打鼓泅”。打鼓泅是我们的常规技法,听起来土却很形象。将身体舒展,两个脚在水面上交替打得咚咚直响,颇像以水为鼓、以脚击鼓,涌起层层水花,既放松又气势十足。

    军山湖号称无风三尺浪,我们不以为然。孩子们在水中相互追逐,常常游到离岸很远也不惧怕。遇有风浪较大天气,浮着的脑袋在波峰浪谷里起起伏伏也毫不在意。或许是无知者无畏吧,如今的我回老家免不了下水,但只敢象征性地向着湖中心游游,就赶紧调头回岸。当然也有害怕的时候。大人们总是反复告诫,军山湖中有水鬼捉人,并言之凿凿某某村有人被抓走。我们乃有所惊恐,半信半疑又割舍不掉水的诱惑,便成群结队,相互壮胆,依然扑通扑通跳下水,但在时间太晚或人员太少的时候就收敛了很多,并且终究并没有遇上水鬼。

    虽然村边到处是水,但适合下水的地点主要是三处。其一是门口湖。湖底有淤泥,但就在村庄的眼皮底下,安全系数高,是大人小孩包括女士们最常玩水场所。其二是村后偏南。湖岸是红壤硬土地,湖底几乎没有泥巴,不过上岸后脚板红红的,像是被染过。此处水深水清坡度较陡,危险系数较大,却是我们最喜欢的地点。其三是村北陡崖下面。爬下近二十米的红崖,底部是平坦的红沙滩,水比较清还有沙子,是玩水的好所在。可鉴于上下攀崖不便,玩水倒不常来。

    倘若来到红崖下面,却是别有缘故。在水边扒开红沙滩表面的沙石,可以见到厚厚一层像揉好的面团一样的红泥,间有或白或黄的条带,当地叫观观泥,长大后知其学名是观音土。这个泥巴很筋道,可以揉捏成各种形状后晒干。大人常取之做成坛坛罐罐的盖子,据说密封、防潮、防霉效果很好,小孩则挖来制作各种有趣的玩具。不止于此,民兵年代曾在红崖下训练打靶,弹头嵌入崖墙。若干年后,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来此想方设法抠出弹头,并据以显摆。

    必须多说说军山湖的鱼与渔。记忆里小时候的鱼又大又多,夏季风暴雨天气,走在路上真的能捡到鱼。近水村庄先得鱼,撒个小网,近岸用些渔具,时不时捕点鱼算不得难事,大不了去渔家买来。这些鱼天然无污染,新鲜又生态,味美之极。鄙人天生抗拒肉类食物,所有荤菜除了鱼和蛋外一概不吃,尤爱吃鱼。现在想来,当年的我竟无意中没有辜负这个人间美味,幸甚幸甚。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对我们村却并非如此。彼时捕鱼为业是需要势力和实力作保障的,否则上了网的鱼被人纳下也就罢了甚至网都能被顺走。本家族在不确定的某个朝代避难至此,乃当地罕见小姓,无力与当地焦姓、刘姓等大族争锋,老老实实以种田耕地为生。村北红崖下和村南岸边通常是焦姓渔船驻扎。每家两船,一条较大的起居生活用船固定在岸边,叫做座船。另一条是捕鱼撒网所用的小船,叫鸡公船。各种渔网渔钩一应俱全。打鱼时宽阔湖面上渔船往来穿梭,有条不紊。一般两人一船,一人荡桨,一人放网、下钩,上午放、傍晚收。收渔之前要先赶鱼,渔人拿起大竹板不断敲打船沿,嘭、嘭、嘭,三下或两下有节奏地连击,此起彼伏,响彻湖滨。

    军山湖特产大鳡鱼(网图·侵删)

    军山湖那么大那么深,凶险亦为必然。在那个以人工船为主体的小船木船年代,遇到恶劣天气往往险象环生,甚至船沉人亡。记忆里夏季午后或傍晚,总会有一场狂风暴雨骤至。偏偏总有些小船还在湖中,在波澜中像一枚树叶跌宕起伏,吓得岸上人心惊胆颤。但据有经验的渔人和船工透露,顺着风向,切着波浪,其实不必太害怕。也许的确如此,虽然惊心动魄,好在并没有眼见翻船事故。凡事皆有例外。曾经有本村人帮他村人驶船去三阳集买瓦,归途遇风暴,船只沉没,船上四人皆丧生。这个事故在让我们恐惧的同时,加深了对军山湖的敬畏。

    更大的凶险就是洪涝灾害。几乎每年清明后随着雨季来临,水位持续上涨直至夏末达到高峰。水势大的时候,不只庄稼大面积淹没,近水村房也会被淹。那时村子就成为了孤岛,既出行不便,也因水情难以把握而危机四伏。这种严重状况分别在1954年和1998年发生过,村庄也因此于1998年后全部迁居至门口湖对岸高处。此乃后话。

    Ⅳ 变迁军山湖

    千百年来,军山湖主要在自然作用力下变化演替,社会人文介入扰动作用微小。至近现代以来,特别是近几十年来,社会经济发展给军山湖带来了剧烈影响,军山湖及周边自然面貌发生了很大改变。

    首先是交通状况日新月异。甚至21世纪初,沿湖的交通除了堤坝一带都还极为不便。以本村来说,离镇上十几华里的土路,晴天颠簸,雨天泥泞,出行甚是艰难,以致从镇上打个蹦蹦车回家纵使加价还得磨叽半天。按理可以开辟湖上交通路线,但风大浪大风险大。曾经有人营运过水路,不久出了翻船事故,很快被停运,之后就一直发展不起来。此间某年春节,竟然坐了一趟自老家至县城的临时渡船。我本想契机了却近距离观瞻大石脑及小石墩的心愿,奈何当天湖面浓雾弥漫,能见度只十几米。更有甚者,不仅心愿未了,更是迷茫之中船只差点撞上大石脑边的崖壁,惊出一船人冷汗。另有令人奇怪的,湖面那么厚的浓雾,一到县城却空气澄明,毫无雾迹。此次水上之行真是一次对军山湖认识的别样之旅。

    在本世纪初国家村村通水泥路的政策支持下,不过几年之后,军山湖沿岸的大小村庄全都铺上了水泥马路,长期行路难的局面仿佛眨眼之间就完全改善。交通的改变极大促进了闭塞村落与外部世界的联接。很快就有游客光临,先是散客、自驾爱好者,再后来甚至有大巴车组团而至,他们在草滩露营、吃鱼或者音乐晚会。也正是从他们的口中,我才蓦然地意识到自己幼时生活的地方竟然就是“世外桃源”。

    道路四通八达之后,军山湖被加快了渔业发展。县政府多方招商引资,将湖整体承包了出去。在给予老渔户们一定补贴后,全面禁止个体捕捞。自此网钩入库,军山湖告别了传统打渔时代。初始,水产连续丰收,经济效益蓬勃向上。尤其打造了军山湖清水大闸蟹这个品牌,入选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军山湖也被冠名“中国河蟹之乡”,甚至于2012在人民大会堂成功举办了专题推介会。军山湖从养在深闺人未知而一时名声大噪。

    然而事物的另一面接踵而至,军山湖水出了大问题,水质急剧恶化。2014年1月监测数据显示,水质整体为Ⅳ类,部分点位为Ⅴ类。别说喝军湖水,连下水游泳都令人却步。军山湖水失去了清澈,就像没有了灵魂,失去了神韵,一时暗淡无光。

    面对如此危急形势,政府的处置可圈可点。为了重构军山湖流域生态环境,再现昔日美好胜景,县委县政府重拳出击,采取了一系列有力措施。诸如,与渔业承包方达成协议,全面实行“人放天养、清水养鱼”,严厉打击向湖内投放化肥饲料等行为,严控生活污染源,禁止乱倒畜禽粪便等等。措施很快见效,2021年军山湖水质已常年达地表水Ⅲ类标准,中心水域已达地表水Ⅱ类标准,水质达标率为100%。桃花水母也在消失多年后重现芳踪。幸甚至哉!

    事实上军山湖面临自然生态的破坏危机由来已久,治理水质只是对错误的一次修正。持续塌陷的红崖需要加固,不断侵退的草滩需要遏止,旖旎灵秀的景观需要开发,人文历史的古迹需要恢复,如此等等亟待加快进行整体规划设计和推进落实。鄙人穷书生出身,无力贡献投资,为了尽绵薄智力,研究生期间曾一时兴起赴县委为军山湖发展建言献策,算是对军山湖哺育之恩的一点细微回报吧。从总体事实上看,保护好利用好军山湖才刚刚开始。

    V 情怀军山湖

    虽然相诸真正的大海,军山湖物理尺度似乎小了些,但在心中她永远是个海洋。只要有机会,就会忍不住炫耀推广军山湖。随着从偏僻乡村走入外面大世界求学再工作,但在见过越来越多的江湖之后却越是发现军山湖风姿绝然,在吃过各色各样的鱼蟹之后却越是觉得最美不过军湖鱼,在下过大大小小的泳池河塘之后却越是感到唯有在军山湖中才能放松到随风自在。

    对军山湖的自豪感可谓已深入骨髓。2014年9月,我国自主研制的中国海军904B型大型综合补给舰——“军山湖”号岛礁补给舰下水,弦号961,更是让我等增添了骄傲与自豪的资本。

    军山湖号(网图·侵删)

    在外成家立业之后,阔别军山湖成为常态。因此随着回乡的路长与时长变得愈来愈长,想念家乡思念军山湖的情感也愈来愈浓,常常禁不住从笔下溢出。在想到家乡时会美美地回味,“霞光荡漾/波光潋滟/暮归炊烟袅”;在思念父母时会以军山湖为寄托,“清明的雨/是相思的泪/缠缠绵绵/涨满秋日的湖面”;在人生倦怠之即会恍然于湖畔,“长别家乡梦回多,岁事消磨人蹉跎。惟有门前军湖水,春风犹吹旧时波”;……。我也深深感到,每当穷尽拙笔回忆和礼赞军山湖的时候,也都是重新认识和重新发现军山湖的时候。

    毫无疑问,军山湖于我远远不只是一个地理的湖,而是承载着太多内容的一个图腾。

    有幸生长于军山湖畔,由军山湖陪伴着长大,亦见证着军山湖的变迁。得空回到家乡的时候,我必定要围绕老村庄,沿着湖岸走上大大一圈。村庄的变化是显著的。1998年全村整体迁居到门口湖东岸高地之后,老村庄迅速被野草、藤蔓、杂树侵占,密匝匝地阻挠着怀旧的脚步,阻拦着往昔的回忆。曾经错落有致的老宅基地已被枝蔓抚平,覆盖了童年的热闹往事。突然觉到,一切仿佛就像父母一样,都已从现实中走远,故乡真的成了回不去的故去的家乡,永恒定格在记忆深处。

    在再次走到湖边,静静地与军山湖对视的时候,那就像是在与老朋友叙旧,刹那间恍然回到从前。今昔亦往昔!军山湖龙形大石脑黛绿水墨画依旧,湖西影影绰绰的村庄依旧,北边飘渺的坝影依旧,连湖水也依旧泛着旧时的波光……

    军山湖啊,军山湖。

    (2024011816:49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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