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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恶魔在身边
1
朱颜是在王天家11月底的家庭日上，得知王德山的生意出了问题的。
那天，一家人聚在酒店的大包房里吃饭。与往常的热闹场面不同，席间很安静，也没人说笑。朱颜觉得奇怪，为什么大家都看起来都无精打采的样子？她悄悄问王天发生了什么事。王天却懒洋洋的，默默吃饭，什么也没说。他总是这样，什么事都埋在心底，让人猜不透。
散席后，朱颜主动问了王天的表姐，才知道，出事了。
王德山和马长喜合作承接的一个工程，合同上出了问题，导致甲方赖账。而前期投入的钱是王德山从银行贷款垫付的，现在工程不按时回款，麻烦很大。如果不能在规定期限内还上贷款，银行是要冻结王家资产的。现在大家都忧心忡忡，有心想个办法填上这个窟窿，却发现无计可施。就算卖房卖车，一时也没那么快出手。
朱颜问：“离最后期限还有多久？”
表姐说：“一个多月。”
朱颜也忧心忡忡起来。那个合同是王天经手办理的，出了问题，他要负很大的责任。王天却只是板着他的冰块脸，仿佛天塌下来都跟他无关。他只是沉默，吃饭沉默，睡觉沉默，朱颜忍不住问他，他还恼怒了，丢给她一句：“我的事，你不要管。”
朱颜能不管吗？她可是王家的儿媳妇。她把事情捋了一遍，得知马家也参与了合同的修订事宜，她心里一紧。她想起那次在半月山跟马帝浣见面，他了解到父亲的情事后，脸色阴沉的样子。当她问他怎么处理王天妈妈和他爸爸之间的事，他说他会处理，用他自己的方式处理。
难道这就是他自己的方式？
朱颜想找马帝浣问问清楚，却发现他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你说，是不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阮子柒问：“你怀疑是马帝浣在合同上做了手脚？”
朱颜说：“非常有可能。他对王天本来就有成见，现在王天成了我老公，王天的妈妈和他爸爸又是那样的关系，他肯定恨死了王家。”
“找不到他人吗？”
“他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我也不好冲到他家里去。”
“你先不要着急，不是还有一个月吗？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但愿吧。”
朱颜告别阮子柒，两人各自回家。
夜风吹在身上，有一种透心的凉。朱颜裹紧了风衣，她想，冬天来了。
2
朱颜打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瞬间比夜风还要凉。
客厅开着灯，沙发上，王天正搂着小玉亲吻。小玉的毛衣被拉开，露出雪白的半边肩膀，王天的腰带解了一半，腰带扣在白炽灯下闪出的光亮，刺痛了朱颜的眼。
之前阮子柒提醒她，王天和小玉有情况，她还不相信，她觉得根本不可能。可是此刻亲眼目睹，事实胜于雄辩。
抓包现场难免令人愤懑。朱颜原以为自己愤怒，会冲上去撕碎这对狗男女，可是她发现，比起愤怒，她更多的是像看一场闹剧。她冷眼看着两人停下来，看着王天系好腰带，看着小玉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发，低着头，红着脸，从她面前一溜烟跑掉。
朱颜的心里是笃定的。她觉得王天肯定会抱住她，跟她道歉，说他是一时糊涂，头脑发热，求她原谅他。往常他做错了事，都是这样的。可是没有。王天并没有道歉。他只是看了朱颜一眼，然后点起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朱颜就吃惊了。王天居然不认错，不跪求她原谅？他还抽烟？他以前可是闻到烟味就要皱眉头的！现在他却翘着二郎腿，哪怕被呛到大咳起来，还要继续吞云吐雾……
晚上，朱颜又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她的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又为什么要遭受这些？是谁说男人只会改变发型，不会改变自己的？王天从里到外都变了，变得已经让她不认识了。
第二天，王天出门后，朱颜打包了洗漱用品和几件换洗衣服，离家出走了。
3
阮子柒接到朱颜的电话，吃了一惊。
朱颜哭得那么厉害，声音都颤抖了。她说：“我不想再住在那个家了。”
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阮子柒骂了一声：“畜生。”然后她打电话跟程丰商量了一下，说是和他商量，其实是通知他，她要收留朱颜，让她住进他们家。
阮子柒和程丰住的房子是两室一厅，他们住主卧，空着的那个次卧收拾出来给了朱颜。
这是朱颜第一次玩离家出走的戏码。如果王天诚恳道歉，再亲自登门，接她回去，她想，也不是不能原谅他。至于他和小玉那点事，朱颜其实不太放在心上，肉体上那点事，那都不叫事儿。只要王天心还在她身上，钱还给她管着，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
朱颜又笃定了。她想王天下班回来找不到自己，一定会夺命连环call，满世界找她。可是一直等到晚上12点，手机都是静悄悄的，别说王天的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朱颜心就凉了。
又等了两天，王天还是没动静。
第四天，朱颜回家拿东西，她特意选在傍晚，为的就是避开王天。可是一开门，却发现王天在家。他瘫在沙发上，房间弥漫着浓浓的酒气，看到她进来，他坐了起来，似乎刚从一场不太甜美的梦境中醒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王天的眼神，让朱颜心疼。她觉得自己似乎从他眼神里读懂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读到。看着他胡子拉碴、萎靡不振的样子，她移开目光，心里升腾起一股厌恶，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半点她当初喜欢的那个人的样子？
朱颜捂着鼻子，拖了一个大行李箱到卧室，开始收拾东西。她动作很慢，一件衣服慢慢从衣柜拿出来，慢慢叠好，再慢慢放进行李箱里。她手里叠着衣服，耳朵却听着客厅的动静。她听到王天起身喝水，还听到他去阳台打了个电话。她满心期待，她在等王天，等着他进来踢开行李箱，抱住她，求她不要走。
可是王天接下来就像是被钉子钉在了沙发上，他就是有本事一动不动，仿佛看不见朱颜拿着行李箱进卧室，也看不见她穿梭在卧室和洗手间收拾东西。
朱颜的心就死了。他知道她要走，却根本不去挽留。这还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说舍不得她的男人吗？
行李箱就要装满了，王天还是没有进来。朱颜在床上呆呆坐了一阵，她回想自己4个月来的婚姻生活，恍然间就像一场梦。
她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胸腔也隐隐发痛。一个念头涌上心口，她拖着箱子走到王天跟前，说：“离婚吧。”
“你要离婚？”
王天似乎在等着朱颜说这句话，又似乎想不到朱颜会说这句话。他站起来，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伸手要抓朱颜。
朱颜想躲，却没躲开，被王天一把揽在怀里。她扭着身子挣扎，王天却不管不顾的用力箍住她的双手，开始强吻她。她奋力挣扎，大声呼叫，王天却没有停，他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扯掉她外衣的扣子，掀起她的裙子，将身体压了上去。
朱颜的泪瞬间就下来了。这个恶魔。她屈辱地闭上眼，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门铃急促地响起来，王天不得不放开朱颜，起身去开门。
进来的是王德山和顾小枫。
他们一脸惊愕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行李箱，衣衫不整的王天，还有满脸泪水的朱颜，不知
道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朱颜擦净脸上的泪痕，整理好衣服，问了句：“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她很奇怪，王德山和顾小枫平时几乎不过问他们小夫妻的事，也极少来这里，今天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就过来了，还是两个人一起？
顾小枫看了一眼冷着脸坐在一旁不出声的王天，说：“这孩子半小时前给我打电话，叫我和他爸过来，说有要紧事商量。”
朱颜羞愤交加。半小时前，那不正是自己在卧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原来他是有预谋的，他自己羞辱她还不够，还要叫他父母过来，亲眼见证他对她做的丑事。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人？
她冷笑了一声：“你们的儿子叫你们过来，是要让你们看看，他怎么强暴我。”
“你们这是……你们是夫妻，强什么暴……”顾小枫惊讶得有点语无伦次。
“阿姨，知道什么叫婚内强奸吗？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丈夫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违背妻子意志，强行与妻子发生关系的行为，这是犯罪。他是我老公又如何，只要我起诉，警察照样来抓他！”朱颜虽然有时会同情顾小枫，可对她并无太多敬意，现在王家儿子又对她做了这样的事，她说话便句句带刺，也不再叫妈，而是直呼阿姨了。
“这不是还没……那个什么吗？”
“真的那样了你才满意吗？”
朱颜拿出手机，要报警。顾小枫拦住了她。不管王天是不是真的对朱颜做了那样的行为，这事传出去，她和王德山的脸往哪儿搁？儿子还怎么在外面混？这是人生的大污点啊。
一直没说话的王德山，似乎是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眉头越皱越紧。
他盯了王天一眼，开口道：“朱颜啊，千错万错都是小天的错，你消消气。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海边那套房子吗？我这就安排一下，过户到你名下。大家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不要意气用事，小夫妻哪有不打架的？我让小天给你赔礼道歉。”
王家最终以一套房子的诚意，安抚了朱颜。（待续~）
后续预告：
朱颜和马帝浣在一起的时候，在街上碰见王天和他的前女友，四人见面，是平地惊雷，是火光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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