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戈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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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天蓝的衬衫,浅蓝的口罩,深蓝的裤子,头上一顶蓝帽子,脚上一双蓝鞋子。满满的反射着忧郁的味道。大哥,你是脑袋进海水了,还是机器猫上身了啊!”
“不是说,蓝色看起来沉稳吗?”
“屁,还沉稳!就你这阿凡达似的,和沉稳有一根毛的关系吗?”
“可是相亲的对象,她就是喜欢蓝色啊!我这是有的放矢,好吗?”
“还’有的放矢’,有地儿拉屎就不错了。你说,你对面坐一海洋生物,你能吃下去饭吗?你们还约在了海鲜餐厅!你穿成这样,你就不怕桌子上的赤身,蹦起来和你拜把子啊?”
“滚过来,姐帮你换!”
“哦!”
这个一边指着我骂,一边指导我相亲着装的姐妹儿是我的发小,如雪。一位国外某牛x大学毕业的工商学硕士。据说某大公司的CEO出年薪百万来招她去上海做市场总监,被她婉言拒绝了。跑到北京来做一个小小的程序媛,理由是有个小兄弟,干这行,没有干明白,不出头。自己带带他。
而我就是她口中的小兄弟,现在的机器猫和阿凡达。一个二流大学的毕业生,再一家小公司做码农。从小我就不知道这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上学考试时,想考第几就考第几。想学什么两个月就会,这不,她一个玩数字的,在六个月的时间里,硬是过了我们计算机专业的软件开发的高级职称。老板是又加薪又升职。半年的时间,比我干三年的赚都多。
“好了,这样才帅吗!领带就选天蓝色的好了,点缀一下,不用刻意迎合。”
“加油去吧!”一手叉腰,双脚开立,一手平伸比个开枪的手势。这时要是加上一句“代表月亮消灭你”,就是一只活的美少女战士。当然这个动作也是小时候看动漫学来的,一直用到现在,成了她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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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的结果和预想的一样。女孩子很可爱,开始也很矜持,但当知道我,出行靠走,住房靠租,月薪不过五的时候,很迅速的吃光了面前的午餐,仿佛排练过一个样,放下刀叉的同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简单几句后就起身,道歉,离开。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是个微信号码。这样说也不准确,她还是留下了一样东西的,账单。
听了我的汇报,如雪笑的那叫一个满面桃花。看到我脸色铁青,她渐渐止住了笑意。叹口气。“哎!没关系,只要你有雪姐在,将来保你有真爱。”看着这丫头幸灾乐祸的样子,真恨不得像小时候那样,把她抓过来,抱起来,然后再扔出去。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意识到,小雪是女孩子,不能随便的抱起来,哪怕你是为了把她扔出去。
以给我抚平心理伤痛为名,她屈尊降贵,带我来到了小吃街的一个路边摊前。“和小时候一样,臭豆腐串是你的最爱吧,姐今天不要女神形象了,陪你找找童年的感觉。”
“老板,臭豆腐怎么卖?”
“微臭3块,中臭4块,大臭5块,特臭6块”
“有比特臭还臭的吗?”
“姑娘,比特臭还臭的,就只有屎了。”
周围的吃客们一阵的大笑,我个大老爷们都有点脸红了,有一种“我不认识她”的冲动。可是她却大方的一拉我的胳膊,“来!为了给我兄弟疗伤,就先来4串比屎强点儿的吧!”
这下连老板都笑哭了,大家可以脑补一下,众人看到吃屎疗伤的一大老爷们,会有怎样的诡异表情。
坐在路边的马扎上,一边撸着豆腐串,一边和我说:“开心些,不就一个拜金女加心机婊吗?有什么失落的啊,赶明儿,姐来亲自给你物色一个好的,怎么样?”
我不会为这种无聊的事儿伤神的,反正相亲也是为了给老娘交差。郁闷的是我现在的境况,现在自己的条件,在外人看来,只有受鄙视的份,前途一片灰暗啊。事业,赚钱,是一个男人安身立命的资本。也是衡量一个男人的基本价值。现在的我在这个“基本”上就没啥“价值”啊。
小雪神秘的一笑“小兄弟,你的本事我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成长这种事情急不得,多少都需要些时间,你是宝玉,但必须磨一磨才能让别人发现,原来是会发光的!”
我问她,你就那么确定我是一块宝玉,而不是一个破石头?
“姐当然是能确定的啦,姐是看着你长大的吗!”
“你比我还小半年呢,好不好”
“有志不在年高啊,你年高,但你不也有志吗?”
“姐妹儿,这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再说,你们家都这么安慰人吗?我怎么越听越气呐!”
“气啥,姐是为你好啊,别生气啦,要不消消气,再来三串屎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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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疯了一样的开车,深夜里连闯了三个红灯,飞奔到她家。打开门,看见小雪一脸的泪水蹲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没有哭声,就是不停的掉眼泪。那段时间我刚升小主管,工作量大,累得焦头烂额,所以没怎么联系她。但是,就小雪的性格,那是什么事儿都不会放在心上的主,伤心成这样,我也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屁孩儿,唯有那种原因才能让一个女生伤心成这副模样。
我嘴笨,不善言谈。急的一头的汗,只会用纸巾一张一张的帮她擦落下的眼泪,一串又一串的眼泪。最后我脑子一热“实在不行,我陪你去医院,就说孩子是我的!”
小雪愣住了,抬头傻傻的看着我,就在快要把我看毛的时候,她忽然破涕为笑。拿起放在脚上的一个冰袋砸向我。抬手接住,看着她满含泪水的笑脸,又些发懵。
小雪抽泣着说:“还是你的,啥是你的啊,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原来是她公司的主管以她升职后一直没有和大家一起参加团队活动为理由,要求她去参加活动。结果活动当天暗示她,要想以后工作顺利,则必须要得到他的认可,并且还要识时务。多次在活动中对她动手动脚。要不是小雪小时候在我的抓抱扔的躲避训练中练就了一身的敏捷功夫。也许就让那个混蛋欺负了。
我气的火冒三丈。妈的,怎么禽兽哪儿都有啊!整天西装革履的,像个人似的,就非得长一套畜生的心肝,用下半身思考的废物,TMD是怎么爬上领导的位置上的。
就在我憋了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发的时候。门响了,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如雪,我是秦寿,看你脚伤了,我来看看你。”
我回头问小雪:“这个秦寿,是那个禽兽吗?”
小雪又些惊慌的点了点头。
来的好,我转身打开门,一个小猴子一样的男人站在那里。
“你是禽兽?”
“对,我是秦寿,你是谁?”
“我TM是你爷爷秦天柱。”
一脚踹过去,禽兽猝不及防之下,被我踹了一个跟斗。我刚要过去给这个混蛋一套断子绝孙腿的时候,胳膊被小雪抱住。趁这个空档,那猴子爬起来就跑。一边跑下楼,一边放狠话。“你TM等着,我跟你没完。”不一会儿就听见“喂!110吗?我被人打了。打我的人叫擎天柱,我是禽兽。啊,不是,我真被打了,他就叫擎天柱,我真的叫禽兽,喂!……110,妈的……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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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怒道,“拉我干什么,我TM一分钟之内保证给他打成他名字的那个样儿”
这丫头眼睛里泪水在打转,一边抱着我的胳膊,一边哈哈大笑,身子都快勾成对虾了。
“你傻了吗?我都气死了,你还……笑……”最后我也笑了起来。两个笑声一高一低,在漆黑的夜里,传的老远,听着摻人。
我这才注意到,小雪的左脚肿的老大老高了,都看不出关节了。“这脚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为了躲他,崴伤的”
“妈的,我饶不了他。”可能是怕我再追出去打人,小雪拖着我胳膊,就要进屋子。再小雪的惊呼声中,我一把抱起了她。“马上去医院,回屋干什么,肿这么高,一定是骨头伤了。”
将小雪塞进后坐里,我开车直奔医院。骨科的老大夫看这她的脚直皱眉。再看了看小雪只全了件睡衣(走的急,没来得及换)。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年轻人,不要为了刺激什么都学,有些姿势还是很危险的。你看看,肿怎么高,骨头一定是伤到了,看姑娘疼得直抖,去拍片子去吧。”
小雪被我公主抱着,趴在我肩头,确实在抖,不过好像不是疼的,这丫头在没心没肺的笑呢!我接过医生递过来的单子,在他责备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结果出来了,骨头伤的很重,要入院一两个月。这照顾病号的任务就只有我来了。为了让她快点好起来。我从一祖传老中医那里得了一个以形补形的金玉良方。于是我天天给她卖猪蹄子煲汤喝。这两个月下来,市场卖猪蹄子的大妈都认识我了。
大妈眉开眼笑的对我说:“对!多吃猪蹄子好啊,下奶,保证孩子妈的奶水足足的,但是不要放盐啊,要不孩子喝了奶上火……。”
“大妈,我还没结婚呢。”
大妈一愣,接着说:“好小伙子啊,有责任心,不始乱终弃,好孩子听大妈一句劝,姑娘都不容易,差不多就娶回家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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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的伤在我的细心照料与大猪蹄子的补养下,恢复的很快,这个周末就可以回家调养了。眼看着就要出院了,可能是被照顾的惯了,小雪问“医生确定不用再看看了,要彻底治疗啊,不用太着急出院的。”
我说:“行了吧,看你一顿饭俩猪蹄子配一碗白米饭,还能干掉小半砂锅的汤。医生说了,就这精气神儿,一看准能活到死。”
小雪眼一瞪:“哪个医生说的,这么不负责任。他是德云社医学院毕业的吗?”
“你还真猜对了,德云社医科大学,京东大鼓专业,白求恩骨科的老中医说的。”
我脸色一正:“行了,别贫了。骨头没事了,但是还需要调养一个月。医生说回家养着就可以了。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因为还要上班,为了照顾小雪方便,将她接到我家里。到了家之后,小雪立刻就霸占了我的卧室,把我的被褥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哀家下乡视察,为免夜有宵小作祟,尔就在哀家行宫外,为哀家守夜,clear?”
我沉着脸,只有点头。
“怎么!有何不满?”
“yes i do”
“这还差不多。”
其实小时候,我们都在一张床上睡,只是现在都长大了,有些尴尬,却没有太大的抵触。
我妈,也是小雪的干妈,知道小雪伤了以后。特意带上了老家的骨伤土产,来看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女生。我和小雪都没见过这个女孩。老妈说:“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臭小子的婚事吗?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一老妹子的女儿,叫琳琳。今年刚25岁,现在在北京一个公司做文秘。老妹子知道我要来,一是替她看看这孩子过的好不好,二来吗……”说着老妈递给我一个眼色。
“小子,人家姑娘从中午就在车站接我,水都没喝上一口,就陪我来这里了。你个傻小子还不带人家姑娘出去吃点东西。小雪有妈照顾就行了,这里不用你了。”
我看了看这姑娘,又偷眼看了看小雪。见小雪脸色不善,下意识没有动。小雪挽住老妈的手“干妈,这次来一定要多住几天啊。那个,傻小子,快去招待人家姑娘啊。人家姑娘一个人多尴尬啊。”
“哦”我随口应和着。带着琳琳姑娘出去吃东西了。晚饭过后,聊了一会儿天儿,将琳琳送回了家。
回来的时候,看见家里就只有小雪一个人,老妈并没有在家。“怎么就你一个在家,我妈呢?”
“干妈说要给我好好的补补身体,必须亲自的将带来的食材做好。需要其他的配料,去买菜了。”
“那个琳琳,怎么样啊?”小雪问
“还行”我不知道为啥,好紧张,就像考试作弊被当场抓住了一样。
“哪儿行?具体点!”
我不太敢直视小雪的眼睛,“脸比你小一点,腰比你细一点儿,皮肤比你白一点儿,声音比你甜一点儿。”
我看到小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同时周围的气温好像也冷了许多,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胸嘛……”。我看见小雪示威似的挺起了她那傲人的人间胸器。我吞了口唾液。
“你知道我不太看重这个的。”
“总之就是很满意呗?”
“还行。”
之后的时间里,房间静的吓人。只有那该死的挂钟,滴答的叫个不停。
大门外,老妈的声音响起。我如获大赦。“我,我去开门。”赶快跑了出去。打开门,然后用力的抱了老妈一下“老妈,太及时了。”
“啥?”
“没事!”
“干妈,您先进来。”小雪叫道。
“来啦,咋了孩子,是不是饿了,干妈这就个你做饭啊。”
小雪把老妈叫到身边。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干妈,我问您,你看我比那个琳琳怎么样?”
“啥,咋样。我姑娘!琳琳哪里比得了啊。”
“那……我做您儿媳妇您看成吗?”
“啥……!”老妈的声音全楼的人民都能听得见。
“你说什么???”我已经被暴击,呆在那里,进入了半昏迷的模式。
“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恩”小雪,小雪竟然脸红了。这丫头竟然会脸红。我被连击了。
“好,好,好啊!姑娘啊,其实我早就有这个心思了,可是我怕你看不上我家的傻小子啊。”老妈说。
“干妈,其实小雪很早就喜欢他了,都快十年了呢,现在再不动手,可能就要被人抢走了啊。”
“好,好啊,只要小雪你与愿意,干妈今天就做住,把这个小子,许配给你了。”说着老妈撸起胳膊,将手腕上的一个玉镯子摘了下来。“拿着,孩子,这个是当年小子的奶奶传给我的,我带了快三十年了,今天传给你了。”
“干妈,这个那么贵重,这我不能要!”
“怎么不能要,这个本来就是要传给儿媳妇的。再说,你怎么还管我叫干妈呢?”
小雪哭着扑进了老妈的怀里“妈……”
“好孩子,这样我也能安心的去见孩子他爸了。”二人哭做一团。
“那个,打扰一下两位。我问个事儿,刚刚你们说的那件事儿,好像是和我有关系,是吧?”我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那个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呢?”
“怎么?你不愿意。”老娘言语不善。
“那到没有,可是我怎么听的这么憋屈呢?这么大的一件事,不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吗?”
“还有,什么叫把我许配给小雪,是我娶她好吧???”
老妈和小雪异口同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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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老妈在客厅的沙发床上睡下了。我在卧室给小雪换药,按摩活血。
小雪一直用抱枕当着脸,不见我。我无奈的一笑。
“你笑什么?”
我抬头看向小雪的时候,她伸出一只小手,抓住了我的衣领,把我拉到了面前。在我的震惊中,吻在了我的嘴上,好甜。
“好了,认主程序已经完成,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姐姐会对你负责的。”
一把把小雪抱了起来,在她耳边说“有些事情我认为还是我主动的好。”
然后把她扔到床上,扑了过去。
由于个人能力的问题,此处省略私密内容三十万字。
你为我长发盘起,穿好嫁衣。
我为你顶天立地,遮风避雨。
就算未来,漫漫坎坷,路遍荆棘。
有你在旁,一切苦难都甘之如饴。
不求永生,但愿相依。
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婚礼上,我读了我送给小雪的情诗。
我看到了小雪眼中的晶莹。心中也好温暖。你霸道的一面,你聪明的一面,你调皮的一面。你恶魔的一面。什么样的你我都爱到不行。
小雪走到台前:“我男人讲的好不好?”
“好……!”
“我配不配她?”
“超……配……!”
“祝福我们吧!”
“恭……喜……!”
上一秒我营造的温馨氛围,下一秒就变成了斧头帮的堂会。
夜里,累了一天的小雪,小猫一样的趴在我的怀里。“官人,是不是怪小女子太张扬了呢?”
我一笑,“有一点。”
小雪小嘴一撅,“官人别生气,小雪是被你的诗感动了呢。要不,小女子服侍官人三十万字的,以表歉意吧。”
“哼!今天就让你知道官人的厉害!”
略六十万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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