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教学做合一”
陶行知的“教学做合一”,建立在“行”的基础上,他把王阳明的学说“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也翻了半个筋头,提出了“行是之始,知是行之成”的观点,作为“教学做合一”的认识论依据。强调“行”是获得知识的源泉,“亲知为一切知识之根本。”陶行知主张“教学做合一”,其目的是培养能运用“活的知识”,有“生活力”“创造力”的人。
“教学做合一”是生活教育的方法论。按照陶行知的解释,教学做合一是生活现象之说明,即教育现象之说明。“在生活里,对事说是做,对己之长进说是学,对人之影响说是教,教学做又是一种生活之三个方面,不是三个各不相谋的过程。”⑩
其涵义是:“教的方法要根据学的方法;学的方法根据做的方法,事怎么做就怎么学,怎么学就怎么教。”①(①《答朱端琰之问》《陶行知文集》第225页)
“在做上教的是先生;在做上学的是学生。从先生对学生的关系来说,做便是教;从学生对先生的关系来说:做便是学。先生拿做来教,乃是真教。学生拿做来学,方是真学。”②
②(《教学做合一》《陶行知文集》第185页)
教学做合一,以“生活为中心”,教与学都是为了“做”。
什么是“做”?陶行知认为,单纯的劳力,只是蛮干,不能算“做”,单纯的劳心,只是空想,也不能算“做”。“真正之做只是在劳力上劳心,用心以制力。”③
③(《答朱端琰之问》《陶行知文集》第224页)
他批判传统教育把劳力与劳心相分离的错误做法,指出:“劳力而不劳心,则一切思想难免玄之又玄,不能印记于经验。劳力与劳心分家,则一切进步发明都是不可能了。”所以单单劳力,单单劳心都不能算是真正之做,真正之做须是在劳力上劳心。陶行知强调“做”,并非只重视实践技能而忽视理论知识。他说:“我们做一件事便要想如何可以把这件事做好,如何运用书本,如何运用别人的经验,如何改造用得着的一切工具,使这件事做得最好。我们还要想到这事和别事的关系,想到这事和别事的相互影响。我们要从具体到抽象,从我相想到共相,从片段想到系统,这就是在劳力上劳心的工夫。”④
④(《答朱端琰之问》《陶行知文集》第224页)
同时,陶行知在《答朱端琰之问》中还解答了教学做合一是否忽视了情意发展的问题。他说:“我们既以在劳力上劳心为‘做’的定义,当然不能承认身体与精神分家。自动的涵义便同时具有力与心之作用,即同时要求身体与精神之合作。”鉴于上述认识,陶行知对教学做合一的效用作了归纳阐释:
1、要想营利人类全体的经验必须教学做合一方为最有效力;
2、生活教育就是教学做合一;
3、教学做合一不但不忽视精神上的自动,而且因为有了在劳力上劳心,脚踏实地的“做”为它的中心,精神便随“做”而愈加奋发。⑤(⑤《答朱端琰之问》《陶行知文集》233页)
在做上教,在做上学,其核心是要求学生“手脑并用”,从实践中获得真知,获得社会生活和生产的创造能力,而唯有劳力上劳心获得“真知”,才能满足学生精神上的愉悦,并使之成为继续追求的动力。
陶行知的生活教育学说,形成于学校教育,发展到社会教育,最终成为二十世纪初期我国具有广泛影响的进步教育思潮。陶行知为了改革旧教育,创建新教育,在教育思想上富有创见,在教育实践上勇于探索,为人民教育事业和民族民主革命运动作出了巨大的贡献,给我们留下了极为宝贵的精神财富。可以说,生活教育学说的提出是二十世纪初期我国教育史上的一次重大变革,从此拉开了我国教育现代化的帷幕。然而今天,当我们在纪念这位伟大的人民教育家时,所提的大多是“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的人品精神,而对他的教育思想和理论却缺乏一定的研究与光大,就如徐特立《陶行知的学说》一文所谈:“有部分的人以行知为小资产阶级的空想家,又由于行知的师承是美国实验主义者,乃对于行知的学说加以成见的批评,甚至一些所谓的马克思主义者,也对行知先生缺乏尊敬态度,而不细心去研究他的学说的历史根源。”
今天,我们学校之所以以陶行知的生活教育理论为指导,开展现代生活教育的研究,一是认为陶行知的生活教育理论不仅没有过时,相反却体现了现代教育的趋势,值得我们这些后来者去继承、发展。二是生活教育理论的创立,凝聚了中国教育界前辈的创造意识和开辟精神,在教育走向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我们同样需要这种开拓与创新精神,去开创融民族精神与时代意识为一体的中国式的现代新教育,使中国教育“自主”、“自立”、“自动”,使中国教育“自新”、“常新”、“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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