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梦醒时,夏潮汐从床上坐了起来,但她没有立即前去洗手间洗漱,而是默默回味昨晚的梦。
如今回想起来,那真是一场惊心动魄又带着温馨甜美的梦。不同以往的是,这次醒过来以后,她的脸仍带着甜蜜的微笑,而不是从恐惧中惊醒过来。
最令她无法忽视的,就是暗藏在心底的感觉,如同暗自涌动的浪潮,不止对他满怀期待,还有几许心动。
突然转变的怪异感觉,让她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此刻的心情。不过她很肯定,接二连三的互动,她已经对‘他’消除了恐惧感。
“嘻嘻哈哈......”耳边传来了康儿的笑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翻过头去看了看摇篮,只见摇篮传来一丝丝震动。
“这小家伙在玩些什么?难得一大早起床没闹肚子饿。”她心里正纳闷康儿为何如此的不亦乐乎?
她挪动着自己的身躯,一直移到摇篮的前面,再探头一看,康儿倒没玩什么,而是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朝上方望去,还不时咧嘴一笑。
上面有什么可笑的?她随着康儿的方向一看。“啊,是你?”她很讶异。“你一直都在这里吗?”是因为他早就在卧室里,所以她才会有那场梦?
“我其实一直都在。”他没看她,双手忙着变各种逗趣的玩意儿,把康儿逗得咯咯笑。
闻言,她若有所思的轻点着头,脑海里随即闪过一些疑点:家里现在‘戒备森严’,他怎么做到一直在我身边?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难道门口上的东西,对他而言只是道具?
不对啊,游戏、电影甚至是小说都曾说过:妖魔鬼怪最怕闻到大蒜的臭味,以及十字架,那是他们最要命的一击!
她想到这里,一阵嗤笑传入耳里。“我又不是妖魔鬼怪,再者那是天职所在,何必害怕那些东西?”
原来,是我太无知了,才会被那些‘妖言惑众’的话给魅惑。她的脸顿时微微一红,于是忙把头低下。
“潮汐啊,你今天怎么了?是生病了吗?”门外传来何雪焦灼的声音。
一听见何雪的声音,她才想起自己忽略了很多事情。把床头的闹钟移到眼前一看,我的天啊,原来这么晚了!
“妈,我没事,这就出来吃早饭了!”应了一句后,她连忙站起了身子,急匆匆地冲进洗手间里。
片刻,她来到书桌前,手忙脚乱地给康儿冲泡牛奶。
游走在尘世间,女人他见过不少,不施脂粉的女人也不计其数。不过,唯独见到了她,才猛然了解《月桂女神》中的某一句歌词:素净的脸庞,从不抹浓妆......
不抹浓妆的脸蛋,不一定有素净之感。就在今天,他仔细打量她那张清丽的脸孔,不施粉黛的她,完全符合歌词里‘素净’的意境,既干净清爽如一朵沉静的白莲,素雅、清艳。
他静静地欣赏这份带着几分艺术的美,连她骨子里的坚韧不拔,甚至是藏在她心底下的傻劲,无一不收进他的眼底。
-02-
走出捷运站出口,她看了看腕表,今晚她离开办公室比平时早一些,所以赶回住区不过晚上9点半。
晚风微徐,轻轻吹拂她的脸,垂挂在颊边的乌丝,甚有节奏地往后轻飘。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把心底的压抑随着呼气排遣出来。那一瞬间,她觉得心情很舒畅。
抬首望向漆黑的天空,今晚的月色很不错呢,是因为她的心情轻松,所以月色才变得好看?还是因为漂亮的月色让她心情顿时变好?
“你准备站在这儿一个晚上?”好熟悉的声音,她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原来是他!
“我好久没见过那么美的月色了。”她淡淡地回应,目光仍旧停留在淡淡鹅黄色的月亮上。
这乃是千真万确的,随着科技越来越发达,电脑、手机里梦幻的画面,早已敌过天际上‘遗世独立’的月亮。
她忽然想起,最后一次抬头看月亮,该是孩提的时候吧。
“钱虽然重要,但有些风景是不会随着时间而改变,它永远都绮丽迷人。”童年为课业,成年为事业,这些永远不变的风景只有在一时兴起,才会发现它的美。
因为找不到适合的话语反驳他,她不得不对着他呶呶嘴。“你今晚似乎很空闲。”
“你没有的是时间,我有的就是时间。”人类的时间只有24小时,每天得在紧迫的时间里赶上世界的改变,而他不必。
“你一个人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其实很危险。”万一遇到不测,后果可真不堪设想。
“家里什么都要用到钱,能省的就省吧。”她耸耸肩,一脸不以为意。
他轻轻地摇一摇头,心里不太苟同。“你其实很傻,这个责任不该只由你一个人承担,为什么轻易地放过他?”他口中的责任是指康儿,那个他就是曹建楠。
“康儿是我的儿子,照顾他是我的责任,至于那个混蛋,我基本不想再和他有瓜葛,我只希望他不要找到我们就好。”曾经曹建楠是她的全世界;如今已成了她的梦靥,他俩的过去根本是一场恶梦。
两人往前步行,他一路与维持她相同的速度,肩并肩走在街道上。偶尔街道上迎来三三俩俩的路人;大部分只有他俩漫游在街道上。
也许是起了化学效应,越是和他漫漫畅谈,越是觉得他藏在面具底下的一颗心,远比人类还要温热。
“其实.......我觉得你很孤独。”再次打量着他,眼前的他比任何人来得孤独。
“做着不是平凡人所能胜任的任务,而且还是世人眼中的恶魔,带走了他们至亲的生命,这样的我怎能不孤独?”他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无奈。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蓦然间,他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你赶快回家去吧,我不送你了。”他怕再持续和她谈天说地,有些事情会被耽误。“快,赶快跑!”他推着她,在她的身后大呼道。
在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后,一部白色的轿车从旁驶过,但车速时缓时快,还左摇右摆的......
不一会儿,传来一声剧烈的声响,那部车子撞到了一名流浪汉。
随后,他展开双臂,朝半空一跃,眨眼间飞到了流浪汉的面前。“你是倒霉了些,不过这比起乞食、讨钱、饱一顿、饿一顿,和居无定所来得快活多了。”
眼前的事情,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不想让她看见残酷的一幕,他把流浪汉的最后一口气吸得一干二尽。
-03-
不知几时开始,她没再尝试过失眠,只要一合上双眼,不出3分钟便能走进梦乡里。
她的梦不再痛苦、挣扎到惊醒过来,也不是可怕到背脊冷汗涔涔,那是比春天还要芬芳、比夏天还要热情的美梦。
能为她制造一场场浪漫唯美的梦,就非他莫属了,而他也是梦境里唯一的男主角。
站在沙滩上,迎面吹来轻轻凉凉的海风,她眯起双眼,享受沐浴在晚风里带来的丝丝温柔。
“这是我第一次站在沙滩上,看海边美丽的夜景。”虽然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看见繁星在闪烁,但只要用心体会,晚上的海景就像涂上色彩一样美丽。
“大白天忙了一整天,就带你来这儿呼吸新鲜空气。”他望着她,满眼的诚挚。“来、张开双手,用力呼喊,啊~”
她跟随他的动作,张开双臂,拉开嗓门大喊:“啊~”直到接不上气,她停止呐喊,继而大口大口在呼吸,因而连连吸进空气里带着咸咸的味道。
“感觉很轻松、很舒服哦!”她对着大海嘶声力竭地呐喊。现在,她感觉身上少了束缚和沉重的压力,只有愉悦自在围绕着她。
大海似乎感受到她的快乐,海浪一波接一波地冲上岸边,那富有节奏感的海浪,与海岸撞击出一股悦耳动听的声响,令人听了,浑身舒畅。
“怎么每次见到你,都在大晚上?”而且,每一次相遇,只有他俩,身边不见其他人,就像目前身在海滩上,也只有两个身影相互依偎。
“晚上远离了白天的喧嚣和繁忙,可以让人们卸下白天的面具,得以轻轻松松做回真正的自己,所以我一直很喜欢晚上。”
“人们常觉得晚上很孤独,实则是白天过度融入群体生活,以至白天结束后,无法从中抽离开来。”很多人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在晚上更能清晰地理解到自己的需要和脆弱,可是很多人害怕去面对,所以才觉得晚上很可怕。”他一副无奈的样子。
此话很有道理,她望了望他,沉思几秒钟后,略有领悟。“话说的也是,只有在晚上,才能释放自己情绪。”要不是他这句话,她恐怕也成了害怕夜晚的一分子。
被环抱在怀里,她倏地感到一阵温暖。“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自己。”虽然晚上的海滩沁凉如冰,因为莫名的满足与幸福之感,让她倍感暖和。
她把小脸深埋在他的胸膛上,想趁着短促的时间,享受片刻的幸福。“你觉得幸福吗?”
“幸福啊。”他想也不想,冲口而出,搂着他的双手更紧实几分。“没有一个人可以像你一样靠近我。”能够靠近他的人,都离死亡只差0.5毫米了,再与他擦身而过,而后走在各自的轨道上,不再有任何联系。
“你知道吗,现在的我不再感到孤独。”因为他的身边已有了她。
也许深夜特别能触动一个人的情绪,再加上煽情的话语,她已一点一滴迷失在他的柔情里,她仰起了脸,接受他给予的激情印记,也心甘情愿回应着他。
一阵如春雨般甜蜜缠绵的拥吻,她的心已如痴如醉,当着柔美的夜色,掂起了脚尖,双手缠绕着他的颈项,小嘴绕到他的耳边,柔声地倾注她的爱慕之意:“我爱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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