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雪（第十五话）小雪的愿望
十四话第十五话 小雪的愿望
“你为什么在害怕，是在害怕我吗？”小雪疑惑的问安曦影说。
安曦影强打镇定的说：“小雪你不要说笑了，我为什么会害怕你呢？我们是朋友。”
小雪疑惑的问：“那么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为什么你的双手会发颤，为什么你的眼神那般的飘忽不定，是不愿看我吗？”
安曦影果真是眼神游移着来回打转，但她仍然倔强的说：“小雪你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那样？”
“那就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啊！”
原本在安曦影几步之外的小雪不住的催促她看自己，而后突然就现身在安曦影近前，但小雪此时却是浑身浴血，原本洁白的长裙被染成了殷红，她硬是扳着安曦影的头让她看自己，小雪的脸上也尽是血，她狂叫道：“快看看我啊！这就是我出事时的样子，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小雪说着伸手就要掐安曦影的脖子，安曦影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小雪狰狞的面孔，极力的想大声叫喊。猛然她睁开了双眼，恍然才察觉原来都是梦境。
安曦影躺在床上，四下是一片寂静的黑暗，她感觉有些冷，试着将盖在身上的被子又往自己脖前拽了拽，身体蜷缩成一团，想到：“如果小雪当真回来了，她会是那般样子的吗？”
小雪静静的伫立在窗口，她拉开了客厅的窗帘，双眼凝视着外面如墨染的黑暗，对面楼的窗子已看不到一丝光亮，四周也看不到什么，但是小雪就是这样默默的看着。她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多少天了，她记不得。可是因为什么而来，什么时候自己要走她都不清楚。她只知道贺之青在隔壁自己的房间正在打着瞌睡，这一段时间与他在一起过的真的很好。
现在是冬天，原本人们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御寒，可她仍穿着一条薄薄的裙子，就是夏天出事时穿的那条。此时的她正是那时她已经凝固住的那个模样，她很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手里攥着的是她的日记。
“总有一天会让你们看的，但肯定不是现在。”
刘奥博在自己那间出租屋里打着酣睡，这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床，对面摆着台电视，电视上面摞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搁着一台黑色影碟机。一堆健身杂志横七竖八的摊在地上，再没其他东西。
这时已经入夜两点，四下一片寂寥。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在这寂寥的空间显得声音特别大。刘奥博猛然被惊醒，开口便骂道：“什么鬼啊这时候打电话，还让人睡觉不？”
他癔症的顺声摸起掉在地板上的手机，打开张口刚想骂人，却听到话筒那边响起个声音。
“奥博别骂，是我，有件事情需要你通知贺之青。你能听见吗？”
我是上午九点多接到一通手机，是刘奥博打来的，话语中听的他好像没有精神，但是却显得很兴奋的样子叫道：“嘿嘿，青青。你快来我公寓一趟，有事情要和你说。”
我说废话我知道你公寓在哪啊，话说有事电话里说不清非得见面不可吗？我是很疑惑刘奥博鲜有的这般积极，他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呢？
电话里刘奥博给我个地址，但特意交代我不要带小雪过来时我有想到这事和小雪肯定有关系。放下电话我四下看看不见小雪的影子，才想起她说想出去转转，这才安下心来。
我向妈妈说有事就出门去了，带着刘奥博给我的地址很是麻烦的找到他的住所，已经折腾一个多小时了。我没好气的敲开他的房门，见到他那高大的身影就抱怨道：“小博你这地方怎么这样难找，一会儿得管中午饭啊！”
“管管，先进来再说。”刘奥博笑着对我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但他也不忘四下瞅瞅，问我：“小雪没跟来吧？”
我心想她就是跟来了你也看不到啊，但仍实话实说：“她没来，你不是不让她来嘛。”
刘奥博赶紧双手合十说道：“罪过罪过，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这件事啊……”
“和她有关吧……”我推开刘奥博的身体走进他的房间，却发现安曦影也在这。屋里没什么能坐的地方，她就杵在那里。
我一开始有些在意刘奥博屋内的环境，看来他混的并不怎么样啊。但见到安曦影令我有些惊讶，这事和她也有关联吗？
其实想想，我们都是小雪的朋友，小雪的事她自然也是有份的。安曦影看到我来了，自是对我笑笑，只是笑容感觉有点勉强，面容有些憔悴。
我就关心的问她：“怎么了，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吗？感冒了？”
安曦影笑笑说：“没有没有，只是休息不好。”
这时刘奥博进来招呼我们坐床上说：“来来，别客套了，这也没坐处就在这吧。咱们先说正事。”
刘奥博紧急找我们前来商谈的事，是昨夜凌晨两点陈亦熙给他打电话交代的有关小雪愿望的想法。
“凌晨两点，那小子那么有精神？”我歪着眼睛瞥小博，怪不得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原来是一夜未睡啊。
“我不是重点啊。”刘奥博看到我瞅他，急切说：“重点是阿熙的想法，他为了小雪的愿望也是苦思了一宿。可能我们开始都想错了，去游乐场并不是她的心愿，那只是一次大家的普通行动而已。小雪的心愿应是她自己的。那是什么呢？阿熙记起有次大家在一起时，小雪曾对大家说：‘我好希望能将我们的友谊系在一起，放飞到天上，让它飞的高飞的远，却永远不分离。呵呵，这个愿望是不是很荒唐，怎么可能实现呢？’当时她说这话的时候大家只说彼此凝记就好了，可是小雪的意思是想把这个想法呈现，所以才说很荒唐的。”
经刘奥博这样一说，我脑海里似乎也有印象，小雪生前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只是那话说完便随风而去，没人在意。现在想来，小雪最重我们之间的友谊，她的最大心愿的确可能是此。
“所以为了满足小雪的心愿，让她安心前去投胎，我们必须真的做到这个愿望实现。”刘奥博说。
“可是要怎么实现啊，”这时安曦影插言说，“当时我也听到了，但是因为太空泛了所以没在意。把我们的友谊系在一起，飞上空中，要怎么做？友谊是何物，何物能代替友谊？”
我听的突然来了灵感，就叫起来：“对啊小影你说的对，就用东西代替友谊，就像我们想用日记代替小雪一样。”
哈，安曦影没料到她随口一句话竟然让我受用，有几分欣喜的看着我。
刘奥博却是听不懂，他挠着头问我：“青青，你说用东西替代友谊，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有啥想法就说。我有些心急。”
我则笑道：“不急不急，你们想小雪的愿望是将我们友谊系在一起飞到天上。既然要系在一起就必须有线绳，既然要飞起就必然会飞。结合这两点你们能想到什么？”
刘奥博和安曦影听我的话开始联想，安曦影却是先想到的，说：“氢气球。”
我点头说：“对啊，用气球代替我们的友谊，它不是什么色都有嘛，我们每人取种颜色，集齐六个将它们系一起，然后放飞。这样不就实现小雪的愿望了嘛。”
这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小雪的愿望原来这么容易就能达成。安曦影和刘奥博都恍然大悟，立时兴奋起来。刘奥博说：“青青就是青青，厉害啊厉害。我这就打电话通知阿熙。”
我想阻止他说不用那么急吧，他也许还在上课。但想到刘奥博一夜未睡就不吭声了。可巧陈亦熙接电话时没有上课，这让我稍微有些不痛快。
陈亦熙听了刘奥博的讲述，对我的提议却是完全的不屑，他在电话那头说：“贺之青这个想法倒是有趣，但是想的太简单了，完全不可行。用气球去代替我们的友谊，那你想过小雪心中我们的友谊有多大吗？街头卖的那种五块钱的气球是否能替代呢？而且那种气球材质很糟很薄，极其容易破裂。这又代表什么呢？这些他有考虑进去吗？”
听了陈亦熙的话，我们三人都陷入进了沉思。的确我的想法太简单了，小雪她是很珍视我们六人这份友情的，虽然只处了一年，但我们六人的关系都非常的好，好到希望长久都不要分离。所以用随便一个气球就想代替，的确是没有那么容易。
至于大小，市面上我能见到的气球最大的怀抱也是可以的，但那样却是小的很多。但是大的要多大才合适呢？我们无法搞到真正巨大的能乘人的氢气球，那样当真是太夸张了。
“那个，那种气球行不行？”这时刘奥博伸手比划着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们都看着他边比划边说：“那种我们经常能在商场开业时见到的，挂着条幅的宣传气球可以吗？也不会太大，也不小，而且很结实。”
刘奥博的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商场前面那种气球我见过好多次了，直径应在2米左右，而且常在风雨中飘摇，却是十分结实。这种气球倒是不二之选。我对此表示赞同。
但当再次打电话给陈亦熙时，他又是泼了我们一头冷水。
“想的倒美啊，可是你们到底清楚吗？”陈亦熙说，“我刚才上网查询了一下，那种气球我也考虑过了，可是不行。因为牵涉到国家法规上面，私人不许私放气球，会影响航空、气象监测、民事、环境污染等各方面，释放气球必须向有关部门申报，还需持有相关许可证。再者就算你手续齐备，可是有钱吗？如今氢气会爆炸是禁止使用的，氦气瓶大容量40升装，价格在1250元，可充直径2米空飘气球两个；还需交纳钢瓶押金600，如果按六个气球算的话，光氦气瓶就需要一万一千多元钱；那么还有气球，倒是不贵，一个大概60到70块钱，但都是红色，要想要其他颜色就得另作，恐怕会更贵，如按一百元算就是六百块钱。但是这样气球并不环保，如再换成环保材料你觉得可以承担起吗？”
一个大约一万两千的愿望，好生奢侈啊。刘奥博闻言不无咋舌道，然后看看我。我闻言也是片刻无语，我只是个未入社会的年轻人，完全没有那么多的钱，我看看刘奥博再看看安曦影，他们也是苦着脸看着我，就想等我主意。
“小博，小影，你们有钱能借给我吗？还有小影，你不是在打工嘛，有合适的工作叫我做吗？我要挣钱。”我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说。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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