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每次吃完中饭以后,杜天宇都会背着书包走进书房,然后自动自发地从书包抽出作业,在书桌前埋头苦干起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点不踏实,打开作业,握着铅笔的小手停顿在翻开那一页,脑袋却在思索令他不踏实的源头。
敲破了脑袋想了很久,他一直想不通那股让他心绪不宁的来源。索性搁笔,他打开房门往大厅走去,希望能找到一点点线索。
在大厅转了一圈,他来到了阳台,眼前这个场情直把他吓坏了。“妈妈,你为什么坐在栏杆上?”回过神来时,他惊慌失措的大喊。
事实上,他的妈妈不是坐在栏杆上,而是打算跨过这道障碍。“天宇,是妈妈对不起你......”她流着泪嘱咐他。“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说罢,她头也不回,纵身一跃,终于从痛苦中获得解脱。
“妈妈!”他的呼喊声响彻云霄,而后从15楼冲下底楼,不畏惧雷声隆隆,他冲进暴风雨里。
躺在血泊中的妈妈早已回天乏术,无论他如何用力摇晃着妈妈的身体,都无法唤醒妈妈。
大雨滂沱,他早已分不清滴在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只清楚地感觉到雨水仿佛从身上沁入他的心底,传来一阵阵啃心蚀骨之疼。
7岁那一年妈妈选择永远离开了他,死因不详,只留下一封短短的遗书,但他十分肯定与一个男人有关,一个令妈妈爱得痴狂却伤得彻底的男人。
失去了妈妈温柔的呵护,他和一群无父无母的孤儿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和他们相亲相爱如一家。
时间辗转过去了16年,是时间与环境造就了他比同龄男生来的沉稳内敛,深邃的双眼像隐藏许多秘密,让他俊逸的外表透着几许神秘感。
7岁那一场暴风雨,让他无法从阴霾中走出来,每一回遇到雨天,总会让他微蹙的眉间添上几许忧郁,抿紧的双唇对雨天有诉不完的怨恨。
雨滴啪嗒啪嗒地拍打在车站的屋檐上,悠闲的人或许会觉得那是一首动人心弦的曲子,对他来说是极不耐烦的,眉头不禁纠成一团。
这时迎面跑来一位少女,随着她跑动的节奏,晶莹白皙的脸颊开出两朵淡淡的红晕,顿时让她姣好细致的面容平添几许韵味,甚是吸引他人的目光。
两人对视几秒,她随后微低着首避开了他的目光,令他平静的心胡泛起一阵阵的涟漪,是她那朵浅浅的微笑。
他平时的话不多,尤其在雨天。首次见到了她,让他心情愉悦起来。“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没太阳吗?”
沉默中的她把眺望远方的目光重新投放到他的脸上。不就在下着雨吗?没有太阳不奇怪。
见她静默不语,脸上仍旧挂着浅浅一笑。“你怎么可以这样,笑容打败太阳......”他的脸上却闪过一丝诡异。
她立即会过意来,对他的诙谐佩服得五体投地,脸上深深的笑意更令他心情变得激荡。
虽然困在大雨中,却在躲雨中认识了她。她是方念雨,后来在他的爱恨情仇的戏份里都有她的影子。
02
第一次不期而遇可说是机缘巧合,再次相逢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了。但是,每一次遇见她总会发生一些小事故—被她开车撞伤了!
经医生细心检查,他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可是怕他日后引起后遗症,她坚持要他留院,所有的费用她会一力承担,他拗不过她的执着,只好迎硬着头皮接受。
不久,她的身边多了一位中年男人,年约50岁。男人的出现,他立即认出了他,那个让他妈妈又爱又恨的男人。虽然岁月在他脸上留下几许沧桑之感,但他的五官如同刻在脑海里,挥散不去。
原来方念雨就是方逸晨的女儿!他在刹那间搭乘时光机穿梭回以往的恩怨里。妈妈的每一份痛苦与挣扎都和方逸晨息息相关,令他越想越忿忿不平。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逸晨已经离开,当他回过神来时,只剩下她陪在他的身旁,脸上挂着那抹招牌笑容,浅浅一笑。
方逸晨,你在我世界消失十来载,再重遇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我不会轻易原谅你,我要你为妈妈的死承担一切后果!
“你没事吧?”自从方逸晨的出现,他的脸色变得相当的阴沉,像一朵灰色阴霾笼罩在他的世界里。
而方逸晨一听到他的名字,更是一脸惶恐不安,说话词不达意,还急匆匆的地离去,像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杜天宇这个睽违已久的名字又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在他记忆里,杜天宇总和伍雪兰这个名连在一起,他们曾充斥在他的前半生里。
也许伍雪兰出现在他的宿命点里,所以总和她有所牵扯,以至于她离开后,内疚无时无刻折磨他的灵魂。
认识她那一年,他20岁,而她则比他大两岁,个性比较大姐姐,很会照顾人。那时他不过是个毛头小伙子,对爱情懵懵懂懂的,误以为那就是爱。
和她很快就确定了关系,刚在一起时确实很甜蜜,可是这段感情像闪电式走入死胡同里,他们开始争吵了,还越吵越激烈。
那时他还在念大学,就算会抽空做兼职,但在经济方面始终没能像她那么稳定,毕竟她已经步入职场打滚了。很多时候,在钱的方面她付出地比较多。
当时他觉得自己特别卑微,总觉得自己的精神和情感受到她的控制,他想要逃脱,于是拼命做兼职,感情越发变得寡淡。
两人因为争吵,提过无数次分手,有他提的,也有她提的,可是提了没多久,因为舍不得又复合了。
这样的情节反反复复无数次,严重消耗掉大家的精神和青春,他开始对这段感情力不从心,两人最终和平分手。
基于习惯性,两人依旧保持密切联系,但坚持不复合。直到他投入下一段感情,这段纠缠不清的情感才算平息了。
03
不是对的人,始终不能携手走向天长地久。和下一任的感情只维系了1年半便劳燕分飞了。
基于空虚寂寞,他们俩又再度纠缠上,只是拿两段感情来对比,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对她称不上是爱,只是极需要一个人来陪。
他们之间是危险关系,打着知己的旗号,却做着情人该做的事,牵手、接吻、拥抱,甚至亲密关系。
他很满意这样的关系,没有负担,更不需要付上责任。直到有一天,她迫切地要他确定他俩的关系。“我们算是什么关系?你打不打算和我结婚?”
他的目光闪烁,言语和动作都是左闪右避的。“我们是知己,要为什么要结婚?”他笑得牵强,映入他的眼帘是她的失望至极。
后来,她和一个男人火速地结了婚,不久她传来她怀孕的消息。一切闪电式地发生,将他杀个措手不及!
他心中那股占有欲夹杂着不甘心都化成了纠缠不清,只是将角色转换成地下“情人”。
随着杜天宇的降临,两人之间变成了三人行。这样的关系维持了3年,终于东窗事发,他的丈夫坚持和她离婚。
她恢复单身后,三人行的关系仍旧持续着,一直到他的真命天女出现了,他急切想终止这种暧昧又危险的关系。
“我要和她结婚了,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他从一开始到现在,只当她是宣泄寂寞的对象,完全没有爱的成分。
闻言,她向他投射鄙视的目光,不住地对他冷嘲热讽。“你是看上她的钱吧?原来钱真的是万能。”令他走向爱情坟墓的女人和她一样是二婚的,那她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那个女人。
不管她怎么说,他要和她一刀两断了,态度十分坚决。就在他结婚的前一晚,他接到她的来电:“我知道明天她要做你的美丽新娘子,呵呵......我要你永远记住我的美丽。”
这句话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但他忙于婚礼上的事,忽略了这件事。就在他牵着妻子的手步入礼堂时,她却从她的住处一跃而下!
这段孽缘总算告一段落,但他从此没有一日好,她的身影化为悔恨和愧疚,时时刻刻纠缠着他。
忙了一个早上,方念雨终于有喘一口气的机会了,合上文件夹,她伸了一个懒腰,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欲将手机解锁,看看微信时,就听到同事在唤她。
她向呼唤的方向走去,原来有人送了一束鲜花给她。她带着一丝疑惑接过花束,花种不详,毕竟她只对玫瑰花、百合花和向日葵的印象比较深刻。
打开花束里的卡片,时间到几行字:这是罕见的花,是黄色天竺葵,我的心意统统体现在里头,望笑纳。卡片的末端,印上“天宇”两个字。
她确实笑纳了,手领着黄色天竺葵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脸不自觉上扬,心里一片温暖。
杜天宇已经知道她接受了花束,俊逸的脸庞同样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认为女生是细心的,有一天她会明白黄色天竺葵的含义。
04
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自从见了那一面和那一场小小的意外,杜天宇和方念雨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或许,他们的感情还能再升温,他温柔而深情地望向她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眸子,餐馆的灯光倒映在她的眼眸里,像柔和月光照射在平静的湖面上一样明亮迷人。
“其实.....我已经有了另一半,我们在年头订了婚,打算年底完婚了。”她垂下眼帘,略带歉意地婉拒他的深情。
“看来,我迟到了。”他摊开双手,一副无奈何的模样。“那也难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对于他的追求,她不反感,反而和他相处融洽和感觉很舒服,两人之后仍旧时常见面,聊起天来没有一丝尴尬和不自然。
有一天傍晚,他接到她的电话:“可以见个面吗?我的心里现在很难受,想找个人聊聊天。”
他没有拒绝,收拾一下自己,便走下楼去,而她早已开着她的车在他住家楼下等着了,他开门坐进车子里去,她抱着他哭泣。
怎么了?他被她突如其来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好半晌,他静下心来,才举起右手轻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不久,她终于平静下来,才松手拉开彼此的距离。“对不起,我太失礼了。”她抽抽泣泣地道歉,伸手抹干脸上的泪水。
他轻摇着头,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小事情,只要你心情觉得舒畅。”
遇到烦闷之事,有个坚实的肩膀可以依靠,她的心情总算舒畅了。“他......他说他结婚后不愿意回来这里工作,还希望我能到他的地方打拼。”
他?他仔细地想了想,是她的未婚夫吧。他在此刻才知道,她的恋情是异地恋,未婚夫在国外工作,原本打算婚后调回本市工作,现在忽然改变主意。
“他说他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的事业,不想婚后调回来这里再重新来过.....”她的语气越说越激动,她顿了一顿,再深吸一口气,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我也有自己的工作,我去他那里不也是要重新再来,他只顾他自己,说到底就是自私,我和他大吵一架。”她微嘟着小嘴,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也许......大家分隔两地太久了,感情变淡了吧,我觉得他不再像以前爱我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人的感情事,他很难给意见,只能多说些好话安慰她,让她停止胡思乱想。
自此之后,他成了她的倾诉对象,只要遇到烦恼,不管事业还是爱情。唯一让他奇怪的是,纵使她觉得感情变了味,她依旧保持着“他”的未婚妻的名义。
或许一路走来放下太多感情,太重的情感令她裹足不前,不能潇洒地挥手道再见。
05
“叮咚!”是方念雨的手机放在茶几上,已解锁的手机屏幕随着来信提示而亮了起来,还伴随着震动。
方逸晨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手机来信的铃声引起他的注意力,他探头一看,亮在眼前的是杜天宇传来的讯息,他这才意识到这两个年轻人私底下关系极亲密。
不一会儿,她折回了客厅,拿起了手机,一屁股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手打着讯息,脸蛋不自觉扬起一抹笑。
“你知不知道男孩动不动联系你是对你动了心思。”他对杜天宇丝毫没有好感,一想到他就想起像鬼魅般死缠烂打的伍雪兰,此刻他的内心又充满罪恶感,头就不知觉疼起来。
“嗯。”她冷淡地回应,还充满敷衍。
明知还要故烦,岂不是自找烦恼?“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有夫之妇,怎能和别的男孩苟且?”他总觉得杜天宇很不可靠。
“爸,说话尊重一点,什么苟且,我和天宇只是朋友,我们光明正大的很!”她的声量逐渐提高。
“不管你和谁做朋友,他你可要防范着,他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他警告她。
“我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况且我爱和谁当朋友、和谁在一起,你无权干涉。”大家都是自由个体,他又凭什么插手她的私人事情?
“我再怎么说都是你爸,所看的人都不会有错!”他相信他的直觉,杜天宇是有目的性接近她的。
闻言,传来她的冷笑。“你只是我的后父而已,我妈听你的话,不代表我要和我妈一样!”说罢,她站了起来,往睡房走去,不久她换了一套衣服,重新出现在大厅里,拿起车钥匙就踏出大厅。
“我现在就要和天宇见面。”有种你就来搅局!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而后推开大门往前走。
他深知在她的眼里,他不配当她的爸爸,她甚至还认为他是冲着她妈妈的钱而来。他不违言,这是一小部分的原因,最大原因是他要远离伍雪兰这个女魔头的纠缠,但其实他是认真对待这份感情的。
这真是孽缘,无论他对伍雪兰抑或是方念雨对杜天宇。这男孩着实让他意识到满满的危险。此刻,他的内心是慌张不安的,他想他还要极力阻止他们继续相处下去。
“怎么了,沉默不语还脸黑黑的,是谁让你受了气?”他抚摸着她的小脸,语气充满宠溺又心疼。
她很喜欢他的细心,只要脸上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妥当,他都能察觉得到,她时常为了他的细心感动不已,冰封已久的心已逐渐融化开来。
“其实,方伯父也是为了你好。”听完她的事发经过,他冷静地为她分析方逸晨的观点。
她感到出乎意料,没想到他非但不生气,还站在方逸晨的角度思考。“你难道不生气吗?”眼前体贴入微的他更让她沉醉几分。
他耸耸肩不在乎。“清者自清,没必要为了不属实的事情而生气。”
“我就说我没看错嘛,你根本就不是坏人,他就是疑心病过重。”她洋洋得意的说道,为自己的独到眼光自鸣得意。
两人互相凝视数秒,四周顿时陷入浓郁的暧昧里,两人按捺不住自己,身子不住地往前倾,闭上双眼,让暧昧引领着他们沉醉在热吻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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