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棠子
第164章：惨烈车祸
一个小时后。
五人提着笆笼回到屋里，拿出一个铁盆，将各自打捞的小货倒盆里称秤。
“艺娃，八两。”
“星哥，一斤一两五。”
“军娃子，七两。”
“小美，九两。”
钱小钱给大家称了重量，“好了，愿赌服输，初一初二军娃子负责洗碗。”
“啊！两天！我要洗两天碗！小美，我把钱给你，你帮我洗碗嘛。”
钱军大叫，自己宁愿不要钱，也不愿意洗碗，要是平时洗碗倒是不所谓，可过年洗碗就是件苦差事，初一初二走家串户的人多，洗碗都会洗到手抽筋。
“不要不要，我已经赚了150了，才不洗碗呢。”
“艺娃，这回你要帮我......”
钱军见自家妹子不帮忙，随后朝钱艺走去，用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然后将其拉到另一个房间，不知两人在里面嘀咕什么，再出来时，钱军一脸的笑意。
“初一初二，艺娃帮我洗碗。”
“不管你们咋商量的，反正初一初二的碗包你身上了，你找谁帮你洗碗都成，我们只看结果。”钱小钱看了一下时间，“好了，我们赶紧回院子吃午饭，对了，二爸二妈呢？”
“他们去河边滩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钱星道。
钱小钱点点头，二爸二妈一年到头也就趁着过年鱼卖得起价时多打点儿鱼，赚点儿钱。
“将这些小货装笆笼带走，晚上炸来下酒。”
一行人回到钱家老院子，正准备吃饭，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刹声。
嘭！
嘭嘭！
“啊！”
“遭了！出大事了！”
“快点儿！快点儿！翻车了！翻车了！”
“天啊！大过年的，这回搞安逸了！”
“快，过去看看情况。”
“天勒，好吓人！那辆大巴车不晓得咋回事直接朝涵洞飞下去了，不晓得要死好多人！”
在钱小钱家简易棚外面石头上吹牛的人，纷纷朝江家院子方向跑，江家院子连接钱家老院子中间会经过一个涵洞，那个涵洞经常出事故。
“先吃饭，吃完了再去看。”
钱进看出家里小辈想去凑热闹，但饭菜都已经上桌了不能放着不吃。
大家长发话了，众人也只好端碗吃饭，不过吃饭的速度可谓是要多快有多快，三五两下一碗饭下肚了。
“我吃完了，哥哥，洗碗这事儿就交给你了。”钱小美想也不想，吃完直接将碗放桌上，然后拉着钱小宝走了。
“初一初二才是我洗碗，今天三十。”
“哎呀，你笨呀，你今天洗了，初一初二不就轻松一点点了嘛。”钱小美开始忽悠人了，不过她那点儿小伎俩早被发现了。
“你数学老师是这么教你的吗？”钱军瞪了她一眼。
“嘿嘿嘿……”钱小美傻笑，“那个，先吃完不管，后吃完洗碗，我走了哈。”
胡丽秀笑笑，家里这几个娃一天到晚就爱拌嘴，随后准备将钱小美和钱小宝吃了的碗拿进屋准备洗，却被钱星拉住了。
“奶奶，你就歇歇吧，让军娃子洗碗。”然后朝钱军扬了扬眉。
“对对，奶奶，碗放这里你就别管了，你与爷爷吃完了就休息下嘛。”钱军道，然后继续道，“艺娃，帮我洗碗。”
钱小钱算是看出来了，这是大懒使唤小懒，虽然不知道两个活宝之前嘀嘀咕咕了些啥，但是可以肯定绝对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艺娃会心甘情愿端着碗去洗？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几分钟后，几人朝着涵洞跑去。
“快报警，叫救护车！”
“天勒！好黑人（好吓人）哟！那个坐摩托车的老头儿当场熄火了（死了），脑壳都被碾爆了。”
“大过年的，开车小心点嘛，开慢点儿嘛。”
“那个摩托车就他妈找死，开得飞快，还冲到大巴车前面挡人家道，人家让它，它还不知趣，这回好了，害死好多人！”
围观看热闹的都是附近的村民，说的话都是当地方言。
钱小钱走近事故现场看了一眼，真的好惨！
摩托车旁边有个人，手脚都折了好几折，脑壳只剩下了一半，一个眼球在马路中间躺着，而摩托车车主躺在马路下面的土沟里，头上的头盔掉了，左脚直接变形了，脚背朝上，鼻子嘴巴一直在往外面冒血。
她惨烈血腥的画面让钱小钱的胃一阵翻滚，脸色苍白，脑海闪过曾经救灾时的画面。
“大姐，你脸色不好，还是赶紧回去吧。”钱星看了她一眼，今天这事故真的太惨了，刚吃进肚子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没事，只是有些晕血，我们去下面涵洞看看，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就搭把手。”
“快叫殡仪馆的来拉人，天勒，起码洗白了（死了）十个。”
“这回G市要出名了，这么大的交通事故，不出名都难！”
“有些人要下课（倒台）了，这条路修了六七年了，这个涵洞一年不晓得要出多少次事故，都不晓得咋回事？”
“可不是，上次邓老头家的儿子儿媳妇就在这里出的事，刚生下来两个大月的奶娃子被撞飞了，全身发紫，邓老头的婆娘当时吓蒙了，邓老头嚎嚎大哭，还好救得及时转去重庆的大医院把奶娃子命救回来了。”
之前那几声巨响，将七邻八乡的人都引来了，看到如此惨烈的画面，打的打电话，救的救人。
钱小钱带着家里几个活宝下到涵洞帮忙救人。
“姐，这个叔叔好像……”钱小宝摇了摇头，显然是想说人已经没气息了。
钱小钱只能叹息，车祸无情，大过年的谁都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可它却又真实的摆在自己面前。
“先将人救出来。”
“可，可是，我怕！”
“那你就站远一点儿，我看看能不能将他弄出来。”
“姐，你慢点儿，这里到处都是玻璃渣子。”
钱小钱点点头，一脸肃然的看了一眼死者，随后动手掰死者旁边的一块已经裂开的玻璃窗。
“姐，小心点儿，别扎到手！”钱小宝小脸有些发白，眼里满是担忧。
钱小钱到觉得没啥，曾经地震她做过的比这个还要难很多倍。
“咦？钱小钱是你呀！”
突然她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一男子脚穿一双沾满泥巴的军绿色胶鞋，膝盖处有摔跤跌倒的痕迹。
钱小钱回头看了一眼，“来得正好，赶紧帮忙，我一个人抬不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次被钱小美几人追着打的江小鱼。
“来个人，快来个人，这儿有个细娃仔（小孩子）还有气儿，赶紧送医院，快点儿！”
一中年男子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子朝马路上跑。
“大叔你别跑，稳一点儿，千万要稳一点儿，孩子还在流血，先止血！”钱小钱突然大喊，那小孩子身上还在滴血，要是施救者动作幅度大，可能会给伤员造成二次伤害。
钱小钱曾是mz市的抗震救灾的志愿者，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看到中年男子抱着孩子跑下意识的喊着。
“我不会呀！你上来给她止血！”
“江小鱼你先忙下，我去看看。”钱小钱停下手上的动作朝江小鱼招呼一声。
“唉，我……”江小鱼刚想说两句，却发现对方已经朝抱着孩子的中年男子方向而去，跟着去的还有钱小宝。
“她就交给你了，我再去下面救人。”
“小宝看看救护车来了没？”
“姐，救护车的影子都没见着，这小女娃头上脸上都是血，咋办呀？”
“小宝你去弄些干净水来，我给她擦擦清洗一下。”
“好。”
一股血腥味刺激着钱小钱胃，一阵翻涌直冲喉咙却被她硬生生的忍了回去，开始动手查看小女娃儿的脸部头部，还有全身。
“姐，我怕生水有细菌不好，就买了几瓶矿泉水。”钱小宝提着十来瓶矿泉水回来。“找到伤口了吗？”
“找到了，后脑勺位置有个大口子，耳垂下方也有个口子，小腿肚子很严重，我先帮她清洗一下头部伤口，小宝你回家找点布条子。”
“要得！”
钱小钱刚把小女娃头部和小腿部位清洗好绑上布条子，警察就来了。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两辆警车下来十来个穿着警服的民警，有的手上还戴着白色手套。
“警察叔叔，这个小女娃还有生命特征，救护车还没到，你们能不能先送她去医院？”钱小钱道。
“她头上腿上的布是谁弄的？”
“我，我以前是汶川地震抗震救灾的志愿者，有一些紧急救援的经验。”
一民警看了钱小钱两眼，随后叫了一位同事将小女娃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钱小钱见小女娃被送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希望对方能挺过来，随后她拉着妹妹钱小宝继续下涵洞救人。
“小妹妹儿，你们帮忙捡捡遗落的东西。”
钱小钱点点头，将地上散落的包捡起来，还有一些钱财也捡起放进包里。
“吴队，这车得喊个吊车弄上来。”
“先将里面的人都救出来再说，我让人联系一下，哎！太惨了！今年这年没法过了。”
“吴队，救护车来没得哟，下面伤员情况有些重噢。”已经下到涵洞底的民警朝上面喊话。
“应该快了！先将人全都弄上来。”
有了警察的加入，救援进度加快了不少。
“姐，我们上去吧。”
钱小宝脸色苍白，她从未见过这么惨烈的车祸，刚才细数了一下死亡人数有18人，这个数字还在向上攀升。
“星哥艺娃小美上去了。”钱小钱朝远处喊道。
几人从涵洞爬上公路，此时周围围满了人，警察也拉起了警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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