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你好，J小姐（2）

【青春】你好，J小姐（2）

往期：你好，J小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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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汤璇玑的成绩下滑得很厉害——这有一点恶性循环的意味，起初她的成绩下滑，老师对她的态度就好像在说“看看，谈恋爱终于还是学不好了吧！”，即便那时候她已经把学习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后来她成绩又掉，老师干脆把她的座位往后挪，移出了“重点关心区域”。J同学对老师的冷眼旁观很愤懑不平，她帮汤璇玑补课，事实上，她给好多人补过课，在那个“人人自危”的阶段，J同学似乎总有时间帮别人答疑解惑，她性子就是这样。

陈默倒还是老样子，相比于考试排名，他更关心汤璇玑的胃，因为前段时间璇玑的胃病很严重。他常给璇玑开玩笑地说：“我只要保证成绩比你好一点点就行了，这样你去哪个高中，我也去哪个高中，好监督你别又误吃了韭菜。”

中考前最后一个月，汤璇玑的成绩终于好了一点。一种肃杀的氛围弥漫校园，J似乎也再没有心情回应叶未央的殷勤了。越临近考试，我越是迫切想和J谈一谈，因为我知道，当这场惊天动地的考试结束，我很有可能就会长久地与她分离了。

不知道擦肩而过多少次，我终于还是没有勇气。我想，我们好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开始，现在大事当前，我又能和J说什么呢？我果然比不了陈默……或许，叶未央也对她做出了什么承诺吗？念头短暂而且混乱，我索性不再想它。

中考前一周，晚自习结束后，我见到了汤璇玑。她就跟在我后面走，也不说话，等远远走出了校门，她递给我一个信封，说：“J要我给你的。”

我很惊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了好一会，我捏着信封定了定说，“璇玑，请你务必转告她，一定要好好加油考试。”

她点了点头，走了。

06

信封躺在书桌上，普通的白色信封，表面没有写字。台灯照出信纸的轮廓，信是封口的，摸起来里面似乎不止一张纸。

我没敢拆开，我的心已经乱到不行，很怕读完信就没法好好考试了。我于是决定中考结束后再读。我把信夹在厚厚的复习资料中，努力不去想它。

那晚我复习到很迟才睡觉，但没有用，还是做了很多梦。第二天我很疲惫，模拟考让我暂时忘掉了这件事。距离中考只有六天了，老师们精心地把每一天都安排得很满，这时候，如果发现了一道没有见过的题型，或者某个遗漏的知识点，那会是一件令人极其亢奋的事情。尽管只剩下无休止的重复，但每个人似乎都很忙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有临近这个时间节点，你才真正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三年。我的目标很明确，我完全知道自己希望未来三年在哪里读书，但其他的事，我一团模糊。

考试前一天，我完全忘记了这件事。那天很忙碌，要办理离校，把所有的书籍文具和复习资料全部搬回家去。教室里乱成一片，撕书是老师们无法制止的环节。经历过中考和高考的人会明白那种人心惶惶的快感和风雨将至的激动，总之很难描述，又大致雷同。

我鼓起勇气，想找到J同学，当面跟她说一句“考试加油”。但当我回头找寻，她的位置空空如也。我跑出教室，了无遮拦的门外阳光刺眼，残破的书页像雪花一样从楼上飘落，操场上有很多人在嬉闹，但没有J。不断有人从我旁边走过，友善地说一句“考试加油”，我报以微笑和同样的祝福，后来叶未央也走了，他走到我旁边，摸了摸我的手臂说“考神附体，考神附体，沾一沾你的灵气哈哈哈！”

“你看到J了吗，她不会已经走了吧！”我可笑不出来。

他愣了一下说：“早就走了吧……不过她抽屉里还有几本书，不知道还要不要……”

那天，我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她已经走了。从那以后很长时间，我再没有见过J小姐。

07

中考结束后，我如愿以偿进入市里理想的高中，而陈默和汤璇玑果真一同去了县一中。我们学校要提前报到，临走前，我碰到汤璇玑，问她J到底去了哪里上学，她说还没有确定下来，可能不在县里。那时我才刚刚有了自己的第一个手机，我于是才索要到J同学和汤璇玑的号码。

短暂的暑假充斥着各种琐事，唯一的一次同学聚会我因为在外旅游未能参加。七年前还没有微信群，QQ我也用的极少，因此朋友们的联络都很有限。在收拾行李时，我突然想到那封信，我痛骂自己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更可怕的是，我完全找不到信在哪里了，复习资料大都被我妈当废品卖掉了，还有一部分赠了人，我翻了所有的书页所有的文本，完全没有那封信的影子。

完了。

我原本计划好的要给J发短信，甚至要给她打电话，现在突然犹豫不决。那封信到底写的什么呢？有什么是J不能亲口和我说、却要璇玑转交给我的？

住校的日子并不好过，县城来的同学似乎都更勤奋一些。我努力适应这种节奏，好在第一次住寝室的奇妙经历带给我无限的新奇喜悦——寝室六兄弟的关系异常的好，我们偷偷在午休时刻下棋打牌，偷偷在熄灯以后放鬼故事听，也时常由于出格的表现被寝管逮到、通告班主任、完成又一次集体罚站的成就。

那天晚上，我们像往常一样威逼利诱寝室长去打了六瓶开水，熄灯之后，听着寝管的脚步渐渐远去，又像往常一样开始了夜聊环节。大家开始讨论班上哪个女生长的好看，又开始纷纷强迫对方爆一爆“情史”。二号床的大哥滔滔不绝，即便黑灯瞎火，我们都能感受到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但最后轮到我的时候，我很无奈地坦白，本少年一片白纸。

“切……我才不信呢！不真诚……”

“就是，你在你们初中肯定好多小粉丝……”

“快说快说……”

……

“真的没有啊大哥，我的粉丝都是男的！睡觉吧，你们看看门外的光！寝管又来巡视了……明天我去给你们打开水行了吧！”

得到了这样的承诺，那咄咄逼人的几位才欣然睡去。可我却睡不着了，我想起了J。开学已经将近两个月了，我还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知道她现在怎样……我又想起那个下午，我们坐在铺满斜阳的土地上，河边的枯草贴在地面，远处的水上波光粼粼，她说的那句：

“我的愿望，和你的一样。”

人就是这样，当你不断地融入新团体，总是得疏远旧相识。初中那群同学，他们大部分留在县城，这留下的人里面大部分又去了县一中，日子对他们而言平淡无奇，而我却只能每两周或者三周才匆匆回来一次，所以有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有许多人我也记不清了。当然，这是后话。

于是我，在完成一番奋斗之后，竟成为了大多数里面的极少数。和J一样。

08

其实那晚我翻来覆去，终于决定要给J发一条短信。我想如果汤璇玑联系过J同学，势必会把我要了J号码的事情告诉她。于是我小心翼翼地从枕头下拿出手机，避免开机的光亮被寝管发现。我反复编辑着那条短信，越来越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又想起了那封信，心里有点忐忑。最终，我删来删去，就只发了四个字。

“最近好吗？”

我甚至酝酿好了若干种回复，可惜那条短信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波澜。第二天晚上，我早一点又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或许是汤璇玑忘了告诉J这件事情呢？所以这次我附上了自己的名字。今晚的夜聊是讨论历史老师“独特”的授课风格，我平时很善于吐槽这类事情，今日却捧着手机心不在焉。当夜聊结束，寝室里渐渐响起阵阵鼾声，我盯着天花板，心情很复杂，一会儿担心她仍然生我的气，一会儿担心她再也不会理我，一会儿又担心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奇妙的是，这种担忧并不会使人茶饭不思，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中，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影响教学与学习的节奏，也不存在多余的时间让你闲适悠游，每一天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即便食堂的饭菜极其一般，饥肠辘辘的同学们争先恐后，仍然会一抢而空。

一连三天，我给她发了三条短信，她都没有回复，这让我暂时放弃了继续尝试的意愿。高中的第一次期中考试马上就要到来，大家都格外重视，寝室的夜聊环节也暂告一段落，熄灯前，大家原本是串寝室聊天的，现在大都想抓紧时间再学一会儿。我的诺基亚5300似乎除了打电话和发短信也没有其他功能，所以我经常是关机的，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联系我。

她好似从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在我的高中一年级。

（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不胜荣幸。

往期：你好，J小姐（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