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中午十二点，我在工作的超市安放了定时炸药。
三个小时后，方圆十里的城市就会化为废墟。
我回家拿我的过路费，却被几个强盗杀死在了屋内。
1
我是隔壁城市的偷渡者，为了躲避战乱逃离到了这个无亲无故的城市。
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过得颠沛流离，因为偷渡者的身份，随时面临被城市治安队枪决的风险。
曾经家庭美满，到如今穷困潦倒，表面上我在所有人面前点头哈腰，低三下四，背后却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同样也对这个城市充满了厌恶和仇恨。
我在一家超市工作，因为业绩垫底，老板将我骂得狗血淋头，并要扣掉我一个月的工资。我的愤怒情绪已经到达了顶点。这座城市再也没有值得我去喜欢和留恋的东西。
我决定不再等待，通过暗网联系了“圣战组织”，搞到了足额的炸弹。
圣战组织，一个到处制造恐怖的存在，和我一样，里面也全是对这个世界心存怨念的人。
在他们的指挥下，我将炸弹安放在了仓库最隐秘的角落。
下午三点是人最多的时候，一旦炸弹爆炸，超市的所有员工、主管还有老板，以及购物的人群，都会随着一声巨响化为灰烬。
我在老板的辱骂和同事的嫌弃中离开了超市，摸了摸裤兜，我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逃命的过路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小偷给偷走了！
超市离我的住所，有接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每天上班只能步行通勤。
等我回家取到钱再按照计划的路线离开，三个小时的时间，也根本离不开炸弹爆炸所波及的距离。
我苦笑着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最关键的时候丢失最重要的东西。
两侧的道路已经被治安队拦截，逐一检查着路过行人的身份信息。
最近他们抓偷渡者的行动特别频繁，已经有无数偷渡了好几年的人落网。
“狗屁的治安队，专干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开始破口大骂，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每一件事都和我过不去。
“都别站着，过来检查了！”一个治安队朝着我的方向大喊。
多年的职业经验，让他们有了很高的警觉性和对偷渡者的第六感。
一个治安队员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已经看透了我的身份。
我一咬牙，想返回超市拔掉引线，直接将定时炸药引爆，和这里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我刚一转身，恰好就有一辆轿车停靠在了路边。
车主急匆匆地拿着公文包小跑到了附近的公司，将车钥匙忘在了车里。
趁别人不注意，我打开车门，开着车一溜烟离开了现场。
以前就算再穷，我也没有做过偷鸡摸狗的勾当，但今天不一样，这是我逃离南阳市最后的机会。
二十分钟后，我回到了家，一阵翻箱倒柜，就是没有找到之前存放的积蓄。
我心急火燎地将柜子摔倒在地上，突然感觉一个冷冰冰的枪口抵着我的后脑。
“不许动。”
我被吓得魂飞魄散，颤颤巍巍地举起了双手。
那人将枪托往我的头上狠狠一砸，我两眼一黑便晕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被他们绑在了客厅的角落，嘴也被封条捂得严严实实。
“遇到了个穷鬼，啥都没有！”其中一个劫匪骂骂咧咧地将一个凳子砸在了我的身上，疼得我直叫。
“算了，走吧，一会儿治安队就该来了！”另一个上了年纪的劫匪指挥着自己的小弟，“把他杀了。”
我在地上一通挣扎，想说话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如果是治安队的话，那今天我必死无疑。
但如果能和这两个劫匪对话，将炸弹的事情说出，说不定能带着他们逃跑，让他们放我一条生路。
更何况外面的小轿车也价值不菲。
“还敢动！ ”年轻的劫匪因为劫财无果心情烦躁，对着我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尽兴后掏出手枪。
就在他准备发射之时，一股红色热浪袭来，将整个出租屋淹没。
炸弹爆炸，我和他们同归于尽。
2
“呼。”
醒来，我发现自己还坐在小轿车里。
“这是时间重置了？”
我似乎触发了某种时间重置的能力，回到了炸弹爆炸的前的一段时间。
左手的小臂上，出现了六条痕迹，是否意味着还有五次逃跑的机会？
想到这两个劫匪在我进屋一段时间后才偷袭我，我藏在了卧室的衣柜里，静候他们的出现。
我的房间里一直放了一把手枪，这是在这个混乱城市生存的必备物品。
十分钟后，他们翻进了我的房间。
我从衣柜里杀出，两声枪响后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来不及等待，我在家里翻箱倒柜，逃命的钱似乎早已不翼而飞。
“小伙子。”门外，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什么事大伯。”我从窗外探出头询问。
“你是在找东西吗？”
“今天早上，你家里进小偷了，应该把你钱都偷走了吧。”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报警了，治安队马上就到。”
逃亡的资金被偷，加上马上要来的治安队，我更没理由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刚一出门，我就和一个满脸横肉的治安队员撞了个满怀。
“是你的钱被偷了吗？”
“没有，可能是他们弄错了长官。”
我一刻也不敢停留，一直回避着他的眼睛。
“没有，意思就是你在骗我？”治安官拉住我的身体，恶狠狠地说道。
“把你的身份证明拿出来。”治安官步步紧逼，让我无路可逃。
我想从侧面离开，治安官拔出手枪，伴随着一声枪响，我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我又重生到了轿车里。
左臂上的横线，也仅剩了五条。
如老伯所言，我的家里在二十分钟前就已经遇到了入室盗窃。
那也就意味着我完全不用理会那两个强盗，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就是浪费逃跑的机会。
找到那把手枪后，我直接离开了出租屋。
“没钱还怎么跑。”我绝望地躺在水井旁，正好看见路边过来了行人。
家里的钱被偷，身上带的钱也被偷。
“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也许这座恐怖的城市就想把我留在这里，让这里邪恶的一切将我腐蚀殆尽。
不远处，一个美丽的姑娘朝我的方向走来。
“事到如今，只能搏一搏了。”我走向姑娘，我不想杀人，只要得到姑娘的财物就好。
“哇，你是叶雨吗，好久不见。”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姑娘居然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她穿着黄色的连衣短裙，脚踩一双粉红色高跟鞋，金黄色的长发水银泻地，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如同下凡的天使一般楚楚动人。
“想起来了，你是程灵霜，对吗？”我看着姑娘熟悉的脸庞，往日记忆开始一点点恢复。
程灵霜，我的初中同学，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同桌。
那个时候的我，成绩优异，有很大希望考上重点高中，然后再上大学，从此走上辉煌的人生。
在一次月考的时候，一个富二代同学威胁我传递答案，不然就让我家里再也没有工作来源。
我的父母都在他的公司工作，干着最低微的保洁。
我不得不听命于他，但作弊被发现后，我被直接开除，而富二代却拿着前几名的成绩领取了奖学金。
那个下午，我的父母跪在老师面前，怎么哀求都无济于事。
“我们都是农村来的，家里也没钱，求求你了老师。”我的父母已经磕红了头，鲜血染红了整块地板。
“作弊被开除，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看看人家张威，怎么就没那么多破事，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老师不耐烦地将烟头扔在我父母身上。
张威就是让我传递答案的富二代。
父母受此屈辱，我忍无可忍，直接和老师扭打在了一起。
不出意外，我被开除了。
一没学历，二没身份，为了养家糊口，我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
程灵霜是唯一一个支持我的人，她和老师、校长求情，换来的也是一个开除处分。
程灵霜也离开了学校，从此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已经历尽沧桑，恍若天年。
“不记得我了，老同学。”程灵霜笑着说道。
“怎么不记得，以前我还经常给你抄作业呢！”我在程灵霜的引导下，也打开了话匣子。
曾几何时，她是我在学校里唯一的好朋友和心灵伴侣。
当时的程灵霜性格温和柔弱，每当她被其他人欺负，我都会挺身而出，为她主持公道。
她是我在学校里唯一的好朋友和心灵伴侣，但我一直没有勇气捅破那层窗户纸，去和她表白。
直到我们都被学校开除，一段萌动的情缘也无疾而终，直到今天我们重新相见。
“你怎么来这个地方。”我好奇地问着程灵霜。
“嘘，我给你说，我找到了一幅世界名画，有了画，就有钱给家里治病了。”多年不见，程灵爽依然开朗可爱，分享着自己最近的动态。
“那，你现在是......”我试探着程灵霜的口风。
“不错，我是一名职业小偷。”程灵霜说，“也是为生活所迫，掌握了这个技能。”
“我刚刚从一个神偷那里拿到了一幅世界名画，《山水林间》。”程灵爽从旅行箱里拿出了一幅油画。
我听说过这幅画，这是之前南阳市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之后被一名富商购买价值连城，几经流转到了程灵霜这里。
“我已经找好了买家，等我们拿到了钱，就不用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了。”程灵霜如同往常一样，对我没有任何防备，直接将我拉入了计划。
她这样聪明的女孩，能看出我过得并不好。
“你就这么信任我？”我问道。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肯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程灵霜的语气依然如同十年前那般自然温婉。
“这些年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没想到在这儿找到你。”
我从她的语气里，感受到了对我的心疼。
“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程灵霜的热情让我感到有些不适应。
“我还等着你给我表白呢。”程灵霜笑着说出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真心话还是随口玩笑。
“事不宜迟，那我们走吧。”
我看了看时间，离炸弹爆炸还有两个半小时。
这次重生，我感叹终于有了不错的运气，遇到了十年前的白月光，上一次重生时杀我的治安官也并没有出现。
一路上，我们侃侃而谈，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但越来越堵的行车速度却让我感到情况不太对劲。
我们行驶在高速路上，前后车辆密密麻麻，将整个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等待了二十分钟，却没有任何疏通的迹象。
“怎么回事？”我的额头上冒出阵阵汗珠。
“不急不急，时间还早。”程灵霜温柔地安慰着我。
离炸弹爆炸仅剩一个半小时，但我也不敢把炸药的事情告诉程灵霜，不敢想象她知道我是个恐怖分子之后的样子。
但离炸弹爆炸时间越近，就又多了一分危险，我下车查看，规划着步行逃跑的路线。
高速公路旁，茫茫山林，却找不到一条通畅的道路。
就在我盘算之际，一辆治安队的汽车停靠在了我的旁边。
下车的，又是上一次重生时候射杀我的治安官。
“你在干嘛？”狡猾的治安官，似乎再一次察觉到了我偷渡者的气息。
“我就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我只能支支吾吾地糊弄过去。
“把你们的身份信息给我。”治安官来到我和程灵霜的车边，咄咄逼人。
“我忘了拿了。”我挡在程灵霜身前，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治安官看出一点破绽。
“你是偷渡者？”一刹那的时间，治安官已经将我铐在了车上，同时右手扣动扳机，程灵霜直接被他射杀，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和你拼了！”我蠕动着身体想和治安官做殊死一搏，刚一起身，一声清脆的枪响，又一次将我送到了小轿车里。
3
还有四次机会。
这治安官真实阴魂不散。
重复上一次重生的步骤，我找到了手枪，等到程灵霜后，开车离开了出租屋。
“这次我们直接走小路吧！”车上，程灵霜先提出建议。
“我知道有一条路，在路口下车就到了。”
“这次？”我惊讶地看着程灵霜。
“我好像进入循环了，上一次，我们是不是在高速路被射杀了？”程灵霜问我。
“是的，我已经重生了很多次了，这次也把你拉了进来。”我感到很羞愧，把程灵霜也拉进了我的循环里。
不过所幸她在得知循环后也并没有抛下我，不然从一开始她就可以选择回避，带着自己用名画换取的资金远走高飞。
“那我们先去取我的假身份证明，然后再去交易。”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策划爆炸之前，我已经未雨绸缪，请人制作了一份假的身份证明，到手后就走。
但没想到，上一次重生在高速路遇上了堵车，不仅身份证没有取到，还又搭了一条命。
我开着车小心翼翼地在山路里行驶着，心想着这次终于摆脱了治安官的追击。
“不妨告诉你，我其实不是小偷，是个杀手，画也是我干掉那个神偷之后拿到的。”
“上一次在高速路你一直拉着我的手，不然我想我应该可以帮你干掉那个讨厌的治安官。”见一路上没有危险，程灵霜突然对我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什么？”我刹停了轿车，看着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女孩。
“没办法，都是为了生活。”程灵霜淡然一笑，“不过我杀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大可不必担心。”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
但我的内心已经成了一团乱麻，对程灵霜多年的信任感如决堤一样崩塌。
她是杀手。
那她的手上沾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
想到这里，我双手微微颤动，连带着车也一起摇摇晃晃。
程灵霜以为我着了凉，赶紧将暖手袋放在我的手上。
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自顾自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我在超市安放了炸弹，对南阳市来说，就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所以怎样和她解释这件事呢。我的心里一直没有答案。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会在必要的时候甩开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对我心生杀意。
毕竟再好的同学情谊，也挡不住斯多年杀手生涯的日晒雨淋。
山路崎岖，每过一个弯道都会耽误很长的时间。
在一个接近九十度的弯道上，我几乎以蜗牛爬行的速度挪过了几十厘米。
然后就发现，那辆熟悉的车居然尾随着我们停靠在了我们轿车的车尾。
还是之前的治安官，威风凛凛的盯着我们打量。
“怎么又是你？”我小声抱怨。看来，如果不将他击杀的话，我们这一路都逃不出南阳市。
“又是我？我们之前见过？”治安官敏锐地察觉到了我这句小声的抱怨，早已把我当成了之前追捕偷渡者的漏网之鱼，顷刻间手枪就已经对准了我的脑袋。
就在治安官举枪的一刹那，几道银针从我的眼前飞驰而过，直插治安官咽喉。
治安官应声倒地，手中的枪一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程灵霜的腰部。
不愧是超级杀手，捕捉到了唯一能救命的机会。
但她自己也奄奄一息。
“不用管我，你先走......”程灵霜解开安全带下车，倒在路边，完全没有任何要连累我的意思。
“你能活下来，我也很开心。”说完，程灵霜晕厥了过去，只剩微弱的呼吸。
看着程灵霜奄奄一息的摸样，我有一丝愧疚，但更多的心里的欣喜和侥幸。
和她在一起，接下来的每一步对我来说都极为凶险。
我更加确信，她之所以带上我，就是为了给自己打个掩护。
一旦完成交易，她就会毫不留情地射杀我，就像她杀死这个治安官一样。
“这样，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帮在附近你找一家医院。”我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将程灵霜抱在了岩石下方，准备逃之夭夭。
这荒郊野岭的，我上哪儿去给你这个杀人犯找医院！
程灵霜捂着伤口看着我，鲜血已经染红了淡黄色的短裙。
她眼里含着泪花，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啥。
我后背生出一股股寒意，一溜烟上了车。
但我没想到，这条路越来越难走。
很快，车又在一个拐角处熄火，怎么都开不动。
我使劲拍打着方向盘，车却一点面子不给，依然纹丝不动。
又一辆车停靠在了路边。
下车的两人，居然是之前和我一起被炸死的两个强盗。
为了争取逃亡时间，我只能放他们一马，没想到冤家路窄，又在这个地方相遇。
但其中一个强盗在路上，似乎遇到了一些阻碍，他的胸口受了严重的伤，躺在副坐上奄奄一息。
“我去，刚刚路上一个臭娘们，拼死也不想让我们过，现在又来一个废物送菜！”开车的强盗骂骂咧咧，豪华的轿车已经让他开了眼。
“打劫。”他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枪将我乱枪射杀。
4
这次的逃亡再次功亏一篑，我只剩下三次机会。
而程灵霜，又一次为我而亡。
从强盗的口中得知，她不仅没有杀我的打算，还帮我拖延了很长的时间，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她是好人吗？
她是个好人。
内心的羞愧，已经全然占据了恐惧的感觉。
为了让我离开，她一次次出现。
甚至明知我要逃走的情况下，还拼死帮我挡住穷凶极恶的强盗。
而我呢，成为圣战组织的工具人，炸毁这座城市，就是我这一生以来最辉煌的战绩。
我看着手腕上仅剩的三条黑色痕迹，一次次的重来，却换来了一次次的失望。
“我真是个废人！”
一想到这里，我彻底恼羞成怒，如法炮制杀了两位强盗后，将他们打得面目全非。
我一把火烧了我的房子。但火势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我的邻居都被大火围困。热心肠的老伯，拖着两个女儿的单亲母亲，惨叫着逃跑的残疾青年，都将在这场火灾中无一幸免。
虽然他们是这座冷漠城市里，唯一对我存在一些温情的人。因为每当有好吃的，他们都会叫上我一起来品尝。
但至少我复仇了，我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了这座城市的人。
不管被杀的是谁，都让我感到神清气爽。
这才是我，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抛弃了世界，世界抛弃我也理所应当。
“嗨。”又是熟悉的身影，程灵霜的笑容依然甜美温暖，“这次不带我吗？”
“你还来，就不怕我坑了你吗？”我爱答不理地说道。
“你忘了，我们从来都是最佳拍档。更何况，你是这一生中，我见过最好的人了。”程灵霜说道。
时隔多年，她依然坚信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失败者，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就算我重生这么多次，手上已经沾满了无数无辜人的鲜血，但她依然愿意一次次出现并帮助我。
就算我已经坑了她很多次，但她依然义无反顾。
但我依然没有和她解释炸弹这件事。
我怕她知道真相后，还是会杀了我。
又是熟悉的乡间小路，我将轿车停靠在了拐角。躲在岩石后面，静待治安官的出现。
到了这个时间，我们屏住了呼吸，等了好久，却依然没有听到汽车的声响。
但我们知道，这次必须杀了他，不能让他纠缠到我的生命条耗尽。
公路下方的草丛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程灵霜敏锐捕捉，几根银针射出，一声惨叫，治安官身亡。
这次，他居然将车悄无声息地停靠在了我们车后，然后想从路下方的草丛里摸到我们的藏身之处。
幸亏程灵霜眼疾手快，毫发无损就干掉了这个难缠的家伙。
“终于干掉他了。”我如释重负，驾驶着轿车飞速逃离。此时离爆炸仅剩一个小时的时间。
不知取到假身份证明和做完交易后，逃离的时间是否来得及。
“我已经让我之前合作过的搭档开车去取证的地方接我们，确保交易的时候有备无患。”程灵霜说。
“你的搭档？是男是女？”我疑惑地问道。
“男生，不过放心，你比他帅多了。”程灵霜看出了我的醋意，调侃着解释道。
我们来到假证领取地点，一座位于南阳市贫民窟的砖瓦房。
虽然是下午两点，但附近阴森恐怖，都是破旧平方，只有两三人在无聊地走动。
“走吧，他在二楼。”这样的氛围让我感到无比窒息，只想完成交易后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师傅你好，我来取我的证明。”师傅正坐在椅子上，烟灰缸里摆满了烟头，等着我的到来。
“怎么不说话？”我走进一看，才发现师傅喉咙早已被人割断。
“不好，我们被治安队埋伏了！”程灵霜很快反应过来，治安队准备围剿这个窝点！
“抓住他们！”楼下一阵枪响，数十名治安队队员已经朝楼上冲上来。
“我来对付他们，你快找你的证明。”程灵霜将画交给我。冲下楼和治安队殊死一搏。
我急得一团乱麻。在屋里翻箱倒柜，就是找不到藏证明的地方。
透过窗户，我都看到程灵霜已经和治安队战斗到了一起，她灵活的走位，躲过了治安队无数次攻击。
但这样的体力消耗，我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我将证明可能存放的地方全部翻找了一遍，就是没有发现它的藏身之地。
“找到没?”程灵霜一边战斗，还一边关切地问着我的情况，楼下已经尸横遍地，程灵霜也身受重伤，但还在努力坚持战斗。
而她说的那个队友也一直没有如约出现。
“还没呢！”
我用拳头猛地一击，一阵白色墙体脱落，没想到里面居然就是藏假证的密码箱。
我用最后一发子弹，打穿了箱子的锁芯，找到了我的证明。
“你快走。”程灵霜在临死前，对我发出了最后的呼喊。
“灵霜！”我再也忍不住了，为什么一次次，都要让我失去这个最好的伙伴！
仅剩的两个治安队员朝二楼冲上来。
我带着油画从后窗一跃而下，狠狠摔在了地上。
程灵霜的搭档，也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
“我是灵霜的搭档，快上车！”
来不及细想，我飞跃到了后座，依旧惊魂未定。
让我感到意外的事，这个搭档对灵霜的情况不闻不问，载着我一溜烟离开了现场。
随后，我们就陷入了极其诡异的沉默。
杀手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开着汽车。
我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意。
我又一次连累了灵霜。
杀手失去了多年的好搭档，他不可能轻易放过我。
“怪我，没有保护好她。”我沉痛地低下头。
“不怪你。”杀手没有任何感情的回答道。
“你不怪我吗？”我试探着问道。
“怪你干嘛？画不是还在吗？”杀手阴森一笑，转过身后一发子弹就打穿了我的眉心。
我和程灵霜都被他骗了。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这幅价值连城的名画。
为此，他不惜出卖自己的战友，等到程灵霜牺牲后的一刻才姗姗来迟。
再杀掉我这个手无寸铁的人，就能用这幅稀世珍品换来下半身的荣华富贵。
5
只剩下两条生命。
我变得更加愤怒和焦躁。
经历了太多次失败，我已经没有了再来一次的勇气。
更加让我感到生气的是，我已经如此邪恶，却依然在拖灵霜的后腿。
我重复了上一世的步骤，杀掉两个强盗后，一把火烧毁了我的房子。
只不过这一次，我望着眼前的熊熊大火，却怎么也烧不尽我内心的仇恨。
“对不起叶雨，我才发现我的搭档有问题，所以这次我没有叫他。这次我们先......”
程灵霜兴冲冲地跑过来，红扑扑的脸蛋上依然荡漾着对我的爱意。
“不用了，你走吧。”我说。
“什么，没有我你要怎么跑？”程灵霜感到意外，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这么丧气。
“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我加重了语气。
“你怎么了。”见我生气，程灵霜着急地问道。
“怎么了？”我说道，“看见后面的大火没，我放的，周围邻居全被我烧死了，就因为两个强盗向偷我的东西，所以我把他们全杀了。”
“还有，三个小时前，我在超市安放了一枚炸弹。圣战组织找到我，让我放的，三个小时后，方圆五公里都会化危灰烬，怎么你以为我还是好人吗？”
“五年来，我干了不下五十次路边抢劫，搬了一百多次家，打架斗殴无数次。就因为我看他们不爽，你以为我还是好人吗？”
程灵霜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不是说，你只杀坏人吗？快杀了我吧。”我张开双臂，等着她的银针。
我知道我不可能打过她。
反正也逃不出去了，超强威力的炸弹，惨叫的邻居，这一切，都可以让我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间崩塌。
就像最初我看她那样。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程灵霜眼含着泪花，坚定地摇了摇头。
“愚蠢。”我感到难以置信，直接上了车，锁上车门，将程灵霜拒之门外。
没想到这个可怜的恋爱脑，直到现在还相信着我是个好人！
“快拿着你的画，找你的金主去吧。等三个小时一过，就什么都没了。”
我驾驶着豪车，扬长而去。
只留下程灵霜孤零零的身影留在原地。
奇怪的是，一路上，我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治安官没有来骚扰我，小路上一路畅通无阻。
走到取假证的砖瓦房，也没有任何埋伏，只用一发子弹就取到了我的证明。而程灵霜之前的那个搭档从始至终也没有出现。
从砖瓦房下来，程灵霜居然就在门口等候。
她眼里饱含着泪花，能看出一丝丝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疼。
“你怎么还在？”我问程灵霜。
“你的邻居们都没事。我已经帮她们把火扑灭了。”程灵霜解释道。
“那个治安官，我也帮你解决了。这些埋伏的治安队员，早就帮你打理好了。”
“所以没有我，你还是逃不出去呀。”程灵霜坚定地挽着我的手。
“炸弹是你开玩笑的，对不对。”就算我说得如此决绝，但她依然深信不疑。
“你爱信不信。”
“之前买炸弹的时候，我和圣战组织的人承诺过，今天一定会炸了这座城市。”
“卖家告诉我，既然买了他们的东西，那我就已经成为了圣战组织的人。一旦任务失败的话，圣战组织就会派人杀了我的。”
我心里拿不准，就算炸弹成功爆炸，他们也许一样会杀了我。
“你只是受胁迫了而已。”程灵霜依然坚定地相信着我的品格。
我们很快来到交易地点，离爆炸还有仅剩下一个小时。
对方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程灵霜将画交给对方。中间的老大戴着墨镜，器宇轩昂，让人捉摸不透。
“画你们到手了，我们的钱呢。”见对方对画作十分满意，我忍不住提醒道。
“把钱给他们吧。”墨镜大佬邪魅地笑了笑，大手一挥，无数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了我们。
“这么好的东西，我就不能白嫖吗？”墨镜大佬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他取下墨镜，我才发现，这就是当年我的老同学，让我大好前途尽数毁灭的富二代张威！
我们本来已经手拉着手，准备接受这一次的枪林弹雨。
和心爱的人牺牲在一起，也不失为一种浪漫。
但张威的出现，彻底激起了我内心的怒火！
“张威，我和你拼了！”
我直奔张威而去！
就算身上枪林弹雨，我也要在这次临死前，往他身上吐一口浓痰！
对方的子弹仿佛卡壳了一般，我扑倒张威，凭借多年街头斗殴经验，很快就将张威打得奄奄一息，面目全非。
我依然不减气，拿起石头就朝张威头上狠狠砸去。
鲜血溅满了我的衣服，将我的白色衬衣染成了大红色。
但过了好久，我还是没听见任何枪声。
一睁眼，才发现张威的所有保镖都已经被射杀倒地。
“看来，还是我更胜一筹。”又是程灵霜之前讨厌的搭档，从一个角落里神不知鬼不觉地钻了出来。
就是他躲在暗处，干掉了这群来交易的人。
“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叫我，你想上天啊。”搭档拿起油画，大摇大摆地说道。
“听我说，这笔钱，我们平分吧。”程灵霜顾及多年旧情，并没有对他痛下杀手。
“想得美，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上这个男人！”搭档愤怒地咆哮，站在悬崖处，“来比比，我们谁的枪快！”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发枪，搭档惨叫着，拿着油画一起跌落了悬崖。
而程灵霜也被子弹击中，倒在我的怀里，奄奄一息。
就在她倒下的一刻，一阵红温袭来，我们在交易点耽误了太多时间，还是没能逃过炸弹的爆炸半径。
我们相视一笑，在被火焰吞没前深情一吻。
多年的默契，似乎一点没变。一种在临死前最真挚的情感，油然而生。
直到这一刻，我知道，程灵霜，还是那个美丽的白月光。
这次，我们离成功已经很近。
我又一次重生。
6
这次重生，比以往更加顺利。程灵霜提前打点好了一切，我也没有放火，只是和邻居们真情告别。
因为灵霜，我第一次对这个城市感到了一点留念。
“这次我们直接逃到临海市，这幅油画的市场价，一样能卖个好价钱，保障我们衣食无忧。”为了节省时间，程灵霜直接跳过了交易环节，我们开着车朝着码头方向前行。
我同意了灵霜的意见。
上一世，我已经杀了张威一次，这次仅剩的生命，我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只可惜，我们又遇到了堵车。
离码头还有20分钟路程，但离炸弹爆炸只剩下十五分钟。
“怎么办，看来我们是逃不出去了。”
看着手上唯一一条痕迹，我们只剩下一条生命。
“还有一个办法。”程灵霜说。“我们去把炸弹拆了吧。”
“那圣战组织会杀了我的。”我说道。
“怎么可能，有我在，谁敢动你。”程灵霜笑着说道。
有她这句话，就足够了。
现在，程灵霜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我开着车，风驰电掣的来到超市。
超市的仓库里，我们赶在了炸弹爆炸的最后一刻剪短红线。炸弹瞬间成为一盒废品。
“成功了！”我们走出仓库，下午阳光明媚，一派平安祥和的世界。
人群在流动，到处都是周末愉快的欢声笑语，在周末慵懒的阳光下，一切都显得弥足珍贵。
从圣战组织的工具人，到拯救世界的英雄。
天堂和地狱的距离，有时就在一念之间。
也许，学会原谅，才是最好的救赎吧。
“叶雨，你个废物偷渡者还敢来。治安队，把这家伙给我赶出去！”老板看见了我，破口大骂。
“不要理他，我们快走！”程灵霜怕我再次动怒，拉着我的手，上了轿车。
“就是他，偷了我的车！”刚在丢车的车主，看见自己的车居然莫名其妙回来了，连忙朝着我们的方向大喊大叫。
治安队的车已经飞驰而来，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
“我来开！”程灵霜坐上轿车，一踩油门，从两辆围堵的车空隙中突出重围。
我们在前面跑，治安队的车在后面穷追不舍。
但程灵霜利用高超的车技和灵活的走位，一次次躲过了治安队的子弹，并将他们远远甩在了身后，直到无影无踪。
在边防换班的时间，我们终于冲到了城市边界的码头。
“终于要结束了！”看着手臂上仅剩的一条线，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此刻，我只想和灵霜一起，上了轮船后共度良宵。
“这是我最后一点积蓄。这段时间你先用，我处理些事情，就来找你。”程灵霜一边说着，一边递给我一张提前准备好的船票。
这是到隔壁临海市的船票。
“你不走吗？”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程灵霜这个可爱的小天使了。
“圣战组织要杀你，那我就留下来帮你干掉他们呀。”程灵霜的语气里没有一丝虚伪，全是理所应当的轻描谈写。
为了我，她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你是顶尖杀手，按理来说不缺钱呀。”我疑惑得问道。
“我得到的佣金，很多都给附近街区的小孩了。”
“有了这些钱，他们就可以不用像我这样，每天过着九死一生和四海漂泊的日子。”程灵霜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这才知道，程灵霜其实还是没变。
就像以前为我仗义执言那样，惩恶扬善，是她一直以来的选择。
告别了灵霜，我坐在轮船上，看着远方的夕阳和来来往往的人群，喝着新鲜出炉的美酒，心中感慨，不知何时，才能再和程灵霜相见。
或许，我们再也不能见面。她这一去，任务过于凶险，基本就是九死一生。
我知道，她心里其实也清楚。
想起程灵霜的音容笑貌，我怀着无限的遗憾，倒在摇椅上昏昏睡去。
7
不知睡了多久，我终于从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梦境中回到现实。
“到了吗？”
我看见我睡在白色的病床上，周围的医护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刺鼻的药味让我感到恶心又反胃。
难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梦吗！
我看了看手臂上的黑色横线，只剩下一根，但依然清晰可见。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我开始咆哮，怒吼，离开了南阳市，我并没有到达理想中的目的地。
反而被一群来源不明的人，控制在医院里，做着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叶雨是吧！”一个带着白色口罩的人，看着手中的名册，点出了我的姓名。
“你看看你，我们都已经把炸弹给你了，为什么想不开又要拆除呢？”他的语气冷静而又残忍。
“没办法，我们只能把你抓回来咯。”
“既然之前的任务失败了，那就为我们生化药物的研发，再出一份力吧。”说完后，他就关上门，留我一个人在令人窒息的研究室里绝望。
一个护士带着大大小小的手术刀进了门。一张白色的纱布上，沾满了红的发黑的鲜血。
我开始歇斯底里地叫骂。
骂我的人生，骂圣战组织的残忍，骂所有的一切。
“别怕，我是程灵霜。”温柔的声音流入我的耳畔，让我停止了一切叫骂。
程灵霜，隔着白色的口罩，我依然能感知到，她带给我的微笑和信心。
“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程灵霜温柔细致地拔出插在我身上的十几根针头和管道，生怕我有一丝一毫的疼痛。
“圣战组织把你带到这里做人体实验。”
“但你运气不错，我也刚好在这里收集他们犯罪的证据，恰好看见你。”
“现在你穿上衣服，我带你离开这里。”我看着程灵霜橘黄色的眼影，这可能是这个混乱世界里我见过最亮丽的颜色。
医院外面，已经被圣战组织的人团团围住，想要从这一面突围可谓是天方夜谭。
唯一的逃离路线，就是逃到六楼顶层，程灵霜已经提前联系好了自己的伙伴，会有私人飞机将我们接走。
但从一楼到六楼，每一层都有圣战组织打手的围堵，要逃走谈何容易。
但我相信我爱的人，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我穿上了程灵霜给我的护士装，伪装成医院的医护，和程灵霜一起搭乘电梯去到二楼的位置。
但电梯人流繁杂，在高层处停留了很久，就是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你！过来给病人换药！”一个医生在不远处招呼着我，让我去给人换药。
“等等，我们这里只有一个男护士。那你是谁？”
医生发出了质问，我呆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我新招的助理。”程灵霜又一次站出来为我解围。
“你真有这个权限？”在医生半信半疑之际，一个小偷突然从座位上拔地而起，将医生手上的名贵手表直接摘走。
医生气急败坏，追着小偷生活大呼小叫，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恰好此时，电梯终于下楼，我和程灵霜才得以顺利离开。
医院的电梯，一次只能上一层，我们要到六楼，至少要进过五次关卡。
“请注意，102病房患者逃跑，请各小队尽快寻找，请各小队尽快寻找！”
刚进入二楼，医院广播就一遍遍播报着我已经消失的信息。
每一层楼的安保人员，开始地毯式搜寻，寻找我的踪迹。
“别怕，我们有的是办法。”
程灵霜的语气，依然轻描谈写中，带着对我无限的关心。
二楼是医院最繁忙的地带，各种患者将整层楼站的水泄不通。
程灵霜带着我闪转腾挪，躲到了二楼仓库里。
我们换上了清洁人员的衣服蒙混过关，搭乘电梯来到了三楼的位置。
不过二楼的安保队长，已经隐约发现了我们的行为。
他们也搭乘电梯上楼，紧随我们之后。
三楼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复杂。
这层楼里，恰好有一位病人杀害了自己的医生之后逃走，现在整层楼都在寻找他的去向。
不用说，肯定是像我一样，被圣战组织用来做人体实验的牺牲品。
所有的楼道和电梯，都被安保队封锁。三楼的人员，也排成长队，逐个接受身份信息检查。
“怎么办？我们要暴露了。”紧张之中，我情不自禁地拉起了程灵霜温暖的手。
“队长，我刚刚在二楼见过这个病人，因为之前我给他换过药。”程灵霜灵机一动，编造了这样一套说辞。
“所有人，跟我下楼！”三楼队长不由分说，准备带领自己的队员下电梯。
电梯门打开之际，程灵霜银针飞出，扎在三楼队长的后脖子上。
三楼队长惨叫一声倒地，此刻恰逢二楼队长带着队员从电梯大步流星冲出。双方枪口对峙在一起。
“不好！他们是卧底！开火！”三楼副队长见长官倒下，以为是二楼冲上来的人要杀人灭口，直接举枪射击。
双方很快交战在一起，整栋楼火光四溅，乱成一团。
我们趁乱逃到了四楼的位置。
眼看胜利越来越近，但难度也越来越大。
四楼到五楼，只有一个楼梯，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对上上下下的行人进行着身份检查。
也不知道他们是要抓我，还是要抓三楼那个人。
“一会儿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乘机逃走。五楼没有特别重要的医务室，所以安保特别薄弱，你上了六楼，我们的人很快就回来接你的。”
我看见程灵霜的眼里闪烁着泪花，她已经做好了为我牺牲的准备。
“不，我不走。”一路以来，都是程灵霜在保护我，因为她，我才能一次次化险为夷。
但每一次，都是我将她拖到危险的境地。
“不，你什么都不用做。”程灵霜坚定地看着我，“也许我就是上天派来陪伴你的天使。”
“我的一切馈赠，你只需接纳，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我们正要行动，一个人突然从人群中杀出，把十几个治安队员搅得天翻地覆。
那就是三楼杀害自己医生的那个人，他青筋暴起，身材巨大，而且似乎刀枪不入，保安队的枪械对他完全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圣战组织的生化人计划，最终还是搅和了自己。
我和程灵霜心领神会，不约而同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相爱的人，就算长时间天各一方，时间的天堑也隔不断我们心灵的默契。
果然如程灵霜说的那样，五楼没有任何安保力量，我们到达了这次逃亡最顺利的一站。
经过一间办公室，我们又不约而同停下来脚步。
办公室里的人，就是今天来我病床前说话的医院院长。
我之前携带的名画，也挂在他的墙壁上。
此刻他正在名画面前，驻足欣赏。
“叶雨，这是我们的东西呀。”程灵霜脱下了口罩，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再帮你拼一把。”
我知道程灵霜要干什么。
卖了这幅画，我们就可以获得很大一笔钱，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没有钱，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奋斗，一样可以赚很多钱的！”我赶紧拉住程灵霜。
我快哭出来了，此刻我只想和我的天使在一起，无论未来的道路如何艰难，也在所不辞。
“可我不想再让你过穷困潦倒、东躲西藏的日子了。一秒都不可以。”程灵霜说到，“还是之前的计划，你上六楼，我帮你拖住他！”
院长依然在画前，没有任何动作。
他半掩着门，为我们偷袭创造了天赐良机。
来不及多想，我一脚踹开门，张牙舞爪的朝院长扑过去。
就算是献出自己的生命，也是这辈子最有价值的回忆。
“叶雨，停下！”程灵霜跟随在我的身后，射出了银针。
院长感知到我们的存在，一枚子弹射出。
所幸为了躲避银针，他身体一扭，子弹偏离方向，只是擦破了我身体的一点皮。
但程灵霜的银针防不胜防，院长被击中，倒地而亡。
“我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被子弹击中，我感到筋疲力竭 ，只想倒在程灵霜的温柔乡里好好睡一觉。
“你为什么要这样！”程灵霜取下名画 ，哭的梨花带雨，搀扶着我来到六楼，接我们的飞机已经等候多时。
“这是我最好的姐妹，她会带你去临海市，那里都是我们的人。”程灵霜的眼泪，花了她的妆容。
我上了飞机，笑着为她擦拭着粘在脸上的口红印记。
“我们一起走吧。”我伸出手，想拉着程灵霜一起离开。
“不，我答应过你，要消灭圣战组织。”程灵霜依然坚定如初，“你一定要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过段时间我就来找你。”
飞机慢慢融入暮色下的夜空，医院大楼已经枪声四起，火光冲天。
我在空中，贪婪地呼吸着程灵霜那一抹迷醉人心的发香。
8
两个月后，临海市，双子湖畔。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和风为伴，草长莺飞，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如同我现在的生活一般，蓝天白云，清新谈雅。
我卖掉名画，实现了财富自由，有了一栋别墅和温馨的家。
这一切，都是因为程灵霜，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照耀了我暗淡的人生。
而她现在生在何方？我看着美景，陷入了沉思和迷茫。
或许真像她说的那样，美丽的天使下凡，帮助一个个需要帮助的人，重建了他们的人生。
但天使不求回报，潇洒离去，只留下一丝清香治愈人间。
“看来她是不会再回来了。”我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子。
一双细嫩的小手从身后蒙住了我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我知道是你。”这一刻，我好像饮用着人世间所有的甜蜜。
还是温柔的声音，纤细的双手，熟悉的发香。
“程灵霜，”我转过身，看着我那美丽的小天使，动情的流着眼泪，咸咸的泪水，配上她甜美的笑容，满满都是幸福的味道。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溜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