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年上街,冷不丁地看到一个小摊上有一袋黄澄澄的东西,走近仔细一看,是在卖玉米粉,
“多少钱一斤”
“三块”卖玉米粉的大姐一边欣喜地说价格,一边观察着我听到报价后的表情。她告诉我长江周边地区本就是鱼米之乡,这东西会吃的不多,她心血来潮磨了点儿,没想到摆了两天都无人问津。
我笑了笑,没还价买了两斤,到家就迫不急待地拿盆倒水和面,加了点儿小麦面加了点糖,做起了窝窝。
我把和好的面先揉一个圆球,再轻轻地用手把它压成扁圆形,接着将两手的拇指往下压,另外两只手的四指在拇指下压的同时顺时针转圈,摁成窝形后再旋转,直到窝窝变得光滑好看,一个窝窝就做好了。
会做窝窝也是母亲教我的,她年少时成绩优异考上了高中,住在学校只有周未才回家一趟,家中弟弟妹妹一个上初中,一个才几岁,一家子人的生计全靠姥姥姥爷二人挣工分维持。她常常星期日下午蒸一锅窝窝,留一些在家,再装一布袋带到学校,带些腌萝卜或者腌黄瓜把儿,就着白开水,够她吃一个星期。为了不给姥姥姥爷增加负担,她都是白天上课学习,晚上将带到学校的小麦杆用水泡湿编辫子,卖辫子的钱刚好够交学费。
玉米窝窝前几年到市里二姨家,见到了八十多岁的奶奶(姨夫的母亲)住在她家,老人家也是一位很慈爱的老人,什么好吃的都是仅着小辈儿的吃。二姨在市里做生意久了,就喜欢吃五谷杂粮,常常蒸些玉米面窝窝、高梁面窝窝、馍头,家里人多,为照顾各个人口味,每一种都做一些。奶奶每一次都吃玉米面或者高梁面的窝窝,在饥荒年代受过苦挨过饿的老人的心目中,白面馍头在过去过年都难得吃上一次的奢侈食物,应该给孩子们吃。
我做的窝窝只有我一个人吃,老公看它硬邦邦地,根本没有吃它的冲动。两个儿子没见这新鲜玩意儿,见这些黄窝窝如一个个小碗似的很是新奇,一人捞一个,大儿子掰下一块放嘴里嚼了嚼,就丢下了剩下的部分;小儿子更甚:心里认为这小黄碗味道该差不到哪儿去,掰太麻烦事儿就直接上嘴啃,一口到嘴里还没来及咀嚼吞咽就直接吐在了桌上,直嚷着:“不好吃,不好吃!好看不好吃!”
好~你们几个南方佬儿不吃算了,我来吃,你们不吃我刚好可以借机多吃几个。
受苦挨饿的年代已经随着时代前进的步伐渐去渐远,人们讨论食物的话题已经由过去“什么食物最抗饿?”,转换成现在的“什么食物最好吃,最刺激味蕾”。
细想一下,人,还是应该经常做一些以前的粗粮食物来吃的,尽管嘴巴变叼了,吃东西变精细了。而只有吃起这些多年前经常吃的粗糙寡味食物,才会提醒你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吃过什么样的苦,才会更加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
人的福报如同水缸中的水,总有消耗完的那一天,多多惜福,爱惜粮食,爱惜一切有限的资源,也就是为自己增添了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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