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正常人都应该能够想明白这样一条道理:
在正常情况下,人与人之间的正常来往或者相处模式应该是彼此互相尊重、彼此在人格和尊严上平等,且每个人都不得随意侵害他人的正当合理权益。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个人的正当合理权益才有可能最大限度地得到保障。
然而,在现实世界中,这种情况几乎只能在少数相对接近完美的理想状况的状况之下实现。由于现实中的诸多事实上的不平等因素存在,很多人都很难以理论上的正常模式来相处或者来往。处于强势地位或者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的人在事实上压制他人的事比比皆是,且大多难以被改变。
在某些情况下,某些处于强势地位或者拥有强大力量的人甚至自以为能够随心所欲地对待、处置任何处于相对弱势地位或者在一定程度上受其支配的人,且根本不认为相对弱势或者受自己支配的人是和自己一样的、平等的人。
很多令正常人都无法容忍的恶行之所以会发生且未必能够被及时地制止,正是因为某些人不把他人视为和自己一样的人、甚至根本不把他人视为人。
无论是在思想观念上,还是在实际行为上,不把别人视为人的人与正常人都有很大的不同。在很多情况下,他们与正常人之间的不同之处还是相对隐蔽、很难让大多数普通人注意到的,甚至可能是让大多数普通人认为是理所应当的。
他们从不会认为人与人之间应该彼此互相尊重,也不会认为人与人之间应该在人格和尊严上平等,更不会认为人与人之间不应该互相侵害合理权益。他们认为,只要他们自己在事实上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或者更高的地位,他们就可以不需要尊重任何相对弱势的人或者自己毫不在乎的人、不需要和任何弱势的人或者自认为与自己无关的人平等,且可以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个人喜好或者利益需求来侵犯相对弱势的人的权益。也就是说,他们信奉一切事实上的等级制度,不认为任何在事实上相对弱势的人能够在人格和尊严上和他们平等或者享有与他们同等的权益,无论他们自己是否公开承认这一点。
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甚至根本不会把任何相对弱势或者受自己支配的人视为人,不认为相对弱势或者受自己支配的人应该享有人原本应当享有的权益,或者认为相对弱势或者受自己支配的人的权益都是自己授予的、自己有权随意限制或者剥夺。因为,在他们当中的那些思想相对极端或者十分自以为是的人看来,无论是发言权,还是辩解权、反抗权、不被侵害的权利,或者是自主思考、自主行动的权利,甚至是最基本的生存权,都是他们眼中相对弱势、受自己支配、自己不喜欢乃至厌恶、甚至只是与自己不同的人根本不配拥有的,也是他们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限制乃至剥夺的。他们还往往会对公认的规则或者道德进行只对自己有利的歪曲解释,从而将它们作为自己随意压制或者侵害他人的借口。事实上,他们所使用的借口或者依据不仅仅是被他们歪曲之后的规则或者道理,还有自己的身份或者在现实之中的地位,甚至可能是年龄、性别等本应与人格尊严完全无关的因素。
但是,与此同时,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却大概率会认为,其他所有人全都必须尊重他们自己且不准随意侵犯他们的个人权益,无论他们自己怎样对待其他人。他们总会对除自己的同类之外的所有人、甚至是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公然实行双重标准,且完全不认为这样想、这样做有任何问题。而且,他们实施双重标准的依据几乎和他们用来压制、侵害弱者的依据完全相同。如果道理对他们有利,他们就以道理为依据;如果规则对他们有利,他们就以规则为依据;如果身份或者立场对他们有利,他们就以身份或者立场为依据。当他们以身份或者立场为依据而不把与自己不同的人视为人的时候,他们从来不准其他任何人用相同的做法对待他们,更不可能接受别人用这种做法对待他们。
他们在事实上没有正常人理应具备的道德和羞耻观念,且多半根本不自知。
几乎所有的正常人都必然会或多或少、或早或晚地因不把别人当人的人而受害,尤其是在这样的人在事实上掌握足够强大的力量、处于相对较高的地位的时候。
当不认为其他人应该拥有和自己同等的发言权的人拥有随心所欲地将他人禁言的能力的时候,普通人的发言权必然会被侵害;
当不认为其他人应该拥有为自己辩解的权利的人强行禁止他人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普通人必然会失去维护自己的基本权益的能力,甚至有可能蒙受不白之冤;
当不认为其他人有权在不违反公认规则的情况下自主思考、自主行动的人强迫他人必须遵从自己、必须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思考或者做事的时候,普通人在事实上便不再是独立自主的人,而只是其他人的附属品;
当不认为其他人享有和自己同等的生存权的人拥有随意侵害、甚至消灭他人的能力时,普通人便连最基本的生命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
在某些情况下,受害者甚至不只是普通人。拥有一定的力量或者地位的人同样如此。
这些都是所有的正常人必须认清并抵制、乃至反抗那些自以为可以不把他人视为人的人的原因。
所有的正常人都应该想明白:任何一个不把你当成与自己同等的人、不认为你应当拥有作为人的基本权益、不认为你的正当权益不应该被随意侵害、自以为可以随心所欲地欺压和污辱乃至伤害你的人,都应该被视为敌人。
对于不能进行正常交流、甚至认为你根本没有资格和自己进行交流的敌人,只有一个可行的方法,那就是:尽可能地斗争。
如果你没有能力和掌握强大力量的敌人对抗,就要尽可能地离开被敌人支配的环境;如果你真的无法离开环境,就要尽一切可能维护自己最基本的正当权益,而不能任人宰割。
只有付出足够的代价,恶人才有可能遏制自己作恶的冲动。
2023.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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