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渐近,枣园草出题《年味》前已看到不少友友写过年,勾起我的童年记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一代人也就有了一代人相同的回忆。
那个时代,对于七零的我们,年,是一个值得热切盼望、团圆美满的象征。它由新衣、美食、闲适、温馨装点而成,充满着的全是美好与快乐!
对于年的期待,农村有句俗语,“大人望插田,小孩望过年”。大人望插田的目的,也是为了过个好年。没有播种,就没有收获,也意味着年关难过。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一年到头,人人望的都是在年节里好好善待辛苦一年的自己和家人。平常日子,穿得再破都无关紧要,过年时,必得置身新的行头,一家老小,焕然一新,欢欢喜喜迎新年。吃好,更是过年的标签。
年味,在儿时的印象里,是走向一株花香四溢的桂花树,愈近愈浓郁。从开始筹备年货起,年味就来了。进入腊月,家家户户忙着杀猪宰鸡捞鱼,都是自济自足,十天半月之内,必是满满一杆的腊货晒满前坪。
过年,最忙的当属家里的女主人。准备年货,既有自家喂养的鱼肉类要准备,还有自家没有,需要采买的吃货、根据需要置办的新衣服、里里外外的卫生打扫,必得前前后后、扎扎实实忙上一个月才够。
很小的时候,年猪杀得晚,年关将近才会开始备年货,怕的是备得太早,到过年时吃得差不多,等拜年的亲戚们来了不够吃。后来条件慢慢改善,物资丰富起来后,年货备得越来越早,等到放寒假时,家中早已是各种好吃的零食和美味,自产的、采买的,总之是甜的、辣的、香的,一应俱全了。
再后来,对年的那种感觉变了,没有了期待,每天的日子跟从前过年的感觉无二致,年已经失去了向往,甚至到了结婚成家后,过年还成了我的负担。家中只有三姐妹,一到年关,按照母亲的要求,我们都得从小家回到婆家过年,而父母一直都是单独守岁。过年成了我的心病,母亲用传统的习俗要求我们回婆家,呆在婆家的我却牵挂着单独过年的父母。这样的年,不管怎么过,都不是滋味。没有人能明白我为何非得换个大点的房子,也许只是为了过年时大家能聚在一起团团圆圆过个年。
年味,大家都说慢慢淡了。在我看来,不是淡了,而是生活实在是太丰盈了,日子过得太好,对于物质的需求已基本没有诉求。如今的年味,已经发生了变化,过去聚焦在吃喝上,现在更多是出行游玩的需求。据今天热搜显示,今年春节出行将达到90亿人次,其中70多亿人选择自驾出行。人们对于欢度春节有了不同的方式,异地过节越来越多。
时代在发展,需求在改变,年味也在变。儿时的年味,变成一种回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腊货是年味,与孩子的关联并不紧密。年真正到来,在幼时的我心里,是母亲的那一锅炒货。每年春节,母亲会买很多平常吃不到的瓜子和花生,并且是生的,因为生的更便宜。
我们当地的习俗,年三十的团年饭要早吃、慢慢吃,天没亮就开吃,一边吃一边慢慢等天亮。团年饭吃完,母亲才开始炒瓜子花生,炒好了晚上守岁时吃。这是留在我记忆里最初的印象,也是最深刻的印象。
母亲炒瓜子花生是用煤炉灶,煤炉的火并不大,母亲炒得很辛苦,不停用手翻炒,让锅里的瓜子花生均匀受热,以免它们生熟度不一致。母亲炒花生时我最喜欢围在旁边,生的瓜子花生带着一些青涩的味道,在锅内经过高温的炙烤,慢慢温热变味,散发出一丝丝香味,特别是熟花生的那股浓郁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直吞口水。
炒花生需要耐心,花生壳厚,煤火灶火量不大,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将花生炒熟透,火候的掌握很关键。母亲从不尝,炒到一定程度就出锅,待花生凉下来,我们一尝,竟刚刚好。我常不解为何能那么到位,母亲笑答,经验而已,炒多了你就知道了。观花生外壳颜色,闻锅里冒出的香味,熟透了颜色是黄而不焦,香味嘛,全凭感觉。
嗯,凭经验,凭感觉。这就是熟能生巧的道理。手工的活,从来都是经验值的判断,和现代工艺按标准数据操作完全是两回事。
吃着炒货和别的平日吃不上的零食,我才仿佛觉得年来到了我身边。母亲炒了多少年,我已不记得,但那个场景却一直留在了脑海里。
过去的年味,是关于美食的味道;如今的年味,是什么呢?我居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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