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风獨酔
第1章 出现场了
秋色宜人，秋意正浓，繁华的海京迎来了一年中最为舒适的季节。
海京的秋天很长，去往春天的道路也十分平坦，一整个冬季也不会穿太厚重棉服，这里的冬天干燥、少风，耐冻之人常说自己不知道海京还有冬天。
海京的秋，就像一曲流淌在钢琴纸上的符号，一泻而去，宛若佳人溪边赏花，和风吹过，美人美景美心。送走夏姑娘热辣辣的目光，秋像是一壶好茶，温润安静，雅致浓郁，回味甘甜绵长。
茶馆和咖啡馆像是一对相爱相杀的冤家，有茶馆的地方不远处一定有咖啡馆的踪迹，就像麦当劳和肯德基，在我天朝发展得如火如荼，也如情侣般相依相守在城市里。
距离国安最近的黑瞳茶馆，单纯到极致，竹制装修，一切都是以竹为主。进入馆内，随处可见自留竹林，每一个竹林面积只有90乘90，大一点的也不会超过一米五见方，几乎每一个茶桌都布置在微型竹林边上。
不知是随性所为，还是有意为之，微竹林内所有的竹子都半颔腰身向下倾斜，像是遮住阳光对饮茶之人的直接照射，零星的光斑洒在茶桌，仿佛顷刻间就回到了古时，置身于一个人烟稀少的边陲小镇，不问世间事，只做饮茶客的宁静温软。
抬眼向上，半敞开式屋顶，每一处敞开的地方都用有机玻璃连接，看似有风却只是一缕轻云滑过双眸，天空的颜色尽收眼底，一颗心顿时静若池水，波澜未惊。坐在茶馆内喝茶，抬头就能看见不远处的国安大厦，它也在默默看着你。
国安不少上了年纪之人下午茶都爱到黑瞳茶馆泡上一壶，闻着竹子的清香，品着沁人心脾的茶汤，深感这一切宛若隔世。
“来，再来一杯。”
“好。”
“哎呀！就知道你俩跟这儿猫着，喝一下午茶，你们考虑过肚子的感受吗？考虑过肾的安危吗？”
安静的空气瞬间被刘冬青的大嗓门破坏掉，随即他整个人一屁股扎进竹制的椅子里，歪了几下随手端起桌上刚到满的茶盅，一仰脖子喝了下去：“啊！好茶。我说男神，你猫这儿一下午了，出差的计划咋说的？还有你，笑个屁！我算是看明白了，我的男神现在被你一人独占了。”
“谁说我独占了？”乔楚喝了一口茶，眯着眼睛笑。
“男神，说好的雨露均沾呢？死姑娘一人独得恩宠，小心给晒成宋小宝？”刘冬青毫不客气地抱怨，“自从到了海京，我都没见过你几回，每天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冬青，帮我查一下谁谁谁！冬青，给你五分钟！’死姑娘，你还笑，看我不打你。”
两人瞬间扭成一团，身下的竹椅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听起来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果然俩货的激情厮杀很快引其他茶桌人的目光绞杀，在这个旷远清寂的感觉中，他俩确实是大煞风景。
“别闹了！吵不吵？”丰越终于喝光手中的茶，放下空茶盅，嗔怪道。
“嘿嘿，男神！我听说上次的案子结束后，这一周内的所有下午你都猫这儿了，有什么发现？”刘冬青放开一直抓着乔楚的手，甩了几下又在身上抹抹傻笑着，“这茶能有多好喝？”
“平时我不喝茶。”丰越收起柔和的目光，加入寒气。
“是吧？我都说你不爱喝茶，但是咋就天天跟这儿喝不完了还？”刘冬青又喝了一杯，咂咂嘴表示味道还不错。
“平时不喝，不是不爱喝，是没有时间静下来喝，懂？”丰越招招手喊服务员过来，掏出一张会员卡放在桌上，“买单。”
三个人走出黑瞳，刘冬青转过身盯着门头上的大字看了好一会儿，不解：“这店名起的，黑瞳！总感觉阴森森，姑娘，你说呢？”
“走吧，就你话多。”乔楚没搭理他转身就走。
“越哥？越哥？等等我嘿！”刘冬青跺足就追。
秋的傍晚，霞光染红了半边天，每个人的脸上都浸润上霞的颜色，看上去神采奕奕。东江小区5栋11楼发生了重大火灾。119到达现场时整栋楼的人已经发展自救自护，纷纷用最快速度从消防通道里逃了出来。
逃出来的人们全部坐在楼下的花坛里发呆。从大火中逃生，电梯临时关闭，每个人都是一口气跑了十几层楼梯，加上惊恐此刻转危为安大家都已疲惫不堪，三三两两挤在一起，跟派出所的警察描述自己的所见。
“1109住户在吗？”
东江派出所的警察李明远问了一圈，也没问出1109的住户，根据小区物业提供的资料，1109是一对刚入住半年的小夫妻，平时夫妻俩都是早出晚归，这个点应该两个人都在家做完饭。
“小夫妻俩啊？我都几天没看见了，以为回老家去的，前阵子俩人买这买那的，说是准备回老家探亲去，也不知道今天咋就烧起来了？”终于问到一个热心大叔，就住隔壁。
“大叔！你说他俩回老家了？”李明远提高了警惕，按照大叔的描绘，这小夫妻应该已经回了老家才对，那么此刻的火灾因何而起？
消防到了先用灭火材料断开了1109和其他住户之间的火势蔓延，最后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扑救，火势终于被控制住，几个消防员在屋内进一步搜查。走进被烧得满目全非的1109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前后阳台，虽说不大，但是房型很好，利用空间倒是很足。
“派出所的同志到了没？”指导员通过对讲机问楼下的留守队员。
“到了！”
“告诉他们可以上来了！让他们找法医来。”李明远一听就蒙了，派出所的同志加上所长也就那么几个，上哪儿给你弄法医去？不过还是决定跟所里的同事一起上去看看。
“哎呦我的天！”刚一走进1109，李明远就捂着鼻子表示味道太过刺激，循着指导员的声音俩人跑到厨房，发现了一具焦炭状尸体，唯一能够分辨出这是个女性的标志，是焦炭的手指关节上那枚没有备火烧掉的女款戒指。
李明远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摘下戒指，戒指的内圈刻着英文字母H-love-J,看起来是定情之物。叹了口气，李明远给所里打电话：“所长，东江小区烧了一家，波及两家，1109死了一个，其他人都顺利逃脱……”
晚霞散尽，城市的灰暗上演，灯光终于开始了今天的工作。齐刷刷在城市各个角落亮了起来，一瞬间那些朦胧的美又将城市刻画。国安特巡四组的办公室，站在窗口的丰越遥看远处的街灯，黄色街灯和秋的浓郁是绝配，有其他季节无法比拟的醇厚之美。
“你考虑一下，这次出差回来后，国安打算成立一个部门，由你任主管，冯不给你做副手，你们要好好合作，具体该怎么做，你做一个方案给我。”李铁的话还在脑子里转，“好好干啊丰越，我们只能做幕后工作，给你们争取最多的资源配合工作，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局长！我干不了这个吧？”丰越对任何事情都十分有信心，领导要他去哪里都无所谓，只是眼下礼貌性地应该低调谦虚一下吧？他想。
“你干不了谁干得了？”李铁老脸一黑，“让你干你就干，缺什么告诉我，部门里的技术人员名单我给你列出一些，你挑着，一切以你的挑选为主，等你出差回来必须定下来，你们的办公点我都给你预备好了，暂时保密回来再说，去吧。”
丰越的谦虚只持续了两秒钟左右，立正敬礼转身就走，身后的李铁一脸宠溺坏笑：“哼！臭小子，连个客气话都懒得说，直接就走。”
“越哥？”乔楚急赤白脸推门进来，“越哥！有案子。”
“怎么会？我们准备出差了，怎么会还有案子？”丰越转过脸。
“我刚才从卫生间出来，刚巧碰见你老师，说是去分局助力一桩案子。”
“什么案子？哪个分局？”看看时间，晚上7点，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一把星光洒在对面的天空，煞是好看。
“东江小区下午烧了，里面发现一具焦尸，派出所的到现场一看，没法弄，就请东江分局的刑警队接手，分局没有法医，所以还是诸葛青阳那个老头去现场。”
“让我们去是为何？”丰越走回自己的桌前坐下，“有什么值得我们跑一趟的？”
“我也问了，你那爱搞事的老师说，送你一个礼物。”乔楚搔搔脑瓜子，“明知道我们要出差，临行前还说送个礼物，就是出现场。”
“老师人呢？”听见临行礼物，丰越瞳孔收了收。
“他说去和李铁喝茶了，叫你不要找他。”乔楚看看坐在电脑堆里玩游戏的刘冬青，吼了一声，“冬青！”
“哎呦我去！你喊什么？干嘛？”刘冬青手一抖，被对手砍得稀巴烂，气呼呼地站起来。
“出现场了！”丰越起身截住乔楚的话，“冬青，微型电脑带着，我们去东江小区。”
灯光魅影的海京，街道上人头攒动，出来觅食的人们拥挤在一起，一派热闹景象。穿过拥挤的人潮，丰越的车终于驶入一条相对安静街道，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丰越收回一直探测车窗外的目光，看向正在开车的司机小王。
“王！你现在成四组的专职司机了，可是大材小用了。”闲来无事，丰越学坏了，抓紧时间调侃小王，这可是特调局局长的司机兼助理。
“无所谓，到哪里都是助理。”小王怀笑，“局长那么器重你，我猜我开车也不冤，再说了咱跟着你出车多，补贴也高，你懂得……”
“也是！咱王的老婆刚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奶粉钱必须要多赚啊。”乔楚翘起脑袋，说起小王的老婆，“他老婆人美脾气可不美，我见过，好凶，哈哈哈！”
“咦咦咦？小王你那么厉害还怕老婆？啥时带给我瞅瞅，看看多凶多美？”刘冬青也插一脚刺激小王。
“乔，冬青，咱不带这样的。”小王求饶，“保密保密，回去请你们喝酒。”
“还有多久到？”丰越看看时间，八点零五分。
“十分钟，东江离市区较远，这条路人少很快就到。”
望着不断后退的黑影，丰越的心起起伏伏难以平静，这新部分的运作和人员挑选都由自己调配，压力比现在的组长要大出太多。
前些日子为了调查彼岸花，结果那么查出那么多凶案，案子破了，一切仍旧显得不真实，对另一个人的调查也在暗地里进行，结果如何还不知道，一切还只是自己大胆的推测。
“哎……”甚少叹息的丰越，长长叹了一口气，又看向远处，忽明忽暗的街道，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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