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托在夜市广场找了个角落,抱着心爱的吉他忘我的弹唱着,唱了快两个小时收了二十三块钱。本来算运气不错,只是被张二虎那伙人当保护费收走了十五块。正郁闷时,对面响起了音乐。那音响真的不错,竟然把在广场上闲逛的人都吸引了过去。李托远远望去,看到那伙人竟然是他的邻居歌帅、思俊、哲列和赫华。于是他也拿起吉他跟凳子向那边赶过去,看他们在搞什么?
四兄弟合唱一首别安的《不再犹豫》之后,思俊与哲列拿着话筒。
“各位老乡,各位朋友,欢迎你们能停下来,听我们唱歌。”思俊说。
“各位兄弟姐妹,你们能站在这里停留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哲列说。
“我们兄弟四个刚来宝地,工作没找着,钱已发完了。”思俊说。
“最后的一点钱是被治安队拿走的。”
“所以在这里来献丑了。”
“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在这里,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大家一起唱,你有信心上来唱也可以。”思俊说。“音乐响起来,一起唱起来!”
歌帅在一边望着思俊与哲列你一言我一语,伸出大拇指,对赫华说,“这两个家伙说得不错。比学校强多了。”
“这不都是逼出来地嘛。我现在的感觉也不错呀。”赫华说。
“让今天所有的观众都变成我们的歌迷。”歌帅说完,与赫华击掌相互鼓励。
四个人一连唱了三首歌,围观的人有一百多了,看到气氛不错。歌帅拿起一个盘子,指着下面说:“别客气。”
赫华也拿起一个盘子,苦笑着说:“这可比唱歌要难很多!”
“今天我跟你去讨钱,明天是思俊和哲列,很公平!”歌帅说,“看谁收得多?”
本故事根据风灯客剧本《弄潮纪事》改编,以此致生活在时代夹缝里的70后广漂族赫华在人群里转了半个圈,竟收了五十来块,看到歌帅朝这边走过来,心想:“他肯定没我多!”正好走到几个大个子面前,把盘子伸过去说:“老乡,出门在外不容易,多少给点。”
其中一个戴着墨镜的胖子伸出了手……只是,他不是给钱,而是把盘子里的钱拿走了一大半。
另一人指着拿钱的胖子说:“知道这位是谁吗?张二虎张老大,这片归我们管。想在这儿混,识相点。”
赫华不慌不忙给自己点了一只烟,笑着说:“这是在收保护费是吧?”
张二虎举着拳头说,“这叫市场管理费。”
“拳头很大。”赫华举起那半盘零钱,说:“本少爷最喜欢这样的拳头,一起玩玩,赢了,全是你的。”
“还有这些。”歌帅也把钱举过来了。张二虎睁大着眼睛说:“说话算话。”
“当然,”歌帅问,“一起来,还是单挑?”
“想找死,随你!”张二虎脱下衣服,露出一身横肉。
“上台。”赫华指着思俊那边说,“请!”
“好!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张二虎抖着身子走过去。
“你来还是我来?”歌帅问。
“刚你收了多少?”赫华说。
“四十多吧!没数。”歌帅说。
“我才三十多。”赫华故意说,“我输了,我上!”
“是不是真的?”歌帅不相信:“一打架你变来劲。”
“不信你数去。”赫华把两个盘都给了歌帅。
赫华跑上台,从思俊那里拿过话筒说:“各位乡亲父老,歌你们可能听烦了,今天真正的好戏马上开始……那个,来,老大,自我介绍一下。”
哲列以为是来唱歌的,上前就问:“老乡,请问叫什么名字?”
张二虎吱唔着不知怎么答,可能是他不太习惯对着话筒说话。
“他叫张二虎。”——台下的李托说。就是他刚才收了自己的十五块钱,他身后有许多人也纷纷说着这个名字。
“哇!看来这位老乡名气不小呀,这么多人都认识你,”哲列说,“那请问老乡要唱什么歌?”
“我唱……爱……”张二虎很快回过神来,猛得推开哲列,说:“我是来单挑的!”
思俊看到赫华笑着,已明白了怎么回事,马上将曲子换成了《男儿当自强》。
哲列很快明白了,他对个围观的人说:“这位老乡要单挑,有没有人愿意来,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在刀口上扬名立业。没有人上来吗?机会呀!要珍惜呀!”
“少费话。刚才那两个靓仔呢?怕了!死哪去了!”张二虎叫道。
“我在这呢!”赫华吸着烟不急不慢的走上去。可是歌帅拉住他,把钱丢在他怀里。说:“你比我少,这个机会是我的。”
“我……”赫华想说话,又被歌帅打断,他说:“你可以选择,我是学李小龙还是伴黄飞鸿?”
“黄飞鸿吧。”思俊说,“你学黄师父帅一点。
“那去也。”歌帅说完,走过去,朝台下的观众一报拳,说:“各位父老乡亲,献丑了!”双脚分开,一个黄飞鸿的经典动作,朝张二虎说:“请!”
本故事根据风灯客剧本《弄潮纪事》改编,以此致生活在时代夹缝里的70后广漂族张二虎年纪也不大,二十岁刚出头,却来东莞好些年了,到这里一直是干搬运工的,那些年靠力气,他一天的工资有别人三个那么多,照他说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力气,可是因为工资的问题,他一拳打断了工头的两根肋骨。所以他丢了工作,附近也没有人敢请他,正想换地方的时候,有老乡找他一起在夜市收保护费。
张二虎一连打出去了二十来拳,却一拳都没打中歌帅。终于歌帅出招了,他出拳很快,可是拳头打在张二虎身上,那家伙却没什么反应。看来这人高马大的张二虎也不是混吃的,抗击打能力很不错。张二虎抽空还摆了一个健美运动员的姿势,显示着他的肌肉。
“那家伙倒是有点肉。”思俊说。
“真是个蛮牛!”哲列说。
“歌帅该用腿了吧。”赫华说。
“猜一下,那蛮牛能顶歌帅几脚?”思俊说。
“一个扫堂腿,准倒!”哲列话刚落音,歌帅一个扫堂腿,将张二虎扫倒。
张二虎打了两下“鲤鱼打挺”,可是没成功,只得爬起来。
赫华看到治安队的人就在远处看着这边,他们好像没有过来的意思。
歌帅又高低两脚,张二虎被踢得跪在地上。
歌帅等他站好,又是个三连环。又将张二虎踢到趴下。
歌帅在等着他起来,好不容易,张二虎站起来,他摆着手,把口袋里的钱拿出来丢在了地上,最后将口袋都翻了过来。
“不玩了!”歌帅说。
张二虎摆着手,说:“不好玩,我打不过你。”
音乐一直没停过,哲列对张二虎说:“老乡,你要不要来唱一首。”
“……下一次,下一次。”张二虎竟憨憨的笑了起来,“明天吧!明天。”
“那好,等你,”哲列说,“明天一定要来哟。”
张二虎走了,竟没有半点被打败的怨恨。
“好了,武戏结束了,来的掌声吧。”思俊说。围观的人群马上给出热烈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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