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去一路芬芳

作者: 关东老叟 | 来源:发表于2022-03-18 09:55 被阅读0次

    梦相见应该是很惦记的人。今年的第一天,我就梦到她了,梦中的她是年青时候的样子,还是那样的青春靓丽。由此,在我的记忆里永远定格在那个年代。

    其实,每天忙于日更,搜刮肠肚般地寻找素材,真还没有想谁的时间,然而她却入梦了,梦中的她依然鲜艳芬芳。此时正巧今年开头的三天,我处于感冒之中,就连续三天写了关于梦境的情况,让我凑了日更。

    后来,想想为什么会入梦?猛然醒悟四十年前我们相识,今年正是我们相识四十年了。

    让我眼中闪光的那个她,就是我的同事,曾经坐对桌工作过两年的时光。如果要说我和她的故事,还得回到四十年前。四十年前的我和她,都是刚刚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同一工厂工作,具体的岗位就是厂工艺科冲焊工艺组。

    一、偶遇初相识

    我们的相识颇具戏剧性。那还是一九八二年,可能是九月份。我们七七届的已经入厂大半年了。这天,我跟铸造组的阿谦去食堂吃饭。阿谦我们都是来自工大机械一系的,他是学铸造的。我俩打好饭菜,正找坐位准备吃饭时,突然眼前一亮:一位美女身着鲜亮的衣服,在我俩面前走过。来食堂吃饭的基本都穿工作服,而穿颜色鲜艳衣服很少见的。况且,我们从没在食堂见过她。但一见到她,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脸上略带微笑而过。此时,我还没想到又有新毕业生前来报到。

    找好座位后,我跟阿谦学了这件事。阿谦说:“可能是新来报到的吧。”

    我突然感觉到这位女生一定是我们下届的同学,于是说:“没错,她指定是咱学校,八成跟咱们是一个系的。”

    阿谦笑道:“你就胡扯吧,又整出你的第六感官来。不是第六感官,是你对漂亮女生非常敏感。”

    虽然阿谦说的是一句玩笑话,但我真的感觉肯定见过。你想呀,同在一个学校,虽然是下届的,但在一个教学楼上课,又同在一个食堂吃饭,来往走对面也是可能的。

    这时阿谦见我不吱声,他到来劲了:“喂!她过来了,你要不要去证实一下?”

    那天,我也奇怪我自己,不知哪儿来得那么大胆:“去就去。还能咋地。”

    这位女生打好饭菜正在四处撒摸找座位,于是我上前把她请过来:“同学,这儿有空座。方便的话请到这儿来坐。”

    只见她微微一笑,说声谢谢。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我的对面。我忙说:“不用客气。请问在哪个部门?”

    她笑着说:“今天我刚来报到。还没分配。”

    “哪个学校。”

    “工大!”

    我立刻高兴地说:“哈!我猜对了。”我得意地看了阿谦一眼。我说吗,感觉曾相识的感觉。

    女生问道:“什么猜对了?”

    我马上笑着说:“我俩看你进来,从没见过,他就猜你新来报到的。我猜你是吉林工大的。啥专业的?啊,我俩也是工大的,七七级。”同时报上我俩的名字。

    “焊接!咱们还是一个系呢,太好了。我叫晓春,请多关照。”

    我一听说焊接,非常高兴地说:“我俩都是工艺科的,他在铸造组,我在冲焊组,正缺学焊接的呢。能不能分到工艺科呀。”

    晓春没意地说:“不好说,听说我们这批进厂的学生多。”

    晓春说得对,我跟阿谦这届只分来十一个人,基本都是工大的。

    阿谦在一旁也说:“是啊,争取一下,分到工艺科的可能性很大。”

    分手后,我对阿谦说:“咋样?”

    阿谦笑道:“你的第六感官还真的挺灵。”

    相识的偶然性,也成就了我们成为朋友的必然。

    第二天,或者是当天的下午,晓春就被科长领到我们组里来。同来的还有另外几个同学。

    由于在食堂时就已经认识了,晓春见到我只是会心地一笑。

    从那时起,我们就在一组工作了近两年时间。虽然时间并不是很长,但在工作中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二、工作增进感情

    我们办公室是个大屋,有三个组在一起办公。最里面是铸造组四人,接着是机加组四人,然后就是我们冲焊工艺组在最外面,位置是离办公室大门很近。晓春报到后,我们组就有了六个人。组长钱姓是南方一个工业大学毕业的南方人,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大学生,专业跟我一样打铁的。有个老师傅姓王,当时有五十多岁。另外两位师傅一个姓周,一个姓翟,都是厂七二一大学毕业的,是工厂自己培养的技术员。

    晓春来时就与我对桌,我的位置背靠墙。很显然,我俩是紧挨着门的。没多久,晓春就向我提出换一个位置,我没反对。可能出现了什么状况,我不太清楚。想想这个位置紧挨着机加工艺组,以前没人坐。现在有个人坐在那里,出入有些受阻,甚至会有不小心碰撞的情况发生。反正换了以后,晓春十分高兴,她抬起头可以看到铸造组的同学,右转头隔门可看到综合组的同学。

    在这期间,我这位学长兼师哥是当然的向导,带她走遍了全厂。其实,我入厂后,除了冲焊、锻造两车间,别处都没去过,设计科就是去看看同学。正因为她的到来,同时我也游览了全厂各个角落。

    总装配车间离冲焊车间很近,我们到冲焊车间,顺便就去了装配车间。看看装配好的整车,心里也挺激动的。以前虽然见过,但那都是在厂区里行走时看的。距离这么近,我也是头一次。晓春先是围着转了一圈,获取整体的感性认识。后来,抑制不住好奇心,就蹬上司机的位置。可惜,那时没能留下相片。因为有些焊接的部件,分散到三个大集体的分厂加工,我也带她都一一观看了。

    最初,我们整理老产品的工艺。此时,我们已经知道了要从德国进口新机,从那时起,正是我们最忙的一段时间。

    整理国产机工艺时,因有老工艺卡片,无非是把它重新填写在新的工艺卡片中,照着做就行了。而引进的外国产品,没有工艺流程,完全靠自己看图纸去编制。这就很费事。有涉及到模具,如折弯、钻孔等很简单,只要提出个设计方案即可。另有模具组专门负责设计。模具制造后需要我们工艺组跟进成型验证,检验是否符合工艺要求。

    晓春的焊接工艺看似很简单,其实也很费事。除了电焊、气焊、点焊等焊接方法外,也需要用卡具定位。这都需要工艺流程编制者提出。记得她在编制一个部件焊接工艺时,她跟我说:“这个部件得需要用卡具进行固定,应该怎么办?”

    我笑道:“在学校没学过设计呀,自己能设计就设计一个卡具,要是觉得不行,就提出设计方案与工艺要求,交给组长就行了。”

    晓春想了想说:“还是我自己设计一个吧。”

    因为我忙着编制分配给我的零件工艺,对于焊接工艺不懂,也不好装懂。不知道晓春对于卡具等工装是否参与设计。但有一次晓春让我领她去机加车间,就是查看卡具等工装制造到什么程度。这是唯一的一次,以后都是她自己联系了。

    晓春在工作上是非常认真的,搞不明白的事情必须求一个真儿,不弄明白绝不放松。就是这么一个人儿,很快就适应了工作。她是组里唯一学习焊接工艺的,由于她的艰苦努力,很快就把冲焊组的焊接工艺工作全部接手过去。组长也非常高兴,因为有了晓春这个有力助手,这一摊子工作让组长轻松了许多。

    记得有一回我跟另外一位同志去哈尔滨学习,那是听日本人到哈工大讲课。主要是冲压设计方面的课程,理论方面很多。听日本人讲课时我很好笑,别说我学过日语,但学得不好,那次课仅仅听明白几个常用的词。专业用语根本没听懂。好在发了几本资料,恰恰主要的资料是英文的,回来后,我求晓春给全文翻译出来。可惜的是以后不久我再也不需要它了。但这本资料我一直保存着,这是晓春的笔迹,现在看到它,真是睹物思人啊。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到厂办事时,所看到的工艺文件上,还有我和晓春共同联属的名字。

    总之,我们在工作接触过程中,很快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我们的交往是自然的,纯朴的。随着在一起工作日久,友谊也渐渐加深。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只所以能成为异性挚友,和兴趣相差无几相关,同时,我们谈得来,脾气秉性合得来,特别是彼此关心对方。现在想起当年的事,当时我若是掺杂着一丝苟且之念,我们的交往就会终止,不会有几十年的交往,留下一段永不消失的记忆,我和她真执的友情都埋藏在心底。也许会常常暴发,那只是心底里的呐喊。虽然不常常见面,可似乎每天都在一起。因为,每次见面我们都很平静。

    三、做铁板书架

    晓春住在厂的集体宿舍。现在,那栋楼消失也二十多年了。写到这儿,我突然想起,我们科曾有个年青的女孩儿,记不得她的名字了。因为她走的时候太年青了,曾经为她走的太早而惋惜过。只是过的年头太多,早就没了记忆。

    晓春跟她的关系处的非常好,不记得她是怎么和晓春交往的。只记得送她的那天是大清早。我们都到了厂医院,我跟几个同学等了很久,人们才渐渐上来。多愁善感的晓春眼睛湿润了,事后晓春她跟我讲了许多跟那个女孩儿交往的事儿。说她怎么好,怎么善解人意。晓春是多么的善良,与人相处总想到人好的方面。

    就在这天,我第一次去了晓春住的集体宿舍,并在她住的屋坐了一会儿。话题大多数唠的都是关于那个女孩儿的事。

    女同学都爱整洁,行李物品摆放很整齐,包括几本书。可惜都是放在床上。占了睡觉的空间。她床的位置靠门,我目测了一下,觉得有个书架就好了。我试探着问:“书这么多,我给你做个书架吧。”

    晓春听我说给她做书架,非常高兴:“那太好了。”说完又表示怀疑地问:“你几时学了木匠?”

    我说:“木匠可不会,给你做个铁板的。咱厂废料铁板有的是,只要你能拿到宿舍来,我给你安装上就行。”

    晓春笑着说:“那你就赶紧做,我书太多,正愁没地方放呢。”

    是啊,家不在本市,只能对付着过。而我当时想的是,只要是晓春愿意要,不论如何费劲,我都要做出来。

    说干就干,我马上在床头上量尺寸,心里琢磨着铁板书架的样式。回到科里,画了个简单的草图,就到冲焊车间选料。我跟冲焊车间工人很熟,在废料堆里挑出能用的板材后,又麻烦工人师傅用剪板机下料,再用折弯机折弯。然后就开始钻孔。最后,到总装车间要点螺丝螺母。

    料备好后,先在办公室试装一下。因差几个孔,还借了手电钻。我记得那是在中午,我俩在食堂吃完饭,就回到办公室,趁人还没上班,就开始安装。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又卸下来。让晓春悄悄地拿回宿舍。我不记得晓春是怎么拿回去的,是不是我帮助拿也没了记忆。铁板是很沉的。

    借着安装书架的机会,我第二次来到晓春住的宿舍,也是最后的一次。这天,我把书架顺利地安装在她的床头上。从此,她的书可以规规矩矩地摆在床头书架上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去她的宿舍。

    我不知道她有书架后人们是如何反映的,反正她也没跟我说。不过,多少年以后,晓春调回长春,我到长春她家窜门时,晓春把我领到一个木柜前对我:“老同学,还认识这个了吗?”

    我一看原来木柜上正是我帮她做的那个书架,这个书架她还用着。当时是不以为然的,现在想起,真是有点五味杂陈。我不过为她做个很简单的铁板书架而已,并不好看,没有装饰,油漆都后来才刷的底漆。晓春她竟然带回了长春的家中,一用又是十几年。现在思起此物,想象当年的晓春,调回长春都不舍丢掉,该是何种心境?每每思来,难以抑制的感情不住涌上心头。不由的想起各校分配到在收割机厂的同学,唯一的一次大聚会,临别时晓春当大伙面的一席话,现在想起真是让我感动的涌出泪水。她说的都是心里话,也正是我想要说的而不能说的话。在那次聚会上,她把在冲焊工艺组工作时,我对她的帮助都一一说出来。这是何等的情感,隐匿了这么多年,让她在那次大聚会上集中得以暴发。而我却不好意思在同学面前述说这些,因为,我感觉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晓春却记在心怀。我轻飘飘的一句话:“晓春说的都是玩笑话。”彻底地伤透了她的心!晓春啊,再也没有机会与你共诉衷肠。

    四、到夜校上课

    其实,不光是我帮助她,她对我的帮助也是不小的,可惜的是许多事情并没有记在心上,但有一件事是记住了的,那就是她给我找了个夜校老师的活。

    当老师这个活计,我真是干不了,左嘴笨腮的,有东西倒不出来。不是没给机会,在学校时就有机会显现的,而绝对是我不适合当老师。记得考大学时,最初我报的是师范学院。当时,我在工厂,一心巴火地想离开那个地方,觉得只有上学这条道最好。可当我跟我的老师说这个事儿的时候,她只给我一句话:“我总觉得男孩子不适合当老师。”现在我才明白老师的这句“男孩子当不了老师”的意思,绝不是泛指,而是特指。特意指的是我不适合当老师,还是我的班主任了解我。

    没想到,偏偏是晓春给我找个当老师的活。我只所以说是活,那是有工资可赚的。晓春在厂里面住,交往得比较广,在认识的人中有厂技校的老师,所以,她接了个讲课的活。

    有一天,晓春问我:“给找个活干不干?”

    晓春有活我当然得干了。我举起胳膊晃了晃说:“啥活,没问题。”

    晓春笑笑说:“又不是体力活,显什么力气大?”

    我纳闷地看着她。晓春又说:“厂里有个夜校,给新来的工人讲课。”

    上课?想想站在那么多人面前,有些胆怯。我退缩了:“这活我可是干不了。”

    晓春说:“夜校老师找的我,焊接一个班我讲,让我找一个能讲铆工的。我就推荐了你。要是行的话我去跟他们说。一课时一块多钱。全下来能有一百多块钱。你还是去吧,每天下班后上课,都在晚上也不影响啥。”

    一百多元钱,那可是我两个月的工资啊?上哪儿找这好事呀。晓春接着说:“这钱你挣不挣吧。”

    利益的诱惑我答应了。第二天,晓春给我一本书,这就是教材。背了几天课,晓春告诉我得上课了。

    进入夜校,有人把我俩分别送到各自教课的班级。我这个班级大约二十多人。都二十左右的年青人。当然,那时我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

    课是怎么上的基本没有记忆,反正不会讲,也讲的不好,稀里糊涂地就把钱糊弄到手了。唯一有点记忆的是讲正弦线。这让我想起自己刚刚制作成的烟筒拐脖,因为亲自动手,所以讲的实际些。从如何下料裁剪到卷边加工,我怎么做的就怎么讲。其它的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我估摸对我的评价一定是低得不能再低。因为,再也没有请我到夜校上课。

    晓春可不一样,她的班级有三十多人。她讲课生动,学员们都爱听,更激起她讲课的热情。所以,几乎每次她都压堂。而我得耐住性子在外面等她。因为,那时上完课天就黑了。看她讲课认真仔细的样子,我不知是妒嫉还是羡慕。

    记得一次上课,可能是最后一堂课。我一进教室,学员就十来个,顿时感到没了兴趣,草草地结束了。这时,天已经黑了,晓春还没有下课。我到晓春讲课的教室窗外观看。晓春还在兴致勃勃地讲着,再看下面的学员都在认真的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我当时突然感到,晓春真是当老师的料,分配到工厂真是白瞎了她这个人才了。即使是现在我也这样认为,如果她回长春,到学校当老师,可能不会走得那么的早。

    已经初冬了,天气很冷,我在外面等她,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因近冬季,天黑的较早。夜校离她住地很远,每次讲完课我都要送她回宿舍。当然,也就是到厂大门口,不会跟她进入厂区宿舍的。两、三个月之多,几乎天天下班后相伴南去,天黑才回来,难免不会被人看到。于是就有人传起了闲话,以讹传讹是当然的了。于是乎她不再让我送她回宿舍了。以后,就有那么一段时间,晓春开始不冷不热的,有时甚至故意躲我,不理睬我。

    我当时就感觉出来了,想想一个女孩子突然态度发生了变化,必然是听到了闲言碎语。当然,这些闲话是没人跟我说的,这只是我的感觉。晓春也不会跟我解释为什么,只保持彼此之间的距离就好。而我也只是从她对我不冷不热的态度上感觉到的,不再让我和她同去工作的地方,甚至上夜校也不再和我一起走了。我当然不会那么认真地去追究,相安无事就好。

    人们偏偏就会联想,总站在自己角度去联想别人会有苟且之事。就是不想在一个纯真姑娘面前,有那么一丝苟且想法,都是对纯真感情的亵渎。何以忍心伤害天真浪漫的姑娘?我们都知道,失去友谊彼此都会受到伤害。我们的友情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我也是非常喜欢同异性朋友交往,当然,能处得来的女生,都会在交往中感觉非常轻松的。我坚信异性之间并非只能有爱情,不能有友情。

    五、到我家洗相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久了,没有什么新的可以添油加醋的东西了,原来嚼舌头的人也会觉得没意思。因而,我们的关系又恢复了正常。

    第二年的春天,科里组织了一次山门旅游。我带了相机照了许多相。相机是135胶卷的。

    山门旅游后,胶卷需要到照相馆处理。那时,洗相都是我自己动手的。先是调配显影和定影液,又购买了洗像纸。等都准备好了后,我就邀请同学们到我家洗相。

    那时候很讲究自己动手,就连洗相用的曝光机都是自己制作的,非常简陋。费事的是显影和定影液的配制。两种液的药品我都准备好了,只是需要把它们按比例称出来。几种药品我都是事先买好的,就等称重分成份。药品大概都有四五种之多,是能够洗十次的。我找到有天秤称的地场按比例称好后,等待同学都来后,再加水配制。

    来我家都是谁记不太清楚了,男生阿谦肯定是有的。女生就是晓春和晓红,大概有五六个人。

    因为洗相必须是晚上,所以,他们都是天黑了才到的。我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人来后,就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

    记不清谁干什么了,反正都得需要我来指导,由他们动手来干。第一次洗相都很好奇,曝光、显影和定影都试着干。晓春一开始就兴致很高,从曝光开始进行学习,曝光了就拿到显影液盆里进行显影,显好影看着很清晰,就去定影。她洗了不少。由于初次洗相,浪费不少像纸。有的是曝光过了显影发黑,有的是曝光不足,看不清人脸。有洗的好的,他们见有自己像的就都拿了回去。有些像我自己又重新洗一下,存留至今。

    有些像照的还是很好的。都是由晓春显影并定影的,并分别进行了加洗。有两张照片晓春怨我没好好照。那是刚从山门回来,进入厂区院里,晓春和晓红正走在路上,我马上进行抓拍,像照的真是不错。头一张两人非常自然地走着。相片中晓春和晓红都面带笑容,晓红走在前,晓春跟在后,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第二张是晓红发现我在偷着照,就站在那瞅我笑,晓春稍弯着腰,左手拿着雨伞,右手摸着帽子笑眯眯地停在那。是晓红发现我后跟晓春说:“他偷着给咱照相呢。”

    晓春知道后,曾摘下帽子示意。可惜没有留下示意的照片,只留下摸帽子的照片。当时我是想偷着照的,就没想照摆拍的,所以,发现了我就不往下照了。现在真是有点遗憾。

    洗相的成功,晓春露出喜悦的心情。都忘记了时间。等全部洗完时,才发现已经过了午夜,他们几个连忙匆匆告辞。

    六、晓春家做客

    分配到厂里的各校同学,陆陆续续都调走了,晓春也不例外。因为我先于晓春离开厂的,竟然不知道她是何时走的。我调入银行后,曾经回到工艺科一次,看没看到晓春,已经没有记忆了。

    怎么和晓春联系上的已经不可考。我记得当时为打开工作局面,起早贪黑学习业务,以便自己尽快进入工作角色。当我努力地打开工作局面时,同学大部分都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查一下来往信件,和晓春竟然最多,从八九年至九三年,年年都有信和明信片。这期间晓春正在一家焊接试验室工作。在我的印象中,我曾去看望过她。那时,我在银行工作,去长春的机会很多。所以,应该是比通信时间更早。

    我曾经到过晓春家做客。怎么一下子找到晓春的家,似乎没了记忆。虽然那时没有方便的电话联系,但肯定的是事先有过联系。要不我也不会那么顺当就找到她家。

    我到晓春家也是这么顺利,她正在家中,还有她父母。我们互相唠了工作、生活情况。那次见面应该是分别好几年的再相见,故而觉得相当亲切。她父母也相当热情,中午还留我吃了饭。到吃饭时间,她父亲喊我们。我到客厅里一看,桌子上已经摆好四样菜,还烫了一壶酒。真是拿我当客(qie)待呀。我有点受宠若惊,不知怎么好了。这时,他父亲已经把烫好的酒给我满上。

    席间,晓春指着靠墙的一个小柜子说:“你给我做的书架放在这儿,跟你说过,不久前就,外甥女儿上大学想用这个书架,我就送给她了。”

    我说:“你真行,这么老远,那么沉的家伙居然带回家。”

    晓春笑着说:“这是你给我做的,很珍惜它。要不是外甥女相中了,舍不得给她。”

    回忆到这儿,我眼睛潮湿了,虽然不止一次的流泪,此时更多了一些。这是不由自主的,晓春多么的重情谊啊,一件很随意的东西,竟然带回家,还传给了下一代!

    晓春父亲招呼喝酒,我拿起酒盅一口就喝干了。我的酒量不行,三两多酒而已。若是在别处我会推三阻四不再喝了。可那天,从没有推脱过,只要说喝我就一口喝干。盅虽小,喝上十盅就是三两。我也不知是多少盅了,反正那天是喝多了。现在想起来,鼻子还是有点酸酸的。

    当我告辞走时,已经晕乎乎的了。也不知道失态没有,说话是不是得体。晓春送我到的汽车站。特意告诉我直达孟家屯火车站坐火车。

    我平生这样喝酒喝吐了只有两次。第一次是从农村抽回来,临行前,当地的好哥们请我到他家喝酒。就我们两个人,一对一地喝。喝完后回到户里,全部都吐出来。

    这一次也是一样。上汽车后就想吐,没敢到里面找座,一直站在车门旁。有几次都想吐,让我硬生生憋了回去。一直忍到孟家屯火车站下车。下车后,就在一棵树旁毫无顾及地呕吐起来,翻江倒海,把吃进去我的东西吐个一干二净。这时,我脑袋也清醒了。心里直惋惜,盛情款待一桌好菜全倒出去了。以后见到晓春,我都没好意思说这个事儿。

    我到过晓春家有三次,第一次是她父母家,那时,她还没有结婚。第二次应该是在她婆婆家。这次有迹可查。一九八七年一月四日给我来的信中说:她儿子已经十三个半月了。她父母也搬到南湖新村——省委宿舍。同时说还有三位在厂里工作过的同学也住在附近。夏天能常常见面。我不记得是什么事出差,反正按照她给我地址找到了她婆婆家。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有一天,我从外面办完事回来,我的同事告诉我:“有位女同志找我,挺急。人在电焊机厂。”

    我一听就知道是谁,马上去了电焊机厂刚到厂大门口,有一面包车停在一旁。我刚要往厂里走,晓春从车里下来。我高兴地说:“听说有个女同志找我,在电焊机厂,我就知道是你。住到哪了?”

    晓春却告诉我,她马上就回长春。这次来是对电焊机厂产品进行鉴定。最后说:“不能跟你唠了,只想告诉你,我的工作要有变动,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办好手续后再给你来信。”

    说完,晓春就上车走了,我看到面包车的背影,心里想要是不下企业就好了。晓春是唯一一次自己来平,却又早早就回去了,没能留下叙谈。

    不久,晓春就来信了。落款是一九九二年五月十九日。

    信纸上印刷的是:长春一家进出口公司。信中写道:“五一后正式上班,已经三周了。在进口三部工作。主要是搞技术设备引进。”

    那个时候,企业技术改造成风,都想从银行贷款引进设备。可惜的是我没能帮上她的忙。

    第三次去长春是到她自己的家,很巧的是那次我到省行参加业务培训,通过电话后,她说培训地点离她家很近,让我在培训地等待。就这样,下班后她来找到我。晓春有了自己的小家,与爱人住在一起,因屋不大,孩子没有跟来。

    七、后悔的大聚会

    一九九九年,许多同学离开厂已经十几年了。我趁此机会倡议举行了一次大聚会。就在聚会的这告别宴会上,我说了一句令我至今还在后悔的一句话。别人拿话筒唱歌。晓春也拿起话筒说了感谢的话后,开始针对我说了一席话。具体说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在工厂时我帮她做过什么都说了,说得是那么的认真,清楚。而我早就不记得了甚至她对我帮助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即使是多年以后聚会的那天,晓春这么说也让我感到脸红。我竟然还没适应,还像在厂子时一样地与她保持距离,以至于我脱口而出地说:“晓春说的都是玩笑。”

    晓春很生气:“我都说了,你有啥不好意思的。”就我说的这句话,晓春一直抓住不放,想跟她喝一杯酒,她都断然拒绝:“你不诚实,不跟你喝酒。”

    说实话,我与晓春的交往不是没动过心,只是一闪而过。善良、美丽的姑娘谁会不爱?可我没有那个资格。我对一个纯真姑娘动心,那就是对纯真感情的亵渎,何以忍心伤害天真浪漫的姑娘?在一起工作时是这样,到现在我还是唯唯诺诺的,虽然我不知在厂里都议论过些什么,但我能感觉到有人说我同晓春会怎么样。男女之间的交往,总是让人想入非非。纯洁的友谊总是让人误会。

    晓春来平后,一直很开心,我的一句话打消了她的兴致。以至于我再想跟她碰杯喝酒,她都不肯。

    一段永不消失的记忆,我和她真挚的友情都埋藏在心底。虽然不常见面,可每次见面都很平静。没想到大聚会的这天,让她来个总爆发,那是心底的呐喊,真挚感情泄露。在长途汽车站,我终于能和她握手告别,有心人为我们留下了这张照片。那么多年,只有这一次互相握着对方的手告别,没想到却成了永别。

    当然,这次聚会是空前的,没想到会是绝后的。多亏留下许多影像资料让我们得以回味。

    八、最后的晚餐

    我说最后的晚餐是在一起工作过的同学安排的。那天也正好是出差到长春办事。已经有几年没见面了。于是,那位老同学分别给能找到的同学都挂了电话。晚餐是在学校中的饭店进行的。那天,该来的都来了。细节记不住了,大家见面都很愉快,我跟晓春也唠了分别之后的情况。没想到那次聚餐竟然是跟晓春最后的晚餐。

    我一年年地盼着能有机会见面,时间在一年年等待中慢慢过去。这期间也去过长春,可跟晓春联系不上。记得有一个电话打过去后,当我提起晓春时,接电话的人横叨叨地说:“没这个人。”

    从此没了晓春的消息。

    时间到了二0一八年我又去长春,因患有白内障,去吉大二院做手术。九月中旬检查,排号到十月下旬手术。白内障困扰我很久了。最严重的是右眼什么都看不到了。当我心明眼亮的时候,却得到了晓春走了的恶耗。

    当天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睡,胸中就象压着一块石头。晓春就这么走了,走的无声无息,心里一阵阵隐隐的疼。我们曾经同在一起工作,共同探讨人生,君子之交淡如水。虽然我们分别两地,各有自己的苦涩和甜蜜,岁月流失也不能侵蚀曾经的情谊。我们是那么珍惜拥有过的时光,彼此交往又是那么轻松和愉快。这么多年跟她交往不会很累,因为她是那么善良;与她相处不用担心,因为她是那么的温暖。每当见面她总是那么的温馨,美好,就象醇香的美酒,回味无穷。你的一丝丝想入非非,都会让你无地自容。

    我翻出了当年得知晓春回长春后写的诗:记得初秋偶相识,哪想入夏即分别;小春微风仅两度,温馨暖意记心间。

    给她的明信片上是这样写的:好像秋天初相识,最后方知学友谊;遗憾四季仅两度,未曾别时叙离意;小春微风一拂过,匆匆而去留回忆;人生难得一知己,不要悄悄地失去。这应该是一九八六年的年底。

    在这人生漫长的旅途中,让我俩偶遇,正像哪个歌词中所说:“我和你相遇在人海,怎么能抹去对你的记忆,这份情会埋藏在我心中。……”

    真心与真诚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失去友谊彼此都会受到伤害,顾忌世俗会产生更多的烦恼,这在厂子时已经领教过了的。现在,我真真地感觉到能比爱情来得更加刻骨铭心。我们并没有因为分别而淡化情感。只可惜,晓春病卧在床,隐瞒了所有的人。导致我无法跟她见上一面。

    惊闻晓春离世的消息,活生生的事实却让我无法接受。一连串的打击,终于让我无法控制了,感情的闸门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也洞开,在工厂一起工作的情景,一幕一幕闪现:一起编制联合收割机冲焊工艺流程;一起编制小四轮拖拉机冲焊工艺流程;一起为冲焊车间年青工人讲课;一起下车间查看零部件制造、验证加工好的模具。太多的一起都涌现出来,所有的一起仿佛就在昨天。

    人生有朋友是幸福的,平淡之中见真心。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真情才能延续。望着当年洗出来的照片,想起每一张照片都留下晓春的手印,真有点浮想联翩,心如刀绞,夜不能寐。熟悉的同学走了一个又一个,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我们抗拒不了。可晓春她走的太突然,太早了,早得十余年连面都没得一见,就永别了。

    当不知道晓春离世时,虽然很久没有她的消息,可感觉还在,总可以盼到有一天能再见面的时候。如今知道她离世而去,我却久久不能忘怀,常常想起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恨我自己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去看她,确没有这么做,留下遗憾。

    晓春她真的走了,再也听不她欢歌笑语,她走的太早了,留给我的是无尽的思念、遗憾。我写了悼念晓春的文章,被她班的同学看到了,给我发来晓春生前照片的相册,起名叫《人生美丽如花,自然一路芬芳》,看着她温馨笑容,让我记在心里的晓春永远是年青的音容笑貌,那是美好的,渴望的,这是她留给我们最后的回忆。

    晓春美丽如花,一路芬芳!

    人生美丽如花,自然一路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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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她,来去一路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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