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几天里,西泽表面看起来与平常无二,可话语却少了大半,眼神也比平时黯淡几分。
我见他那落寞的样子,心也跟着沉重起来。于是,“啪!”我一拍桌子道:“去雪兰院!”
而一旁的音书似乎是被我吓到了,浇花的玉手一颤,将一整瓢清水全倒在了那娇滴滴的红月季上。
雪兰院外,依旧是那个守门家丁,可与往不同的是,他不但没有阻止我,反而笑道:“熹微小姐,庄主他正在等你。”
等我,他怎么知道我要来?可是我并没有开口发问,那一日赵奕的神情仍然留在我的脑海里,那双锐利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一切。
脚踏进雪兰院,音书被留在了外面,因为那家丁说,赵奕只想见我一个人。院子里寂静得很,我沿着路走到门前,轻轻推开。
赵奕正坐着喝茶,身着简单的墨色长袍,紧绷的脸在房间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冷硬的线条,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整个房间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
“赵庄主。”我开口道。
“既然来了,不如喝杯茶吧。”赵奕漫不经心的说着,将琥珀色的茶从精致的茶壶中倒进杯子递给我。
我狐疑的望着赵奕手中的那盏茶,他从来都不是个热情的人。
“放心,没毒,”他对着我笑了笑,“你是泽儿带回来的客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他的笑是那样诡异,像是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挠我的脚板心,难受得紧。我犹豫着伸出手打算接过那盏茶,只是指尖刚刚触碰到那温热的杯壁时,“啪!”
我怔怔的望着地上的碎片,怒气渐渐从心底冒出,“庄主,这是何意?”
“我原以为你已经拿稳了。”他从容的说着,似乎这并不是他做的。
我强挤出一个微笑,“看来还是晚辈的错了。”
说着,也不管赵奕,直径坐到了一旁的客座上,赵奕皱了下眉头,开口道:
“熹微小姐今日来,是为了泽儿的事吧。”
“赵庄主果然聪明,不但能猜到熹微什么时候来,还能猜到熹微是为什么而来。”
我看着赵奕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心中不禁想到了一个词——笑面虎。只听他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他去杀个人而已。”
双眸一紧,我有些震惊,在赵奕眼里杀人竟然不是件大事,而他还是带着笑容,只是那笑并没有让他显出半分温和,他说:
“熹微小姐果然不是江湖中的人。”
“赵庄主,我虽不是江湖中人,可到底也明白生命的珍贵。”
“生命的珍贵,”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最终道:“那你可以去问问泽儿,他的手上又沾过多少人的血?”
他的话语像是一把利剑,直直的刺进我的胸口,西泽,他也杀过人。我竟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是好,慌忙着岔开话题,
“那你到底要让他杀谁?”声音中竟带着一丝颤抖,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
“一个他在外结交的狐朋狗友罢了。”
我疑惑的望着赵奕,若不是很重要的人,西泽断然不会那般犹豫且悲伤,只是他又说道:“我给他一个月的时间,那人不死,死的就是他赵西泽。”
“你疯了!”我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愤怒的望着眼前这人,“西泽可是你的义子!”
我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这样的父亲,让自己的儿子去死,就算不是亲生,可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这得有多歹毒才能做到。
可赵奕却异常的平静,只是那双眸子已经冰冷到了极点,“这是我临剑山庄的事,还轮不到赵小姐插手。”
他的赵字说的极重,似乎对我的这个姓不满意到了极致。
如果西泽做不到,他竟然就让西泽去死,这是我无法理解,也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事情。垂下的双手不知道在何时已握成了拳头,手心有些许薄汗。我在心底暗暗的说道:“谁都不可以伤害西泽,一丝一毫也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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