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很难熬的一天,很想找个人倾诉,哪怕只是说说话,翻了几遍通讯录,却发现真的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我是真没想到,我竟然也会落到如此田地。
后来给家里打,怎么也打不通,心情更差了,给父母买手机就是为了联系方便,可他们总是不随身带着,说了不知多少次,每次特别想给家里打的时候,总是找不着人。
这也确实怪不得他们,毕竟除了我和我哥,还有比较知己的亲戚,别人也很少会跟他们打电话,我又不会天天给他们打,所以,经常把手机放家里也是可以理解的。
昨天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感觉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不想看电影,也不想看书,更不想刷抖音,这种时候,按照原来的习惯,我一定会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越抽越烦,越烦越抽,但是昨天,因为情绪的缘故,我感到浑身无力,连抽烟的力气也没有了,甚至,想想都觉得恶心。
本来打算把前天爬山的视频和照片做成短视频的,可是我把家里仅有的一条数据线借给一个女生了,没法传输数据。
我在十几平米的小房间里,桌子和床之间仅剩的一点狭小空间里,踱来踱去,紧接着坐下又起来,起来又坐下,要不就是躺在床上,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发呆······那一刻,我突然有点不理解自己,更有点心疼自己。
总要找事情转移注意力,否则我一定会崩溃的。我强迫自己不能在买烟了,我想突破,我想苦其心志。
实在无事可做,我就拿起手机,开始了断舍离,我把通讯录里没联系过的、不认识的人都删除了,清理了微信消息,还有垃圾短信。
早上喝了碗粥,吃了两个鸡蛋,一直到晚上,其实没那么饿,但想到吃饭也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就下楼了。
小区外边的餐馆来来回回,来来回回,也不知道吃什么,最后心为形役迈进了一家自助餐馆,喝了一碗粥,拼了几个菜,吃了一个花卷儿,还有一小块儿鸡蛋饼。
吃完饭,我就沿着餐馆门前的那条路一直往东走,从天亮一直走到天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想那么一直走,一直走,我听着歌走过了好几个街道,六点出门,回去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其实,我也明白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终归还是感情,只是最近很多事情叠加在一起,感觉孤独又叠加了好几层,压得我快要透不过气来,仿佛从坚硬的马路上走过,都能看到我踩出的深深的孤独的印迹。
一个朋友,我无法忘记的朋友,一个曾经带给我无数快乐的朋友,她劝我要学会适应,可是我尝试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无法释怀。那些才过去了不到半年的日子,即便是普通的日子,想忘记也难,更何况,那些是如此地刻骨铭心。
我究竟该怎样与你和解?与自己和解?靠时间么?
我找不到出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上周一个爬山的朋友(我们一般叫他老宋)的朋友遇到了一点法律问题,想要咨询我,作为朋友圈为数不多的法律专业人士,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我不习惯拒绝别人,所以,一般都会解答。
但我承认我是个俗人,感情是有亲疏远近的,所以,不同关系的人,我大多会作出不同的对待,说白了,就是关系好的,我会当做自己的事情来处理,关系一般的,甚至八竿子打不着的,马马虎虎我觉得差不多了,毕竟专业咨询,一小时少则几百,多则上千,拖各种关系找到我的,大概也是不会有任何表示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红包,这种情况下,我也就马马虎虎了,如果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我也做不到。
这个女生问的是劳动法方面的问题,涉及离职补偿,确实比较专业,很容易掉入单位设置的陷阱。虽说是一个爬山组织,但一直没碰到过,根本谈不上认识,所以,我就大概了解下一下情况,就给她回复了。确实没上心,但也不至于给人错误的意见。我想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结果周六爬山的前一晚,她在小群里@我,说:“给你买了味多美的吃的,因为时间紧,没有提前跟你说,等明天爬山的时候带给你呀。”我心想这姑娘还挺讲究的,毕竟,第一次有人以这种方式表示感谢。但正在减肥的我对味多美没有丝毫的兴趣,于是我冷漠而又不失礼貌地回了句:太客气了。她回了两个表情,我没搭理她。
集合的时候,我先到了,朋友说,那个女生一会儿就到,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有一种不想见她(或者说刻意地躲开她)的冲动(我现在反应过来了,就是装!),就去旁边转了转。过一会儿,我估摸着她应该到了,就回到了集合点。
一见面朋友就向我介绍,说:“这就是跟你咨询法律问题的刘璐,你看,她给你带了好多吃的。”
我朝她的背包看了一眼,确实装得鼓鼓的。她穿一件浅粉色(很淡的一种红色,挺喜欢的)薄外套,戴着圆框眼镜,中等身高,瘦瘦的,目光很有神。
“太客气了你,”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但我好像还是在刻意保持一种我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人设(不仅仅是客气),“其实完全没必要买的,你知道,我遇到太多这种咨询了,同事同学,亲戚朋友,都是举手之劳。”
“你帮了我大忙,感谢是应该的。再说,我都已经买了,你要不要现在吃?”她拽了一下自己的口罩,问道。我看到一双很清澈,很明亮的眼睛,但当时真的忘乎所以,似乎注定我要错过她。
“我吃了早饭了。”
“那等会到山上再吃吧!”
“其实我也带了好多吃的。”我仍然是一副拒绝的姿态。
“你得先吃我的,要是吃不完,你就自己带回去。”
“肯定吃得完,这么多人呢,要是真吃不完,我就帮你带回去。”
“她的包很沉的,你要不要帮她拿点?”这时候跟她一起来的同伴插嘴了。
她的包应该是装了很多东西,都变形了,我坚持帮她背包,但她一直说着“没事儿”,我也就作罢了。
也不知道在回避着什么,爬山的时候,我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除了山脚下的一次遇见外,我全程都在前边。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还没有爬到山顶,我内心里是希望看到她的。每次爬山,我必带水果和零食,一方面是为了和大家分享,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同行的女生一些好感,尤其是万一遇到了我有好感的女生,不就可以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嘛。
这次带了鸭脖,还有一个大菠萝,我想等着她上来,一起吃的,可是小伙伴们已经开饭了,我只好都拿了出来。眼看着一大盒菠萝,少了一块又一块,鸭脖也很快就没有了(人太多,不经散),可是还是不见她的人影。
快吃完饭的时候,有小伙伴说,后面有一个女生低血糖了,他们才到半山腰。我心想:莫非是刘璐的背包太沉导致低血糖了?如果是这样,那我的罪过可大了,之前还对人家那么冷漠,实在是不应该。我心里自责不断,也心声怜意。
吃完饭,前队准备出发了,我打算去找后边的几个人。小伙伴给了我一些糖和巧克力,我就打着代表组织给低血糖小伙伴送糖的名号找他们去了。
等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快要到山顶了。上来后才知道,低血糖的不是刘璐,而是她的同伴,原因是她的同伴比较胖一些,而且没吃早饭。因为还没吃午饭,我就把糖和巧克力都给了她俩先垫一垫。我坚持帮刘璐拿包,拿了没一会儿,又被她要回去了。
到了吃饭的地儿,刘璐把她背包里的吃的都拿了出来,真的吓到我了,这姑娘真舍得买,铺了满满一地,有肉松小贝,蛋挞,锅巴,青团,各种面包,橘子,话梅,红牛······
她一个劲儿地劝我吃,可是我刚吃过一顿,确实没地儿吃了,而且我正准备减肥,看着这些高热量食物,尽管也都是我爱吃的,也只能“忍痛割爱”了。还有一点,周六活动强度太小,爬到山顶完全没感觉,活动量太小,吃东西都没底气。
她的另一个同伴也当了说客,这女生可能说了,不做销售简直是可惜,说不过她,我只好象征性地吃了个话梅。
“你不是学法律的吗,怎么会说不过她?”刘璐很是疑惑。
“不是我说不过她,只是因为她是一个女生,我吵架从来没输过。”我笑着说道。
“真的?”刘璐很是惊呀,“好巧啊,我吵架也从来没输过呢!”说罢,她拿起一个肉松小贝给我:“刚才因为她是女生,你就认输了,那我呢?”
“呃······好吧,那我吃个青团吧。”我这真是给自己挖了一坑啊,只好拿了个青团,打算晚些时候吃。
被拒绝了太多次,我看她好像有些无奈,似乎也有一点点不快(回想起来,人家费了半天劲把那么多好吃的带到山上,而我却不领情,确实有点伤人),我当然也于心不忍,只好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解释说:“你买的都是我爱吃的,可是刚才真的吃太饱了,而且我确实在减肥。你们多吃点儿,就当晚餐了哈!”
接下来我就看着他们一点点把东西吃的差不多了,期间了解到,刘璐和低血糖的女生是前同事,刘璐刚被公司优化,准备回老家一段时间。
“那你还回北京吗?”我随口问道。
“可能吧!”她低头收拾着自己的背包,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那声音里好像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因为在她说出的同时,我和她好像同时感觉到了一种尴尬。
我不知道彼时彼刻她的内心活动,但我心里是有些不舍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难受,刚刚谈笑风生,一听说她马上要离开北京,我的心咯噔一下,一种莫名的悲伤袭来。为了掩饰我内心的波动,我赶紧岔开话题,说道:“收拾好,我们就下山吧!”
我们一行是五人,我,老宋,刘璐和她的前同事,还有另外一个女生。下山的道很窄,没法并行,老宋和另外一个女生走得快,一直在前面。后面依次是刘璐,她的前同事,和我。
刘璐的前同事走得很慢,而刘璐又走得很快,所以,我和刘璐总是隔着一段距离。我很想跟她说话,可是中间隔了个人,确实好别扭。
于是,我只能保持沉默,她俩呢,也不说话,于是我们就一路沉默。好在我带了音箱,正要放歌听。歌声一响,我听到刘璐说:
“声音大点。”
“太大都听不清说话了。”
“我不想说话,只想听歌。我的小音箱没电了,还好你有。我好喜欢张碧晨的歌,这首不是她的么?”音箱里正在播放张碧晨的《今后我与自己流浪》。
“是呢!”
路上聊得不是很多,确实也不方便。我只记得,刘璐总是停下来等我们,她每次停下,我都可以好好看她一眼,而不用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尽管那背影一样好看,黑色的T恤,黑色的背包,包上一个精致的白色小音箱摇摇晃晃,山路是陡的,她走得又快,下起山来活蹦乱跳的,很是可爱。
期间,经过一段梨花盛开的地方,很美。我很想给她拍一张照,就对她说:
“我给你拍一张照吧!”
“不要了,我不喜欢拍照。”她低着头,好像有些害羞地跑掉了。
吃了闭门羹,我也就不再追问了,只是越来越觉得这个女生很好,很想要接近她,了解她,可同时,我心里不断翻涌着的是无限的悲伤。大概我周末的情绪就是源于此。
这次爬山的目的地是大清贡梨园。
到山脚下的时候,前队有些人已经坐公交车走了。根据队长的安排,接下来按照自愿原则,想回去的就直接去公交站,感觉运动量不够的可以继续选择另一条路回去。
我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跟她一起回去吗?还是我继续爬山?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提议晚上可以聚餐。她看起来很高兴,很期待,一连问了我好几个问题,去哪儿吃,吃什么,问了好几遍。其实,我当时提议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和她再多待一会儿。
等到要最终决定的时候,我选择了继续爬山,她体力不好,肯定是回去的了。可我为什么不能跟她一起回去呢?
因为直接回去的人太多了,我只想跟包括她在内的很少的人一起吃饭,我不想,也不喜欢和她共处的时候,还有好多其他人,乱糟糟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的外派计划刚刚定了,迪拜,三年。
尽管我很想很想和她一起,但是我无法承受带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跟她一起坐车,一起吃饭,这一部爱情剧是没有结局的,索性,不要开幕了。爬山是身体和心灵的磨练,我想把所有的悲痛都留在这座大山里。
每念及此,我都忍不住感叹,老天真是太残忍了,爬了快两年的山,终于让我遇到一个看对眼的人了,而直觉告诉我,这个女生对我应该也是有好感的,至少是不讨厌的。奈何,刚刚遇见,却注定只能擦肩而过。
在山脚下的梨园里,我早已无心赏花,只能暗自悲伤。我坐在景区入口的台阶上,看着满目的梨花,想着从早上的第一眼到现在,我和她的每个画面。也许,那第一眼,已经决定了她就是我喜欢的女生类型,只是,我一直在用身体本能的抗拒着。
一个好女生必然要是一个善良的女生。一个懂得投桃报李的人,一定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友情帮助过很多人解答过法律问题,一件事可以看出人生百态。有的人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上来就是一通说,还有一些还会因为你回复不及时对你冷语相加。有的你费了半天劲,帮他们解决了,连个谢谢都没有,实在是让人唏嘘!而这些蹭免费咨询的人,有些是为了心安,有些本来就是为了省钱,所以,刘璐能够很真诚地感谢,还特意破费买了零食,足见其善良之本性。从另一种角度,也说明了她不是贪图便宜之人,很懂得尊重别人的劳动果实,这才是真诚的感谢。再从深了说,她的金钱观也是没有问题的。
短暂的相处,更加坚定了我的判断,我开始顺应自己的心,找机会跟她说话,套近乎,可与此同时,我又知道,不久后,她要回乡,而我要远赴他乡,上帝呀,你怎么会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呢?!我俩就像是两条交汇的河流,相遇之后,便是别离。
我是深深受过异地恋之苦,之痛的人,所以,我不会重蹈覆辙。这颗感情的种子,刚刚萌芽,却也只能被我强制地拔掉,再不作他想。
“能借我用一下你的数据线吗?”临别,她走过来对我说,“我同事的手机接口跟我的不一样,用不了。”
“可以呀!”我边说边给她拿,本来随手的事情,我发现我像是突然进入到慢动作模式,数据线在包里怎么也拽不出来。
“可是······你不跟我们一道,我要怎么还你?你手机电量还有多少,够不够用?你回去没有数据线怎么办?”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不跟她一起直接回去了,也惊讶于她是如此地贴心,想了这么多问题。
“你给老宋吧,回头我找她拿。”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我接着说道,“你放心拿去吧,我手机电量还够,而且我家里还有好几条呢。”事实上,我只有这一条,手机电量也不多了······
“好吧,谢谢啦!”说完,她就跟着人流奔向公交站的方向,我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夕阳西下,我的心也在下沉······
如果事情到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感情需要缘分,就算我们是有缘无分吧!我周日的恍惚和失落是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和刘璐很像的人。
这个人和刘璐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的认识也是因为帮她解决法律咨询,尽管我们是同事,但当时因为公司太大,我们几乎不说话,直到她被公司优化(刘璐也是因为优化),我们算是通过劳动仲裁相熟。我和这个人也一起爬了一次山。还有一点很巧,刘璐刚刚退掉的房子恰恰是我跟这个人合租之前住过的地方。
这个人就是我的前任,一个弃我而去的人,一个我早已忘记的人。可如今,我不自觉地将她们联想在一起。
我越想越觉得好像一切都是天意。刘璐的出现,让我不由想起了上一段恋爱中那些美好的时光,我一直没有删掉前任的微信,昨天也是手贱,竟然点开从我们说的第一句话,一直看到最后的不欢而散。
看到那些甜蜜的时刻,我依然会开心,可是转念,便是深深地对人性的失望和无奈。曾经海誓山盟,互许余生的两个人,怎么就能一步步成为路人呢?!
我真的无法接受。也许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本能抗拒爱情的一个因素。
当然,另外的角度,我也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为何我的爱情总是悲剧结尾?难道我就不配拥有美好的爱情吗?
带着这些疑问,我走入人群,顿觉我的信心,对于爱情,对于人生的信心,荡然无存。爱情啊,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给我希望,又让我绝望,给我欢喜,又让我痛哭。
我突然想起了下山时候听的那首歌,今后我与自己流浪,也许这就是我人生爱情的注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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