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篇】
青山岁月深 故梦偃风尘
白马行万里 只慕一人心
「引言」
她把悲伤留给自己
把痴心 留给你
爱一個人
短 不过昙花一现
长 不过地老天荒
【九尾篇】第一章
一曲《雪山春晓》，于太虚之巅悠然响起。
听者眼前仿佛展现了一幕幕美丽的图景，在巍峨的雪峰之上，朵朵红梅悄然绽放，冰雪逐渐消融，小溪潺潺，交相汇聚，溪水顺流而下，曲折蜿蜒，错落唯美。
这弹琴之人，自是这凌灵无疑。
九醨出门察视族人，外出访友。凌灵闲来无事，便在此抚琴。伏羲琴声乐韵百转回折，动听怡人，美妙绝伦。
一曲毕，凌灵缓缓起身，立于雪地之中，悠然远眺，静观雪景，却突然发现前方雪地之中有活物涌动。快步走近，拨开雪层，原来是一只浑身雪白的九尾狐。
凌灵右手轻启，两指并于其身，为其输送灵气。少顷，这小狐狸终于睁开双眸，身体渐暖，凌灵便将其带回宫中。
“小狐狸，你怎么会晕死至此，且身负重伤？”凌灵坐于榻上，怀抱九尾狐，对其道。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柔芪不胜感激，敢问姐姐高名？”那九尾白狐竟口吐人言道。
“我叫凌灵。”凌灵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了，看来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满是仙怪神佛的世界。
“凌姐姐，”柔芪道，“此事说来话长了，不久前我正值遭遇千年雷劫，又恰巧灵力大损，便没能挺住、平安度过，还好今日幸遇姐姐弹琴，是伏羲琴音将我唤醒，让我起死回生，如若不然，柔芪便只能是一介孤魂了。”
“想必是这伏羲琴音有治愈回魂之效，而这《雪山春晓》又有大地回春、重焕生机之意，这才救了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先带你去后山洞府，你先好好养伤。”凌灵带柔芪来到太虚后山，“你如今雷劫已过，养好伤便就能飞升天庭、得道成仙了。”
九醨、释焰今日都不在宫中，见他们离回来还有些时日，凌灵便在后山助柔芪疗伤，陪她说说话。
“姐姐，我根本不想成仙，更不想去什么天宫。”柔芪突然出声道。
“为什么？”凌灵疑惑，妖苦心修炼，不都想着成仙么？
“凌姐姐，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故事？”柔芪缓道，“对我而言，是仙是妖都无所谓，这一世，我只想报恩。”
“报恩？”凌灵疑惑道。
故事发生在三百年前，当柔芪还是一只小狐狸，未修成九尾之时。
九尾狐修炼大成虽然法力高强，仙运恒通，且有九命可逃，但是在幼年之时却十分弱小，法力低微，连一般的狐狸也不如。
当时狐山之上惨遭灭门，连一些成年妖狐也未逃过一劫，被一群猎人捉了去。
柔芪甚至亲眼看见自己的族人长辈兄弟惨遭杀害，也正因柔芪体态娇小美丽，浑身雪白，被置于市场准备买于有钱人家，供人玩乐宠养。
正当柔芪绝望悲苦之时，一个小小少年救了她，乘猎人不备打开笼门，拼死挡住猎人，不惜挨打，也要助其逃跑。
凌灵逃回了狐山，一心闭关潜心修炼，下定决心要报这灭族之仇，也要报这小少年的还生之恩。
“最后，你报仇了么？”凌灵问道。
柔芪摇头，原来，待她修成九尾，功法大成出关之时，人间已过百年。那些害人的猎人还有少年都早已老死病死。
“可是，我没有放弃。”柔芪继续道，“这世我没有寻见，还有下一世，可是那少年心地善良，我就是怕他已经积得善缘，成仙而去了。但是，我依旧没有放弃，虽然在山中修炼，但每隔几年，我定要下山寻他一次，就这样一直寻了他近百年，终于见到了他的来生，这一世，他是尊贵的王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再不是山野孩童，可以随意遭人打骂欺凌。于是，我便附身于从小照顾他的一位快要病逝的宫女身上，可以一直保护他、守护他，回报他上一世的恩情。”
凌灵听完后心里有些发怔，滴水之恩，涌世相报，狐狸竟可做到此。就算是人类仙神，又有几人能做到？
“等等，”凌灵回过神来，忙道，“你说的该不是如今的太子帝辛吧。”
“正是当今的太子帝辛，姐姐知道他？”柔芪眼前一亮，忙问道。
“帝辛他不是什么好人，商汤气数将尽，你要是继续跟着他，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凌灵果断出声。
“什么？姐姐，商汤气数将尽，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不是好人，这些年我一直跟在他身边，他从小就资质不凡，聪颖伶俐，有极高的天赋和悟性，学什么都极快，且文武双全，少时一心为民，重农桑，轻徭役。后又征东夷，拓国土，统一东南。他若不配为君，又有谁配？”柔芪急忙道，语气似有些不平。
凌灵听完倒是一愣，这是历史上昏庸无道、荒淫无度的商纣王，这....马上施法掐指一算，这事实果然如柔芪所说一般无二，若说帝辛有什么缺点便是太过自负武断，且易轻信他人，可他的确没做什么天理不容的恶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凌灵转念一想，即便如此，历史就是历史，“柔芪，即便你说的是真的，结果还是不会变，帝辛必死，商朝必定会被取而代之，你可要想好了。”凌灵无奈道。
“即便如此，我还是会跟着他，不论他今后结果如何。”柔芪坚定道。
“你这是何必？难道你自己的性命就如此不值？既是报恩，你保护他几十年也已经够了，又何苦...."凌灵心中有些哀痛，明知如此，又何必固执？”
“因为...因为我已经爱上他了”柔芪神情有些羞涩，却还是大胆承认，“不光是上世的恩情，我爱上了这一世的帝辛，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爱？凌灵一愣，爱是什么，自己不懂。上次从未经历过，这世亦然，所以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便是爱么。如此无望却又决绝的姿态，明知道结果，还依旧飞蛾扑火。这究竟是什么感觉。
“柔芪，我不懂爱，也没爱过，只是以前看过爱的轰轰烈烈、凄凄惨惨的狗血电视剧，但我觉得那离我很遥远，不是现实中可以遇到的。但你却让我真真实实的遇见了。我不再劝你什么了，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都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我会帮你，不管怎样，我都已经把你当作朋友了，现在，只是，有些心疼你。”凌灵轻声道。
“凌姐姐，谢谢你，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但我柔芪永世都会铭记，都会报答你的。”柔芪道，也在心中暗暗立下了血誓。
“好了，先别说什么报答，我会尽力帮你，只是，当你再次回到他身边，他却不爱你，那又怎么办?”凌灵道。
“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甚至都不认识我。我也从未有所奢望，只要能在他身边一直默默地爱着他就好。”柔芪淡道。
“那他若是甚至不知道有你这个人，从未正眼看过你呢？”凌灵咄咄问道。
“我不在乎，我只想他可以活的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就足够了。”柔芪道。
“你..."凌灵挫败的坐下，”你这又是为了什么？我不懂！“
“凌姐姐，“柔芪跳到了凌灵的怀里，用脸蹭蹭凌灵的衣袖，”你别把我想的有多可怜，我可以在他身边呆着，比我以前千年的时光都开心，爱一个是幸福的，姐姐，我是去追寻我的幸福，你应该为我开心啊。”
“爱一个人，真的会开心幸福么？”凌灵喃喃道。
“当然，凌姐姐，当你也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明白了。”柔芪道。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更不相信，也不敢。”凌灵道。“但是，我一定会帮你，你现在先安心养伤。”说罢便逃似的回到了自己宫中。
“灵儿？”回到宫中，九醨已经归来，见凌灵脸色苍白，道，“你刚刚去哪里了？出了什么事？”边说便示意让释焰先退下。
凌灵眼神还有些发怔，拉起九醨的手，覆在自己的额头处，九醨随她动作，并未反抗。
凌灵将刚刚自己的记忆，传到了九醨体内，九醨忙护住她的身体，以免让自己的护体神光伤到她，再读取她的回忆，看她刚刚究竟发生了何事。
“灵儿。”九醨点头示意她收功，自己已然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再助她恢复刚刚消耗的灵力，随便沏上一杯茶。
凌灵浅饮，又望向九醨，眼神清澈澄净，直直的望进九醨眼中。
“灵儿，我明白你现在的想法。只是，你不也说了么？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九醨望着凌灵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开口浅浅安慰道。
“师父，你会不会怪我和妖怪做朋友，还救了她，违背了天规。”凌灵弱弱问道，语气有些不确定。
“灵儿，为师一直知道你本性善良的，你想做什么只需遵循自己的本心便可，至于什么天规，我九醨的徒儿根本无需遵循，只要我没有说你错了，你便是对的。”这嚣张霸道的话到让凌灵微愣，不愧出自一代凤君之口。
“可是，师父，那帝辛....”凌灵又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小狐狸说的没有错，帝辛就算不是什么圣帝明君，也配得起这一国帝王，并无大害。只是这商朝已经延续数百年，新旧交替乃历史定律。而且伐纣之事也是众仙一起商议，元始天尊想兴其道派，让其弟子成仙，助仙家组建天庭，对众仙百益无一害，大事在前，又有谁会关心凡间一小小帝王。且帝辛好战，生性狂妄，无端挑起战火，也危害了许多无辜凡人的性命。又不敬神明，亵渎女娲。”
“这才是最重要的吧！”凌灵语气有些不忿道，出声打断了九醨的话。
九醨无奈摸了摸凌灵的头，还是个孩子脾气，也不恼，继续道，“而姬姓周国一族一直信仰仙神，对道家子弟也是礼遇有加，又是目前诸侯国的最大势力，众仙这才选定了他。”
“我明白了，”凌灵道，“既然柔芪败局已定，那我，那我就成全她做她那所谓爱情的俘虏，顺应历史之流，让她随这条肮脏的河奔流吧。”
附
千年修行
恍然如梦
卿不在
风不静
沧海空
芝兰落
婆罗惊
狐眉睁
陌上寂寞冷
莲花开
如来醒
九尾生
筱音伴飞雪
诉无声
君无声
——《九尾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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