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
“和”,左边为“禾”,指粮食,右边为“口”,意思是一定要有足够的粮食来满足口腹之需,一个吃饱了肚子的人,才有和气的可能。古人有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民以食为天嘛!那么和谐的“谐”呢,左边“言”,右边“皆”,意思是说,有了充足的粮食还只是有了“和”的物质保障,想要达到真正的和谐,还得开放言禁,让人人都拥有说话的权力,完全可以不受胁迫地表达自我利益、自由信仰的诉求,这样才能求同存异,最终实现群体的和谐。
但是,我们感受到的部落 “和谐”却是:大力编造、弘扬真假参半的正面消息,名之为“正能量”,肆意扑灭负面消息,批之为“负能量”,打压各种不利于酋长家族和谐的声音,保持强制高压的态势。酋长为了“和谐”,依赖于豢养的笔杆子混淆视听麻醉屁民,仗着手中的枪杆子恐吓逐渐清醒并愤怒于被剥夺的民众。这样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二杆子奢谈和谐,还不如蒙面的抢窃罪犯打劫时,向在场人员大喝一声“打窃”来得耿直。
敏感
词语也会敏感,话题也会敏感,这个世界真是娇嫩虚弱得可以,仿佛一株来自远古蛮荒、遗世独立的含羞草,只要轻轻一挠,它就胆怯地闭了眼萎缩一团,以为自己看不见,别人自当看不见。其实,当阿Q敏感于“光”,乃至于“光明”的时候,他老人家头上的癞疮疤正坦白从宽,大白于天下哩。当我们伟大光荣正确的敏感区域一步步扩大,于是市井乡野从胳膊到大腿的联想便顺理成章了。
也许这种不肯正视、变态的敏感古已有之。比如,明明是性器,偏偏要拔高到哲学的高度称作阳物阴户,明明是性交做爱,偏偏要语焉不详地称之为房事敦伦。在如此遮遮掩掩的避免引起敏感的表达里面,暗藏着不讲伦理的淫乱和犯罪,或者掩饰着太监似的性无能……
人事
孟浩然有诗叹曰:“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照我的歪解,那意思是说,我们绵延曲折的历史不过是人事的更替变换,来来往往看似热闹,但是所谓的沧桑巨变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大到外表光鲜神圣不可侵犯的民族国家,小到一个小小的破落户单位,人事问题总是上上下下所有人士的瞩目焦点。
谁个将走马上任,谁个将解甲归田,谁人掌权的问题超越了一切!于是摆在眼前急需办理的事情便没人做了,都静静地等待着谁来统治,然后侍机而动看能不能抢占一个好位置。纵观各方诸侯的每次换届,这样的情形就会照例重复一回儿,直到新的统治者登台振臂一呼发号施令。揭开堂而皇之的人事之皮,露出的是一伙脑满肠肥的官员博弈分赃的把戏,是小老百姓练习巴结拍马本事的机会。
上面有人,即使有事也没事;上面无人,即使没事也有事。——这便是我们的人事。
组织
查《辞海》,“组织”一词最早出现在《辽史·食货志上》,其曰:“饬国人树桑麻,习组织。”这儿所说的“组织”其实就是利用桑麻进行纺织,属于我们这个悠久的农业社会的一项精细活儿,大多由心细如发的女人来完成。可以想见,那个时候的组织还远远没能进化到我们目前这个“组织”的程度。按理,组织就是按照一定的目的、任务和形式加以编制所形成的集体。比如,大家都要吃饭,都不想煮饭,于是组成一个吃饭之类的组织,这就是不以营利为目的只是服务性质的伙食团;爱喝啤酒的常常聚在一起,称之为啤酒组织等等。
但“组织”到了上个世纪49年后便不再行驶在汉语的逻辑轨道上了。它衍变成了某个组织的专用名词了!有它这个组织在,其它的组织都得按照它制定的规则运行,否则便会被组织宣布为非法组织予以取缔。组织无处不在,组织无所不能,组织的威力远在上帝之上。看过一则逸事,说文革中一个深受组织迫害的老右派,虽然后来好歹平了反,但是面对儿子领回来的漂亮女友,先还客客气气,后来得知她姓祖,当场昏倒。——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散步
并不是吃饱了饭的人都有散步的雅兴,更多的饱汉是把闲暇时光花在了群居蚁聚的麻将桌上。记得卢梭有一本随笔集子叫《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遐想》,记录他在一段时间里在巴黎近郊漫步原野的所见所感,时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精彩体悟。卢梭崇尚个性自由,热爱自然,他的散步,既是身体四肢的放松修复,更是心灵与思想的放飞。也就是说,散步不仅仅是我们凡夫俗子所理解的那种吃饱了饭不得饿的两足运动。
我这儿要说的是另一种散步。市民邀约一齐散步于街头。目标是同一的,方式是同一的,按国际惯例应该说是++,算不得散步,但国情如此,不得不暂且避讳。我觉得,这个词语实乃新世纪以来,汉语最完美的创新,定将载入史册。半个世纪以前,就有人高呼“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但后来的事实告诉我们,站起来的中国人只是那个高呼的个人而已。其他的人呢,全都五体投地趴着哩。国人要想站起来,散步是必不可少的锻炼过程,因为几千年来大家都跪得腿脚麻木酸痛了。
网友评论
到老师这里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