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篇文章可能会被锁了吧,我很轻松的试着用戏谑的话语还原当初的实景。没有对任何人的不尊重和记恨,只是自己当初的切身感受,只是一篇单纯的回忆。
在我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我做了一些至今回想起来都哭笑不得的事情。
那时候的零花钱非常之有限,父母偶尔给个五毛一块就足够我高兴半天了,可外界千般万种的诱惑使我对零花钱的需求日益增加。
各种好吃的零食,新奇的玩具,以及自己最喜欢的漫画书,这些东西从不同层面不断刺激着我,我的需求的欲望达到阈值。
可父母那边给了明确的答复:不会因为你这些与学习无关的兴趣而增加你的零花钱。
这下我可得自力更生了,人对未来舒适的渴望会迫使自己放弃当下的安逸,在下定决心靠自己满足自己的那个暑假,我从之前那个舒适区逃了出来,给自己想了个谋财的法子。
其实所谓的法子,不过就是去田间地垄逮蝎子,然后卖到西街的中药铺去。
这是一件有搞头的事,活蝎作中药卖一斤接近200块,这于当时的我来说算是一笔巨额财富了,虽然有已知(被蝎子蛰)和未知的风险,但在这么大的利益回报面前,值得铤而走险。
在第一批蝎子卖出去的时候,我已经成了身价5块的小财主,这笔钱足以让我买一个游戏机,然后一跃成为孩子群中艳羡的对象。
我决定扩大队伍,增加产量,赚更多的钱。阿飞就这样被我拉进我的队伍,而我付出的代价不过是请他吃了根一毛钱的辣条。
阿飞比我大点,比我高壮,我曾和他比赛扳手腕,两只手赢不了他一只手,他的加入对我来说是件大好事,他可以掘开更大更深的土块,而那里面往往是发现财富的最佳场所。
就这样,两个人,两个饮料瓶子,两个自制的夹蝎子土工具,阿飞跟着我上路了。
暑假正值三伏天,白天本不宜出门的,此时连村里最勤劳的男人都在家避暑睡觉。而我两却不得不在午饭过后,日头最烈的时候出门,原因何在?
夜晚凉风习习,毒虫爬出洞穴,享受惬意凉风,此时本是我们下手最好的时机,不必费用多少力气,一人拿着手电筒打着光,一个人只管用夹子往瓶子里装就行了,就像吃饭夹菜那么简单。
可偏偏父母都不许我们晚上独自出门,说是田里玉米高了,里面定然藏着专将小孩器官残忍割去贩卖的恶人,说实话我确实被这个说法吓到了,纵是财富就摆在眼前,我还是觉得自己性命比较重要。小小年纪的自己就已经懂了活着最大的意义:即要好好活着享受自己用辛苦劳动换来的甜蜜幸福。
总之晚上是去不成了,后来父母得知我们出去的作为后,白天也不准出门了。这是活生生要断我的财路啊,这怎么能行?于是我和阿飞就想出了这个狠法子,等中午吃完饭,家里人午睡之时,趁机溜出来。
于是便有这么一幅景象:屋外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在燃烧,整个村子死一般的寂静,连最爱叫狗此时都失了声,躺在自己门口屋檐下喘着粗气,我两从一旁经过,连瞅都不带瞅一眼的,平时见到我们倒像是鬼子进了村。
整整一个下午,我们都在田间劳作,踩着清晨那些趁早下地干活农人的脚印,可我们劳动的内容大相径庭。于我们来说,我们竭力掘开土垣寻找财富,于村里人来说,我们尽是搞了破坏,大堆土块从田间地头被刨开,砸到下面,覆盖他们辛辛苦苦掘建的河渠,那些河渠通到他们的地头,是大水漫灌的必经之路,这下好了,他们得重新整理了。
而这只会白白消耗他们中午摄入碳水化合物转换来的能量,以及午睡积攒来本该用在农活上的精力。这下他们不干了,傍晚我和阿飞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村里,已经听到一些长舌妇人在议论什么了,开始只是议论,后来就干脆指桑骂槐起来了,再到后来,就彻底拿出了刁蛮泼妇那丑陋面目了,扯着野猫叫春的嗓子毫无遮拦忌讳的骂了起来。
每次我和阿飞都自知理亏,纵然污言秽语不忍入耳,也只是悻悻离去。后来又想出个法子,那就是傍晚回去晚点,等他们都乘完凉回家后再进村,这样便可避过她们了。
这个办法奏效了,我们果然获得了几天安宁。可好景不成,那天我们等着天黑后进了村,各家各户门前都已没人了。
当我准备进门的时候,对面那泼妇的门开了,似乎是一场预谋,她一直躲在屋里等我俩回来,我俩还没反应过来,那泼妇能叫醒两条街狗的声音就从喉咙出来了,似乎她就是那些畜生的头领,她每骂一句,众犬皆盈盈狂吠以示回应。
终于,她吵醒了狗,狗又吵醒人,躁动的人吵醒了整个村子。
正当我像往常一样准备赶紧离开时,阿飞突然暴怒了,一句你他妈的脱口而出的同时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扔了过去。首领没被砸着,却也被下了一大跳,稍作沉寂后,她不知从哪发出了更大的声音,这下整个村子沸腾了,开始不断有人围过来,阿飞彻底奔溃,也像一条疯狗一样向她冲了过去,这下妇人彻底软了下去,掉头往家跑。
我在一旁呆呆看着,虽然觉得阿飞这样做不对,但是看着又感到很爽。有时候狗咬了你,最好的也最爽的办法就是咬回去。
这件事最终以不了了之收场了,妇人的男人将她牵了回去,不想让她大晚上在外展示才艺,而我跟阿飞也被拖回了家,街上众人散去,狗听不到号召也不叫了,屋外一切开始回归平静,而家里动静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我和阿飞暑假最后一次相聚,看着彼此身上的伤痕,都称赞对方父母好功夫。
那天起,我跟阿飞放弃了这项工作,看到村里那些比我们稍小几岁的孩子开始走我们的老路时,我们想,是时候开始谋求新的发展方向了。
那一夏天,天很蓝,云很白。白天很长,夜很短。妇人很凶,狗很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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