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是在吃过早餐以后发现门后的那张信封的,他本来想出去散散步的。信封里装着他妻子的蓝色发夹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莫名其妙的四个字:不要挣扎。
杀手赶紧给他的妻子打电话,但是一直都是无法接通。她昨天说是去闺蜜家过夜,没成想一大早就被绑架了。想到绑架,杀手不敢往下多想下去,因为他不知道谁绑架了她,想干什么。他暗杀的人太多了,有前黑社会老大,因为老二想上位;也有富商和地痞。
这个清早,是杀手从业二十年来最不安的一个清早。
不久,又有一封信出现在他家阳台,但是他并没有看到信是怎么出现的。信上的信息是让他去五号大街的第二个红绿灯路口。他虽然不喜欢被这样耍弄,但还是乖乖地去了指定的地点。他没有东张西望,因为他知道让他来的人不在这里,还会有人不断给他指引的。
杀手茫然地跟着指引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走过去,这些地方很陌生,但是又很熟悉。他不自觉地经过了暗杀律师的咖啡馆、暗杀副市长的巷道。暗杀地痞的下水道。他不知道那些信是谁放在那里的,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他经过了数十个地点,最终来到了一座荒弃的危楼里,四周长满了杂草。他记得这座楼,上次暗杀的那个偷情医生就是在这座楼里,他不知道医生为什么来这里偷情,才短短一个月,这座楼已经像苍老了十几年。
没有人出现,也没有指引信出现。杀手已猜出了大半,可能是被暗杀的某个人物的亲人前来寻仇的吧!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信息是怎么被泄露出去的,杀手组织一向视杀手的个人信息为组织的最高机密,实施最严格的保密制度。
“代号784,你好,我是组织派来处理你的事情的。”杀手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代号,这代号只有组织知道。
“你找我什么事?我老婆呢?”杀手故作冷静地问道。
“放心,她很安全。”话音刚落,杀手的妻子从一个角落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她看着杀手,没有悲伤也没有恐惧,眼神中甚至还有一丝喜悦在望见他的一瞬间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那个组织派来的人悠悠地说道:“以后,你自由了,不用再受组织的约束了,你不再是个杀手,你是个自由而普通的人了。没人会找你杀人,当然也不会有人来杀你了。”
杀手不相信似地问道:“真的吗?”因为他知道杀手这个行业,只要进去就别想着出来,能全身而退的少之又少。他入行时,带他的师父就因为想私自退出这个行业,就组织斩断双手。
组织派来的人说:“当然,组织说话算话。你妻子没跟你说吗?昨晚你妻子和组织说了很多你们的情况,你们以后的梦想和生活。昨晚她哭了五次。组织决定满足你们,你现在四十岁了,杀手这行也做不了几年了。”
杀手看着他的妻子,眼神里满是感激,他的妻子也是满脸愉悦的憧憬着以后的生活。
组织派来的人接着说:“不过,作为杀手生涯的终结,你必须留下身上的一个器官作为补偿。手,还是脚?”
杀手和他的妻子都震惊了,杀手震惊的是他终于可以自由了,他梦寐以求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知道这自由肯定要付出代价的,不过他愿意;他妻子震惊的是昨晚的谈话并没有涉及到要留下器官作为交换自由的内容。
杀手好像害怕组织反悔似的,抽出腰间的刀,一刀刀砍下了自己的脚,边砍边说:“我想留下双手,这样我还能拥抱她。”
他妻子泪流满面。
杀手自由了。指引信带他经过的地方都是他曾经让别人血流成河、无家可归的地方,他自由了。
现在,杀手和他的妻子经营着一家杂货铺,就在他第一次杀人的那个地方。杀手经常拄着一根拐杖,在每个有夕阳的傍晚和妻子走好远的路去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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