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翡翠炸糕”“糯米糖球”“十二鲜蘑脆”……鲜香扑鼻的各种小吃在小贩们的吆喝声里更显妩媚诱人,在这花市灯如昼的金陵城,穿梭于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植楮深感脱扈山上的一棵草活得还不如凡世的俗人,这六百年在山上她都是怎么过来的啊?
眼见五颜六色的灯上写满了灯谜,可植楮却一个字也不认得,真是她草生的一大不完美……还没等她叹气完毕,一股冽风带过,眼前的粉色荷灯瞬间熄灭。谁?是谁?
正要追出去,衣角却被定住了,转头一望,没人啊。
“姐姐,姐姐,我在这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啃着糖葫芦,摇晃着植楮的衣角,。
植楮蹲下:“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孩子啊?”
“我叫孟月昕,是城东孟真家的孩子,刚才有个人说他倾心于姐姐,想约姐姐去庆云街街角的大槐树下见面。”那小鬼头啃着糖葫芦头也不抬地说道。
“倾心我?约我?”植楮疑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啊,今天是上元节,上元天官赐福,姐姐要走桃花运了!”
“人间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待我去会会这么有眼光的男人!可是我不知道你刚刚说的那个地方啊?”植楮盯着吃的特别香的小鬼头,咽了咽口水。
“这金陵城我最熟了,我带你去!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下次再见的时候你要我买糖葫芦吃!”孟月昕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横在二人中间。
“好,一言为定!下次给你带糖葫芦!”
(二)
牵着孟月昕,七拐八拐地从繁华热闹的正阳门大街,走到一个标着“长庆街”的小胡同。
暗淡微弱的光越来越远,前方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影子缓缓移动,寒风切切,呼号愤发,像是要撕咬远方的喧嚣,“咔!”,一截枯枝掉落,植楮赶紧弯腰护住旁边的小男孩。
“哈哈,好小子,干的漂亮!”随着声音的逼近,一把拂尘兼着宽袍大袖慢慢逼近二人。
“不会是你,你?约我来此吧?”植楮瞪大眼睛瞅着面前这个拂尘共长须飘飘的紫衣道人,心想: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第一次来人间约会,就约了个这么大把岁数的道士,哎,以后做梦都能被吓醒了!
“不错,正是贫道约你来此,妖孽,受死吧!”不待说完就右手拿拂尘往植楮四周一扫,左手从腰间掏出一个雷击木法印。
那拂尘在道士手中仿佛长了手脚一般,瞬间就把植楮困住,挣脱不得。
“月昕,快跑,这儿危险!”意识到这道士不是来跟自己谈情说爱,而是要致自己于死地,植楮立马朝孟月昕喊道。
看到植楮被捆缚,孟月昕朝那道士嚷嚷着奔去:“你个大骗子,你个臭骗子!”
就在法印快要盖在植楮头顶之时,那孟月昕一把抱住道士大腿,张大嘴巴一口咬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之后,道士抬腿一踢,微一躬身,右手一掌将那孩童击的高高飞了出去。
仍被困着但拼命挣扎的植楮,看到孟月昕被扔出去的一刹那,整颗心仿佛被冻住了一般,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非死即残,这个刚才还牵着自己逛金陵城、拉着自己来约会、找他要一颗糖葫芦都不给的小鬼头,就这么被凌空打飞出去了,不!
植楮娇俏的脸上泪水肆意蔓延,就在泪水模糊了双眼的瞬间,凌空闪过一个红色身影,只见他旋身一转,已把小月昕抱在了怀里。
红衣男子抱着月昕缓缓落下,犹如谪仙下凡,不光植楮,连那道士也看傻了眼。
“你这臭道士,怎的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放下了月昕,眼前的男子衣袖一挥,道士手上的印章顺声而落,男子一身红衣似火,比这整个金陵城的灯火还要耀眼,一头长及腰间的墨发,发丝如黑色锦缎般在后背恣意铺染,冽风吹来,整个人尽显张狂飞扬。
“你个坏老头,为什么要抓植楮姐姐,我跟你拼了!”小月昕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正要跑上前去,却被那红衣男子一把拉回。
“贫道并非有意……误会误会,都是一场误会!”那道士慌忙收起拂尘,捡回印章,“若公子无事,那贫道先告辞了!”
植楮摆脱了那拂尘的控制,软软地倒下。
红衣公子一个闪影,便立在了正欲逃走的道士面前。
“哇!小哥哥好厉害啊!”小月昕揉了揉眼睛惊叹道。
散坐在地的植楮眼见这男子如此身手,猜想他也并非人类,并且法力远在这道士之上,要不然这道士为何这般着急逃走。
“月昕,月昕!”清脆焦急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姑姑,姑姑,我在这儿呢!”月昕把手放在嘴巴两边,朝着女声传来的方向边跑边喊。
植楮正欲挣扎站起,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扶住手臂:“姑娘,你怎么样?”植楮刚刚站稳,他扫了一眼正要溜走的道士:“你,不能走!”
“是谁,在这儿欺负弱小?先问问我这银蛇软鞭答不答应?”对面走来的那女子一手牵着月昕,一手抽鞭,一袭白衣如风拂垂柳,雪裹琼苞,语音虽清脆明亮,但自有一股威严,教人噤声发冷。
红衣男子侧首回顾,正欲张口,那小月昕扯着那白衣女子的袖子:“姑姑姑姑,你弄错了,刚才欺负你侄儿的是这个老头儿,不是哥哥和姐姐!”说着还拿小小的手指指向那道士。
“浩源道长?”“小姐?”俩人对视一眼同时惊呼。
那白衣女子瞥了植楮和红衣男子一眼:“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会又跟踪我吧?”
“我说知返,你脑子怎么想的,我跟踪你我能先到这儿,救你这小侄子和她?”红衣男子翻着白眼说道。
“就算你说的对,那你握着别人胳膊的手也该放下了吧?”白衣女子喏喏道。
植楮和那红衣男子同时看向植楮的手臂,二人立马撒手。
红衣男子微微一笑,清清嗓子:“咳,看样子你认识这臭道士,那他就交给你这个天下第一女神捕了,我先走了,省的你再说我跟踪你!”说完转身转到一半,问植楮:“你还不走吗?在这等着被他抓吗?”
“哦哦!”植楮回过来神,小步跟在他身后。
“姐姐,别忘了糖葫芦!下次!”背后传来孟月昕的声音,还有道士的嘀咕声:“小姐,他们二人并非人类,您要多加小心啊!”
(三)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植楮学着人间女子的模样给那红衣男子施了一礼。
“姑娘不必客气,对了,姑娘你修为尚浅,以后还是离那道士远些吧!”
“是,多谢恩公提醒,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哦,我叫桃花!”
“桃花?哈哈……一个男子叫桃花?”植楮捂着嘴大笑,不过对面那桃花正盯着植楮看,便收起了笑意,讪讪道:“这名字,真奇特!”
“你笑的跟她真像!”桃花怔怔说道。
“你说的她,是今天的那个白衣小姑娘吧?”植楮小心问道。
“对,她当时就这么笑话我的!她那个人啊,我救了她,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还天天说我跟踪他,谁稀罕跟踪她了!哼!谁稀罕跟着她了!哎,刚才她那小侄子跟你说什么糖葫芦,下次?是要你给他买糖葫芦吗?你给他送糖葫芦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啊?哎,你怎么了?刚刚被那道士欺负傻了?”说完用手在植楮的眼前晃了晃。
植楮盯着这俊美异常的男子,不觉看的出了神,心想:这刚才他出现的时候,被道士打飞出去的人是自己该多好啊,这样就能依偎在他怀里,那该有多美妙……正出神的植楮被他手一晃,反应过来:“啊,好好,带着你。”
“对了,姑娘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我住在脱扈山。”植楮脱口而出。
“哦,这么巧,我也在脱扈山。”
“哦,你住脱扈山哪里啊?”
“我住脱扈山桃花溪旁边。”
“这也太巧了,我就住在桃花溪里,原来是多年的老邻居啊,不过,你怎么都不用法力保护自己呢?”
“我,我不会。”
“不会?不是吧,来,我教你!这么念心经,就能起飞了,看好!”说着双手合十,画圈举起,右手捻指向前。
“乾坤一念,育我七炁,丹元寂养,妙在通勤……起!”植楮学着桃花的招式念心经,可仍旧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哎,算了吧,明天再教你吧,今天咱们先回山上去!”说完揽住植楮向山顶飞去。
看着桃花的侧脸,植楮心底泛起丝丝甜意:或许这就是人间所谓的缘分吧!
(四)
春意盎然的三月里,鲜嫩的黄绿色的诠释着全新的生命意义,春日的阳光召唤出万物的鲜活明媚,三月的温风透着别样的亲切,轻柔地拂人脸颊,几分腼腆,几分矜持,几分神秘。鸟语花香中蕴满了款款深情,尽数糅合在植楮凝望桃花的眼神里。
“你终于来了,走走,快走!”躺在桃花树上,嘴角叼着狗尾草的桃花听到植楮的脚步,“噌”的跳下,拉起植楮便走。
“哎,我……”
“别磨蹭了,再磨蹭人家那孟小公子都把你的糖葫芦给忘了!”桃花想了想,“哦,对了,最近一段时间别去后山,那儿最近有吃人蛇妖出没,他法力可能已经比我要高,你别去招惹他!”
“知道了!”
去金陵城买完糖葫芦,二人直奔孟家。
“姐姐,你真好!”接过糖葫芦的孟月昕拉着植楮不撒手。
“孟小公子,今天你姑姑去了哪条街你知道吗?”桃花蹲下抚着孟月昕的小脸温柔地问道。
“姑姑整天打打杀杀跟个野马似的,我哪儿知道今天她又去了哪条街!”
“嗨,你这小孩子,怎么说你姑姑呢?你姑姑那哪叫跟个野马似的,她就是妥妥的一匹野马!”
“对对对,哎,以后谁要是娶了她那可真是倒霉!”
“你们说谁呢?这么热闹?”清脆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植楮寻声望去,屋顶一袭白衣飞身而下,宛若一片纯净洁白的梨花,翩跹遗世。
“我们正在讨论说有个女子啊,她整天忙着打怪捉贼,以后啊可没人敢娶她!”
“切,没人娶就没人娶,我还不嫁了!”说完转身瞥了桃花一眼,狠狠地“哼”了一句。
植楮正掩唇偷笑,却被知返远远地拉到了一旁。
“植楮姑娘,我已经替你狠狠地教训了浩源道长一番,他现在还被我关在牢里呢!”
“多谢孟姑娘!”想想那道长,其实也没把自己怎么着,并且还引出了桃花来救自己,植楮心里对他并未过多怨恨。
“以后再有什么事,你来孟府找我就行了,在这金陵城还没有我孟知返打不过的流氓!”孟知返拍拍胸脯,向植楮笑笑。
“那植楮就在此先谢谢孟姑娘了!”植楮躬身施了一礼。
“你们在聊什么呢,还你一拜我一拜的?”桃花漫步而来,疑惑问道。
“没什么啊,现在我要去南街了!”说话的同时,手指特意指着桃花,“桃花,不准跟着我!”
“切,我是跟着植楮姑娘来的,谁要跟着你了?”桃花说着还过来拉住植楮的胳膊。
“那好,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说完孟知返一个甩鞭,摆手而去。
(五)
“月昕,你说你姑姑这脾气到底是谁给惯的啊?”
“还能是谁啊?当然是……”还没等孟月昕说完,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来禀告道:“小少爷,大街上人人都在传小姐去了脱扈山!”
“什么?”植楮一惊,想同桃花商量,却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桃花哥哥,你是去救我姑姑吗?”孟月昕朝着天空喊道。
“是!”只这一声在空中久久回响。
“月昕,你在家好好待着,哪儿也别去,我们会把你姑姑平安送回来的!”植楮安抚完月昕,转头对那小厮:“你快去告诉你家公子,让他带上金陵城所有的捕头、侍卫去脱扈山寻人!快去!”
(五)
声嘶力竭的男人怒吼声,在高远的脱扈山回荡,远方的薄山连绵起伏,苍茫万里。
“你一个小小的桃花鱼,也敢拦我,正好,你一个妖仙能抵千百个凡人的魂魄!吃了你,我更能早日修成正果,哈哈,真是送上门来的美味!”说着那獠牙外露的张狂男子吐了吐舌头,趴伏地上现身为井口粗的大蛇。。
“乌蝰王,以前我避着你,不甚与你计较,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桃花举起长剑,直指面前的蛇妖。
“桃花,我帮你,杀了这蛇妖!”疾飞而来的植楮正欲亮出兵器,却听桃花喝道:“不,你先带她离开,越远越好!”。
“可你,你……”植楮还欲再说什么。
“快走!”
植楮抱起浑身是血的知返,匆匆赶往山下。将知返藏好之后,植楮右手一晃,向桃花的方向飞去。
山上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更是一场速度之争,前一秒还在蛇口的桃花,下一秒已游走大蛇背后,把长剑滑向大蛇七寸;前一秒大蛇已将桃花团团缠住,下一秒大蛇已不得不躲进石缝。
植楮立定,正看见那乌蝰蛇一个劲地向桃花扑去,身形摆动时缓时急,而桃花却一个劲地往后倒退,退到一块大石上后,身形一闪,手中的剑立即向那大蛇的左腹部划了一道。如此绝佳形势,植楮立即施法,抬起一颗大石就朝那大蛇头部砸去。只可惜乌蝰蛇早有警觉,一个摆尾,便被他躲过。趁此机会,桃花身形一闪,再次挥剑,稳稳刺中大蛇七寸。
“你,你……”乌蝰蛇轰然倒地,他身上聚集的所有魂魄都在此刻飞散而出,飘向天际。
植楮赶紧下来,扶起半跪着的桃花:“你怎么样,我给你输些灵力调养?”
桃花一把挥开植楮的手:“不用你管,她现在哪儿?”
植楮扶住桃花,带他来到知返藏身的地方。
抱住奄奄一息的知返,桃花眼眶深红,双眼紧盯植楮,加重语气,:“是故意引她来脱扈山的,对不对?她怎么着你了,你非要让她来这儿送死?”
植楮泪目心惊:“我没有,不是我!”
“你还狡辩,我今天才跟你说后山有蛇妖,结果在她家,你们俩刚聊完,她就来了这儿,不是你,不是你才怪!也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呜呜……”桃花用手捂住脸面,可泪水还是从他指缝涓涓流出。
犹如小儿口中之饼被夺的伤心哭泣,让植楮一下看清,原来桃花一直喜欢知返!
“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别想好过!”扔下这句话,桃花带着她飞身而走。
见你瞬间,我已魂乱,千般柔肠,百般留恋,倾满城春花目予你,君自兵临城下涉水临轩。
未遇你,我本林中精灵,三千笑容三千灵秀;遇到你,我着退化人形,三千青丝三千血泪。
在你爱情的雨季,我孤身湿了衣。
(六)
植楮回到桃花溪,每日像孤魂一样,承受着钝刀喇肉般的心痛。以为会和他来日方长,没想到,他却乍然离场。
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她的伤势?
虽有万千痛楚委屈,植楮还是决定下山去看看他们。
刚进金陵城,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打死他,打死他这个妖怪!”“让他祸害孟家小姐,打死他!”
植楮扒开人群一看:贴满各种符的囚车里,坐着全身脏臭的桃花。
植楮想要施法,却被那囚车上的符咒弹回。想到他平时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居然被关进又臭又脏的囚车游街,遭受各种唾骂,这,这孟知返呢?植楮赶紧去往孟府。
“哥,我喜欢桃花,他也喜欢我,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孟知返在大厅吼叫着。
“小姐,那桃花公子您也看见了,他就是条鱼精而已,他并非人类,您就别再执迷不悟了!”浩源道长语重心长地对知返说道。
“不是人类怎么了,不是人类我也要嫁给他,我的毒是他给我解的,没有他,我早就死了!还有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他,此生我非他不嫁!”
“啪”的一声脆响,知返脸上立马一个手掌印。
“混账东西,平时你在城里放肆也就算了,还要嫁给一个妖怪,你还知不知羞耻?”一个沉重的男子声音传来。
植楮眼看这情形不能硬碰硬,正欲回山找石头大哥回来帮忙,却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
“月昕,月昕,是我,植楮姐姐!”植楮从假山后向那哭泣的小男孩招手。
“植楮姐姐,你可来了。”月昕眼泪汪汪地一下扑到植楮腿上,抱住不放。
“告诉姐姐,你姑姑和桃花哥哥怎么了,为什么你桃花哥哥被关起来了?”
“那日,桃花哥哥抱着姑姑回来,说姑姑一会就能醒来,等姑姑被我爹安顿好之后,桃花哥哥就变成了一条七彩的小鱼,然后我爹就把浩源道长从牢里放出来,把桃花哥哥收进了一个钵盂里,今天姑姑醒来,吵着要见桃花,我爹一怒之下,就从钵盂里把桃花哥哥弄出来游街去了!”
“你想不想救你桃花哥哥?”
“想!”
“好,我带你去,你闭上眼睛。”
植楮把月昕带到囚车游行的地方,让月昕去撕了那车上的重要符咒,劈开囚车,带走了桃花。
(七)
“你这么做,值得吗?”植楮低殓眉目,淡淡问道。
“只要她平平安安,做什么都值得!”桃花回答铿锵有力。
“好一个只要他平平安安,做什么都值得!”植楮端着药碗,怔了怔,继续给他喂药。
“那天,我错怪了你,对不起!”
“呵!”植楮冷笑一声:我宁愿伤我的是因为你的错怪!
看着他沉沉睡下,石头哥哥进屋问道:“你真的要牺牲这么多年的修为,替他剔除妖骨,驱散妖气?”
“从我去金陵城再见到他的那刻起,我就知道,这一世我注定输了,输的彻彻底底!”植楮抚着桃花的脸颊:“或许这是我最后一刻陪你了,你眼里从来都只有知返,不惜找各种理由去见她,你可知我眼里从来也只有你,不惜找各种理由跟你待在一起。我此世最幸福的时光便是跟你学法术,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中间你还下山去偷偷看她,但那是我最快乐的三个月,希望以后没有我,你们更幸福,更快乐!”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请将我六百年修为集于一刻!起!”伴随着植楮口中的咒语,桃花的身体悬浮于空,绿色的气体逐渐从从溢出。
“天道神渊,植楮请愿,请赐强力,藉由我血,召唤于此,万物腐堕,归于尘土!”一具完整的透明的骨骼,从桃花体内慢慢抽离,伴随着最后一根妖骨的抽离,植楮的身影渐渐淡去。
桃花紧闭的双目留下两行清泪:植楮,你助我逆天成人的恩情,我定永生铭记!
(八)
草地上三人大字形躺着:桃花、知返、月昕。
“这都一年了,植楮姐姐怎么还不来看我?”月昕望着天空,回忆着植楮的容貌和她买的糖葫芦。
“你植楮姐姐她,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哦。我想她了!真希望她能早点回来!”
“她回不来了!”
“夫君!”
“娘子!”
本故事衍生自《山海经·中山经》:又东七十里,曰脱扈之山。有草焉,其状如葵叶而赤华,荚实,实如棕荚,名曰植楮,可以已癙,食之不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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