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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很快,风也有点大,路两边的冬青树被刮的哗啦啦响,乱糟糟的树叶劈头盖脸的砸了我一身。我茫然无措的将吹打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突然手里一紧,转头才发现自己手里竟然还牵着妹妹。
“姐姐,你怎么了?”妹妹小脸苍白,目光也有些呆滞,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只有那双眼睛带有些许亮光,正疑惑的朝我看来。
“哗啦!”
天空突然又下起了雨,下的又急又密,我也顾不得再多想什么,赶紧拉着妹妹往前跑,想先找个地方躲雨。
“咯吱咯吱……”
一连串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响起,只见前方黑暗中隐约有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拉着什么。他很用力,背被压成了一个很深的弓,一步一滑,剧烈的喘息声还伴随着鞋子踩向水面发出的啪嗒声。
黑影越来越近,这时我才发现前方原来是一个拉着架子车的老人,上面是满满一车大红枣。
吱嘎一声,车轮突然陷在了泥坑里,老人的背也弓的更深了。“嘿呀…嘿呀!”老人有些粗噶的声音响起,喘息声短促又激烈,满是皱纹的脸上因为使劲僵硬地扭曲着,漫天的雨滴打在他有些青白的面孔上,孱弱的身躯好像马上就要栽倒在地。
怜悯在那一刻升到巅峰,我拉着妹妹跑到架子车后面帮助老人用力向上推。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就像推上了一堆棉花,前方空的发软,身上又沉重的仿佛压了座山。但很快车子居然就被我和妹妹推了上去,我有些懵然的站在原地,低头看着雨滴打在手上将上面的泥污冲刷干净。
总感觉这个世界有些不真实,我感觉不到雨水滴击打到身上而传来的清凉感,也感受不到周围的旋风吹在身上的刺骨冰凉。我好像不太冷,反而有些想要发汗,只是身上太过沉重,仿佛被压迫的就要喘不过气。
抬起有些沉重的头,突然心头一窒,只见前方侧面居然莫名出现了一片悬崖,泥水顺着陡坡哗啦啦的往下冲,下面深不见底,空的吓人。
拉着架子车的老人突然转过了身,看向我们这边,青白的脸上露出有些怪异又阴冷的笑,我心底猛然涌上几分不安。
果然老人面色狰狞的无声大笑,一把将车子推进侧方的悬崖,鲜艳的红枣就像一股股喷溅的暗红色血液散落而出,坠落崖底。
下面空荡荡的,良久都听不到东西坠落的声音。
老人变态的笑越来越近,可我就像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老人抓住了身边的妹妹就要往悬崖下面拖。
“不!”我用尽全力的挣脱着,身体终于能动了,在最危急的那一刻抓住了妹妹的手。老人笑得越发变态,混浊的眼神里透着几分猩红,带着浓浓的癫狂之色。他的力气很大,就算我很用力,却仍是被带着往悬崖那里滑去,我有些焦急,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淹没了前方的视线。
突然前方的力道一松,我赶紧攥紧妹妹的手腕,眼眶的泪意也逐渐散去,这时我才发现表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老人身后,一把将他推到了一边。
老人看起来更可怕了,他面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抽动着,面色铁青地转身抓住了表姐的手,一把将她按在了泥地里。
我害怕又焦急,突然心头一动,拿出手机开始报警,可是不知为何电话居然打不通,我急的满头大汗,不停的重复播出。
着急地跺着脚朝前方看去,全身的寒毛突然炸起,一丝惧意再次从心头升起,丝丝凉意在心口盘旋。只见前方的黑暗中突然又走出来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他步履缓慢,背上还拖着一个巨大的编织袋。
这时报警电话却突然打通了,巨大的惊喜和庆幸从心底升起,“救命,快来救救我们!”我大声的求救着,可电话那边却空洞洞的,什么声音也没有,我着急的重复着,“救命,警察,救命啊!”对面却仍旧安静到令人窒息,“救命,救命啊!为什么没有声音?”
刚刚出现的庆幸被绝望淹没,像激烈的过山车一样彻底冲破了我的心理防线。
我无助又大声地哭嚎着!
“晓晓,你怎么了,快醒醒!”一道有些突兀的熟悉嗓音响起,我身上一轻,上面的大山被人挪了下去,在丝丝凉意的侵袭下我睁开了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上方熟悉的大脸,良久才回复了神志。
“没事,做噩梦了!”抬起右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虚汗,对身边的丈夫道。
“大晚上的,你突然哭起来吓了我一跳。”被子重新被丈夫盖在了身上,“别怕,梦都是反的。”丈夫温和的安慰着,还帮我压了压被子。
安心与温暖将我笼罩,虽然心口仍旧砰砰乱跳,眼眶热热的,却还是露出了庆幸的笑。
我颤抖的将枕头下的手机拿出,手指头抖的差点把手机甩出去,打开后发现正好三点整,捋了捋有些潮湿的发,将手机抱在胸口有些哭笑不得。
哈,原来只是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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