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很多记忆都和红薯有关,在那个年代,红薯几乎是村里人的主要口粮,与小麦相比,红薯产量很高,一亩地能产两三千斤,像一个伟大的母亲,以其无私养育了村里人。
红薯全身都是宝,红薯叶可以蒸窝头,摘半筐鲜叶,用水洗净,再拌上少量面粉,反复揉搓,捏成窝头形状,再将青椒蒸熟剁碎,放少许油,拌上蒜末,清香久远让人回味。红薯梗可以炒菜,择干洗净,放少许油清炒,味道有点像茼蒿,非常清爽。
每到红薯收获的季节,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挖几块细长的红薯,在河沟边挖一道细长的坑,把红薯搭在上面,捡一些干透的玉米秆和树枝,随着冲天的黑烟,红薯的香味弥漫开来,小伙伴们争抢中往往被烫的呲牙咧嘴,每人抹的一脸黢黑。
红薯收获后,一般会煮上一锅,挑小块的红薯洗净后,放在大铁锅里,盖上用高粱杆做成的锅盖,烧火一定要用好劈材,红薯的香味随着时间不断浓郁,红薯出锅后,经常不等红薯放凉,孩子们就后迫不及待的拿在手里,一口下去,烫的眼泪主流。
红薯产量较高,收获后经常堆满院子,这时要按品相进行分类,完好无损的要进行窖藏,北方的天气很冷,红薯窖一般挖的较深,分条形和洞型两种,挖到一两米深,把红薯整齐的码放在窖内,作为过冬的吃食。
稍有点破损的红薯,一般用来做粉条,把红薯洗干净,用粉碎机搅碎,使劲挤压浆糊,榨出红薯汁,用白布过滤以后,放在池子里进行沉淀,一般一天以后,白面似的红薯粉就会出现在池子底部,用细纱布兜好后进行暴晒。
晒干后的红薯粉摸起来滑滑的,这时就要进入漏粉的环节了,和明矾放在一起搅拌均匀,放进一口大锅煮沸,待熬成浆糊后,用一把大漏勺,让浆糊自然流下,放在另一口锅内煮沸,等粉条飘起来后拉起,挂在木杆上晒干,红薯粉条就算大功告成。
红薯最奢侈的吃法是熬糖,在光景好的年份,每到过年,父母总会给我们熬糖稀,把红薯洗净去皮,放在锅里煮熟,掺入大麦芽进行搅拌,搅拌均匀后,把红薯浆装进一个纱布口袋,用木板进行挤压,挤出的浆汁用一个盆子收好,然后放在锅里进行熬制。
这时候炉膛里的火一定要旺旺的,随着汁越来越少,颜色变得越来越黄里透红,这糖稀算是熬的差不多了,待用筷子插进去后能卷成个,馋人的糖稀算是熬成了。
这种糖对孩子们来说是绝对的奢饰品,父母用筷子给我们每个人缠一个糖拖后,就会把剩下的糖稀放在白面里,制成糖坨,要吃的时候,或化开了轧花生糖,或直接用刀劈一块给嘴馋的孩子。
长大以后离开了家乡,父母也因为年迈再也没有大面积的种过红薯,红薯粉和糖稀也成了永久的记忆,母亲偶尔会用红薯叶蒸几个窝头,看着我浪吞虎咽的样子笑的很开心。
有时候实在忍不住,我会在路边的烤红薯的地摊买几块,但那烤红薯的价格已经贵的离谱,据说买烤红薯的老汉一天收入有好几百,吃着吃着,感觉红薯没有了原来的味道。
父母来城市帮我照顾孩子后,出于对父母饮食习惯的照顾,每到冬天,我都会买上几箱红薯,父亲总会变着花样的整治红薯,或熬粥、或蒸煮、或包馅,吃着吃着,感觉那熟悉的红薯香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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