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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骄阳似火,热气迎面扑来,炎热的夏季对徐默来说相当难忍,他早已大汗淋漓,额头上的汗珠就像黄豆粒一般大,不停地顺着面颊流下来,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紧贴于背,浑身都是黏黏的。此时徐默正在房屋上涂抹着一些材料,弯着腰弓着背,手中挥舞着各种工具。他是一个装修工人,今年35岁,家里有两个孩子,老婆在家做家务带孩子,为了养家糊口他不得不努力工作。
徐默时不时地擦着脸上的汗水,趁着刷墙之际,眼睛望着隔壁写字楼里面那些正坐在办公室里的职员,他们穿着干净的衣服,吹着空调,喝着茶水,敲着电脑,不禁眼里露出了羡慕之情。只恨自己当年没有好好学习,高中没毕业就走上社会,现在回想起当年学习不认真,心中后悔无比,有时真想给自己两个巴掌。
对于他们这个工作来说,夏天是最不好受的,春天和秋天气温刚刚好,不受天气的困扰,冬天虽然冷一些但是可以添加衣服,干活时还能活动一下身体,也不会太冷。徐默虽然惧怕夏天的到来,但是自然规律无法改变,自己又没有那个学识去坐办公室,只能默默地干着现在的苦力活。生活虽有些苦也有些累,徐默并没有因此失去信心和勇气,一想到家中两个可爱的孩子还有自己的老婆和父母,他觉得这些都是值得的。
听到旁边几个工友商量说下班了出去喝一杯,他们问徐默去不去,徐默摇摇头说自己还有事就推脱了,其实他并非不想去,只是怕花钱也不愿意占别人便宜,所以婉言拒绝。
下班后的徐默回宿舍先洗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去了一家面食小饭店,一碗面和一瓶啤酒,这也许是他的最爱。晚饭吃过以后,去外面闲逛一会,看着城市里灯火辉煌的夜晚,徐默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想着去哪里玩,他只是想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明月如镜,微风徐徐地吹拂着脸面,不觉凉爽了很多,短暂的散步之后,徐默返回到了简易的住处,刚坐在床上,就听到手机响了。
这应该是老婆发来的视频通话,他拿起手机,那边传来她关切的声音,你吃饭了吗?徐默说,我吃了,你们呢?孩子呢,作业写完了没有?还不等到妈妈叫孩子,两个孩子已经跑过来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徐默应了一声,孩子们抢过妈妈的手机和爸爸聊了起来,简单的询问和叮嘱学习以后,孩子就又回到了写作业的桌子旁边。
手机又重新回到了老婆手里,两个人说着家里的一些事情,她突然惊讶道,我好像看见了几根白发,你上次出去的时候好像没有吧,现在怎么了,操心太大?徐默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敷衍着说了一句,不清楚没注意,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听到孩子们喊着妈妈问这道题该怎么做,于是就挂断了电话。
徐默向工友借了一个小镜子,他想看看那几根白头发,望着镜中的自己,面部已变得更加黝黑,眼角好像多了几条细细的皱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可能是因为最近天热睡眠不好的原因。半月已过,每日艳阳高照,如果能下一场雨就会舒服很多,徐默心里想着,也在祈祷着。终究还是太热,晚上难以入睡,徐默实在是困得不行,不知何时睡下,又不知何时被热醒,就这样反反复复。拂晓来临,外面由漆黑开始变成灰白,徐默坐起来,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距上班还有点早,就又继续躺下,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不久听到了一阵说话声,水龙头喷水声,徐默知道自己也该起来洗脸刷牙,然后去吃个早餐,很快就又开始工作,不惧风霜寒冷和炎热,为了家庭,为了生活而不能停止工作。
今天的天气感觉比昨天还要热,还没有干活只是吃了饭,就浑身冒着汗,等会干活的时候,估计身上穿的衣服又会全湿,衣服上能拧出水来。对于有些人可能觉得无法想象这种辛苦,但是对于徐默这些人来说,都是常事,平常心面对,做好每一天的工作,算着每一天的工资,多干一天就会多一天的工钱。无论天气再怎么恶劣,很少有人缺席。
吃完早餐开始上工干活,太阳照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徐默站在梯子上面,手里拿着工具去安装,手摸着钢管觉得烫手,像是触碰到了烙铁,疼痛难忍,手心痒痛如针刺。早上八点上班,到十二点下班,中间工作有四个小时,熬过去下班就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他一边工作,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以应对这炎热的天气。头部昏沉,手脚有些麻木,徐默走下梯子,来到室内,虽然也很热,但是能避免阳光直射,他喝了一杯水,然后去了一趟洗手间,虽然只有几分钟,但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放松,看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徐默只觉得今天这时间是如此地漫长,他有时候真想放下这些工具,好好睡上一觉,哪怕只有一天也是一种满足。继续干活,头部依然觉得晕晕沉沉,口干咽痛,甚至想呕吐,徐默心里想,这样的反应难道是因为自己中暑了吗?下午要不要请半天假,实在受不了,虽然脑子里在想着,但是手中的活不能停止,否则让包工头看见了会不高兴。最终徐默还是决定坚持到下班,吃饭稍微休息以后再做打算。等到下午上班的时间,徐默决定请假半天,稍作休息,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另一位好心的工友把自己的小风扇拿给了徐默,让他下午休息的时候用。徐默打开小风扇,看着另外几个空空的床位,喝了一杯水,心里有点酸酸的,可能是太累了,他躺在床上,渴望自己能摆脱这样的生活。
在疲倦中想着想着就进入了睡梦之中:
他因为勤恳踏实的工作态度,引起了包工头的注意,不仅看图纸认真,干活细致而且做得又快。包工头慢慢交给他一些重要的活来干,给他涨了工资,他一直秉承着诚实守信,不耍奸猾的信念,赢得了领导的认可和信任。他不断积累知识,不断努力,幸运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偶然自己又帮助领导解决了几个大难题,领导就把一些活分给他干,这样他也相当于是一个小的包工头,没有之前那么劳累,而且还能多挣一些。有了一些小成绩的徐默并没有骄傲,而是更加珍惜这份成果,除了该花的钱以外,他并没有乱用,就这样经过两年存了一些钱,生活上的压力比原来小了很多,老婆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这几年来,他非常感谢老婆为家庭的付出,为了更好地带孩子,她辞去了工作,每天给孩子辅导功课,辛勤做家务,老婆本身也没有什么坏习惯,所以他没有家庭后顾之忧,存够了钱,就带着老婆和孩子去旅游吧,去看看那美丽壮观的大好河山,体会那愉悦身心的欢乐,品尝那美味可口的饭菜佳肴。从海南到西藏,从一望无际的大海走向那美丽的青藏高原。一路欢笑,一路美食,一路高歌,一路平安顺畅。生活中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趣的呢?徐默哈哈大笑,这笑声爽朗清脆,不断在耳边回响。妻子夸他是一个好丈夫,孩子夸他是一个好父亲,父母夸他是一个好儿子,朋友同事夸他是一个好男人。
徐默有了钱以后带着老婆孩子四处游玩,但是也并没有忘记家里的父母,他给父母重新翻修了房子,原来的几间破旧小屋变成了漂亮的楼房,屋里面墙壁粉刷得雪亮,看上去比原来高大上很多,父母高兴得笑开了花,村子里的人也不断夸奖他是一个孝顺的人。
徐默似乎觉得人生还缺点什么,仅仅有了钱那是不够的,还需要有文化,小时候自己学习虽然不差,但因为多种原因导致他在中途退学,看到那些有学问有知识的人,徐默心里总是羡慕不已。虽然这些年他也懂得读书可以改变命运的道理,但工作的忙碌似乎抹杀了他的梦想,生活的艰辛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只是内心深处仍有一种永不停止的渴望,那就是有更多的知识和文化。有钱后的徐默在空闲的时候就开始读书学习新知识,他常去图书馆,去书店或者是在手机读书软件里寻找一些书来读,不仅增长了知识,还开阔了眼界,现在更加确信那句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开始变得文质彬彬,博学多识,说起话来有一种读书人的味道,令别人羡慕不已。他可以站在会场上和那些来自不同地方的人高谈论阔,满腹经纶,赢得阵阵喝彩声。
“吃饭了,不要再睡了,起来吃饭了。”耳边传来一阵呼喊声还有一些嘈杂的声音,徐默从梦中惊醒,他揉揉眼睛,看到身边的工友才知道是他们下班了,他已经睡了一个下午,回想起刚才梦中的场景,心中却是激动不已,一个美好的梦想在心中久之不去。他心里有点遗憾,梦虽美好只是太短。
徐默穿好衣服,洗了一把脸,这时候肚子里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该去外面吃饭了,一大碗鸡蛋肉丝面,虽然有些简单但是饿的时候吃起来仍是美味的食物。吃过晚饭,外面的道路上又开始热闹起来,散步的人们随处可见,一群又一群的人们悠闲地走在公园里,还有很多人在那里欢快地跳着舞,做着各种动作,摆动着手臂,扭动着身体,广场舞音乐欢快无比。徐默和几个工友吃完饭并没有直接回到宿舍,他们也想着在外面先凉快一会,放松下心情,此刻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是珍贵的,是开心的。
徐默喜欢安静,他一个人默默地走向公园的另一角,路灯泛着微弱的光线,夏季夜晚的微风徐徐地吹着,看着公园里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那各色的花草好像在不停地跳着舞,它们也在享受这凉爽美好的夜晚。回想起下午那个美梦,徐默觉得有点可望而又不可及,似乎有些遥远。“梦想一定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这是前一段时间他在手机里看到的一句话,印象深刻,他在审视着自己的内心,问自己梦想是什么。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梦里的那些想法就是他的梦想,这也许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随后他又摇头苦笑道:“只有梦想是不行的,要努力行动起来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夜色朦胧,思绪在不断飞翔,他喜欢这样的时刻,此时能放下心中的疲惫,能抛开那些繁重的体力劳动,感受着内心自由自在的想法。
这时手机响了,是老婆打来的,这对于他们之间已经是一种很亲近的生活习惯,相互问候相互牵挂,老婆告诉他要给孩子交学费了,还有生活费等,他告诉老婆,过两天就发工资,发了工资马上就给她转过去。两个人又随便聊聊家里孩子的事情,就挂断了电话。
徐默想到有些日子没有给父母打电话了,就想着趁现在休息打电话问问,电话通了但是无人接听,他又拨了一次还是如此,不由得感到有点揪心,想着父母此时正在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是没有听到吗?他在心里揣测着。过了一会,父母的电话回过来了,他赶紧接听,母亲告诉他刚才出去了,他向母亲询问,才知道家里现在正在下雨,房顶那有个地方有点漏水,要在上面盖几块铁皮。徐默听了,手机在手里哆嗦着,他告诉父母要保重身体,说房顶的事情等他回去了再帮忙修修。
梦境如此美好,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徐默望着天空,心中有一股闷气,想要把它吐出来,可是堵在那里,他在旁边的一个长椅上坐下,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撑着头部,闭着眼睛。他要改变自己,改变自己的处境,改变自己的工资,改变自己的生活。
他想了又想,终于捋出来一些头绪,自此以后,他的床头边又多了一件物品,那就是书籍,在工作之余,没事就拿起一本书读,床头边的书越来越多,徐默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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