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只要简简单单说话都非常可爱,但人们太喜欢讲故事。总是试图说清一个行动产生的原因,或者我之所以是现在这样,是因为曾经的某些事,某些人,某些挥之不去的记忆。
因此,忧伤是有理由的。焦虑也是有根源的。无法与人正常交往不是我自己不愿意。
看似赤裸裸站在人前,却是穿着真正的皇帝新装。一件又一件。
怀疑来访者论述的真实性,给我带来很多不好的影响。比如态度评分上我的分数经常勉强被打到三分,这得感激来访者的仁慈。
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出不相信,渐渐地我学会一开始就不让治疗变成无休止的追溯往事。或者将一些引导治疗师对其进行催眠的来访者直接拒之门外。
一开始时,晓芸非常流利的将我带入对原生家庭的分析中,她总是试图和我说起她的童年。也因此我决意将她的案例转给另一位治疗师。
极端行为上,晓芸又表现出对记忆的彻底不屑,甚至对人与人之间信任和理解的最大不信。她毫不掩饰自己行为本身毫无缘由,不再试图让别人同情和理解。
她实施的自杀冷酷甚至透着邪恶。
却不渴望同情和理解。
她说不需要理由。
两个女性出门旅行,住一间房间似乎顺理成章。晓芸却问我是不是要两间房?我心头闪过一道微弱的担忧,说,“不必,一间挺好的。”
反正我无论如何也睡不好的。
她愉快地点头。时间已过十二点。晓芸双侧脸颊透着健康的浅红,若不是知道她实施过计划周密的自杀行为,很容易以为这是个明媚动人,健康乐观的大学女生。
在最有生命力的年纪。最能敞开手臂拥抱世界的年纪。可事情总不如人所见。
也许旅途劳累,也许小城市的夜晚凉爽宁静。躺到床上后我有了久违的睡意。
而一旁的晓芸翻来覆去蠕动着。我想她晚上进食过多,不容易入睡。
我闭上眼努力不去听她的动静。效果不好。
后背被紧紧贴住,温热、光滑,令我瞬时没了睡意。她没有穿衣服。
不仅如此,她什么都没有穿。
想到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之前,假装睡着是最合理的做法。
压住呼吸,一动不动。她似乎觉得无聊,转过身去。紧跟着又小声说,“老师睡着了吗?”
声音入学过音乐的画眉般清甜。
我没有回答,睡着了不该有回答。
翻来覆去愈发剧烈,仿如热水里扭来扭去的蛇。
我像突然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睁开双眼。黑夜并不漆黑,宽型百叶窗并未关紧,下半月清朗的月光漏到床边。像一把足以撕开过去的剪刀。
转身将她抱住,用力很大,不允许拒绝。
她被这动作吓到,轻喊一声。
借着月光我找到她的嘴唇,告别一切似的将它攫取。
她没有不知所措,好像意料之中。
迎合着,很软,很不舒服。
女人的嘴唇原来是这样的。他吻我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我喜欢那个男人紧绷的嘴唇,吻它们时仿佛要用爪子抓住。
每一次我都用力过度。他会讨厌吗?
“你讨厌吗?”
我厌恶地问道。
“以后会讨厌的。”
我转身躺回自己的位置。她没有再翻来覆去,过了很久,我感到一只手轻轻抓住我的手臂。
不断翻涌的羞耻以及渴望让一切变得更糟糕的心情。
渴望更大的罪恶撕开被保护的正常生活。
他会讨厌这样的我。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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