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〇学,师从也。思,心之体认也。罔,迷惘,纷杂而昧也。殆,危殆,困而难行也。学而不求诸心,自然罔罔无知。困于心而不得明师提点,必然危殆难行。
〇此章言教学法也。礼乐法度圣人所垂,一一实践于身心,此学也。见乎外者本乎中,为其事者思其故,此思也。学而不思,则其理不明,无法使学问上达。思而不学,则性道空疏,礼乐无著,无以为政也。是思学不可偏废,一偏废则罔殆之弊乘之矣。程子曰: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五者,废其一,非学也。盖古人为学,皆身心性命,日用伦常之道,当得周洽矣。
2.16 子曰:攻乎異端,斯害也已。
〇攻,专治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异端,一事必有两头,一线必有两端,彼此端视则别为一端也。学与思是也。专治而唯精之,为害甚矣。
〇此章明辨也。夫子言学,常兼举两端,如言仁常兼言礼,或兼言知。又如言质与文,学与思,皆兼举两端。兼举两端,则于全体之中自见有一“中”道,用“中”而能经纶天下之大经也。故中庸曰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盖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执其两端而用中,而能立天下之民本也。而所治或过或不及,即谓之异端。攻乎异端,即不能用中于民,而有害于定命,有害于用中之道也。
〇异端者,偏之于中也。旧注有谓之小道者,器之理也。凡器物各有其用,各有其理,故有器用分科之学。是兵法政农衣工商明礼术地理文学艺术者,一言之,器学也。今之所谓专才者,皆从器学皆从小道也。小道必有可观,然致远则泥。囿于小道而治则必异化。专务小道而致失大道,则失生命之整全也。然亦有貌似大道而偏者,释老是也。故宋儒力辟之。程子曰:佛氏之言,比之杨墨,尤为近理,所以其害为尤甚。耶回等一神教亦如是也。今之所谓宗教自由者,皆别子为宗,非夫子之中道大经也。当明辨之。有解攻为伐者,谓如攻城般攻去异端,此与神教裁判所何异,非圣人之旨也。夫子之教和而不同,辨异端者,以理正之,以德化之也。正化之途,诉之于史。夫子传六经,皆史也。盖以事言谓之史,以道言则谓之经。史者,通贯道与器,史迁谓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是也。故所谓正史,正之于史,使异端无所遁形也。统而言之,经、史、子、器,自有其脉络,正道之经从,学问之大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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