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水木刅 故事简介
青春~记忆匆匆那年
1.
刘超可能从来都没想过他会在S中的校史上留下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和沈若梦之间的恋情因为我无心的恶作剧而彻底公开化,S中由此展开一项“棒打鸳鸯”的活动,没错,始作俑者就是我。
多年以后我还会时常想起那时的荒唐举动,为了逗夏雪开心,我给沈若梦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为此她的学习一落千丈,好在他和刘超最终走到了一起,当然这些都是工作以后的事儿了。
用她的话来说——梁衡,当初我恨死你了,可我也很感谢你,真的,包括刘超,你不知道当初他有多可怜。
“可当初你并不知道是因我而起,我也是一时兴起,其实并没什么恶意!”
“所以你这人永远都不落好,拿着打火机想要烧一把火,结果却把自己给点爆了!”
沈若梦说的没错,校方接二连三地下发通知,竟然还破天荒地出了几期海报,为此宣传栏周围经常围着一帮无所事事的人,他们对海报的内容品头论足,然而这与校方的期待事与愿违,这些富有震撼力的内容非但并没有起到任何遏制的效果,反而让那些情窦未开的学生越发向往起来。
当然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在校园里眉目传情,这些宣传内容犹如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他们唯有日思夜想地浇水施肥,才有可能让它破土、发芽,然后茁壮成长。
我举报刘超的结果就是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公开去找蕙子了,随着学习日渐紧张,有时几天都说不上几句话,韩佳倩同样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听韩鑫说最近她和烧饼走的比较近,我虽压制不住冲动想要证实,但老刘把我看得死死的,就差上厕所都要派个人给我计时了。
2.
在奥赛备考期间,加强班老王给我们上数学课,他是S中数学教科组组长,历届高二、高三奥赛数学辅导非他莫属,据说当初他也是从S中鱼跃龙门跳出去的,可惜后来脑袋发热选择回到了母校,对此我们都无法理解,学校里谣传他的很多同学都在风景绚丽的大学校园里教书育人,有些人还当了教授,当然也有部分人因缘巧合地被选拔进了国家高考数学命题组,而他却只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在这儿拿两千多块钱,私下里我们都为他不值。
我曾跟韩鑫感叹老王的悲剧人生,只见其一脸鄙视地说道:“你丫懂个毛线?”
“就你懂,装什么大神呢!”我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你想想阿,和自己以前的老同学斗智斗勇该有多爽,都是同学,一些人出题,一些人答题,相互算计不是很有意思吗?”
“有个蛋的意思,就你脑袋好使,迂腐。”我没给韩鑫太多脸面。
“卧槽,我哪儿招你了,你这样对我?”
“能好好学习吗,成绩都下降多少了,心里没点数啊?”
我这样一说,韩鑫立马闭嘴,现在他最怕我提这个,一说起来他都觉得心里在打颤,有时甚至会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3.
老王打小就头脑聪明,其人敏而好学,在S中理科组多年独领风骚,连老刘都不得不对其稍加忍让,一开始我还不知他俩竟然是校友,后来还是从夏雪嘴里才知道的。
听奥赛组的其他同学说老王私下里有些看不起老刘,对这种涉及老刘的八卦我很感兴趣,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夏雪打听得来的。
当初他俩一个大学,只不过一个扎根数学的浩瀚世界,一个则投身物理的广阔宇宙,老王曾推心置腹地对老刘多加劝导,希望他能认清科学的本质,然而老刘意志坚定不为所动,依旧想着遨游太空,后来他俩一同来S中教书。
刚教书没几天,老王就显得咄咄逼人,他曾多次口出狂言,说高中理科领域就没他不能教的课程,对此老刘很不服气,老王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个数学家的素质,也就是在那时老刘才深刻意识到无论化学家、物理学家首先他必须得是一个数学家,为此有一阶段他发狠恶补数学知识,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王私下里常取笑老刘,说他俩好比同时盖一栋房子,老刘地基没打稳就直接把房子悬在空中,早晚都会垮掉,现在想试图通过慢慢往地底丢些碎砖瓦片从而支撑起摇摇欲坠的屋顶实属可笑,而他就很不一样,大学四年已经把地基打得坚硬似铁,沉稳扎实早已生根长脚,因此他学物理也好、化学也罢,都如平地起宝塔,层层稳如山。
4.
就凭这一点,他明里暗里嘲笑老刘很多年,也就是在那段时间,老刘的头发开始逐渐稀少、日渐凋零,后来头顶区域干脆偃旗息鼓,只冒油不见一丝黑色,从远处看像个僧人,老刘为此也看破了红尘,总是莫名地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彻底败在老王的手里了,但好在他还有希望,比如夏雪和我,老刘如世间一切父母一样,自己完不成的梦想总是很自私地强加在孩子身上,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反正他很乐意,他的这种做法想起来都觉得让人毛骨悚然,幸亏他不是学历史的,不然中华民族的苦难他都恨不得得给扛在肩上。
老刘一门心思指望我和夏雪能为他不吃馒头争口气,然而夏雪阴差阳错底进了加强班,算是彻底投敌,指望她报仇已经无望,因为无论夏雪成绩多么好,老王都有无法抹去的功劳,为此老刘一直愤愤不平,可又无可奈何,故而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奥赛复习期间,一开始老刘还象征性地过来上两堂课,毕竟他好歹也是S中物理教科组组长,但他也仅仅讲了几节课后就再也不见人影,原因很简单,每次他讲完,老王总是会在他的课堂花一些时间来剖析一番,每次总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这种行为是当着夏雪赤裸裸地抽老刘的脸。
我曾对夏雪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夏雪却安慰我无法再忍也要忍耐,我对她的乐观深感不解,后来老赵过来给我们上化学课同样被老王批得体无完肤,临走前他把我拉到一边,恶狠狠地说道:“梁衡,不要听老王在那儿瞎扯,他懂个球,晚上我亲自给你辅导,我还就不信了,在我辅导下你能过不了奥赛!”
“赵老师,你消消气,别太生气,没必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我捡着好听的话说给赵光鼎听。
“你能这样说,作为你的恩师我非常感动,能有你这个如意弟子说起来也是万幸!”老赵不愧文科出身,情感失控下说出的话也会让人掉一地鸡皮。
我不想继续和他交流下去,只好借口复习功课匆匆和他告别,他却像是下定一番决心一样地说道:“我打算从此刻起攻读数学,你就瞧好吧,为师一定要替你出这口恶气!”
5.
那天以后老赵和老刘就彻底联合起来,俩人关系陡然间发生裂变,很快便成为知己,他俩有意无意地在班上说老王的坏话,我迫于压力在奥赛班上也只好风言风语几句,一开始得到一些人的附和,后来老王有所察觉。
一次辅导课上他直接这样说道:“最近学校里有些风言风语,说我是什么沽名钓誉,大家对此怎么看?”说完他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我只好努力让目光变得平和,周围的学生也都把目光投过来,我只能装作不认识他们。
“这是说你呢,梁衡。”夏雪忍着笑说道。
“还笑,我还不是为了你爸,现在倒好了,老王一直盯着我。”
“谁叫你听风就是雨的,活该。”夏雪俏皮地回道,我的心里一阵伤感,以前她跟我说话总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一口一个“梁衡哥”地叫着,现在好了,直接梁衡,梁衡也是她喊的吗,我真想好好问问她。
“你们怎么看我其实无所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的很多同学都曾担任过江苏省数学高考命题组的组长,而且从我手里出来的奥赛冠军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这点想必大家都清楚!”
老王顿了顿,大家的心瞬间像被揪住一样,尤其是他班级的那些同学,比如坐我边上的刘超,呼吸瞬间急促,面红耳赤的,这是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才会有的反应,对此,我无法理解老王在他们这群无知孩心目中的地位,只能在心里默默鄙视。
老王仿佛很满意大家的反应,他继续说道,“另外,我的很多同学还担任过物理组、化学组、生物组的组长!”这句话的含金量更大,我稍稍离刘超远一些,生怕他一不小心情绪激动了再来个心跳失控,那样真的会直接晕倒在地。
6.
“大家都应该知道,我多年担任加强班的班主任,除了我学究天人、无人能敌之外,大家还知道别的什么原因吗?”至此我彻底确定老王绝对是老刘的同学,这种不要脸的话他都能说的出来,然而加强班的那些同学却让我匪夷所思,他们的眼睛仿佛都要冒出火来了,甚至连夏雪小脸都红通通的。
“嗳,这老王平时就这么自负阿,比你爸还能忽悠?”
“不许这样说我爸。”夏雪气愤地看着我。
“不是,我是说你爸不也很多同学担任过高考出题组的组长吗,老王至于这么炫耀,真是的,我为你爸不值。”我低下头小声嘀咕道,夏雪听我一直唠叨,脸上慢慢浮现出动人的笑容,都把我看愣住了。
“看不出,你还挺关心我爸的阿——”
“那当然,除了你爸我还挺关心你的,虽然你现在不大爱搭理我,而且老喊我的名字。”我小心试探着问道。
“那不喊你名字叫什么啊,梁衡哥?”
“对,你好久都没这样——”我的话没说完就被老王给打断了。
“梁衡,你知道吗?”老王突然冷不丁地问我,夏雪用腿轻轻碰了碰我,这是示意我起来,我沉溺于她温柔的动作之中,多长时间她都没这样对过我了,我傻子一样的站起来,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
老王的目光带着压迫,他肯定知道我私底下在毁坏他的声誉,不用说肯定是那帮加强班的学生告密的,这帮小人,此刻他们正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7.
“因为王主任对高考命题组的那些同学知之甚深,当初他们学习大不如你,你却对他们的软肋一清二楚,所以每年他们出哪类题目都了如指掌,您选择回S中执教,除了回报母校以外,更重要的是桃李育人,您犹如一个隐士,S中有您在一天,就可以永葆青春!”
夏雪眼睛睁得特别大,她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其实我也不认识我自己了,觉得刚才的话特别恶心。
“梁衡说的很有道理,不是我谦虚,他们这些人放什么屁我都知道什么味儿!”老王沉醉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吗,虽然梁衡没在加强班,可我一直都很关注他,知道为什么吗,冲他刚才说的话就可见一斑,你们都是跟我两年的人了,难道就没人悟到这点?”老王轻飘飘地一句话瞬间点燃了加强班同学的愤怒,他们都一脸愤恨地盯着我,刘超更是气的肺都要炸了,他一直在咬牙,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后来老王说的话我已经听不进去了,下课后我赶快逃离教室,夏雪紧跟在我后面,我觉得很难为情,她倒是一本正经地拉住我说道:“梁衡,我有些不认识你了!”
“别这样说,我也不认识自己了,夏雪你别笑,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你爸撺掇我说老王坏话你可听的一清二楚,我是被冤枉的!”
夏雪好像想到什么一样,又莫名地笑起来,她看了看我,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递给我说道:“这是老王上课时我做的笔记,你有空看一下!”说着她就跑开了,她的背影依旧那么轻盈,马尾一甩一甩的,一直在我心里晃悠,我无来由地叹了口气,到底她还是喊我的名字。
穿过楼梯正好碰到陈然,他酸溜溜地问道:“夏雪给你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一本复习资料!”
“别掩饰了,刚才我看的一清二楚,不是,你丫能别招惹她了吗,好不容易她才从你的阴影里走出来!”陈然特别纠结地说道。
“把配方献出来我就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
“那个——我还有事儿,改日再聊!”
“好吧,你丫什么时候把吉他还给我!”
“梁衡,我不得不批评你一下,不就一把吉他吗,至于你隔三差五地点我,再说了,这吉他夏雪买的,我能轻易还给你?”
他飘然离去我竟说不出话来,感情他认为是夏雪送我的,我无法解释更不能告诉他是李想送我的,忽然我很思念李想,也不知她在北京到底怎样了,我有好久没和她视频了,也不知她一切可好!
8.
我对老王一番违心的赞扬时隔两天就被老刘知道了,他压制不住怒火地找我谈话,老赵也在,他很失望地盯着我,夏雪安静地坐在办公桌的角落里一言不发,我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能硬撑着不说话,老赵忍耐力差,终于憋不住问道:“梁衡,你有什么要跟我和刘主任说的吗?”
“这两天也不知怎么了,感觉特别累,有些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出来了!”我愁眉苦脸地说道。
“阿——你是不是生病了,这可不是小事儿,你得赶快去医务室看一下!”说着他就拉着我去医务室,老刘正在喝茶,还没缓过神我就跑出去了,我压制住激动的心情,老赵特别认真地向医生询问了我的情况,那医生很纠结地看了我一番,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对此她有些拿捏不准,老赵一再询问她才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应该是用脑过度,好好休息几天就行了!”这个回答模棱两可,对此我很满意。
老赵见我愁眉苦脸,竟心血来潮地给我买了点安神补脑液,我死活不要,他却硬塞给我。
“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就不要去上课了!”他一脸动情地说道。
我感激地望着他,他顿了顿斟酌着说道:“我知道那天你说的话是违心的,就冲你死活不去加强班就知道了,无论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好学生!”
“谢谢赵老师!”我叹了口气说道,“也就你能知道我的为难处境,老刘逼着我散布谣言,我也是为了自保,其实我心里特鄙视自己,老刘却一点情都不领,其实我最怕他挖苦我,说实话现在我都不想参加考试了!”
听我这样一说,老赵果然激动起来,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放心,老刘的事儿他去解决,我心里推测之所以他如此爽快,主要是因为散布谣言是他和老刘一起逼迫我的,我没公然点出这一点,他对我很是感激。
接下来的几天我果然没去上课,一直认真地翻看夏雪的笔记,密密麻麻的正楷字跃然纸上,我希图从中能窥探到她的一些秘密,然而翻了好几遍了却一无所得,工工整整全是老王上课的内容和她自己的心得。
韩鑫看我如此认真地学习甚感诧异,趁我上厕所功夫他竟然偷看,等我回来时他依然如痴如醉,我问他怎么了,他竟眼中含泪,但瞬间则面带怒容地吼道:“梁衡,你欺骗我!”
“你丫能不能别这样,你有什么值得我好骗的!”我紧贴着墙,他的样子让我感到害怕。
“还骗我,夏雪妈妈是不是夏老师?”他的目光忧郁,可我依旧摇头。
“你丫还狡辩!”他把夏雪和夏老师在北京的照片突然放我面前,我脸色一变,这孙子连笔记本里的照片都搜出来了。
“韩鑫,你这样做可有些不地道。”
“我知道这种行为不对,可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你丫太狠了,夏老师去北京你竟然都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你丫还能追过去阿?!”韩鑫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我把照片收起来,他狠狠地看了一眼,好几天都没和我说话,后来我忙于奥赛竟忘了这事儿,等我想起时照片早被他给偷走了。
9.
时间匆匆,转瞬而过,奥赛结果出来后我总算松了口气,蕙子、韩佳倩都过来祝贺我,她俩很有压力地说道:“你这下算是彻底解放了!”
“好吧,没看我都累成什么样儿了,脸都变得清瘦了!”
“蕙子,听到没,这人就爱夸自己,而且特不要脸!”韩佳倩搂着蕙子笑着说道。
“蕙子,你怎么了,说句话阿?”韩佳倩推了推,蕙子仿佛刚醒过来一样,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佳倩,有没有发现梁衡变了!”
“哪儿变了?”我搭着她俩肩膀说道。
“他的眼睛——”蕙子不正面回复我却跟韩佳倩在说话。
“变亮了!恩,你还别说,挺会勾人的!”
“得了吧,你俩眼睛才亮呢,蕙子当初就晃过我一下,跟闪电似的!”听我这样说蕙子立刻就笑了。
“那我呢——”韩佳倩装出生气的样子盯着我。
“至于你嘛,眼睛如太阳一般夺目,我都要看瞎了!”
“讨厌——蕙子,看到了吧,这人彻底没救了,嘴里没一句实话!”
瞬间,我就决定不参加清华大学的保送生考试了,蕙子和韩佳倩的话促使我做出这个不知对错的决定。
10.
我们仨晃晃荡荡地走出校门口,她俩一左一右拉着我胳膊,我们正准备吃饭,冷不防她俩像触电一样把手给缩了回去,我一脸不解地看着前方,四眼儿过来了,她俩瞬间变得很局促。
“梁衡,你过来一下!”她俩像是解放一样,一溜烟就跑开了,我感到相当无语。
“李主任好!”
“恩,刚才你在干嘛,还有没有学生的样子!”
“没干嘛阿?”
“还狡辩,我都跟了你一路了!”我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要以为拿到奖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这样公然搂搂抱抱会给其他同学带来什么样的恶劣影响?”
“李主任,我错了!”
“同学之间正常交往要保持适当的距离,知道什么是距离吗?”
“刚才你们就没有距离,明不明白?”我只好点点头,他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口气竟变的极其温和,对此我竟有些不习惯。
“要以史为鉴懂吗,你是我们学校的榜样,不要当千古罪人,所以一言一行都要合乎君子之道!”
“知道了,从现在起我一定痛改前非,做一个道德高尚的人!”
“恩,你能这样想,也不枉我教导你一年。”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有志向,还希望以后你能继续保持下去。”
“我一定不负李主任的殷切希望。”
“叫李叔叔,以后我会去北京看你的!”四眼儿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对此我满头雾水,他却笑呵呵地离开了。
蕙子她俩赶紧跑过来,韩佳倩一脸紧张地问道:“四眼儿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让我以史为鉴,不要当千古罪人!还说以后去北京看我!”
“还有呢?”
“还有就是让我和你俩保持距离,要发乎情、止于礼!”
“李主任说得对,梁衡,以后我们说话得隔五米远!”
她拉着蕙子跑出一段距离,嘻嘻哈哈地看着我,陡然之间我们之间像是出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我冲她俩笑了笑,她们也笑,只是我的笑容有些尴尬。
她们是那样的年轻、美好,蕙子贝壳般晶莹的牙齿一直在亮着光芒,韩佳倩依旧大姐大的模样,大大咧咧地搂着蕙子,她俩不再看我,拿起耳机就争分夺秒地听起英语来。
突然之间我就明白那堵墙究竟是什么了,那就是时间——在相同的地方做着相同的事情,这个时间才算共有,当你速度很快地跑开了,只图自己快乐感觉就变了,正如夏雪话里有话地说道:“这下你可放心地去找李想了,不过,在北京追她的人很多,你可得加油哦!”
自始至终夏雪都没提及陈然,或许潜意识她已经忘掉陈然和李想的关系了,也或者她在刻意不提这个人的名字,陈然喜欢夏雪,而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然而我从未想过,多年以后,和陈然在长沙喝酒时,他却对我推心置腹地说起他初次看到夏雪的感受。
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只是那天晚上她拉着黄俊去找我,后来我俩骑着自行车就离开了。
那个晚上他和李想从S中高高的石拱桥下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夏雪从我的车上跳下来,当时他的心都仿佛揪在了一起。
陈然借着酒劲在努力回首往事,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根本就不了解他,正如他也不甚了解我一样。
时间匆匆,我们都在彼此坚持的时间里慢慢长大,那些已知的、未知的都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交融,时间一如既往地向前走,有些人注定要错过,而有些人却稀里糊涂地就消失了,这或者就是人们常说起的岁月蹉跎。
“你知道吗,其实我和李想一直都是好朋友,我从没喜欢过她。”陈然醉醺醺地说道。
“得了吧,这种话你拿去骗其他人吧?”
“怎么,你还不信?”
“信,你说的我都信,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儿,其实我和夏雪之间真没什么,我也从没喜欢过她,真的。”我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好吧,算我没说。”
我俩举起杯子,一口将白酒闷掉,犹如多年前在S城里一样,只是那时我们都还在上学,几乎天天都能看到,时间一晃十来年,我们终究都要面临三十而立的现实了,然而,也不知怎的,那些过往年华里的点滴却越发鲜活,记忆仿佛一只停留在当初我们还在上学的日子里,来回摇摆并一直无法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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