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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图南时,他不顾台下观众想刀他的眼神和说书先生争得面红耳赤。
1
我早听闻坊间戏文里最爱议论我们狐仙一族,刚化作人形便迫不及待下山来听听。
可这说书先生满嘴胡言,将我们狐仙一族说的罪大恶极,他只道我们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却绝口不提我们自断狐尾,解救苍生,只说我们魅惑众生,破坏家庭,却绝不说那些负心薄情人是如何伤害我们的。
我骂骂咧咧地吃掉最后一粒花生米,准备离开这不明事理的地儿回山里好好舒坦一番。
不料,一个穿着白衣长衫,秀眉白面,眼如点漆的书生手拿文卷跑到了说书台上,说书先生微微一愣。
只见那书生端正福礼后,便摊开文卷和说书先生说着什么。
老先生脸上晕了怒气,不耐烦地推开书生拿过去的文卷,那书生估计也生气得紧,脸瞬间涨红了,又把那文卷拿了过去,两人便你一言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台下观众嚷嚷了好一会老板才来,一面给观众赔礼,一面差人把那书生扔了出去。
“不尊重我的原创,以后求着我给你们写我都不会写了!哼!”
那书生从地上爬起,拍着身上的尘土,嘴里碎念着。
“小郎君这是如何得罪他们了。”
我双手负在身后,微微弯腰,笑着问那书生。
那书生明显被吓了一跳,还没站直的身子又有往后倒的趋势,我一把拉住他手里的文卷将他扯了回来。
他仍不说话,用手轻拍着胸脯。
“你这小郎君胆子竟如此小,本姑娘救你也将你吓得不轻?”
我有些不高兴了,山下人不是粗鲁任性就是胆小如鼠,真是扫兴,我稍稍用力便把那书生手里的文卷夺了过来。
“诶!姑娘,姑娘,你这是何意?”书生又受惊了,望着我手里的文卷,欲拿又不敢拿。
“我方才看你和说书先生因为这文卷争论得好不热闹,我倒瞧瞧里面究竟写着什么。”
那书生听罢,用宽大的袖子拂了拂身上的尘土,行了一个礼之后便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好物,不过小生闲来无事写的话本子罢了,只是那老先生不识货非要改我的内容,这不是在侮辱我嘛!”
我觉得有些好笑,这书生倒真像戏文里的那些书生一样蠢笨,这要写得不好,改改又何妨呢?
我没了和他说下去的兴致,只想快快回山看看这新得的话本子到底讲了什么,便举着文卷摆了摆手:“小郎君肯定不介意把这话本子给小女子拜读一番吧!待我看完必定归还小郎君。”
也不等那书生回答,我拿着文卷就蹦跳着走开了,我一个四脚狐狸,脚程自是了得,任那书生在身后如何呼叫,如何追赶也没赶上我。
最后,只隐约听得身后传来他带着喘息的声音:“在下永安镇麻柳村的施图南,烦请姑娘留下芳名。”
我只笑这书生果然是呆子,懒得再搭理他。
反正日后不再见!
2
我是山间一只红狐,在这里不知住了几百年,本是晴时看水,雨时观山,半晴半雨见云烟,日子虽是逍遥,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确实也有些苍白无味。
好在我机灵聪慧,化作人形之后就常往山下跑,茶楼酒社里的戏文话本听来着实有趣。
不过,平时听的那些胡编乱造的故事只觉有趣,可一旦听到诋毁我们狐仙一族的妄言我就心有怒气,估摸世人都是粗鄙可笑的。
但前不久刚得的话本却令我欣喜不已:“这小书生还算个明理的人,竟还为我们狐仙一族正名!”
我本想再去寻他要些话本子,但奈何当初实在没记住他说的话,现在只能吊在树上懊恼千百回。
“小生有礼了!在下永安镇施图南,敢问姑娘可知京城方向如何走?”
许久没有人声的山间忽然响起温润明朗的男声,这声音好生耳熟,这气味也实在熟悉。
我猛地睁开眼,鼻子用力嗅了嗅,果然,那心心念念的小书生穿着白色长衫,背着箱笼,正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行着礼。
我从树上跳了下来,他也抬起了头,眼神干净又带着欣喜之色。
我今日穿着一袭红裙,戴着前几日去青丘表姊家寻来的面具,这傻书生定是没认出我来,心中顿生玩意:“这山中之路我最是清楚,要想我给你指路可以,但你须得给我讲一则狐仙故事。”
书生先是一愣,继而微笑:“这有何难。”
他席地而坐,我又跳上了方才的树枝,他娓娓道来,我听得如痴如醉。
期间有喜鹊长鸣,有飞花飘落,有蝴蝶纷飞,有花影移动……
他讲了九尾狐为书生自断狐尾救人,却惨遭薄情书生辜负,命丧人间的故事。
待他讲完我早已哭成了泪人,他掏出袖间素帕走上前来递给我,我伸手接过帕子,取下面具擦眼泪。
“是你?”
他认出了我,明显又被吓住了,但这次很快转怕为喜。
“姑娘可还记得我,我是那日被你夺了文卷的书生。”
我怎会不记得他,即使忘了他的样貌,单凭气味我也是认得的。
在我精湛的演技中,他信了我记性不好的托词,一副了然的样子:“我说嘛,姑娘一看便是守信之人,未还我书卷定是有难言之隐。”
我实在想笑,借着他的手臂跳下了树:“施公子果然睿智!”
我借着给他带路的由头,赖着他一起下了山。
一路上我不知听了多少故事,直叹书生学富五车,他被夸得手足无措,我最爱他那副模样。
待要到京城时,他才想起问我如何称呼,我笑他怎么学问了得,人却这么愚钝,他又挠着头傻笑。
姑姑说过我们的名字不能轻易告诉旁人,我便道自己山野女子,父母不曾取名,只是家中排行第六,便被唤作小六。
他微微蹙眉,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如漆眸中有火苗闪动,仔细瞧来,他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继而低头沉思,忽而抬头望月。
我不知他作何意,只是撑着脑袋看着他。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我与姑娘相处多日,日日欢喜,笑语不断,而且姑娘生若天仙,日后,我叫你阿笑如何?”
“阿笑?阿笑,阿笑!我喜欢,日后你叫我阿笑便是。”
我是真心喜欢这名字,听着多高兴啊。
“那我以后也不叫你施公子了,我就叫你图南如何?”
图南最不禁吓,这会又是红着脸低头不语,不过我并不计较这些,他不反对便是应允了。
“图南,图南,阿笑,阿笑!图南,阿笑!”
那晚我不知重复了多少遍我们的名字,但我知道我叫了几遍图南,图南就应了我几声。
“婆婆,他叫图南,我叫阿笑。”
“阿姊,我是阿笑,他叫图南。”
“阿公,我叫阿笑,这名字好听吗,是图南给我取的。”
……
去京城的路上,我逢人便自我介绍,我是当真喜欢这名字。
3
到京城不久,便是上元佳节,我拉着灯下苦读的图南去看灯会。
图南果真厉害,没有能难倒他的灯谜,期间他还帮一位漂亮姑娘赢了花灯,那姑娘对他也是佩服至极。
我拿着各式花灯,面对着图南竖着大拇指夸奖他。
凡人有句话叫“背后不长眼睛”,我以前不当回事,这次却栽了跟头。
我向后仰的时候,图南吓了一大跳,他动作也算快,但还是没有我倒下去的速度快。
就在我紧闭双眼等待着陆的时候,身体却扎扎实实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姑娘没事吧!”
那声音清冷的很,但此时传入我耳中却美不胜收。
图南赶忙扶住了我,先是问我如何,再向那人连连道谢。
我这才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剑眉星目,薄唇微扬,爽朗清举,黑色大氅将人衬得更加挺拔。
“竟是你们!”那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充满喜色的女声。
待那女子走上前来,我们才发现那是方才图南帮忙赢得花灯的女子。
图南说的无巧不成书怕是这个意思了,图南帮苏家妹妹赢花灯,苏家阿哥帮我一回,我们便算相识了。
自那日后,苏洛总爱来客栈找我玩,每次她来都会带许多吃食,我让她别再破费,她却全然不理睬我,只是把图南最爱的云片糕放在他跟前。
苏洛拉着我出去逛街,毫无关联性的几句话之后便开始打探起图南的喜好。
我看过不少戏文,苏洛有何心思我能不知道?
但我总觉心中不痛快,可又想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万一图南也对这苏小姐有意,那我不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于是,我将我知道的并数说与她,她笑弯了眼,拉着我的手说要和我做最好的朋友。
我回去之后便将心中猜测告诉了图南,图南难得地合上书本,走到我的跟前坐下。
烛火摇曳,图南的眼中似秋水潋滟,我看着他几次想开口说话,结果都没说出一个字。
我忽觉好笑。
“阿笑,我有重要事情和你讨论,你为何要笑?”
他有些无奈。
“我只是觉得书上写的肤如凝脂不就是说的图南吗,怪不得苏洛心悦你,你这副好皮囊果真诱人得很。”
我真是忍不住在图南脸颊上摸了摸,手感实在是好。
图南的脸已经羞得绯红,我以为他又要别过头走开了,哪知他这次却红着脸直勾勾盯着我。
不知为何,图南的眼睛好像有火一般,被他这样盯着,我感觉全身都热了起来。
“图南。”我轻轻唤着他,他却不应我。
“图南。”他还是不回答我,只是眸子动了动,然后别过了脸。
“阿笑,日后少与那苏小姐来往,我一个穷书生从不敢痴心妄想。”
“可是图……”
“你也别劝我什么了,我现在一心只在科考上,别的什么也不想。”
说完,图南便又拿起了书,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4
科考前夕,图南带我一同去拜访了丞相。
那晚,我穿着红裙,点上朱唇,图南夸我当真是天仙。
到了丞相府,我们才知那苏氏兄妹竟是丞相之子,若不是他们引荐,丞相断不会见我们。
我拉着图南的衣角站在大厅时,在场人的眼中无不染上惊喜之色,只是苏洛看到我拉着图南衣角的手时,那惊喜瞬间变成看不清的神色,不过脸上仍是带着笑意。
她热情地挽上我的手,将我拉与另一侧,苏珩则摊手邀请图南坐到了我对侧。
我虽是狐妖,但面前这些人却让我感到害怕,染上醉意的图南也没了平日的温润,他好像在使劲力气展示胸中才气,我借口方便出去透了透气。
“你果真在此。”
自认识苏珩以来,他身上总有很浓的草药气味,单凭气味我便能辩认出他。
我转过身,朝他笑了笑了。
“你果真不一般。”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
我不懂他是何意,应是看出我的疑惑,他负手走到我跟前。
“素日那些人见了我都是恭敬作揖,你却是洒脱得很。”
我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你们这些人还真是规矩多。”
他应该是听到了的,不然也不会又笑了起来。
我和苏珩没聊几句,我就觉得有些冷了,抱着双臂就要离开。
走到苏珩身边时,我好意提醒了一句:“苏公子身体不好,还是别在外面吹冷风了。”
我明显感觉他身子一僵,只觉得夜风太凉。
我两前后脚进了大厅,却不见堂上一人。
苏珩问下人才知,那三人到书房中讨论诗词书画去了,等了好半晌也不见回来,我实在乏了,便向苏珩请了礼先回客栈了。
清点完我给图南准备的这几日考试要用的干粮和换洗衣物,我便将他送进了考场。
他握着我的手让我等他出来,我笑着让他快进去,到时候我来接他。
但,我食言了。
5
我刚送图南进去,苏洛便找到了我。
她说她想去我们住的客栈坐坐,我便引她去了。
苏洛水都还没喝一口,便拿出一个卷轴让我看,我以为是什么新奇玩意儿,结果打开却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红衣女子画像,画上的女子坐在古树枝干上,如墨的浓密黑发上系着红色发带,裙衫袖带都被风吹了起来,虽不知面具下的容颜如何,但已经足够摄人心魄。
那女子便是我。
这身装扮是我在山中初见图南的模样,没想到图南竟分心画了这么一副图来。
我有些高兴,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这傻图南竟还分心给我画了这么一副画像,难得阿洛今日给我,不然还不知他究竟要藏多久。”
我欢喜得紧,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
苏洛却好似换了一个人般,脸上的笑意全无,声音也冰冷的很。
“你的好图南将这副画献给了我爹,我爹被这画中女子迷得神魂颠倒,非要见一见真人。”
我不知苏洛是何意,但总觉得心里不痛快。
“图南一开始还是拒绝的,后来我爹只用了‘保你金榜题名’几个字他便不再言语,所以,你以为为什么昨日我爹会请你们到府上作客,图南又为何会让你特意穿上红色衣裙。”
我明白了,她在告诉我图南想用我来换他的仕途。
“原来,话本子上说的都是真的,世上最薄情的不过书生,我今日算是见识了。”
苏洛可能没想到我悔悟得这么快,张了张嘴也没说出话来。
“所以,你爹是准备收了我,然后再把你嫁给施图南?”
苏洛仰着头,脸上尽是得意:“自然。”
我没再搭她的话,只是笑,笑她蠢,他今日如此待我,日后定也会对不起她。
“阿笑,你别是疯了吧,念在往日情分上,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指不定我爹什么时候就来了,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掉了。”
苏洛走了之后,我笑累了,便开始哭起来。
我不知我在哭什么,是施图南负了我,还是我竟然被骗?
我搞不清楚,只是心里难过的很,可我和图南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
如果当真两情相悦,为何我们还没有山盟海誓?如果图南对我有意,为何不曾表白于我?如果我欢喜图南,为何……不对,我,我好像是欢喜图南的,我喜欢他给我讲故事,我喜欢他给我取的名字,我喜欢和图南在一起,我是喜欢图南的啊!可,为何我没告诉他呢?
我哭地说不出话来,喉咙也好像有东西哽住一般,我使劲抓着胸口,那里好疼……
6
我什么东西也没带走,穿着那件红色衣裙踏上了去青丘的路。
我要去找姑姑,告诉她这世间果真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刚到城门时,我便遇到了一个熟人。
苏珩。
他穿着铠甲,骑着战马,风姿特秀,惹的人有些挪不开眼。
“阿笑姑娘这是要去何处?”他的声音仍然清冷。
我突然明白红颜祸水的实质内涵了,这好看的人果真耽误正事。
我猜想他这是替他父亲来抓我了,我却被他俊俏模样迷了眼,实在罪过。
“苏公子心知肚明,何须我再解释,不过,本姑娘不是你们轻易能抓到的人。”我乃狐仙一族,虽然修为不高,但我跑得快,他们要是追我,我就变成狐狸跑,哼!
“哈哈。”我不知他笑甚,不过,他笑起来意外地好看。
他问我是否会骑马,我摇摇头,他便伸出手来。
我不知何意,只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他靠臂力将我拉上了他的马。
“得罪了。”
他的盔甲铬的我背疼,他便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再忍忍。”
直到他带着我出了城门我才回过神来,我不知他在想什么,但看这方向和青丘一致,便也没多问。
苏珩果真神通广大,我们在一处歇息一晚之后,他便弄来了一辆马车。
之后,他骑着马在车外,我坐在车内和他唠嗑。
原来他回京养伤的时间到了,又要回战前了。
关于苏洛来找我的事他压根不知,我对他抱怨起他父亲、妹妹和图南所作所为时,他也只是蹙眉听着,多数时候都不言语。
多日下来,我也摸着了他一些脾性,他这人就是面上冷,但心地善良,也不讲什么尊卑,待手下极好,自然对我也很礼貌。
我一点都不怕他。
我说你好像一个面瘫,他龇着牙笑,对我的话表示抗议。
我说你是个闷葫芦,他带我去看他训士兵。
我说你身材真好啊,他又变成了闷葫芦和面瘫。
我说:“苏珩,你别打仗了,你身上的伤就没好过。”
这是这一路上苏珩脸上第一次有了其他神色,好像是惊讶,又像是欣喜,好像又有些痛苦和无奈,但好像还有其他坚不可摧的东西。
“阿笑,我不能。”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长篇大论,没想到最后只憋出这几个字。
话本子上说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我想苏珩也这样想吧。
最后,我只笑笑说:“苏珩,你多笑笑嘛,你笑起来可好看了。”
不知是不是我笑的样子太滑稽,苏珩这一次竟真的开怀笑了起来,那笑声穿透营帐,有直破云霄的气势。
后一段路程苏珩不能带我了,我们在桥边柳树下分别。
苏珩这人要强,我觉得他有些舍不得我,但他非要冷着个脸不说话。
“苏珩,以后没机会再见了,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吗?”其实,我觉得我挺没道理的,但我就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
苏珩果然翻身下马,走到我面前,我双手抱胸,脸上笑的得意。
“想说什么……”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苏珩就强势地把我拉进了他的怀中,我有些发懵,这是什么呢?
“阿笑,谢谢你,遇见你是上天给我的恩赐,希望你以后能一直开心快乐,永远幸福。”
我觉得苏珩这人很缺交流和爱,这么几日的相处,我不过和他多说了些话,他竟然对我的评价如此之高。
“苏珩,你我一别,倒也不必如此伤心。”
苏珩又抱了我一会才松开,然后从他腰间取下一个苍青水纹袋。
“阿笑,这里面的东西你到了之后,安顿下来再看。”
说完,他难得地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便翻身上马离开了。
微风轻拂,柳枝摇曳,我痴痴盯着手中只有狐仙一族才有的袋子,忽然朝着苏珩大喊:“你都知道了!?”
那马上的少年身姿挺拔,骑马倚斜桥,头也没回,只答了句:“阿笑之恩终生难忘,你放心,有我在,无人敢扰!”
7
姑姑看了水纹袋中苏珩的信,又看了看少了一尾的我,叹了口气:“果真世间为情字难解啊!”
我倒无所谓,我只是少了一尾,却保住那为国为民的将军,一点都不亏。
“你个丫头,以后定要好好教导一番,这关乎我们狐族一命的东西你也不重视。”
不过,姑姑如何训斥我,我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因为苏珩信中将事情原委告诉了我,我看中的图南从未想过背叛我。
那画是苏洛趁我们不备自行拿走的,她故意给他父亲说认识画中女子,并悄悄给图南透露身份,告知图南她的父亲很赏识他的才华,想约他到府上一聚。
图南自是高兴万分,但仍有所顾虑,那苏洛好生聪明,告诉他可携我一同前往。图南为表示尊重,特意和我都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
图南在丞相面前为展示自己的才华,故意表现的和平常不一样,丞相没想到他真有才学,便邀他共赴书房再讨论。
我不知他们后面说了什么,但我知道图南至少在我走之前没有想过背叛我,既是如此,我便知足,只是不知图南后来如何。
“姑姑,你别再说我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好姑姑,别生气了好不好,小六以后不敢啦!”
“多大个人了,还撒娇,不说你便是了。我们说说你那图南如何?”
“也别说他了姑姑,他是有真本事的人,就算没丞相的提拔也定可以高中的。况且,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尾声
听说青丘山下最近来了个年轻说书先生,他不讲狐妖惑人,专讲狐仙救人,讲人狐有情。
我好奇得紧,准备趁姑姑一走就溜出去听听。
这日,忽听得外面有人来寻一位叫阿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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