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杨梅树

老家的台阶下有两棵杨梅树，分别在老屋的两头。靠西面的这棵树已经有七八米高，枝繁叶茂，树冠张开十多米，刚好遮住了老屋走廊的夕阳，夏日的傍晚家里也凉爽了很多。另外一棵杨梅树在厨房前的台阶下，应该只有五米高左右，树冠也不够那棵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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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照片的后面就是这棵较大的杨梅树，我女儿和我父母。

我自己也记不起这杨梅树是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大了，在小的时候我还经常到邻居家里去吃铁杨梅，这种杨梅之所以叫铁杨梅就是吃起来像咬到铁陀一样，杨梅肉很少，而核大又硬，特别的酸。可能那时候真没啥吃的，还经常爬到树上去摘着吃。那时父亲时常去移民前的水库山林伐木，那里山上有很多的野生杨梅树。就在山上找到一棵杨梅树苗移植了回来，就栽在现在这棵杨梅树的位置上，等到杨梅树长到两米多高的时候就开始结杨梅了，不过好像这杨梅很酸。父亲经常在周边做木匠，附近的很多地方都很熟，有一次回来就带了一支杨梅枝回来，说这是别人家的一棵杨梅树上折的，那棵杨梅树结的杨梅很好吃。他把原来的杨梅树锯断，把折来的树枝插在断口的树皮上，再用塑料布包扎起来，第二年，树枝就发芽长出来了。又过了几年，就有杨梅结出来了，这杨梅就又大又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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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树在屋前的台阶下面，靠近这边是老屋的猪栏和鸡笼，等树长大了，地下的树根也基本到了猪栏的底下了，所以一直肥料也很足，杨梅树长得飞快。杨梅在春节期间就已经有了花苞，其实我也从来没看到过杨梅开花的样子，好像突然一天这些小花苞就变成了一颗颗细细的青色的杨梅。杨梅成熟的季节也就是江南的雨季，这个季节叫做梅雨季节。也就在烟雨蒙蒙的时候，青青的杨梅就布满了树梢。然后有些枝尖上的开始红了起来，后来一簇簇的杨梅都红了。等到颜色越来越深，杨梅就完全熟透了，杨梅的表面就像是味蕾一样的有细细的肉刺。这时候的杨梅你只要轻轻咬开它，就能够看见那新鲜红嫩的果肉，嘴唇上，舌头上，同时染满了鲜红的汁水。那甜甜的，酸酸的味道保证你吃了还想吃，一辈子都忘不了。

等到我读初中时，杨梅树已经很高了，放假回家就可以爬到树上去摘杨梅，我小时候很能吃酸的杨梅，而且还不吐核，直接吞了，经常吃得牙齿都感觉软了，有时爬到树上慢慢吃，然后还可以躺在树枝上休息。等到晚上吃饭时，才发现菜都嚼不动了。最开始杨梅树的台阶下是家里的菜地，后来父亲觉得从家里出来的路不好走，修了一条水泥路从树下经过，直接到大路上。这样，去家里就必须经过杨梅树下了。这棵杨梅树，在一米高左右就又一个分叉，再往上分叉也很均匀，爬上去是比较容易的，慢慢的变成了小孩最喜欢爬的树了。后来我姐的女儿、儿子来外婆家，就都在这树下玩耍，他们有时吃饭都在树上吃了，还在树杈上编个坐垫，坐在上面玩上大半天的。我女儿回到老家时，很小的时候她还不敢爬树，后来哥哥姐姐在树上逗她，她也要上去玩，不过比起老家的小孩像猴子一样灵活的爬上然后跳下来，我女儿只能喊人抱她上下了，她的童年没办法体会我们小时候爬到树尖的乐趣了。

等到读大学后，能吃到杨梅的机会就很少了，印象中好像只有一次赶回家吃到了杨梅。每次回家经常只能看到杨梅冬季开始结的花苞，父亲就会说，今年的花苞真多，杨梅肯定能结很多。一到了杨梅成熟的季节，父母经常会给附近的亲戚他们送一些过去，有时也有亲戚朋友结伴来家里，吃饱还带一大袋回去。有时早晨母亲就赶早起来，在树上摘十多斤新鲜红透的杨梅，装满一篮筐，父亲就骑着摩托带她到镇上摆在路边卖掉，一次就可以卖一百来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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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两棵杨梅树都已经很大，每年如果自己吃肯定也吃不完了，父母年纪大也不能爬太高去摘，很多都熟透后凋落到了地上。就像课文里望梅止渴的成语一样，每次到了杨梅成熟的季节，打电话回去父母只要一说起杨梅，我好像口水就自然要流出来了。有时在广东买几斤杨梅尝一下，这边的杨梅都快有鸡蛋那么大，肉松松的，很甜，不过比起老家的杨梅，好像缺少了些味道。父母还会留几斤杨梅放在冰箱急冻，等到过年我们回去的时候，还可以尝一下杨梅的味道。不过冻过的杨梅也就留那么点酸甜味了，哪有新鲜的杨梅味道呢？

今年杨梅成熟的季节，父亲用手机发了两张微信照片给我。一张是杨梅树，另外一张是绿油油的茶园。我又想起了家乡那绿色的梅雨季节，嘴里那酸酸甜甜的杨梅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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