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气朗的早上,刘公公又一次到了定阳王的宅院来宣旨,皇上任命定阳王领步军司都指挥使,即刻上任,定阳王领旨谢恩。
梁钰听到圣旨,心想终于来了,本以为此次入京会风险重重,但入京几天,就改变了他的看法,果然如他所料,只是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下父王多年夙愿即将达成。
步军司都指挥使这样的职位,依惯例,和平时期大多空缺,只由副都指挥使暂时统御禁军,此时任命父王上任,只有一个解释,未来不久将会兴起战事,而战事所指只有北伐一个。梁璋、梁钰从小在父王的影响下,时刻准备着有一天能亲自上阵。
定阳王送走刘公公后,叫上粱璋兄弟两个到了书房,“本来想让你们安心在京读书,准备明年的春闱,现如今情形可能有变,你们也已经不小了,是时候了解一些事情,自己做出决断了。”
“明年的春闱在即,如果未来几个月兴起战事,你们该当如何自处?”
“父王,儿子愿意随父出征,听候父王调遣。”粱璋斩钉截铁的回道。
“你呢?”定阳王转向梁钰。
“钰儿亦如此。十几年所学多为兵书,与参加春闱争得功名相比,儿子更愿意随父左右,沙场一较高下。”
“你们应该明白,我朝历来重文轻武,如果仅仅有战功,不如去科考。如我一样闲赋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正因如此,我辈更应该多多磨练,做真正对国家好的事情,如果外敌入侵,璋儿愿意抛头颅洒热血,誓死捍卫国家。”
“父王,兄长说的是,你不是说让我们自己做选择嘛,我和兄长一样的想法。”
“好,我知道了。我只是说如果,现下你们还是要好好跟着陈太傅读书,武功也不能荒废,下去吧。”定阳王看着两个儿子的身影,心情复杂。谁也不想自己儿子的命运和战争联系起来,可是家国天下,没有国又哪来的家。他们选择了就尽己所能给提供条件并保护他们吧。
梁钰粱璋离开父亲书房,到太学时候,已经几乎最迟,两人这次从正门入内,跟一众文弱书生相比,分外扎眼,引来西侧女学子的阵阵私语。叶瑗此时仍然坐在第一排粘着韩意叽叽喳喳。
梁钰一进门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跳脱的身影,稀疏的珠帘也挡不住视线,径直落在了第一排。不知为何,他竟然能只用余光感觉那神态肢体便确定她就是叶瑗。叶瑗听着后面女子的窃窃私语,抬头一望,两人的视线相汇于珠帘的缝隙中。梁钰笑意爬上脸庞,对着叶瑗点头致意。
此时的梁钰没有穿他一向喜欢的黑色,今日近乎白色的常服,让他看起来明亮了好几个度。东方的太阳刚刚升起,穿过门框照在他的身上,一时之间,叶瑗有些恍惚,竟然觉得他长得还挺耐看。
没想到梁钰朝她点头,她慌乱中竟然也点了一下头。收回视线,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为什么要跟他打招呼,也不是什么相识之人,只不过昨天碰巧扶了她一把。
自己晃神的同时,转头看向韩意,她过会儿要回自己的座位上了,才发现此时的韩意也正望向门口,“皎皎君子,应如是。”她低头的同时,只听到口中默默念着。
“什么皎皎君子,在哪儿?意姐姐你不会一见钟情了吧?”叶瑗睁大了她的鹿眼。
“哪有,只是感慨一下,那两人确实跟这些书生们️有些差别。”
原来说的是梁钰,叶瑗心想那倒是,昨天他一只手便撑住了她的全部重量,换做书生气一点的,自己摔个四脚朝天都不一定,这么说还是应该感谢他的。
“意姐姐,他是定阳王府的,名叫梁钰。”叶瑗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韩意吃惊的问道。
“啊,昨天遇到,发生些小事偶然知道的。”叶瑗肯定不能说自己差点摔倒的糗事。
“怪不得。”韩意心想道,定阳王据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的儿子也一定不同凡响,今日一见果然丰神俊朗。
“意姐姐是心有所属的样子了。”叶瑗打趣道。
“别乱说,怎么会,人生大事还是要性格相合,一见钟情大都不会长久。”韩意是个早熟早慧的姑娘,什么事情都看的异常透彻。
叶瑗奥了一声,此时学正进门,她转身便要回座位。
叶瑗坐回座位,才发现梁钰竟然就坐在她的右侧,跟她一帘之隔,不禁歪着头看起来,刚才意姐姐的话言犹在耳。意姐姐喜欢的人难道是他这种类型的?她左看右看,摇了摇头,算是耐看吧,意姐姐怎么会看上他,比他俊朗的人多了,哥哥就比他俊多了。只见他在案几上写着什么。
她正在摇头之际,梁钰转头也看过来,四目相接,梁钰原先有些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带着一丝浅笑,但看见她眯着眼睛对着自己直摇头,待看到他,一双眼睛睁的溜圆,直愣愣的瞪着自己,一副错愕的样子,甚是好笑。
如果第一次相遇是偶然,那第二次相遇就是缘份了吧,冥冥之中,自己与她已经单独见过2次。昨日的一番课堂论辩,她已然在他心上有了浓重的一笔,不然昨晚他也不会再拿出那抽屉里的物件仔细端详良久。
梁钰17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女子,一次比一次印象深刻,江南江北走了那么远的路,第一次有一个女子印在心上,挥之不去,吸引着他想再靠近些,想了解更多。
叶瑗尴尬一笑,便转回头,坐直身子,端庄的看向前方,只听学正说“过两天是学校春祭的日子,春祭当天,上午祭祀孔老夫子,下午自由活动,自己准备好,特此通知。”
叶瑗第一次听说学校春祭,感觉很有意思的样子,再说不用上课对她来说就更期待了。她听着学正的通知,不由想到那天下午的自由活动,她就可以随便逛逛这上京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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