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你的眼第五季 暴力犯罪 50-一号审讯室

作者: 獨酔 | 来源:发表于2018-12-26 10:18 被阅读0次
    文/西风獨酔
    第50章  一号审讯室

    一号审讯室,丰越端坐在花儿爸爸对面,正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也不说话,一直低头画画。

    花儿爸爸,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抵制任何问话,各种沉默,各种暴躁,最后指名,要求发现线索的那个警官来审他,没想到那位警官来了,死活不开口,一直埋头苦干。

    花儿爸爸受不了这种沉默,俩警察盯着自己看,一言不发,一个警察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安静的空气中,电流声比呼吸声大,数着心跳,发现有些过速,他大声咳嗽,期待引起对面那个警官注意。

    毫无效果的咳嗽过后,他又换了个方法,拼命晃手,手腕处的手铐又亮又响,那两个站着的警察不堪其扰,露出愤怒的表情,俩人一会儿瞪眼,一会儿偷瞄丰越,心里乱七八糟各种问候人家母上大人。

    丰越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着暴躁与愤怒,他轻轻放下笔,双手十指交叉,撑在下巴,静静地看着,对面那个太阳穴青筋暴突的男人,嘴角挂着两圈明显的笑纹,不知是在嘲笑还是真的想笑。

    “你笑个屁!”花儿爸爸终于吼了出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废话。”

    “哦?”丰越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眼神中的笑意更明显。

    花儿爸爸气得从鼻孔往外喷气,俩眼珠子急赤白咧要蹦出眼眶,布满血丝的它们看起来有些吓人,丰越见他急得血压上升,不再逗他,正色道:“那我们就谈谈。”

    “谈什么?”男人不敢继续躁狂,他也接收到身体不适反馈给大脑的信号。

    “给这位先生倒杯水。”丰越冲离自己近的小警察笑笑。

    “虽然已经掌握你的资料,但是,循例我们还要走流程。”丰越把放下的笔,又拿在手中。

    “你们警察就喜欢来这些虚的,都知道了,还问个球?”花儿爸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哎!”丰越长叹,随后指指刚端来的水杯,“喝点水吧,缺水久了人会发疯。”

    “你!”花儿爸爸狠狠瞪了一眼,转念一想,确实有点渴了,但是又够不着水,气得大骂。

    “给他解开左手。”丰越微笑着说。

    “我习惯右手。”花儿爸爸大喊。

    “到了警局还由得了你习惯用哪只手?警官说你习惯左手,就左手。”丰越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看的小警察,微微瞪了一下,“左手!干嘛呢?”

    小警察飞速解开花儿爸爸的左手,站回远处,两只脚偷偷往后碎花式移动,他很后悔站得太近。

    “喝!”丰越忽然收起笑容,冷冰冰地丢出一个字。

    花儿爸爸没有反抗,端起水杯就喝,丰越冷笑,从鼻子里发音:“哼!”

    “我说左手不习惯,你非要我用左手拿,洒我一身水。”花儿爸爸看出丰越是在嘲笑自己,有些生气。


    喝水动作回放,他抓着水杯的手有些不受控制,不断抖动中,水杯被送到嘴边,用好大力气才喝到水,他当然不知道丰越在笑什么,他只道是丰越在笑话他,一杯水洒了半杯出来。

    “正式开始,姓名、年龄、婚否、工作单位、家庭住址、家中亲属姓名、分别与你的关系,一一列来。”丰越没有继续洒水话题,直接开始审讯。

    “你们不是知道么?”花儿爸爸刚抹抹嘴,左手又被放进手铐,固定在桌面上,气鼓鼓地问。

    “我知道,是我们掌握到的资料,你说,是你交代的内容,性质能一样么?”丰越忽然脾气很大,拍了两下桌子,没吓到对面的人,身边俩小警察又往后挪动半步。

    “我叫林森源,38岁,已婚,连镇人,没有单位,家里还有一个母亲,一个妻子,叫钱雨。”

    “字怎么写?”丰越又拍拍桌子。

    “双木林,森林的森,水源的源,十九岁那年,一场大病差点给阎王爷当差去,我妈给我算命,说我命里缺水,让我改名字,我想好久,那就加个字,说来也怪,病真好了。”花儿爸爸情绪开始放松,说话也顺溜起来。

    “林森源!”丰越像只幽灵,故意调暗神色,阴沉这脸,幽幽地问,“你们没有孩子么?”

    “你?”花儿爸爸顿如断了线的木偶,散落一地,整个失去神采,盯着丰越看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哎!你说花儿么?她…她…死了。”

    “怎么死的?”丰越的脸像是被染上了很深的绿色,双眼中闪着诡异的光,压低声音问,“她代替你去给阎王爷当差了么?”

    “啊!”林森源的目光刚一触及丰越那幽深的眼睛,吓得一个激灵喊了起来。

    “怎么?害怕了?”丰越收起刚才的阴森,换上浅浅的笑容,声音也变得温和许多。

    “我怕什么?”林森源支支吾吾,替自己开解,“我有何好怕的?”

    “哦?你承认是你杀了花儿么?”丰越的手开始有节奏地轻敲桌面。

    “对!是我一时气急,下手太狠,那孩子逮谁骂谁,她还让我们滚,说不认我们当父母,没有我们她从哪里来的?她不学好,还不让我问,我当时急红眼了,就……”

    “是么?”

    “是。”

    “你说一下当时的情形,一字不落,我会核实,随后会有警官带你回现场,指认犯罪现场和陈述犯罪过程,你都了解么?”

    “指认现场?那不就是我家么?”花儿爸爸抬起头,一脸狐疑。

    “这是认罪定罪的流程,我现在跟你讲清楚,摄录机也都录下,我们的言行,我再问一次,你了解我刚才说的话么?”

    “了解。”

    “那我们正式开始,由你供诉当时发生的情形,过后我会把笔录和口供录像都给你看,看完后需要你签字认可,这样你了解么?”

    “了解。”

    “开始吧。”丰越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尽量不给林森源造成压力,从现场血迹飞溅的痕迹分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在等口供中的漏洞。

    乔楚悄悄站到了玻璃外面,丰越每次审讯,都好像不是审讯,进去一阵胡扯,大部分嫌疑人都会撂,看来这个林森源也不是个狠角色,所以轻易被丰越左右了大脑。

    “哎!”林森源来回扭了几下,缓解被束缚的不适,最后还是决定把胸口靠在桌子上,这样人轻松一些,“那天,钱雨接到我妈电话,说是不让告诉我,怕我冲动办坏事。”


    “这事儿,如果不是花儿不学好,一个住校的孩子,谁能近得了身?还怀孕,还堕胎?我当然气不打一处来,当晚就赶回家,到家一看,奶奶给她炖了鸡汤,据说还给奶奶拿了五千块钱,她平时生活费都是我们给的,拿来闲钱?当时我就让她妈查了账户,结果里面的钱已经很久没动了,你说,她靠什么活?”

    “我一听就疯了,这铁定是不学跟人谈恋爱,还拿人家钱了,否则咋会出事不告诉家里人?为何不报警?我情绪很激动,就追问那个人是谁?她死活不说,还让我滚,我能滚哪里去?我当时就给了她几巴掌。”

    “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你们再生一个吧,反正你们也不想管我。”林森源回忆起来,情绪又变得激动,“她让我滚!让我滚!哈哈哈……让我滚。”

    “当时床边放着一张高脚凳,我抓起来就砸过去,她不停骂我,我就不停砸,直到我累得一屁股坐地上,她奶奶才冲进来,哭着喊着说孩子没气儿了,我才发现到处都是血,花儿已经咽气了。”

    “就这样?”丰越等了一分钟,见花儿爸爸没有继续说的意思,冷冷问了一句。

    “就这样。”

    “你打孩子的时候,奶奶和妈妈在哪里?”

    “我妈被我媳妇儿钱雨拉出去,拦在院子里。”

    “你媳妇儿对你打死闺女的事情怎么看?”

    “她能怎么看?只能听我的,她刚刚怀了二胎,不能生气。”

    “后来呢?”

    “后来,我妈先清醒过来,她让我们连夜赶回店里,她说自己处理现场。”

    “你出的主意,用酸泡花儿的尸体?”丰越提这个问题的时候,周身被寒气笼罩,审讯室里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

    花儿爸爸林森源也接收到了这股强大而逼迫人寒气,他不敢看丰越,眼神飘去了地面,没说话,机械地点点头。

    “头抬起来!”丰越猛地锤了一下桌面厉声喝道,分明有许多灰尘被震起,吓得抱头鼠窜,四下散去。

    林森源慢慢抬头,眼神略过丰越的脸,看向他身后的玻璃,他知道那后面还站着人,被人围观,总好过直接与丰越对视,他有些后悔,不该要求和他见面,那双眼睛里有些黑乎乎的东西溢出来,压得他呼吸困难。

    “看着我!”丰越幽深的眼睛盯着林森源,“你回避的问题,如果是我开口替你说了,你们都要坐牢!你自己说,或许还有转机,你考虑一下,你母亲,你媳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你,一起坐牢的场景,哟!还很壮观!”

    林森源像是过了电流一般,一动不动,就这样傻傻看着玻璃,丰越给足时间让他思考,顺便自己在纸上又写点什么。

    几分钟后,林森源幽幽地问:“我想说的都说了,你还要问什么?”

    “考虑清楚了?”丰越停笔。

    “是。”

    “很好!”丰越歪歪嘴角,换了个话题,“据我观察,你左手左脚都有残疾,怎么受的伤?”

    “十几年了,当时没啥钱,被车撞后治疗不及时,落下残疾了。”林森源见丰越不谈案子,神色又恢复了一些。

    “没赔医疗费?”

    “夜里上货时撞的,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好心人送去医院了,那地界没有摄像头,白挨撞了。”谈及过去,林森源显然很是悲伤,那段往事也许不堪回首,幸好后来有了钱,似乎金钱暂时弥补了身体上的缺陷。

    “我想问一下,你被撞的时候花儿出生了没?”丰越笑得更温暖了。

    “花儿那时候五个月。”林森源毫无防备,只要不提案子,有问必答。

    “哦?这就奇怪了,据我调查,钱雨嫁给你刚三年,你是如何让她给了生了孩子,又不跟你结婚,还跟着你过了这么久?直到三年前才结婚,为何?我查过了,你生意做得不错,可不是这两年才有钱的,那么前面的三年前的十年间,钱雨女士甘愿付出么?十三年前,钱雨女士十九岁,嗯嗯,是个如花儿般爱做梦、追求浪漫的年纪,给你生孩子实在是可惜了,是不是?”

    “你?”冷不丁掉入丰越挖的坑里,林森源气得牙痒,挣扎了一会儿,他泄了气,仰头看着天花板,“哎!花儿亲妈不是海京人,我们是在酒吧打工时认识的,跟我没拿结婚证,怀孕后就没去上班,我去了外地,我们商量等花儿大一些,我多存些钱就结婚,没想到,花儿五个月的时候我被车撞,她又没工作,日子紧巴巴的,花儿一岁的时候,刚断完奶,她就失踪了。”

    “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这个狠心的女人,孩子那么小!”林森源眼神里多了怨恨。

    “钱雨嫁过来,跟花儿关系好么?”丰越冷不防问了一个敏感话题。


    “我跟钱雨结婚,花儿四年级,聪明的花儿告诉奶奶,她不喜欢钱雨,所以她上初中,我就花钱让她住校,给奶奶省点事,我在外面赚钱也安心,谁能想到还是出事了。”

    “你那么爱小花儿,怎么会下手那么狠?”丰越快速抛出一个问题。

    “我…气疯了吧,当时。”林森源迟疑地说了一句。

    “是么?”丰越摸出手机,翻出一个视频,放在了林森源面前,“这上面的人,你不会不认识吧?”

    林森源狐疑地看了一眼视频,顿时雷击般失去生气,丰越拿过手机关了视频,敲敲桌子问:“如何?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哎!造孽啊!”林森源仰天长啸,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好像那些眼泪已经聚集很久,喷涌而出的泪水瞬间打湿了衣襟。

    先是无声地流泪,最后变成了放声大哭,直嚎到肝肠寸断,才嘶哑着说出当天的真实情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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