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简朴整洁,底层只是个厅堂,能看见的家具只有炉灶、料理食物的石板案台、一张长桌和几把椅子,所有的东西都是纯白,显得空空荡荡。
男孩请四人坐在桌边,为他们端来麦酒,恭敬地站着说道:“人们都叫我信使约拿,我为大祭司传话。红发祭司近年不常走出王族内城,通常由我来传递他的话语。请接受我的道歉,索克这些守护者不懂待客之道。但大祭司也管不了他们的行为,只要他们没有违背法条行事。除了金衣圣女,法条并未规定外族入城该走哪扇城门,黄金王都历史上也没有纳入过外族为新住民。我带来生命之水酿造的麦酒,王族的饮料,希望这能抚平你们经畜门入城的委屈。”
卡厄尔喝了一大口麦酒,明白了通过城门后,心中那个虚幻、沉重又耻辱的烙印是什么,他知道这个东西将一直陪伴折磨他至死,心里按耐着杀意。维达也喝了一大口酒,他看着地上的石板似有心事。瓦利和冲锋队长基利则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你们不喝吗?不爱喝酒?”见瓦利未动身前的酒杯,男孩约拿问道。生命之水是所有部落战士梦寐以求的事物。
“哦,我爱喝酒,爱极了,可我受不了生命之水的味道。我在义父的宴席上喝过生命之水,幸好马上呕吐出来,那气味,对我来说就像毒药。对不起辜负了你和大祭司的好意。”瓦利露出迷人的笑容。
约拿居然回以理解的一笑,转头看基利,“你呢?”
冲锋队长闻了闻麦酒,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约拿盯着基利看了一会儿,笑着说道:“哦,对不起,我资质拙劣没有慧眼,只是个传递话语的小信使。当然,你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已经死了。”
卡厄尔和维达都厌恶地看了约拿一眼。约拿脸上则是友好地微微一笑。
“约拿,我并不在意经过的是畜门,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之我们进来了,我成为了新住民,也许我还能与你这个喜欢说双关语的机灵鬼成为朋友,结果就是这样,没有显著区别。而且我知道,自己的一部分本来就来自于畜类,就和你一样。”
约拿对瓦利友好地微笑,“请记住我只是个信使,想和你聊天是红发祭司的意图。你说的也许没错,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做到自我祛除别人对你心灵上施加的烙印,并且保持自我。”
瓦利也笑了笑,“那么黄金王都的五道门分别都有不同的含义?”
“确切说是城墙上的五道门,因为黄金王都可不止五道门。城墙上的五道门分别代表着盆地内生命的五界:植物、畜、虫、人和异类。按照大祭司提尔更确切的说法,它们代表着组成盆地之国生命质量的五种特定规律。”
显然瓦利的问题触发了约拿的兴趣,他指手画脚地讲述起来,“神木对先知的启示让王族懂得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于是想要在混乱中创造一种平衡。他们花了很长时间,在无数种可能性中,找到了片刻的平衡。为了保持这种平衡的状态,就必须定义规律,从规律中催生出的法则、部落的法条是绝对不能被打乱的,所有生命形式的出入必须分门别类,这适用于王都,也适用于盆地内和盆地外。”
“有趣。”瓦利道。
“可不是嘛,王都内食用的菜蔬、果实绝对不能走管爬行虫类的门,牛羊等家畜和猎取的肉食不能从人类的门通行,当然,人也不能走畜的门......”约拿讲述得兴起,忽然见卡厄尔凶狠地看着自己,他抱歉地环顾众人,吐了吐舌头。
“我猜其中最特别的是异类吧。”瓦利体贴地转移了话题。
“你真是观察力敏锐。大祭司说过,异类具备破坏平衡的潜质,体现着产生生命质量时最具混乱、危险性的规则,但同时也是最迷人的一界。因为与它相比,其他的规则更像是约束生命体进化的牢笼,设定了诸多限制,让物种的发展八九不离十。只有在这种混乱的规则中,才能产生超越人类的存在。”
“哦?那么异类到底指什么呢?具体来说。”
“嗯,这说来话长。简单来讲,在现有世界的平衡中,人是注定驾驭植物、畜和虫的存在,但只有在异类的规则中,隐藏了无法捉摸的神魔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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