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异志之太岁

作者: 风林不惑 | 来源:发表于2024-06-21 08:25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01、赵家面馆

    民国元年,腐朽的清政府正式瓦解,然而,中华土地早已千疮百孔,百姓依然流离失所,甚至衣不蔽体,食不裹腹。

    许多城里的富贵人家也带着一家老小搬进了地广人稀的小山村,过起了避世离俗的日子。

    故事要从山水秀丽,景色怡人的羊山村说起,这里仿佛世外桃源一般,翠绿的山林,清新的空气,丝毫未受到战乱的影响。

    村里人一向自给自足,很少与外界来往 ,但也开了集市,逢初一、十五、三十都会有货郎聚集在村口,村里人可以在村口买些日常用品,也可以将自已农产品交给货郎,换些银钱。

    但也因为与世隔绝,村里人的思想仍然被封建制度束缚着,男人顶着大辫子,穿着长衫,女人则是缠着小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没事的时候,村里的一些爱热闹的人喜欢聚在村口那棵大树下一起喝茶、闲聊。

    "你们听说没,百里香面馆的老板被一群县城警察带走了。"

    “嗯……?没有听说呀?”

    “什么时候的事,我昨天早上还去那吃了碗面呢!”

    “今天一早,我亲眼看到的,据说是杀了人,尸骨就在他们家面馆后院的竹林埋着,已经挖了出来,现场已经被封锁了,有警察在那里搜集证据呢!”

    “真的吗?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呢,怎么会杀人呢……”

    “那我们平时吃的面里的,不会是……”

    ……

    村民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有同情的,也有当茶余饭后笑话看的。

    一周后,警署贴出告示,百里香面馆赵百里因杀人越货,将于十日后在羊山村村口执行枪决。

    这消息一落地,便炸开了锅,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本来赵百里也是个外来户,还带着个女人,平时他女人也不来面馆帮忙,他一个人又当厨子又当伙计,要是有人来吃面,他便笑脸相迎,也从不多话,表面上看,确实和杀人犯沾不上一点关系的样子。

    而且,他做的面确实面如其人,“百里香”这招牌也确实配得上他这碗面,料够足,还有肉片,价格也偏宜,村里人隔三差五,便会去这家面馆吃上一碗,解解馋。

    就这么个人,怎么也找不出任何杀人的理由,然而,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杀人的时候,他自己却供认不讳。

    十天转瞬即逝,这天刚好是又是七月十五,阴风盖住了天气的炎热,在空气中撕开一片云梦,直接洞穿了人们的内心。

    围观的人很多,全村人都来了,一人手里还拿着一个馒头,仿佛面馆老板的死,与他们毫无干系,甚至还有些期待。

    枪声落地,围观的村民疯子般地拿着馒头在赵百里倒下的地方醮着血水,往嘴里塞,那形象与简直与猛兽无异……

    然而,第二天,赵百里的尸体却不翼而飞,他的女人也不知去向,民间便多了许多版本的鬼怪故事。

    例如,“赵百里他不是人,是太岁,死不了。”,“赵百里是山妖变的。”,“赵百里吃人。”……

    2、夏明

    “啊~~~”又一次从恶梦中惊醒,我抓起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还好没事,又长舒了一口气。

    我叫夏明,今年28岁,长相还算帅气,性格却比较孤僻,不怎么爱社交,平时就喜欢看一些侦探、探秘、穿越类小说,爱情方便貌似还没开窍,长这么大,还没谈过一次恋爱,总觉得那些和我没什么关系。

    虽然从小一口纯正的英语,但爷爷告诉我,我,是一个中国人,因为我们的根就在那里,迟早都要回去。

    这也是爷爷一直以来的心愿,但生前始终都没有实现……

    爷爷一生辛苦,奶奶刚生完父亲就去世了,而父亲,在他39岁那年也因故去世,母亲改嫁。而我,则是被爷爷一手拉扯大的, 两人相依为命,多亏爷爷懂一些医术,一开始和一些中国医馆做一些药材生意,后来攒了些钱,租了家门面也开了医馆,再后来,爷爷的医馆越开越多,人也越来越忙,但我从小却对医学毫无兴趣,只喜欢四处游历,做一个逍遥公子。时至今日,才感觉有些许后悔,或许我应该听爷爷的话,好好学医,继承家业,爷爷也不至于这么早就离开我。这座城,没了唯一的亲人,我也不想再呆不下去了,还有爷爷生前的遗愿,将他的骨灰带到中国,一个叫羊山村的地方。

    交接的工作很顺利,因为价格合理,而且也都是中国人在海外,没费多少功夫,十来家医馆已尽数盘出,只留下了爷爷开的第一家医馆,留给爷爷的帐房任叔打理。另外,家里的宅子也是一样由任叔全权代理,我也是放心的,自从父亲去世,任叔就慢慢在我心里就成了“父亲”的存在。爷爷忙的时候,家长会都任叔代替参加,总之,感恩在心,不是这些物质和金钱能够衡量的。

    其实,也有想过带任叔一起回国,但是在收拾爷爷的遗物时,我偶然发现了爷爷的笔记本,让我改变了这个想法。

    这次回去,有可能不单是为爷爷的遗愿,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事情,再考虑到任叔年纪,还是打算让他先留下。

    笔记本里记录了爷爷年轻的时候的一些事情,及一些我不知道的家族真相,还有父亲的死因,结合这段时间我做的恶梦中那张恐怖的脸,以及我的身体出现的红疹,总觉得有中间有什么关联。我这红疹平时有爷爷配的中药控制,倒也还好,自从爷爷去世,加上有些操劳,半个月都没想起来喝药,直到昨天,任叔把汤药端到我面前,我才想起这几天竟然没有喝。

    这一次,我决定要去追根溯源。

    但我并不知道这种病,只能在网上查。

    结果在一篇网络杂志上还真发现了一篇论文,描述的症状与我这症状非常相似,而且还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目前药剂已进入临床阶段,第一批患者的病情已得到控制,但是论文上说也只研究到这里,因为病源还未找到,所以要根治,可能还需要一些时日。

    我看了下论文作者,墨兰,28岁,某试验室教授,这么年轻已经是教授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的,我的脑子里不知不觉出现了一些污浊的想法,随之又摒弃了这个想法,毕竟,能当上授的定非凡人,于是,我便抄下了她的地址。

    3、墨兰

    一周后,我带着爷爷的骨灰和那个发黄的笔记坐上了归国的飞机,联系了墨教授所在城市的酒店,落地便先住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我并不着急去见墨教授,而是对墨教授及其工作生活进一步地调查,毕竟,我也要对自己的病负责,不能随随便便凭一篇论文就把自己的病交给别人看。

    墨兰,毕业于M国Y大学,中国H市微生物研究所教授,目前正在研究一项特殊病毒,而这种病毒我猜与我也有某中关联。

    再看出生,她和我差不多,从小在国外长大,至于父母职业,我不感兴趣,便没有细查。

    每天下班她喜欢到一个叫做"WAITING BAR"的酒吧,点一杯R酒,边品边坐在角落里看着进来的每一个人,像是在看世间百态,有时,她会拿出自己的笔记本,飞速地敲打着键盘,好像四周的环境都影响不到她,如果不知道她是一个科研人员,我会以为她是一个作家。

    周末,她会约上自己的闺蜜,打打羽毛球,或者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做自己喜爱的美食甜品,第二天,带到研究所跟她的同事们分享。

    最重要的是她还单身,还是个漂亮的知识女性,平时上班一头干练的直发披在肩上,休息的时候一头直发挽成一个丸子头,一笑两眼弯弯,充满活力,又让她的形象在我心里加了几分,漂亮的人儿,总让人心生欢喜。

    基本信息搜集的差不多了,那便是制造和她偶遇的机会。

    寻了一个阳光明媚的的周末,按照规律,今天她会和她姐妹来这个体育中心打球,我便提前几天都在练习,现在的技术不能说炉火纯清,也能算得上所向披糜了。

    没有错,以我天才的逻辑判断,她,按照我的推理准时准点到达。接下来,我装作鼓起勇气,想加入她们的样子,开口提出,想与她们一起打的想法。

    “两位小姐姐,我能和你们一起打球吗,我的球技可能不太好,但我的伙伴刚走,没人一起打了。”一脸无辜。

    闺蜜是聪明人,一眼便看穿了我的意图。

    “想搭讪啊,那好吧,姐姐奉陪。”

    而墨教授则比较沉稳,但也并不介意我加入她们。

    打到中间,我把事先准备好的纯净水拿出来给她们,墨兰,抬眼看了我一下。

    她此时应该在想着,我一人个带这么多水干嘛,是不是我提前准备好的,聪明的女孩疑心病都很重,不好追,但我也志不在此,无关紧要。

    按我的计划,找机会加了她俩的微信,准确来说是加了墨兰的微信。

    此后的周末,我们也会经常约着一起打球,甚至一起找个地方吃饭,聊天。

    我的病情,也慢慢开始显露出来,当然,这也是我故意设计的,小小的红疹渐渐浮现在我的手臂之上。

    墨兰也忍不住开了口,“你这手臂上,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几个小红疹,喝几副中药就好了。”

    墨兰是细致之人,也讲究职业素养,不想在她朋友面前暴露我的隐私,便对我说道:“你明天来我实验室吧,我这里好有一些治疗皮肤病的特效药膏,你回去擦一擦就好了。”

    我当然懂得她的意思,应承了一下。

    “嗯,好的。”

    第二天,到了实验室,墨兰就直接带我到取样区去采集了我的血样。

    果不出她所料,我也是她研究病毒的携带者。

    但她也有一丝的惊奇,“你这二十多年,是怎么把这么厉害的病毒压制的呀?”

    “我爷爷自已的药方,也是试过好多次,几次差点要了我的命,但好在都挺过来了。”

    “你这个病毒是怎么来的,知道不?”

    “我生下来就有,我爸也是病毒携带者,但他39岁就去世了。”

    “你这次回国,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实话实说,我确实是专门来找你的,只是不想太冒昧。所以,制造过几次偶遇!”

    “哦,原来如此,你也是真费心了,那目的是什么?”

    “我看你的论文,只写到控制病情,而未根治,就想着你是否能和我一起去一趟羊山村。因为,我爷爷的笔记本里有记载这个病史,并且很可能那里就病毒源之所在。”

    谁知,墨兰竟没说二话,答应了。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她年纪轻轻,为何进行这项希望几乎为零的研究。

    但是我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我从不问别人的事情,但我愿意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所以,这次,即使好奇,也仍旧未问。

    4、路上的奇闻

    一路好山好景,果然是个远离尘器,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车上的人也是讲着各地的见闻。

    然而他们口中的羊山村与爷爷写的完全不一样,爷爷写的那里的繁华,我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位年轻人说道,这羊山村不容易找到,之前听过关于那里的传说,邪乎的很,版本可多了。

    另一个也说道,我也听过,民国那年有家面馆老板,被枪决后尸体不见了,说是变成了怪物,还是不死之身,一到晚上就会从坟墓里出来,到处吓人。

    “这个版本我也听过,还有一说是人血馒头,因为大家都吃了刑场的人血馒头,都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挺吓人的。”

    “哎,都是自己造的孽呀!”一位老者边叹气边说道。

    我一听,便知,他才是这个事件的知情者。

    于是,我便在中途休息的功夫,继续深入地问了一下原委,本来他不想说太多,但看我是真心想听,而且我把我此次来的目的也告诉他了,他才把他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我。

    原来,他也是那个村的村民,只是那时他还小。

    “那天,大家都吃了沾了人血的馒头,而我,晕血,看到直接根本吃不下,看血,直接就晕了过去。没想到成了唯一的逃脱者,大家都得了一种怪病,当时母亲为了让我远离这个村,硬是把我赶出村去,几十年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村子现在怎么样了。”

    老者知道的信息也不多,只知道全村得了怪病,后面的事他就更不知道了。

    一路上,墨兰并不多说话,而是又拿出她的笔记本,记录着自己的每天的见闻。

    人,一定要有写日记的习惯,如此,也不算人生荒废吧。

    5、旅馆怪事

    到了县城,下了车,大家都各自东西。我和墨兰也开始我们的羊村之旅。

    云南的县城,是人们心里那片清澈的地方,一眼望去,如电脑的主屏幕,蓝天白云,绿草如茵。

    淳朴的少数民族,穿着鲜丽的服装,在街道中穿行。

    还有古文化一条街,书、字画、古玩,应有尽有,如果不是要回村早些安葬爷爷,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在省城里多住几天,再去附近欣赏一下自然风光,何其美哉!

    我自小对民间故事颇感兴趣,于是顺手买了几本,带在身上,等空了来读一读。

    然而,天,下起了濛濛雨,好像故意留我们住在县城,不让出发。

    而据说去羊山村的路,多为土路,一下雨便非常难走。所以,也只好停下来住在旅馆。

    看看闲书,竟睡了过去。

    半夜,雨停。

    睡眼迷离,乍见一大鼠从眼前横扫而过,其身大如人,周身都是灰色。

    揉了下双眼,却又未见,以为是梦,因为刚才又见到那让人恐惧的画面。

    那张脸,与卡西莫多相差无几,头发几乎掉光,头上长出两个异形的大包,甚是吓人。

    而此时的我,虽说有些害怕,但也不至于去打扰墨兰,毕竟,我一个男人,不想被她看扁,硬是半睡半醒地熬到天明,竟也再未见到那个恐怖的“灰老鼠”。

    第二天,天未亮,便找到了老板。

    “这老鼠都是从哪来的,个头比人还大。”

    老板故作神秘地说:“你们是外地人吧,那才不是老鼠。”

    “难道这里闹鬼?”突然想到一路上那年轻人讲的面馆的故事。

    “也不是,你不要去惊扰他们就好了,看看现在,你不是挺好的吗?”

    说完,留下了一脸疑问的我独自发呆。

    耳闻,墨兰的的一声召唤打破此刻的安静。

    “还愣着干嘛,还走不走了?”

    回神,并没有想太多,翻出爷爷的笔记本。看了一下路线,便出发了。

    6、村外的盘旋

    带着心中的疑问,我带着墨兰搭上了去山里的小巴。

    山路异常险峻,走的都是盘山公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上的乘客陆陆续续到站下了车。

    最后,空荡荡的车厢里除了司机,就剩下我和墨兰两人。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蒙蒙的细雾遮住了前方的路,司机不得不把前车灯打开,放慢速度继续前行。

    “这明明才下午两三点,怎么这么暗的天。”墨兰此时有些担忧。

    “或许是因为山里人烟稀少,又云深雾重的,别担心,根据爷爷笔记上的路线,应该就快到了!”

    这时,司机也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一会儿到土地庙,你们就可以下车了。”

    “啊?这地图上画的土地庙离羊山村还有大约五公里的距离呀!”

    "今天若不是你们要去,我都不会开到这里,只能送你们土地庙了,再往前,也没有路了。"

    “那平时羊山村的人怎么出来呀?”

    “我自打开这辆小巴,压根没见过他们村里的人。”

    听完司机的话,我心中一凛,无数个疑问在我心中漫延开来,村里发生了什么,难道没人住那里了吗,爷爷的骨灰,难道要葬在这么远的山里吗,还有昨天的灰影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路越来越窄,位置也越来越偏,很快,便到达了刚才说的土地庙。

    而我和墨兰却迟迟未下车。

    “你俩还下不下车,如果不下,就再跟着我的车再坐回去吧,真想不通你们这些年轻人,干嘛来这个鬼地方。”

    我想了想,既来了,则必进之。

    索性,我与墨兰商量着,存了司机的电话,便下了车。

    土地庙,有神,却无人供奉,蜘蛛网密密麻麻,厚厚的灰尘盖住了神相的尊容,有些渗人。

    “啊......”墨兰惊叫一声。

    我回头一看,原来一只小蛇从香案底下钻了出来。

    我随手捡了根木棍,挑起它,连蛇带棍,一下子扔出了3米外。

    本想着在破庙里呆上一晚的,但看此情形,还是早早离开,找到村庄才更为妥帖。

    即刻出发,边走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像是个原始森林一般,不用说路标了,就连山间小路也是悉数可见。

    我俩一前一后,我左手拿着那着爷爷的日记本,右手拿着镇上买的砍刀,一路披荆斩棘。

    墨兰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一言不发,显得有些紧张。

    此时的我俩就像两个找不着家的孩子一般,在丛林中穿梭着。

    走着走着,发现一片竹林,竹子的清香散去了些许的焦虑,因为笔记记载,到了竹林,就是村外了,我俩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刚欲接近,忽而“倏”地一声,乍见一条白影钻进了竹林。

    我俩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也都看到了,这,不是幻觉。

    随即,我拉起墨兰,迅速逃开,也不想知道那是什么,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找到村庄。

    荆棘划破了鞋袜,也划破了双脚。我拿出望远镜,见竹林再无动静,也就把速度慢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一棵高大的柏树映入我的眼帘。

    我激动地告诉墨兰:“就是这,你看。”

    墨兰也看了看我手里的笔记本,兴奋地说道:“的确,和你爷爷画的这棵一样,也更粗壮了。”

    然,往往开心过后就是失落,只见树,却不见村。

    又是一道白影快速闪过。

    “难道它一直跟着我们……”

    来不及多想,我拉起墨兰毫无目的地跑起来,生怕那白影再次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抬头一看,还是那棵大柏树。

    “怎么又回到了这里,这......不会是鬼打墙吧!”墨兰一边喘气一边说着。

    “怎么可能,作为一个科学研究者,请尊重自己的职业!”

    “好吧,那你解释解释!”

    “昨天看民间话本上,说羊山村有祖传一本书《备穴》听过没?”

    “当然听过,只是……”墨兰欲言又止,微露一丝情绪,有些复杂。

    然而,话还没说完,墨兰身后便出现了一袭白衣一张脸,我瞬间张大了嘴巴。

    这,不就是梦中的那张脸吗?

    半边脸干瘦无肉长满脓疮,半边脸和正常人没两样。

    我一把把墨兰拽过来,甩在了我身后。

    举着手里的砍刀正面和他对峙着,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见他手中无寸铁,我强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惧,不让对方看出来。

    他似乎要和我说什么,用手比划着,指了指我俩,又指了指我们来时的路,大概是让我们沿这路回去……

    我和墨兰此时更觉蹊跷,特别是墨兰,她本来还挺害怕,她正面对这个怪人,好像显得更从容了,甚至对他产生了极强的好奇心。

    “我们不走,我们要进村,你有办法吗?”

    那怪人听完,头摇得路波浪鼓一样,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进,交流一度淤堵。

    就在此时,我脚下一空。我和墨兰连人带包,一下子滑了下去……

    7、地洞

    醒来,眼前漆黑如墨,感觉身体被像是被摔碎后再粘合起来一般,稍微一动,就会引发全身的疼痛。

    我忍着剧痛,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右脸,又试着把手举得更高些,打开了头上的探照灯。

    先是检查了爷爷的骨灰盒和笔记本,有幸都还完好无损。

    又看了看手机,电已经耗完了。

    再看周围,四面石壁,却无寸草,更显得阴森可怕,坚硬的石壁上时而还传来滴滴水声。

    不远处还有一堆胡乱堆砌的石头,在这个洞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随之,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摇醒了身边的墨兰。

    她同我一样,被摔得几乎忘记了害怕,醒来,是只有一脸的茫然。

    “我们这是在哪里?怎么像是个地洞?难道是掉进专抓野兽的陷阱了?我们得尽快上去,这里还怪吓人的。”

    一连串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不知道这是哪里,我只记得当时那个怪人在我们面前,随后脚下一空,便掉了进来......”

    "那一定和那个怪人有关。"

    “应该是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想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才是。”

    说完,我俩互相搀扶着对方,一步步地向那堆乱石的方向挪去。

    我想,这些石头应该是随我们掉进来时一起掉下的吧,所以我猜测,洞口应该在与乱石对应的位置。

    然而,站在那堆石头旁边,向上看,却没发现有洞口。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合乎常理,竟然没有洞口......”

    “是不是你推测有误,我们并不是从这里掉下来的?”

    接着,我们以醒来的地点作为圆心,环形100米内的范围内又找了一圈。

    结果如我预想的一样,并没有新的发现。

    此时墨兰突然停下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

    “等等,这个洞可能另有玄机,也许跟你说的那个《备穴》有关,除了那些石头,这里很干净,也并没有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我想有可能是人造的。”

    教授就是教授,逻辑分析的合情合理。

    但接下来如何应对,却成了当前我们要面对的难题。

    我们试图寻找这些石壁上暗藏的机关,但找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只好坐下来休息,再想想办法。

    “今天的遭遇,可以拍一部电视剧了。又是怪人,又是怪洞......”

    "既然石壁上没有,我们就在脚底下,或者洞顶上找找。"

    “我们所有的地方都寻遍了,就差那一堆石头那里没有找。”

    “对,石头!”

    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因为那堆石头堆在那确实很突兀。

    果不其然,搬了一半,一个悬门阵法机关呈现在我们眼前。

    “这东西谁懂啊。”

    "这应该按五行八卦排列的,和保险柜一样,只要你找到对的位置,门应该会打开,反之,就会上锁。"

    墨兰不紧不慢的说完这些话,似乎也察觉到我的诧异。

    我此时也的确对墨兰的身份又增加了一分好奇。

    “额~~~我不过是对五行八卦有一些兴趣,没事的时候喜欢研究研究。”

    “哦~~~女孩子还喜欢这个?”

    不过也没多想,毕竟咱不能性别歧视嘛。

    接着墨兰拿着块尖细的小石头,在地方写画着,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而地洞里的此时也有些闷,墨兰的头上渗出一丝细密的汗珠,时间也在一分一秒地流失。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墨兰的眉间终于又舒展开来,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可以了,我们能出去了。”

    “太好了!”

    我俩此刻都高兴坏了,身体的疼痛也被抛却在了脑后,兴奋地跳了起来。

    但毕竟还没有真正走出去,我俩先忍住了内心的激动,平复了一下情绪,墨兰开始照着草图转动着地上的机关。

    不一会儿,“吱呀......”一声,听起来像是头上的位置。

    头上的门被打开,照进一缕希望之光......

    然而,一抬头,却见两个穿着灰袍带捂着脸的人守在洞口……

    在我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一样打量着我们,其中一个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另一个仍然守着洞口……

    此时,我便猜测,估计是掉进了哪个“土皇帝”的寨子。

    于是,我壮着胆子,对上面的灰袍人,吆喝道:“兄弟,我们不是有意闯入贵地,你们若是要钱,我们身上的钱都给你。”

    但洞口的人似乎不为所动,没有回应,只是不知道动了哪里,洞口的石门再次合上......

    8、地洞徘徊

    “这是我平生遇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了,比丛林历险还险。”墨兰此刻也不着急着出去了,她拿出笔记本,试着开机,幸好没有摔坏。

    “你不担心我们接下来的遭遇吗?”

    “担心有用吗,看样子他们会先来找我们的。”

    “此话怎讲?”

    “我刚刚看到有一个灰袍走了,估计是向他们管事的汇报我们目前的状况去了。”

    “嗯,好像是的。”

    “所以,我们就坐等着就好了。”

    “好吧,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墨兰继续她的写作,而我便在四下寻摸着。

    想着,自己还不一定能出去,不如把爷爷的骨灰先就地埋在这里。若能逃出去,找机会再挖出来,移到爷爷想去的那座山头。若是逃出不去,那这里便是他的安身之所了,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沿着地洞往里面走,发现里面还真是别有洞天,相比刚才的岩壁,这里多了一丝生机,那就是洞顶上正在滴水,而有水源的地方,自然而然生出了些许的绿色青苔。想想,这块地方应该算是最好的地方了吧,爷爷躺在此处也不会觉得闷气,便找出砍刀,在地上挖了起来......

    瞌完头,又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再看看墨兰,仍然一脸镇定地敲打着键盘。

    肚子此时,也不听使唤地“咕~~~”了一声。

    拿出昨天带的压缩饼干,本想着在路上吃的,没想到成了咱俩目前唯一的食物。

    一掰两半,给墨兰分一半,我留一半,又拿出两瓶水,吃起来。现在这种情况,食物是最重要的东西,我们必须都要保存体力,不管后面是攻还是守,都要先有力气。

    吃完喝完,我把空瓶子放在了滴水的位置,开始搜集水源,心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了。

    或许是因为身体太累了,亦或是吃饱喝足,害怕的心情也没能阻挡我俩此刻的困意。

    给墨兰选了块干净点的地方,拿出睡袋,她先躺下了。

    而我,也找了块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睡了过去……

    9、梦里的场景

    一群人,穿着民国时期的衣服,拿着火把围在一座坟墓前,七嘴八舌地正说着什么。

    “我看就直接烧了,免得到时候夜长梦多。”其中一个大个子说道。

    “不能烧,这个是老主宗的坟,老祖宗的尸骨不见了,却留下这么个东西,会不会是老祖宗变的。”

    “怎么可能,我看这东西像是老祖宗记载的太岁。”

    “那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灾祸是不是要临头了……”

    “别瞎说,这可是老祖宗的坟,你这么说的意思是老祖宗会害我们?”

    “但是老祖宗的坟是怎么打开的呢?”

    “估计就是那群可恶的盗墓贼……”

    此时的我,隐在暗处,观察这一切。

    很好奇他们说的那东西是什么,便趁乱近看了一眼,啊,原来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树根一样的东西,原来这就是太岁呀,也没什么了不起呀。

    再看看这些人,好像看不见我的样子。

    我便大摇大摆地站在他们中间听着。

    “咳~~~咳~~~”两声,激烈的讨论瞬间结束,一位老者站了出来。

    看上去一副知识渊博的样子。

    “还是就地掩埋了吧。老祖宗他不会害我们的。”

    “村长,老祖宗的坟莫名被人打开,这事太蹊跷了,这东西不如烧了吧,看着怪渗人的。”

    “至于老祖宗的遗体,我们再调查,但这东西,还是要放回祖宗的坟墓里去。”

    “好吧,好吧......都听您的。”

    大伙开始干活,一会儿功夫,坟墓就修好了,随即,是一声鸡叫声,天已蒙蒙亮了......

    10、男孩儿

    睁开眼,眼睛还是很涩,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睡觉还真是个修复的好方法,身体的疼痛感也减去不少。

    难怪,这么长的梦,还如此神奇......

    随之,听到石门打开的声音,“吱~~~”。

    抬头,入目是一个清秀的男孩子,年龄看有个十二三岁的样子,剑眉星目,很是好看,别说,跟我小时候还有些相似。

    他也穿白袍,和地上那个怪物一样,但这袍子穿在他身上却像个天使一般。

    人真的是个视觉动物,不好看的,穿着白袍就是鬼魅魍魉,好看的,穿上就是天使,想想觉得还挺可笑的,这一脸的皮相,真的这么重要么。

    继而,见他先用手放在嘴边,对着我“嘘”了一声。

    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话到嘴边,收了回来。

    接着,他把兜在衣服里的东西从洞口扔了下来。

    等他扔完,我拿着看了看,原来是紫薯,上面的泥土还是新的,看来挖出来没多久。

    心想着,这孩子是谁家的,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还会用这个门的机关。但最多的还是感激,因为这种情况下,还为我们送来了宝贵的食物。

    等我再抬头往上看,他已经跑开了,石门也随之关上。

    我便把这些紫薯找了块松土,埋了起来,一是为保鲜,二是万一那些灰袍人下来,看见,我们就一点吃的也没了。

    干完这些活,又继续睡,再次睁眼,看看手表,晚上九点多。

    我看墨兰睡的还正香,便没有打扰她,自己刨出两个刚埋的紫薯,自己先啃一个,给墨兰留一个。

    这人也是心大,这种环境下还能睡得这么香,不由地心里佩服她。

    不一会儿,头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人不少。

    我赶快摇醒了墨兰,快速收起睡袋,她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墨兰,他们来了。”

    墨兰听到,瞌睡醒了一半。也加快速度,把笔记本也收进包里。

    我俩此时就像两个视死如归的革命者一搬,等待着那些“死神”的到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也开始“怦怦”跳个不停……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我们的身体开始晃个不停,就像一个坐着一个巨大的电梯一样。

    我俩此时只能闭上眼睛,互相搀扶着对方,尽量稳住。

    这种晃动没有持续多久,几分钟后,晃动突然停下了……

    11、死期

    四周似乎又回到了宁静,我俩睁开双眼,再看看四周。

    感觉还是和原来的山洞一样,要是比较哪里不一样,那就是这里呼吸更加顺畅一些。

    于是,我俩准备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顺便等着那些灰袍过来。

    刚准备坐下,一声“吱呀……”,正对着我们的一个门打开了……

    来不及研究这其中的奥秘,抬眼看,面前是一群穿灰袍的人,怎么说也得有十五六个的样子。

    他们一个个头上围着围巾,只露出一只眼睛,好像一面具人。

    手上还拿着火把,不停地喊着:“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听到这些,我本能地对峙着:“你们凭什么要烧死我们,我们一没犯法,二没杀人,怎么一来就要烧死我们,总得给个理由吧?”

    “你们擅闯我村禁地,烧死你们算是偏宜你们了。”一个大块头怒气冲冲,脱口而出。

    “和他们说那么多废话干啥,直接烧了不就得了。”一个瘦猴接着说道。

    “让他们死个明白......”一个老人插话说道。

    “也好,今天就让你俩死个明白。”大块继续说道。

    ......

    “传说,这个洞中原住着一个太岁,凡进洞之人,必会被这老太岁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吐。但是,你俩在里面呆了那么久,竟然没有被太岁吃掉,是你们的幸运也是不幸,因为无论如何,你俩都得死。“

    “啊?又是太岁?”

    “怎么,你见过了?”

    “没有,我只是在梦里见过,但据说太岁有毒,若未经加工,不宜食之。”

    “现在说你俩呢,说那些干啥。”

    “记住,明天晚上九点,我们会准时出现,那时便是你俩的死期。”大块头临走时还放句狠话在这。

    我嘛,只能笑着摇摇头。

    等灰袍们转头离去,我们之间隔断的那道门又缓缓给关上了。

    继而,又是一阵晃动,我们又回到了地下。

    12、聊天

    又是等待的一天,但又和普通的等待不同,这次是等死……

    我心想,反正干等也是等,不如坐下聊会天吧。毕竟,我俩将会是彼此最后陪伴的人,黄泉路上互相照应。

    我想把我对墨兰的好奇一股脑地问了,她好像知道我有疑问似地,想着马上就要被烧死,这些秘密也会被永远化为灰烬,索性都告诉我了。

    “我是墨家第七十二代传人,没想到吧,那本《备穴》,便为我家先人所著。”

    一句话,成功地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接着说,接着说,我就爱听故事......”

    "但是传到我这一代,便无半点墨家的影子了,就因为这个村庄。"

    “父亲那时凭借一身好手艺,今天,给地主家盖个地下地窑,明天给老爷家装个门,家里的条件一直都不错。”

    “当然,我父亲盖的地窑和门,都是带有机关的,表面上根本看出来的那种,就像我们现在呆的这个山洞,如果我没有猜错便是依《备穴》所建。”

    “啊,这书是你家的呀?”

    “是的,父亲含恨而终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此书。”

    “记得那年,我刚满8岁,彼时,国家不断改革,而像我们这种家族,便是被革的对象,我们很需要钱去到更安全的地方生活。故而,只要有活干,父亲不论辛苦与否,基本上都接。”

    “当时只是看到有两个灰袍人晚上出现在家里,父亲就是和那俩灰袍人一起走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而两个月后,父亲回来了,沉默了许多,精神状态大不如前。”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书丢了,直到有一天早上醒来……”

    "父亲的一半脸上长满疮,特别吓人,对了,就是和之前我们遇见的那个白袍人面容相差无几。”

    当时,我吓了一跑,但后来还是慢慢接受了父亲的样子,但心里暗自发誓,长大我要学医,将来医治好父亲的这个病,还有和父亲生同一种病的人。

    “毕业后,我便开始研究这个病毒了。你当时找我时,我正在为病原体发愁,虽然父亲本身也是,万事总有个根源,追根究底还是要来这个村里找。于是你一提,我便迅速答应了下来,想着两个人去,也能有个互相照应着。”

    “哦,原来如此呀,我当时找到你,还怕你不愿意呢,难怪你那么爽利地答应呢。”

    “该你了,你也说说呗。你的病毒来源是哪里?”

    “这个呀,我不是直接被感染者,而是母体感染。”

    “但你的面容没有变化,却有些出乎意料,若没猜错,你自身应该有一部分抗体了。”

    “没有吧……算是吧……”其实,有些东西最终我还是不想说的太明白,便岔开话题。

    “你觉不觉得,那个小新,更加像是活人抗体呀?”

    “你这一说还真像是,一村人都捂着脸生活,估计都是感染者,而只有他一直生活在这这一群人中间,却又好好的。”

    “以后出去,得带些他的组织样本。”

    “以后?我们还有以后吗?”

    说到这里,两人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不知觉时间的齿轮已经转到了中午,有些饿了,我便又挖了两个紫薯,咱俩将就着吃了些,毕竟黄泉路上也不想当个饿死鬼。

    吃完,墨兰突然想起什么。

    “对哦,我们俩得先一打一个疫苗,避免被这些人感染。”

    “有必要吗,一会就要死了......”

    “那也比不打强,我不想丑死......”

    说完,她开始整理包裹,拿出来两盒东西,两盒子不太一样,但从外形来看,丝毫没有区别。

    当然教授的背包什么都有,包括针管。

    她先给自己打了一针,接着又给我再打一针。经历过掉下洞的破碎感,这针打得反而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了。

    13、被推上火架

    打完针,总感觉有些累了,我便就地打盹,而墨兰,又一次拿出了她的笔记本。

    这一天过得真的好快,这次是真等着死神的降临了……

    醒来,发现已经下午6点多了,墨兰还在继续她的写作。

    “你在写什么呢,怎么这么精神?”

    “为我下次的论文作准备呀!”

    “啊,别开玩笑了,咱们能活着出这个怪村再说!”

    “我想到一个办法,但就怕他们不相信我。”

    “说,说,快点,只要能活,怎么着都得试试。”

    “跟他们如实说,告诉他们这个病属于病毒感染,目前病毒也已经可以进行药物控制,等我找到病原体,再继续研究直到根治,最少让他们的下一代不被这些病毒再侵蚀。”

    “他们哪有这么好糊弄,你真以为他们是山村野夫?今天来的那个村长,看着都不像普通人。”

    “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的......”

    时间如水,一分一秒地流淌在这生命的最后几小时,又是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和刚才一样这里又开始晃动,我们出了山洞,但这次,我似乎并未感到害怕。

    又见到了那群灰袍人,刚才那个叫大壮的和另一个灰袍哥过来,把我与墨兰被强行带走。

    村长开始像审犯人一样,开始审我们。

    “说说看,你们俩为何要来我们村?不要撒谎,否则现在就送你们上西天。”

    我心里还在想要不要跟他们讲我送爷爷骨灰的事情,万一这村长不认识我爷爷,再去把爷的骨灰挖出来,那他老人家不是死都不能安宁,我还是先保持沉默吧。

    “我先说。”墨兰先开了口。

    “我是病毒研究所的科研人员,你们可以在网上查到我的论文,而且,我就是专门研究疑难病毒的,你们是不是都有面疮?”

    “我们有没有面疮和你有什么关系?”

    “其实你们这是一种病毒感染,先前听你们提到太岁,我怀疑这就是病原体。”

    “这丫头可以啊,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丫头可以先留下。”

    “这个人也不能杀,他是我的研究样本,来当我的助手的。”

    “不行,凡擅闯我村禁地者必死,否则我们将要继续被诅咒。今天,必须要有人献祭。”

    随之,几个大汉来将我和墨兰带到了一堆柴火旁边,把我从墨兰身边硬拉出来,向那堆柴火的中心位置 而去。

    我拼命反抗着,但面对几个大汉,我手无寸铁,根本无还手之力。

    其中一个大汉抓起我的衣领像捉小鸡一样,把我拎了起来,直接把我拖到了柴火堆。

    没成想,他手一松,我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地,墨兰还想为我争取,但此刻他也被人控制着,没法动弹。

    另一个大汉准备过来点火,然,村长突然发话。

    “停下来,问问他是谁。”

    接着他走过来看了看,刚才拉扯间露出来的我脖子上的玉佩。

    “你们想干嘛,难不成杀人还夺财?这是我爷爷给的,死我也要戴着。”我赶紧护住。

    村长看了看我的脸,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然而,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把他带回去......”

    14、诅咒

    就这样,我们被带到了村里,具体点说是带到了村里的祠堂。

    一排排祖先牌位,就在那里放着。

    村长先拿起了一杯酒,洒在地上。

    “各位祖先,赵家的血脉流亡多年,今天终于回来看你们了!”

    "什么赵家?我不姓赵,我姓夏!"

    “你这个玉佩就是赵家的祖传之物,你怎么可能不是赵家人?”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说了姓夏就是姓夏。”

    “难道是那个姓夏的警察?”

    当时赵家面馆老板尸体不翼而飞,而赵家的妻子也不见了踪影,可能就是他给带走并安置了。

    “有这个可能。”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反正你是赵家子孙。给祖先们上柱香吧。”

    想想,不管我是不是赵家子孙,今天来了为亡故之人上香也是合情合理,索性我就听了他们的话。

    “这几天你们可以在村里住着,休养生息,身体好了再走。”

    “还有,村里的秘密,我不希望有人知道,今天是看在你是赵家子孙的份上,把村里人的性命就此交到你们手上。明白吗?”

    “明白,谢谢村长,我定不会枉顾全村人的性命,必守口如瓶。”

    “可是,村长,我爷爷的骨灰想安葬在村里后的那个山头......”

    "没有问题,你随时就可以去办。"

    “好的,谢谢!”

    “我还有一个疑问,赵家子孙,为何没有面疮?”

    此时,我也不想瑞隐瞒下去,手伸向了脖颈处,缓缓撕开了我贴在脸上的面具。

    墨兰一看,也惊呆了,我的脸,虽说没有像他们一样溃烂,但已经有不少红疹,以前是靠爷爷配的药方撑着,而如今,又有好些天没喝药,自然就暴露出来了,但爷爷的药也是只治标不治本,这么下去,我迟早有一天也会和村里人一样,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生活在晦暗的世界!

    幸好,爷爷还有一项独门绝技 ,就是仿人皮面具,是爷爷精心用各种橡胶材料合成,肉眼根本看不出来这不是真的皮肤。

    “原来,诅咒都逃不掉啊。”村长嘀咕着。

    15、揭秘

    “什么诅咒,麻烦您能不能说清楚点?”

    “这个嘛,还要从你爷爷年轻的时候说起,那个时候还是民国元年,你爷爷在离镇上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面馆,叫赵家面馆,其实也就是方便村里到镇上或者镇上到村里来往的一些货郎, 村民经过,能有口热乎的。”

    “那个时候吧,生意虽说不好做,但赵家面馆那是做的风生水起呀,甚至有的比镇上的面馆生意还好,有加牛肉的,有不加牛肉的,贫富同待,还赠送一杯黄酒,以前我小的时候就去吃过一次,那味道至今都难以忘怀。”

    然而,有一天,赵家面馆来了一个女人,一切就完全不一样了。

    “女人?那是谁?”

    “一个苦命的女人,她是外地人,是被你爷爷在镇上捡到的。”

    “她很邪门,嫁与你爷爷没多久,就面目生疮,无法见人,你爷爷也四处打听,寻找良方,但始终无所获。”

    “后来听人说她还怀了你父亲,而你爷爷当时走得早,还未等你父亲出生便被人栽赃杀人越货,判了杀头。”

    我们这些人跟也就生了面疮。

    “不对,我爷爷死掉了和你们生面疮有什么关系?”

    “这......还是告诉你吧。”

    “老古方有一剂,名为【人血馒头】,说是吃了人血馒头,体质会增强,年龄大的人也会变得年轻。于是,当时杀你爷爷时,全村人都拿着馒头去醮着吃。现在想来,可能是你爷爷长期与你奶奶亲密接触,怕是也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哦,对,你是姓夏对不对,当时有一个姓夏的警察在场。若查实当年他是否为失踪人口便能知他是否与你有关。”

    兴许,这个可以看看爷爷以前的笔记,便知道了,但此刻我也不便明说。

    此时,我已经开始真的相信我是赵氏子孙了。对村长,我便也尊称他一声“爷爷”。

    “那墨兰她祖传的书是怎么回事?”

    “你姓墨?难怪能开启我们的地下机关!此话说来话长,当然一时糊涂,把书占为己有,其实了不懂得用,你们一开始跌进去的山洞其实当时就是墨家所筑。总之,是我们对不起墨家,若以后墨家需要我们帮忙,那我们便再所不惜。”

    此时,墨兰也赶紧接话。

    “一定为定,我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16、血样

    “什么事?尽管说。”

    “之前说过,我正在做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其实也关系到大家。”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丫头,你说清楚点。”

    “其实现在科技很发达,而村里面疮的情况,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和夏明一样,病毒感染,他的血样我已经检测过了,是我正在研究的疑难病毒感染,再听了您刚才的描述,我就更加确认了。”

    “夏明的奶奶,应该是首例,夏明的爷爷是携带者,大家又都吃了人血馒头,相当于间接感染了病毒。而这种病毒又是通过血液感染的,所以代代相传。但是......”

    “好像有些道理,若你能治好我们,将是我们全村的大恩人啊。你说说看,接下来我们能帮上点什么忙?”

    村长此时的心情也莫明有些激动,老天有眼,派来了一个天使。

    “你们村是不是有个穿白衣的孩子?”

    “你们见过他?”

    “恩,没有他我们早饿死了。”

    “原来如此,难怪你们在下面那么久,竟然也不有喊过饿。”

    “他,是我孙子小新。也是我们村唯一一个没有长面疮的人。”

    “对,转机可能就在他身上。”

    “什么意思?”

    “通常来说,母体是直接感染给孩子,而小新确没有被感染,亦或者他是无症状感染者。但他一定产生了一种对抗这种病毒的抗体。而我也需要用他来进行我的下一步试验。”

    “那不行,他还是个孩子。不能不能,这个我肯定不能答应你。”

    “爷爷,你理解错了,我只是让他配合我采集一些他的血样。而我们又不可能频繁进村,所以想接小新与我们一同回城里把这个新的药剂制造出来。”

    “你们保证不伤害小新?”

    “爷爷,既然我也是村里的一员,那小新也就是我弟弟,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除了配合研究,我还想给他在城里找所学校,他已经超过了上学的年纪总不能让他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和大家一起封锁在这村里头吧。”此时,我也站在墨兰一方,毕竟,这也关系到大家未来的命运。

    村长想想了,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便应了下来。

    “你们要对小新好,否则我晚上会去找你们的。”村长露出了一丝坚定的眼神。

    “会的,还有一件事我没弄明白?”

    “你们为什么都是灰袍,而小新他们是白袍,还有村外也遇到一个白袍?”

    “其实这个,也就是一个活动时间,白袍白天活动,如果看到有人接近村子,便出来吓吓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像你们上次遇上的就是。灰袍,一般是晚上出没。”

    “哦,明白 了,难怪那天晚上我看到灰袍在我住的宾馆附近,然后下午又看到白袍。”

    “恩,我们的人有时候晚上会出去,白天嘛,你也看到了,不好交易,会吓到人,所以晚上出去,也就是和附近的几个做生意的老板交易。”

    说完这些,村长带我们去村里休息,和白天的荒村草地有所不同,现在的村子已经有了烟火气。

    村长把我们带到他家,这里,我又见到了小新。

    我便试着问了他:“愿不愿意跟我们回城,但是要配合墨兰姐姐抽血样做样本好研究这个面疮的病毒哦。”

    “我愿意。”没等我说完,他便答应了。

    “你们一来我就想让你们带我走了,虽然在家很好,但是我想和你们一样上学,识字。如果带我出去,别说只是抽一点血液样本了,再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听到他说这些,我莫名有些同情他了。

    这么大了,还没出过村子,渴望上学,但又无学可上,也是真的可怜之人,按辈份,我俩还是兄弟。

    “出去后,哥哥会照顾你。”

    他狠狠地点着头。

    17、落幕

    又在村里住了几天,一来是养伤,毕竟从地上到地下的那一摔,浑身都像散了架似的,当时还能站着,都是靠着一口气撑着,如今,休养几天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二来是把爷爷的骨灰埋在那座山头,照爷爷说的那里曾是爷爷眼中最美的风景,因为那里有她......

    该回去了,今天傍晚是回城的日子,又想到这些天的奇遇,心情有些复杂,自己的身世之迷还没有解开,再想到自己的爷爷不是亲爷爷,而自己的亲爷爷还被冤枉至死。还有自己的面疮,这几天终于没有再做那恐怖的梦了,就像梦里照进来一道光,整个人感觉又有了希望。

    经历过生死一劫,现在觉得,活着其实挺有意义的,想到任叔,如今应该和爷爷一样操劳吧,我还没好好孝敬过他,这次回去,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替他分担一些家的责任。

    留下了我的手机,墨兰的手机号,交给了村长,方便有个联系,三人整装出发。

    穿过密林,又到了土地庙,等着事先联系好的司机,我们终于要离开这个让人惊心动魄的地方,接下来,就要看墨兰的了……

    18、夏家

    夏家,有名的高门大户,也是当地有名的医学世家。

    起初是老太太当家,其儿早逝,生三孙,老大孱弱多病,老二心机颇深,老三就没什么主见了,任由两位哥哥摆布,不敢违抗。

    老大名夏永昌,是夏家正统的继承人,但身体没养好,家业的继承权就一直还空着。

    老二名夏永聪,人如其名,从小不管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但有时候人太聪明了反被聪明误。

    老三名夏永兴,永远兴盛,也是先祖对他的祝福吧。

    老大看似孱弱,却也绝非善茬,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明知老二有意想置他于死地,还故意往老二的陷阱里钻。

    那天,艳阳高照,是个登山的好日子,老二请示老太太,想要兄弟三人一起上山祭祖。

    “奶奶,最近家里的生意不太好,家宅恐不太安宁,我想邀大哥和三弟一同前往山上去祭祖,请奶奶成全。”

    “也好,你哥哥身体不好,你和你三弟去走一趟吧!”

    “奶奶,大哥是一定要去的,他可是继承人,如果事事代劳,那估计大哥也不会愿意吧。”

    老太太思忖片刻,想想确实有不妥,便同意了老二的看法。

    老大这边听说这个消息,当然也知可能是老二的陷阱,但他就想看看老二想做什么,直接答应了下来。

    三人届时出发,老二走最前面,老大走中间,老三走在最后。

    兴许这样老大会比较安心吧。

    而意外真的来的就是巧,老大不偏不倚,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一个没注意滚下山坡,老二老三赶紧去拉人,却什么也没抓住。

    然,老大命不该绝,被一个树给拦住了。

    等老二老三找到他,已经满身是血,老二脸色自然是难看的,虽说那块松动的石头并不是他安排的,但他却希望老大就这样丧命,以免他动手,伤了兄弟情份。

    老三自然没有什么想法,心想只要哥哥没事便好。正要上前去背,结果一只手把他拦了下来。

    只见老二拿出了一把剪刀,在老大的头上胡乱减着。头皮,头发,满地都是,头上还在不停能渗着血。脸上,身上,破碎一片。

    “二哥,二哥,你在干嘛,你是疯了吗?大哥会死的。”

    “你别管,趁他现在昏迷,我放他点血,反正他也是个快死的人了。”

    老三还在试图抢下剪刀,但又抢不过,只能干着急。

    还好,几个带上山的人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立即从老二手里夺下剪刀。

    回家,一边忙着给老大包扎,另一边自然家法伺候,老二出来的时候是被拖着出来的,很是吓人。恐怕以后都没法走路了吧。

    三人月后,老大叫来了老三。

    “三弟,我知道你心性善良,以后你便跟我为家里出一份力吧,大哥不会亏待你的。”

    “大哥,为家里出力也是我的义务,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尽管说。”

    “但……你要对付二哥我可不能同意的,他也是我哥。”

    “不会,你安心做家里的药材生意就好。”

    “那行。”

    在两兄弟的经营下,夏家的生意愈加繁盛,一度做到了国外……

    然而,一个女人的出现在打破了现实的安宁。

    这个女人姓董,名雨薇,也是人如其名,如夏天雨后的紫薇花,明艳动人。

    她是永兴的心上人,曾在一起花前月下,煮雨听风。

    此时,她却出现在了夏永昌的后宅。

    当然,是被抢来的。

    虽说夏永昌并未对其行不轨之事,但谁能保证雨薇的安全呢。

    于是,王子带着公主出逃的戏便再次上演。

    并且,还顺带了夏家的宝物【太岁】。

    等到老大发现,便是一路的追杀。雨薇也不小心中了他们的埋伏,头被乱石打中。

    顶着一头血,终于甩掉了那些人。

    但危险随处都在,两个人太容易暴露,于是分开行动【太岁】一分为二,两人分别保管。

    谁知这一分别就是两年,夏永兴,成了警署的一员。

    再次遇见,是在赵家面馆,雨薇成了赵老板的妻子。虽然蒙着脸,但还是被认了出来。

    此时,感慨万千,雨薇能活下来,也是多亏了赵老板和那半块太岁肉。

    原来如此,据书记载,太岁有余毒,食后可能生疮。

    一切已成定局,夏永兴也只能送上祝福,再远远地回望一眼。

    事事难料,赵家面馆竟出了那档子事,于是,便有了后续的故事……

    网图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黄粱异志之太岁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joqqcj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