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布拉格当铺
（3）拥抱
冷空气比天气预报要早来几个小时，阿苏约会的时候开始换上冬装，围一条长长的紫色围巾。下面的牛仔裤也换成深蓝色，上衣似乎永远是黑色的棉外套。更多的时候，我去她的学校找她，每次总听见有人在喊，阿苏接客，字正腔圆。那是从电影里学来的。然后，阿苏就会很快的跑下来，我说，你们怎麽是八大胡同的待客之道呀！阿苏说，这是规矩。
有时候，惠丽和我们一起吃饭，阿苏说，三个人好像更热闹一些。惠丽是那种很有心计的女孩子，待人还不错，我们三个在一起聊得也很开心，有惠丽再，阿苏显得似乎更活跃一些。
吃过饭之后，惠丽就会借机溜走。阿苏说，惠丽就像是一棵树，只要在她身边就会觉得安全，其实并不是只有男人才会给女人安全感，女人也可以给女人安全感，惠丽确实很出众，她漂亮聪明，待人大方，从她的身上可以找出很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优点，似乎很完美，阿苏说，和惠丽比起来自己就像是小草一样的。
我说，我就偏偏喜欢小草。因为太完美了，会让人退避三舍。
阿苏说，男人就是虚伪。
我笑笑，女人也虚伪。
阿苏说，惠丽就像大姐，而嘉嘉更像是女儿。嘉嘉显得很幼稚，她喜欢看青春小说，喜欢上网。可是嘉嘉总觉得自己来自小城市有些自卑，我倒觉得她和我们没区别。这种自备到处都有的，以前我也有，处理好了会是一种动力，处理不好就是一辈子的阴影。
我会和阿苏一起在她的学校上自习课，在陌生的教室里上课好像感觉很不一样，我们在学校的一个老教学楼的顶层，阿苏说，这栋楼很快就拆除了，所以要纪念一下，每次她都会跑到这里来自习。就是这样，她对每件旧的东西都有感情，我曾经见过她小时候用过的钢笔。已经老得不能再老，她依然留着纪念。
自习室里的人很少，灯只是开着一半，那一半是空荡荡的，给人感觉上很奇怪，好像丢失了什麽东西似的。自习课上，我们不说话，阿苏进入学习的状态很快，我趴在桌子上看她。或者看一些无聊的书。书都是他推荐给我的，其中有一本《梵高传》觉得很无聊。对于里面的一个词语很清晰地记得——易碎品。
有一次在邮寄东西的时候，因为是易碎品没有邮出去。现在，又看到这个词语，就觉得很有缘分，我写了一张纸条给阿苏，列举你认为是易碎品的东西十件。阿苏拿过来看看我，然后拿起笔刷刷的写了一会递回来。上面除了水晶‘预期，玻璃，雕塑之外，我还记得，阿苏在最后面写上——感情。
后来我问阿苏怎麽会选择感情，她说，没有多想就写了，模糊的觉得是，然后觉得越是看其起来牢固的东西就越易碎。就像星球呀，宇宙呀，生命呀还有理想这些都是。
天渐渐冷了，在她的宿舍里，阿苏想把一幅演出海报贴在窗户上，海报上一大片的海蓝色把我吸引了。由于窗户很高，她在粘贴时一不小心脚滑了一下，身子突然向下倒下来，还好我站在下面，就这样阿苏倒在我的怀抱里。
外面开始起风了，不断有杂物拍击着玻璃窗。我下意识的抱紧她，阿苏挣扎了一下，她的脸变得通红，我没有错失这个机会，双臂抱得更紧了。一切似乎静止了，我感到来自身体之外的三十六度，阿苏不敢看我的眼睛，我却可以觉出他急促的呼吸，我把嘴唇覆上去，窗外依然是提前到来的冷空气，夹杂着大量的云块铺满了天空，接吻成了那天温度最高的一件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