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亲爱的你，我的爱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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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长久的离别，换来的是恒久的真爱，你是否愿意？

2017年10月22日    星期六    阴

碧云天，黄叶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探监时间转眼间溜走，秦科看着林岚面如纸白，说不出再见，脑海里却蹦出往昔的情景。

01

“秦科，数学题算累了，咱们来复习下诗词吧。”林岚俏皮地眨眨眼，肤如凝脂，婉约又大气。

我正想着做完这套试卷，思绪就此被打断。有点懊恼，可林岚的笑容如暖风，生生将我心底的那一丝不快吹走。

“好，今天你想温习哪一部分？”毕竟是高中生，时间都是掐着安排的。

“《西厢记》。”林岚语气干脆。我愣了一下:“这一课不需要太费心吧？”诗词虽美，奈何不是高考内容。

“碧云天，黄叶地…”林岚朗朗读书声已经响起来了，由不得我不动心。

侧眼看去，林岚的鼻尖已沁出微微汗粒，睫毛扑闪扑闪，明眸善睐，顾盼神飞，最难得的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你若是那多愁多病身，我会是那倾国倾城貌吗？”林岚突然凑过来问。

我避闪不及，仓促间无言以对，微红爬上了耳朵。

心里却有十万个为什么:“难道她看出了我的心事，如何这般不小心？”暗自懊恼。

林岚笑着又转过去继续念书。这样的恶作剧固然让人气恼，可因为是她，我有一股莫名的欣喜。

黄蓉那样俏皮可爱，心上人却是正直憨厚的靖哥哥。也许，她对自己并非无意呢？

可她的父亲也算是地方父母官，见识用度自与寻常百姓不同，她的精明能干有目共睹，她能看上一穷二白的我吗？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摇摇头，不想心绪更乱。

谁知，阮玲玲又凑一脚:“秦科，放学一起回家吧！”

阮玲玲肤白貌美，能唱会跳，是公认的班花。与我私交不错，可我从不做它想。

阮玲玲经常来请教我数学。我最初也热心解答。可有一次收小组作业，发现那些题原来阮玲玲都会。来不及合上，玲玲就回来了。

“我是蒙的”，阮玲玲急急解释。我“嗯”了一声，提脚走了。同桌赵虎看出端倪，大声嚷嚷:“哟，有人不好意思了！”

我说:“没有的事，赵虎你别瞎凑热闹，小心下次我不帮你辅导物理。”“哎哟，学习委员，我再也不敢了！”乖乖噤声。

回头偏偏看到林岚往这边看，脸上疑窦丛生。

阮玲玲气结:“你少信口开河！”再拿着试卷来问他，带着十分的小心。我还是讲，只是讲的粗略些。

本来平常一起走的，看到林岚侧耳张望，我说:“我还有事，你先走吧。”阮玲玲的眼神一下少了光芒。

不知是否我看错，林岚好像突然放松下来，如释重负。

直到我在回家路上遇到林岚，那天林岚一袭白裙飘飘，俏皮地道:“秦科，我喜欢你。”

我立在原地，不可置信，自觉眼神也迷离，周围似梦似幻。当林岚再次说:“秦科，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的，是吗？”

半晌，我搂住林岚，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林岚，其实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那一晚，未名湖边迎风舞动的杨柳见证，我甜蜜初吻。

从此我们出双入对，互相勉励，立志考入同一所大学。

高二那年，我父母遭遇重大车祸，双双辞世。是林岚天天往我家跑，把我从一堆啤酒瓶子里拉出来，陪着我稀释心里的忧伤。

她说:“秦科，当年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我希望一直做专属于你的彩云，请你振作一点，好吗？”我抬起头，两眼早已泪汪汪。

前来探望的阮玲玲听到这句话，沉吟了一会，放下水果就走。她走得飞快，迎面差点撞上赵虎。

赵虎:“你这干嘛呢，玲玲？秦科在追你吗？”阮玲玲看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回了一句“就算秦科来追我，林岚也不会喜欢上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完，她脚不沾地风一般走了。

赵虎当场呆立，心想阮玲玲伶一向开朗，今日却声色不同往日，她说的是真的吗？

一进我的家门，赵虎就撞见我们相拥，林岚柔声安慰我:“会过去的。”

赵虎咳嗽一声，提脚走了。大约他也知道和林岚一辈子只能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了。我瞥见他的背影，亦无意追回。

幸好我不负众望，有林岚悉心照料，阮玲玲顾念旧情，隔三差五给我开小灶，高考录取通知书一来，我们四人同考入京州，皆大欢喜。

高考完的那个夜晚，我们一起狂欢，集体聚餐后唱歌唱到凌晨，又约到阮玲玲家打扑克。

半夜三点，林岚撑不住，靠在我肩膀上睡去。我轻轻地把她的头放在沙发上，又脱了外套铺在她身上。

我看她睡好了，方蹑手蹑脚去上洗手间。正在洗手，阮玲玲的声音传了过来:“明明是我先看到你的，我也喜欢你，我哪点不如她？”

我叹了口气，看着她，还是蔷薇树下那个可爱的少女，只是多了一丝倔强。

那一年花红春好，母亲吩咐我去给院墙上的蔷薇剪枝。正剪着，忽然觉得花枝乱颤，晃得我身子不稳。

往下一看，一个女孩踮起脚要采花，我一语道破，她倒不好意思起来，清秀的脸庞泛起了红晕。

“这蔷薇今年开得有点儿密，正想剪一下！来，送给你。”我放慢语调，不想吓着她。

然后，剪了一条开得正盛的粉色蔷薇和白色带花苞的花枝，送到了她的车筐。天渐晚，我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自家小院。

后来进了一中，有天阮玲玲跑来说:“感谢馈赠意，送我粉蔷薇。”又问了蔷薇可还盛？我才对号入座，但笑不语。

虽然阮玲玲时常往我的小院跑，她的心思我如何不知道？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缓缓说道:“玲玲，谢谢你陪我走过那段难捱的时光。可我的爱情小城很小很小，里面已经住进了林岚，以后就只能住一个林岚。”

我压低了声音，口气却坚定。阮玲玲无言以对，跑进了书房掩面而泣。我心里，唯有一朵专属彩云，旁人无关风月。

事后得知，赵虎当时虽充耳不闻，内心也苦涩:“我何尝不是心里只住了一个林岚？得不到的永远蠢蠢欲动。”

堪堪四年光阴过去了。我们四人闲时也聚，只是赵虎按耐不住心性，与阮玲玲扮情侣。

大约他与玲玲同命相怜，反而坦坦荡荡。

有一年中秋，日子错开，学校推迟放假。于是，他们四人未名湖荡舟，赏那亭亭的荷叶，吃月饼看亮汪汪的月亮。

秦科禁不住死缠，和赵虎对饮了几瓶，两人皆不胜酒力。林岚正在收拾残局，阮玲玲突然把酒瓶抢了过去，猛喝了几口。

林岚不解地看着她，阮玲玲说:“我原以为日久能生情，可终究是入不了他的眼了，你好福气。”语气酸涩。

林岚默然，一会好似下了决心:“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他，爱护他的。”

“此话当真？一言为定。”两人击掌为信约。我急着上厕所一时醒了，听完内心甚悦。

只是我没想到，曾经的誓言那么轻易就画为泡沫。

大学毕业后，阮玲玲远走G省，我们皆回了家乡小城。

原以为毕业就能结婚，可林岚似乎并不上心。我自知林岚有极强的权力欲望，可她说要嫁个副市长爹的傻儿子时，我还是如平地惊雷被炸晕了。

“权力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值得牺牲我们多年的爱情？”我痛心。

林岚低下了头，说“我爹是镇长，从小我看他在小镇上呼风唤雨，我也想掌控自己的命运。秦科，对不起。”

“那好，你去追逐你的梦想吧。你想要的我全都给不了你，因此，我只能放手，让你去飞，期望你早日梦想成真。”说完，我转身落寞地离开，任它无边落木萧萧下。

从此无心向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我的那朵彩云，已随风而去。

我去省城培训期间，林岚结婚了。她的婚礼，盛大而隆重。婚后，林岚被调入了城建局工作，据说很受器重。

我除了偶尔会友，就静静地呆在小院里。

事已至此，无可奈何。阮玲玲特意赶来，找了赵虎试探想续新缘，我也拒之门外。

我的心又冷又硬，何苦误了她的终身？

只是呼风唤雨的林岚，也未能如愿以偿过得幸福。那一天，我回家晚了，看到坐在门前台阶上的她，失魂落魄一般。

那样失神的她，我从未见过。可我的怨愤终于找到了出口，尽管恍如隔世，我对她冷漠至极:“如果你是来耀武扬威的，那你达到了目的。今后一别两宽，各走一边。”

“秦科，不要走！”林岚抱住了我。我转过身，冷笑一声:“林岚，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要一个离婚的女人？”

林岚惊愕、失望、悲痛，一言不发走了。

事后，我不是不后悔，爱之深责之切。等了这么多年，心里只有她而已，怎么不能多一点耐心呢，非要刀刃相见？

直到过了而立之年，院长拿了一套档案摆到我面前，我才知道林岚不仅作风不正，还可能触犯法律。

林岚平步青云，三年前升任副市长，分管城建和文教卫生。她的傻子丈夫和公公，于婚后两年相继因心脏病去世。

她还利用手中职权，提拔赵虎当上市安局的局长了，连阮玲玲这个G省房地产经理回乡拿到项目，也是她从中斡旋，当然自己没少拿回扣。

除了一些经济上的问题，林岚在不经意间在某些方面有了涉入，如果不及时制止她，不但会给国家造成重大损失，林岚也将万劫不复。

眼看她起高楼，难道要眼看她楼塌了？我痛定思痛，决定先说服阮玲玲。在那座有蔷薇花的小院里，我抛开市检察院副检察长的身份，与阮玲玲促膝长谈。

我告诉她，她送林岚一部崭新的玛沙拉蒂，一幢位于一线海滨城市的海景别墅，这些情况检察院已有风闻，为了拯救林岚，自己也将功补过，阮玲玲可以配合我们。

阮玲玲有点紧张，问:“要我怎么做，会伤害到她吗？秦科，怎么说你们相爱一场，你不会因爱生恨吧？”

我笑了:“玲玲，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我的心还是那座小城，林岚住了进去，那里一辈子就都是属于她的。经历了这么多，我想，林岚应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了。我不拉她一把，难道看她越陷越深吗？”

这番话，彻底打动了阮玲玲。隔几天，阮玲玲就送给了林岚一枚看似普通，实则非常稀有的珍珠项链。

这枚项链，若常年配戴，不但美容养颜，还能调理身体。林岚非常喜欢，几乎天天戴着这枚项链。

三个月后，林岚在竹桃苑酒店被省纪委直接请去“喝茶”，举报人是我秦科。

法院最后判定，林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一份音频，取自于阮玲玲送的那枚项链里装的微型窃听器。

婚姻不顺心，家人相继离去后，林岚多次接触一个鸭男。原来他是A国的间谍，试图通过林岚掌握市里某特殊功能建筑物大修后的图纸。国安局发现其行踪后，为了不打草惊蛇，对与其密切接触的人都布控了，包括林岚。

林岚素来戒心重，我找到了阮玲玲才让她收下那枚项链。林岚交代，之所以天天佩戴，不是因为它美容美颜，仅仅因为项链上刻了一朵七彩祥云。

林岚恨我入骨，最后一次打着阮玲玲的名义我才终于见到她。

林岚憔悴了许多，知道躲不过我，冷笑道:“这下你满意了？如你所愿，我离开了你，就进了牢狱，你可以走了。”

“我曾经以为，只要放手，你就能得到想要的幸福。可我错了。其实对于你，我的爱从未走远，不管是在天堂还是地狱。”

林岚动情，眼泪决堤:“可我不是个好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的爱。你知道吗？我……”

我打断了她:“你只要记得你一直是我的专属彩云就行了。活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什么对自己最重要。我的父母已去世，难道你想看着我孤寡一生吗？”

林岚泣不成声。“当初是我太冷漠，不肯给你机会，你才会越陷越深。以后的路，是天堂或地狱，我们都一起走。我一定会等你出来的。”我恳切地说。

林岚说:“秦科，我是不是很傻？要从云端跌到尘埃，才知道什么最宝贵，谢谢你的爱，我一定好好改造。”

“傻丫头，那么客气干嘛，在里面好好改造吧，我会定期来探望你的。”秦科浮出了久违的微笑。

看着她带笑的脸，我突然又回忆起了我们曾经白衣飘飘的年代，感觉心好踏实，好暖。

作者：陈千寻

链接：秦科版《对于你，我的爱从未走远》http://www.jianshu.com/p/b76f1af7c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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