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郑重声明，本文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74期“旧”专题活动】

春节的时候我回到了老家，一个说不上偏远也不是山村的地方。

作为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八零后，骨子里有很强的故乡情节。每逢佳节的时候总会抽时间去翻一翻很久以前的照片，甚至还会在地图上看一看家乡的实时状况。每一幅图，每一条路都很鲜活，好像它们从未走远一样。

在老家生活的时间不足十年，也就是那短短的十年却装下了一个人整个的童年。每天上学必经的那条土路已经加宽铺上了柏油，每个夏天都会野泳的种满芦苇的水坑，也已经被填平，甚至村头的那棵很有年岁的槐树不知什么时候同样消失不见了。

村子里里外外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谁家的孩子从路口跑出来，之前坐在村头晒太阳的老爷爷也看不见了，有人在出生，有人在离开，村里的新陈代谢太快了。

整个村子像被掏空了一样，之前的中心街已经没人居住，变得杂草丛生。年轻人要么离开，要么选择靠近马路的地方重新建房。村子也在减肥，从曾经的抱成一团，到如今的一条直线。

我家的老屋很容易发现，在周围的新建二楼新房中，几间红砖老屋显得很是突兀。新时代的农村建设飞速发展，老屋年岁大了，像一个迟暮的人，思想上装扮上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通往家的那条路由于很少有人居住，早已年久失修。雪后的路面变得更加泥泞，少不注意车子就会陷进去。正想感叹一句的时候才想到原来不就是这个样子吗？老屋没变，通往家的那条路也没有变。它们还像之前一样送走离客，等待归人。

打开门走进院子里熟悉的味道铺面而来。好像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有着说不完的故事。时间让曾经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长大成年，老屋和院子也见证着一个个孩子的远走。

是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清静了许多，少了一些牲口和家禽的叫声，少了满院子孩子的欢笑。突然间就觉得它太孤独了，像有着很多的心事，只是说不出来。

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还在，二三十年的时间过去了，由于没有很好的修剪，已经长成了真正的一棵树，谁能想到它是从一个石榴籽慢慢分裂生长而来。

想起刚种下它的时候就开始期待明年能够开花结果。那是一个孩子最甜美的梦想，也是对未来最初的期许。

站在院子里，是最容易让人回忆的事。孩子没有在老屋居住过，妻子也对老屋没有多少感情和了解，只有我那样傻傻地发呆，也只有我知道老屋里有着怎样的故事。

打开房门，木门还会吱吱作响，门上的春联贴了一年又一年，像是一层又一层的化石堆积。房间的格局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感觉什么都小了起来。不是房子小了，是自己长大了。

看着门口残留的身高刻度线，突然间好像穿越到了过去，和哥哥每天都要比身高，那时候自己天真地认为一天就会长很多。

桌子上的陈设还在，老旧的电视机早已不可用，父母还是小心地擦拭的很干净作为摆设。一瞬间我才明白不仅是我，父母也在回忆，也在怀旧，他们也在时时想起我们这些孩子在院子里快乐奔跑的时候。

一瞬间我才明白，老屋并没有老去，它只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留着我们年少的时侯。